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两位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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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容远远躲开是非之地，但是毕竟是凡夫俗子，暂时也没有修仙的打算，所以来点烟火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在多年来，跟着少爷常常进出将军府，对这里的格局布置都算得上熟悉。
好吧，对厨房是真的不太熟悉。
反正，当书容循着烟火味儿摸到厨房的时候，里面正巧有位厨娘在清理灶台，听见声音回过头，正好看到一脸憨笑着摸头的书容。
大娘在将军府待了很久了，可没怎么去过厅里，因此不认得书容，但是人很热心，招招手让书容进来。
“来，孩子，是不是没赶上吃饭，饿肚子了？”
书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方已经转身打开身边的笼屉，翻了好几个，零零散散地掏出来好多包子和点心，都不带重样的，用干净的托盘盛着递给书容。
“幸好这里还有些，没让他们都端出去，你快趁热吃吧。”
书容确实是饿了，向大娘道了句谢，伸手就抓了一个包子，咬一口，皮薄馅儿厚，味道好极了。
看书容吃的眼睛都眯起来，真是个纯真的孩子，大娘见他吃的急了些，从橱柜里翻出个碗来，就着剩下的一些新鲜菜叶，给他熬了碗蔬菜豆腐汤。
书容连着吃了好几个包子，就着香浓的菜汤，觉得人生得意不过就是如此。
厨娘看他吃饱喝足了，忍不住就想起自己家里的孩子，心下有些挂念起来，“我儿子现在才十岁，总是不好好吃饭，身子薄的像一张纸，要是能像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书容知道大娘说的这是自己胃口好的事，但他从前也不是这样的，就放下捧着碗，“大娘，其实我从前也不大爱吃饭，进了军队才这样的。”
“等你儿子再大一些，需要花力气做事了，应该自然就吃得多了，”怕对方不信，书容强调:“真的！”
厨娘点点头，心里好受多了，“你还要再吃吗？肚子吃饱了，就能跟着将军干大事，像……”她一时想不起来，想了半天，
书容大概猜得到她要说谁，“是小军师和小将军吗？”
大娘连连点头，“就是他们，都说英雄出少年，曾经我们大将军也是少年英雄呢，”说到这又悄悄跟书容说，“那你可曾见过平小少爷？”
她大概觉得自己还不曾有机会见到小世子，可又已经听了不少很厉害的传闻，想问又不好问的。
书容笑了笑，没有卖关子，“见过呢，”而且还经常的，丝毫不谦虚地说，今儿在这府里的人，他可不就是与平小少爷接触最多的几个人嘛，“他……很厉害的。”
书容说的是心里话。
“他长得什么样？”
“很好看。”
“喜欢吃饭吗？”
“喜欢吃肉。”
“跟将军他们的关系呢？”
“很好。”
大娘听完觉得书容说了不少，可没一句有用的，“怎么你说的跟没说一个样，那他……跟小军师比，谁更好？”
这……真是一个难为书容的问题。
书容挠了头想了半天，跟大娘提了很多平栩做过的事，当然，抹去了自己受欺负的那一段，于是大娘得出来，平小少爷是人中龙凤，书容点了点头，小军师也是。
大娘提了这茬儿，莫名忧愁了起来，小军师已经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你说这样的公子该有哪家的小姐能配得上呢？
这话夸得是自家少爷，比夸书容自己还耐听，他叹了口气，是无奈还是无奈还是无奈……
大娘又说，再过些年，平小少爷岂不是更难？
书容叹着气，点头，可不是吗？
嗯？为什么更难？这是还没见过两位少爷，就笃定我家少爷比较弱了？
可是纠结归纠结，书容没有再问什么，万一大娘的想法仅仅是平小少爷比较年轻呢？未来更不可估量好吗？
这样的纠结给书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待他在厨房里困扰了一番，大娘收拾完炉灶早就回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书容一扭头，透过厨房的小窗，看到外面星光都起了，想起来该去找少爷他们了。
他找了一圈，最后问了老管家，才知道一行人在门口送将军进宫复命。
书容踏着清凉的月光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姜檐翊已经出发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少爷此刻在那银白的月色下将平小少爷望着，嗯，看起来心情哪里也打了个结。
书容走近了，就听见他家少爷在问：“栩儿这一路经历得颇有些丰富，倒是没怎么听你同我提起过。”
好酸，书容咬了咬牙，怀疑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都是寻常事，没什么机会说，我也是看到了这小公公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当时权当是顺手人情，你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平栩眯了眯眼睛。
“何事？”燕秋尘问。
“我从山下过来，路上无聊，偶尔兴致来了就挂个摊替人算命，半月前吧，偶遇了一位姑娘，说是仰慕燕侯爷家的公子多年，可心上人常年在外，问我如何能得遇见。”
“你如何答？”
平栩先不答，勾起的唇角像个偷了腥的小狐狸，偏生只让你觉得心痒难耐，他伸手替燕秋尘拍了拍肩头的灰，手顺着下来，在他心口停留了一瞬。
嘴角笑开来，“我当时告诉她，你往北走，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你。”
玩笑一样的话，书容隐隐觉得那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愣愣地看了半晌，直到两个人挨着他身边走过，已经走了过去，平栩忽然停住了脚步。
“刚才那是书容吗？”平栩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度，接着说：“吓我一跳，我刚以为那是个像，心里还想，为何要在这里立个像？”
燕秋尘用手指轻轻摸了下平栩的脑袋，感同身受般：“是怪吓人的，”回头看一样快要石化的书容，“下回别这么吓人了，不好。”
书容：……你们可以继续当我不存在的。
平小少爷不在的时候，燕秋尘偶尔也会在将军府留宿，所以这里有专门为主仆两个安排好的房间，书容今天情绪有些反常，老管家带着两位少爷去看房间休息的时候，他忽然问了句：“少爷，老爷肯定想我们了，我们不回去吗？”
他是低着头说的，声音也很轻，所以几乎只是燕秋尘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也不抬头，“晚了，把爹吵醒了他该睡不着了，明天再回去看。”
书容嗯了一声，跟着他们去看重新给平栩摆置好的房间，他看的很仔细，这个床很大啊，睡两三个人绰绰有余了，悄悄用余光盯着燕秋尘和平栩。
书容在想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平栩却看明白了，原本他也想到了，从前两人小，同吃同睡倒是无碍，如今都大了，在营地中也是条件有限，现在回来了，恐有些问题。
“时候不早了，燕大哥你和书容也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回燕南侯府。”
燕秋尘自打有了平栩在门口的那些话，心里头忽然就踏实多了，再看眼前人，心里就多了别样的滋味。
“那明日，等你睡醒了我们一起？”
平栩看了一眼后面的书容，淡淡道：“不了，我明日陪师傅和小师姑城中转转。”
书容隔日起的尤其早，精神抖擞的，吃过饭就马不停蹄收拾东西，急着要回燕南侯府。
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看自家少爷拿了本书手边放着一壶新泡的茶。
书容心里那股奇怪的不安又涌起来，“少爷，东西收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燕秋尘把目光从书中移到他脸上，“不急，再等一刻钟。”
书容轻轻松了口气。
一刻钟后，平小少爷起床洗漱了，燕秋尘放下书陪着人家吃了个早膳。
书容:……
书容:要完。
燕南侯府门前的巷口今日人不多，马儿走得也十分顺畅，门口的小厮一看到燕秋尘的马，立马就回大堂报信的报信，出来迎接的迎接。
书容从马上一跃而下，那小厮寻常都要跟他调侃几句，今日刚才张了口，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燕秋尘吩咐让好好给马洗洗，喂些草料，替书容说了句话，“他今日心里有事，顾不上和你说话。”
小厮连连说是，又因少爷同他说了话，其他兄弟便都悄悄地羡慕他，使得他方才那点郁闷早就烟消云散，全然不是一回事了。
书容一进了厅里自知坏了规矩，可也顾不上许多，对着侯爷和几位小姐姑爷说了句少爷随后就来，半拉半推着大管家往后院里走。
“官家，我有事跟你说。”
官家一颗心都挂在还未出现的燕秋尘，就没心思理书容，表情也很抗拒，“急什么，等我看看少爷瘦了没有，黑了没有……”
书容:“没瘦，黑了，有的是时间看。”
官家就这么被拖了出去，嘴上十分不甘愿地抗议，“天大的急事，比少爷回来更重要吗？”
书容松开官家，人安静了一瞬，官家正想趁机往回溜，因为他耳朵尖听见厅里侯爷和小姐们喜悦的笑声，心里更着急了。
人刚想转身，书容两只手用力攥住他的肩头，头低下来，两只眼睛看着对方。
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庄重。
“我要官家帮忙的事，正是少爷的身家大事。”
官家:……
书容想要的东西……管家说没有。
“怎么会呢？我们侯府连现在未出阁的官家和大户人家小姐的画像都没有？”
书容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退了一步，“什么信息都没有吗？”
官家抬眼:“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就说，画像也不是没有，但我们总不可能偷偷摸摸去找人偷画，所以，这得人家自愿。”
官家说完见书容更加烦躁，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是不是看上哪位姑娘，却又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书容拍下官家的手，“才不是！”
“管家，竟连一些富贵人家小姐的画像都没？一张也没？”
管家摸着胡须想了想，目光一顿，两手一拍，忽然想起来了，“有是有些的，不多，只有几张，要吗？”
“要的！”
一共只有四幅画，管家还在旁边解释了下：“有一张画是画师按着九岁的样子估着画的，因为人好像不在了。”
书容一边看画像，一边漫不经心：“什么叫不在了？”
管家耸耸肩：“大概就是死了的意思吧？”
书容：“……管家，这里为什么还有一张七八岁的？”
“哦，你只说要小姐画像又没说几岁，你嫌小啊？”
书容几下翻完了，发现真的没什么可挑的，大概是美色看多了。
最后过得去眼的只有一个，书容拿着那副画像，感觉有些眼熟，似乎是哪里见到过，转而又叹了口气，无奈又妥协，“管家，以后有多的画像再给我看看，先这样吧，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啊？”
“皇家的。”
“嗯？”书容懵。
“原来是个郡主，可惜了，就那么殁了。”
书容：……
算盘没打着的书容浑浑噩噩抱着几张画像出来，回廊尽头碰上了来找燕秋尘的罗素。
罗素几年来给燕南侯府挣了不少钱，但人从来不提别的要求，就连侯爷要给他多涨些俸禄他都多次拒绝，后来侯爷便不再问他的意见，每年直接给他装好钱袋子里给他。
罗素眼见着书容似乎被撞懵了，神色有些怔愣，“书容，没事吧？”
书容摇摇头，把身子站直站稳了，手里的画像却呼啦一下散落在地上。
罗素蹲下身子帮他去捡，人站起来，书容人已经到了几十步开外。
“书容，你的画——”
书容背着身不回头，摆摆手道：“不要了，送你吧。”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两位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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