《[刻痕同人]小夜重生》夜冥翼

3、第一章

　　小夜从密封空间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内翻出了过去常用的匕首。
　　重来一次就是这样好，对空间各个角落都摸透彻了，除了找不到出口，这个空间没有她找不到的地方。把玩着手中匕首，她眼底布满阴霾的冷漠，扬起了讽刺的笑容，但是到底讽刺的是自己，还是其他的什么，她不知道。
　　她像个没有体重和力量的幽灵，在空间内四处徘徊，她对于凭空出现的人能取走自己的生命这种可能性毫不担心，毕竟刚到这里的新人都是对陌生的一切出于茫然的状态，对一无所知的世界充满不安，在那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能冷静的给予指令，他们都会迫不及待的依靠过来，这是人类寻求安全感的本能，根本无法给她造成任何的危险。
　　即便规则公布，她也有把握在那些人像无头苍蝇被恐惧掳获乱杀前，解决对方。

　　可是近来几天一无所获，她到了第二层打开了密码锁，密封的门顿时对她敞开，走进去看着各种设备，其中就有五层内的生命迹象检测监控，虽然有检测不到的盲点，可她不在乎。
　　面对新进的人，小夜露出纯洁灿烂的笑容，在对方放松的一瞬间，手中的刀就狠狠的插入对方的喉咙然后狠狠的抽出，看着喷溅的鲜血，那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估计是不明白吧，自己为什么会被杀，死在一无所知的时候，最轻松了。
　　小夜脸上早已没有了那虚假的让人放松的纯洁笑容，只是冷眼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尸体，然后擦了擦面颊的血液。拖着沉重的尸体，放到盒子里，塞入房间不被人找到的阴暗角落。然后费力的擦去地面拖行尸体留下的血痕，然后开始静静等待下一个猎物。
　　在这全然封闭的沉闷空间，她竟然没有疯掉，真是奇迹。
　　不对……她看了看手中的血，说不定早就疯了吧，在没有察觉的时候。
　　她走在漆黑的道路上，无法分辨时间，但是从那些杀掉的人口中得知的时间全然与记忆中不同，早了很多……也难怪没有见到那些记忆中被自己杀死的熟悉的面孔了。
　　手中刀子刺入□□沉闷的感觉，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喜悦和安心，更没有最初的恐惧。
　　只有麻木，唯有麻木……已经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杀人了，只是习惯性的杀人。
　　她的人性，和道德，已经找不到了，杀人的时候，心全然没有起伏，是不是它已经不再会跳动了？
　　什么时候起，已经失去了底线，甚至失去了作为人活下去的资格。
　　一直以来，以为自己还活着，其实早就死了？

　　在这样的地方，没有谁比谁高尚，所有人都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
　　小夜忽然有些厌倦，不想躲在背后一个一个的杀人了，太没有意思了，她想要混在那些无知的人群中等他们相信，想要看他们放松后面对死亡时不可置信的惊恐表情，那种扭曲，很有意思。光芒落入她那漆黑的眼眸却无法折射出来，就像一个看不见生机的死者眼眸，稀释了最后的温度，只有荒芜，寂寥与冰冷。

　　她一个人来到地下，打开门坐在边缘处，面对漆黑森冷的海水，看着表面翻腾，潮涨潮落，似乎是唯一证明她还活着，还在呼吸的证明。
　　不止一次的对海面用尽全力的伸出手，张开五指，下意识的去抓，却什么也没有。
　　眼前无数次的看景自己跳下去的幻象，总觉得这片海吸引着自己，海风拂过她的刘海，拂过弯起的眼角，她开始朝着深海的黑暗寂静的微笑，这是一种毫无生机，毫无希望，毫无追求的笑容。
　　微凉的海风，顺着翻腾的浪涛，扑面而来，凉彻心扉。

　　呼——呼——

　　站在门边缘处，就像踩着钢丝摇晃的行走，如果有人看到小夜此刻的动作，绝对会下意识的为她揪起心脏，唯恐她一个脚滑就落入那不见底的深海。
　　而她张开双臂，像是维持平衡，又像即将飞翔一样，像是享受这种危机边缘的快感，露出了肆意的笑容，苍白的面容在朦胧月光下那近乎疯狂的神情显得妖异。

　　呼——呼——

　　耳边除了风拂过海浪的声音，还混着一沉重的不规律的喘息声。
　　小夜察觉了，她放下了双臂，靠着墙壁，微微撇过头，又一个进入空间的，会是谁呢？
　　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混着很少做运动的凌乱呼吸声，在安静的地方显得突兀异常。

　　出乎小夜意料的是，进入这个空间，来到她面前的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在看到小夜的瞬间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但是很快那种喜悦又被不安取代，她似乎很想跑到小夜身边，却又在恐惧着不知名的什么。小夜背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的握紧了匕首，她看着不安的小女孩有丝犹豫，自己要杀人的表情很明显吗，她放松了自己的神情，露出了用来骗人的温柔无害的笑容。
　　“对不起……大姐姐……打扰您了……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小女孩弱弱的声音很轻，很不安，好像唯恐小夜露出厌恶或者不高兴的神情。
　　小夜发现自己只要想靠近一步，小女孩就会退后一步，她不由得怀疑，这个女孩难道知道规则？不对，不像，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她看见小女孩不断的往后缩自己的身体，似乎想将自己蜷缩在阴影，这是长期不敢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和人的视线中所养成的习惯，是一种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自卑。
　　可是这个孩子，有什么好自卑的呢？小夜紧抿的唇瓣微微扬起，形成笑容，“你为什么要站在那么远呢？我很可怕吗？”

　　“不……不是这样……大姐姐很好，很漂亮，可怕的……是我。”女孩低垂着头。

　　“你怎么会可怕呢，明明这么可爱不是吗？”小夜不解的歪了歪脑袋，笑着说道。

　　女孩听到小夜的话，一丝光亮从黯然的眼眸里闪过，转瞬即逝，即便如此，那也是让小夜无法直视的光芒。“我……我很丑。姐姐……姐姐真的不会因为我的长相而害怕，而讨厌我？”

　　“真的不会呢，如果你觉得我骗你的话，就过来看看，从这海中看看自己的模样。”

　　小夜站在一旁，让出了身后的门，小女孩犹豫着，无知的一步一步朝着死亡迈进。
　　她跪在门前探出头去看海中的倒映，那深至黑暗的海水扭曲的倒映。

　　小夜在她耳边轻柔的低声道，“看，很可爱不是吗？这里是诚实的反应人内心的地方，不用讨厌，更不用害怕自己，和这个丑陋的世界比起来，你是这么的美丽，那些讨厌你，说你丑陋的人都在嫉妒你。”一步一步的靠近，走到女孩的身边，只要伸手就可以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推她入海。
　　女孩丝毫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身边，内心只因为小夜的几句话，内心里翻腾起骇浪，从来没有人这样告诉过她。深邃的海面倒影模糊不清，可是她相信小夜的话语，下意识的触碰自己的面容，看着海面，看着自己的倒影，听着小夜的话语，怔怔的落泪。
　　一直以来讨厌着，憎恨着，害怕着，这样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接受。而这个姐姐，不但夸奖她可爱，还说她很美丽，比这个世界的任何都要美丽。
　　女孩忽然觉得自己被冻结的冰冷的心，似乎被温暖了，重新鲜活的跳动了起来，她捂着自己本该很丑陋的面容，好像一下子从内心的囚笼里解放了出来，再没有了悲伤和痛苦，只剩下感动的泪水 “谢谢……”
　　原本想要将小女孩推入海水的手顿在中途。谢谢？小夜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要感谢她？自己可是在欺骗她啊，要杀死她啊。
　　小夜冷漠的笑容像是在嘲讽这个愚蠢的女孩。一种强烈的摧毁欲提醒她，要杀掉小女孩，这个女孩不能留。
　　就在她想猛然用力将女孩推入海的瞬间，那个女孩回头扑入了她的怀抱，她不知道眼前人的危险，不知道自己随时有面对永恒死亡的可能，只是那样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人。“我从来不被任何人接受……但是，谢谢……谢谢，我很高兴……很高兴。”
　　她的眼泪源源不绝的落入小夜的怀中，那滚烫的炙热的液体透过衣服皮肤一直传入心里。

　　听着女孩声声感谢，小夜只心脏犹如刀绞一样疼痛着。
　　小夜任凭女孩在自己怀中痛哭，原本想要将她推入海的双手也垂在身侧，终于明白自己那一瞬为什么那么慌张。因为这个女孩的眼神太清澈，太干净了啊，小夜用力闭上了眼，看着这个女孩，就越显得自己的狼狈和不堪，所以才如此急切的想要杀掉她。
　　竟然对她这个杀人魔鬼说谢谢，多可笑啊……想要扬起嘲笑的弧度，可是嘴角最终只是颤抖了两下，无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察觉到这一点的小夜将垂落两侧的手用力握成拳。
　　一瞬间的犹豫让小夜没有立刻杀死这个孩子，即便心里疯狂的叫嚣着要杀死这个她，杀死这个会让自己动摇的危险因素，然而身体却违背意志的将女孩抱在怀里。

　　这个女孩就像天空下一朵洁白的花，干净又美好，将她抱在怀里那份柔软温暖的触感，让小夜无比的怀念，就好像看到了和紫桐一起站在阳光下，那曾经的自己。
　　怀中的身体太过柔软，让小夜不想放手的同时，更不敢用大力，明知道已经回不去了，这被罪孽染黑的灵魂，却还是会下意识的渴求光芒，明知道危险，还是，不忍放开。

　　算了，就这样吧，小夜骤然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躯，为了平复躁乱的心，而对自己说道，至少在这短暂的时间让她活着吧……等她不得不知道这一切规则的时候，等她对自己真正有危险的时候，再杀了她。就当做一场短暂的梦，在梦中让自己放纵一次，就一次就好。

　　这个女孩就像一阵光蓦的闯入了小夜死寂阴暗的世界，照亮了某一处柔软的地方。
　　即便和无情的世界比起来，这份温暖的光芒太过弱小，甚至无法长时间的驱散黑暗的寒冷，但还是想要短暂的拥有……即便这份拥有的代价，就是在弱光消失时，跌落黑暗更深处被孤独的寒冷完全吞噬，也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