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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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啊，算是吧。”
“真厉害呢，如果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没有姐姐在的话，一定会因为害怕而不断的哭的。”
“大概……我已经习惯了，无人也好，安静也罢，对我而言反倒是好事，呵，现在的你大概不能明白吧。”小夜笑着说道，伸手抚摸了女孩发顶，“不明白……也是好事，有时候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身边没有在意自己的人，眼泪便毫无价值，因为即便你哭，也没有人会安慰，所以很早以前起，我就决定不再哭了。”
“为什么会没有人在意姐姐……”为什么要说这样悲哀的话？小女孩不解的看着小夜的方向，而小夜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没有察觉。小女孩默默下定决心，“既然这样……”
“……？”小夜回神过来满脸疑惑，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
“以后我会在姐姐身边，直到出去的那一日到来，都绝不会让姐姐孤单一人困守在这里。”女孩信誓旦旦的说着，却没有看见小夜那复杂的近乎悲哀的神情。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呢？”
“我不知道。”小夜虽然平静的撒谎，却无法否认听到女孩的话的瞬间，内心的空洞被一种温柔充实了，无法不为之动容，她的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口，有什么在啃食那被拯救的心灵。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小夜都装作一无所知的陪女孩一遍又一遍的在封闭空间内来回行走，寻找那并不存在的出口。已经枯燥到不想再看的景象因为有人陪同而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没有任何意见的小夜耐心的陪同女孩一遍一遍的空间内各个可能的角落，其结果自然失望而归，这个空间内不存在出口，早在上一辈子小夜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其实失望的只有小女孩而已，夜晚她将头埋在小夜怀里，闷声说道，“我没有找到任何的出口……对不起，姐姐。”
“为什么要道歉呢，并不是你的错不是吗？”
面对小夜的安慰，女孩只是闷闷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说不定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出口，说不定……永远也无法离开呢？”
小夜下意识的呢喃，却让女孩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乍然跳起，“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找出出口。”
为什么这么想出去呢……小夜将唇瓣紧抿才没有将疑问脱口而出，她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人在困在这里的时候，会本能的寻找出口，会想逃出去这不是是应该吗，自己在期待什么呢，难道还希望这样一个小孩愿意放弃生的希望陪着自己永远的困在这里吗？
接下来的日子小女孩都会一个人去空间各个地方不死心的寻找，而小夜坐在生命监控设备前，这段时间再没有新人进来，也许她真的应该杀了这个女孩？杀了这个女孩，就能结束了？看着监控上属于女孩的生命红点在四处移动，可是小夜却迟迟没有下决定。
紧皱的眉间凝聚不散的阴影，如果小女孩不急着这么出去的话，还可以继续生活几天，可是她这么想出去，意味着如果自己不杀掉那个女孩，那女孩迟早会回来杀了她。
嘟—
响声骤然将小夜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这时她才发觉监视器上多了一个红点。
有人进来了？她猛然站起，因为确定之前空间只有自己和小女孩，所以这红点绝对是刚进来不久。
看着监控中那多出来的生命移动迹象，似乎在和女孩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虽然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这样下去两个人遇到也只是时间问题。小夜当机立断的拿着几天没握的匕首冲了出去，总觉得这几天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安。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这次进来的人一定是知道规则的，如果让这个人遇到那个女孩，结果一定不堪设想。她必须抢在女孩前先一步将这个未知的多余的生命杀掉。在她没有决定是否杀掉小女孩前，任何可能会打破这种平静的危险隐患，绝不能留。
就算她猜错了好了，就算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也必须死。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小夜的眼眸逐渐露出阴毒狠戾，这是她在小女孩面前下意识收敛起来的一面。她走的太匆忙，从而没有发现生命监控器上属于小女孩的红点在某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做任何移动。
***
小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好奇而从床拖出的箱子里竟然装着一个已经发臭腐烂的尸体。当即吓软了脚，但是只要想到自己所在的空间内可能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地方有这样的尸体，就觉得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敢在这狰狞的尸体面前多待，立刻慌不择路别扭头逃走。
“小夜姐姐——”
“小夜姐姐——”
空旷的空间内回响着她略带哭腔的声音。
然而她发现哪里都找不到小夜，女孩害怕极了，脑海里频频出现那个恐怖的尸体，只要想到可能有个不知名的凶手潜伏在身边，可能已经和小夜遇到就害怕极了，她害怕对自己好的小夜也会成为尸体中的一具。
恐惧和不安虏获了她全部的感官，当她从生命监测仪器上看到了另一个红点所在，心里无疑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她不敢一个人多待，当即朝着小夜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边跑还边大声叫着小夜的名字，“小夜姐姐！小夜姐姐！”
“这个空间好危险，有死……人！？”原本要说的话，在推开门的瞬间被扼杀在喉咙中，再无法发出任何一个清晰的字句，“小夜……姐姐……？”
小女孩惊骇的睁大了眼，小脸苍白，傻傻的站在那里，对自己看到的不敢置信。
推开的那扇门另一面像是连接着地狱，地面满是未干涸的粘稠血液流淌，小夜此刻手中的匕首满是鲜血显然刚从人体内拔出来，她听到女孩的声音站起身体，并没有回头，她只是站在那里，白皙的皮肤与沾染的血成强烈的对比。
小女孩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才没有尖叫出来。
“啊，你刚刚说……尸体？”这时小夜缓慢的开口，平缓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吗？”
这时候小女孩后知后觉的看到小夜脚边那个刚断气的尸体，只觉得胃部一阵又一阵的翻腾着，几乎要吐出来。看到女孩恐惧的反应，小夜眼神骤然一暗，早知道会有这样一日，却没有想到来的会这样快，她竟然能将那尸体翻出来，更是被她闯入了杀人现场。
小夜低垂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鲜血，自己这样，很恶心，很恐怖吧？
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看来，好梦提前结束了……
在女孩的注视下，小夜转过身正面面对她，漠然而平静的抬手用袖子擦去了脸上血迹，“本来如果你没有发现这一切，我还可以继续装个温柔的大姐姐，既然被你看到了，那也没办法了呢。”
“小夜……姐姐？”女孩的声音微弱的颤抖着。看着小夜一脸平静的杀人，她的内心更是恐惧的揪起来，混着血腥气的空气也像凝结了，让她无法顺畅呼吸。
“为什么到现在还这样叫我呢，或者，你对我还抱有期待？难道你觉得这个空间内除了你和我还有另外的凶手不成？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哈哈……”小夜抱着腹部大笑了起来，笑得不可节制，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她擦了擦眼角，神态残忍而讽刺，“让我来告诉你一个事实，让你尽快抛去这幻想好吗。正如你看到的，你想的那样，这些人都是我杀的，没有另外的凶手，杀人的只有我。”
“怎么会……”小女孩唇瓣颤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大姐姐是杀人凶手的事实，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再无法发声，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固执的摇头，不肯接受摊开在眼前的真相。
“怎么会？”小夜缓慢的重复她的话语，恶劣的勾勒起嘴角，“怎么不会？你难道就不奇怪吗，这个封闭空间内，你除了我外没有看到任何人。……是因为来到这个空间内的所有人，都被我杀掉了啊！”
“你不是一直都寻找着空间的出口吗，这里没有任何的出口，来到这里的人都必须互相残杀，直到所有人都死了，那唯一活着的胜者才有资格出去。”看到了那个女孩带着泪花的恐惧表情，小夜站在血泊之中笑的讽刺又残忍，宛如黑暗顶端的恶魔，嘲笑着不接受现实的人类。
“不敢相信？可这就是现实呢……这就是离开这个空间的规则，杀人的规则，如果不想接受这种命运，就拼命的在被我杀死前将我杀死好了。”
“不对，我不信。”小女孩哭泣道，“我不信。”
“这可由不得你。”
“我认识的姐姐，是那么的温柔……绝不会说出这样残酷的话的。”
“那都是骗你的。”小夜冷然笑道。
“那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啊！”小女孩突然失控的喊声，让小夜微怔，“对姐姐而言，说谎那么容易，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不将我骗到最后，很容易的，不是吗！？”
“……”
“我从来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的滋味，大家都说我没有资格，也永远得不到幸福，但是遇到姐姐，我以为这就是幸福了……可，姐姐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是谎言，我心甘情愿的被骗下去啊。”小女孩哭出了声来，带着浓厚的哭腔，“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宁可在这谎言中死去也不想知道这一切啊。”
“……”
“姐姐既然一开始就知道规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呢？”许久，小女孩的颤抖停止了，她就那样抬起头，不给小夜躲闪的机会，那双被泪水冲刷的红肿清澈的双眼直视着小夜漆黑的双眸，“明明我看见了姐姐杀人的场景，为什么从刚刚到现在，姐姐都没有直接杀了我，还和我说这些呢。”
“因为对一无所知的人动手，很无趣啊。”小夜冷哼。
“不对，说谎，姐姐一直到现在都在说谎。”小女孩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她对小夜露出了笑容，“姐姐总是说反话呢，把自己定义成坏人，其实比任何都要温柔。”
小夜没有想到哭的那么伤心的孩子会这样说，她垂落在身侧的手蓦地大力握紧，“我说了，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错觉，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太弱小，看你太可怜，连被我杀的资格都没有。”
“姐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温柔的态度，真的全部是谎言？”
“没错。”
“骗人，如果你真的如你口中所言不在乎，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话，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要哭出来一样的神情。”
她的话语，让小夜眼眸骤然收缩，无意识的触碰自己的脸颊，指尖却蓦地僵硬。
女孩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甚至张开了手臂，“无论姐姐你怎么说，我都不信，你说我自以为是也好，错觉也好，我相信我眼中，那个寂寞的，温柔的大姐姐，是真实的。就算你要用那把刀插入我心脏，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到死都不改变。”
小夜忽然发现，自己面对女孩，想要后退，脚却像钉在地面一样无法移动，身体也全然僵硬动弹不得，更别说拿起刀刺入女孩的心脏。
即便心里满是惊惧，厌恶，恐惧，大叫着不要过来。
也只能能那样木然的，被她拥抱。
“我一直以来都被人厌恶，不被任何人需要，但是姐姐解救了我，如果没有姐姐我一定活不下去的，所以，所以……让我继续跟在姐姐身边吧，我不想再看见姐姐寂寞的表情……等哪一天姐姐腻了，或者我的弱小成了累赘，就请姐姐把我杀了，我不会有任何的怨恨。”
原来，自己……很寂寞吗？
小夜终于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总是拥抱自己，原来，只是不希望自己感到寒冷，不希望自己感到寂寞。
那一瞬间，小夜觉得自己孤独的灵魂，毫无防备的被小女孩看穿。
好像有双温柔的手捧起了那颗破碎不堪的心，真正被救赎的，到底是谁呢？
她说自己解救了她，说自己温柔……明明，温柔的是她才对吧。
小夜抬起头，让泪水重新倒流入心底，这一次是真心的伸出双臂将这个孩子紧紧的抱入怀中。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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