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煽风

4、Part. 4 司空缜情

　　——客栈——

　　缪虞的焦虑终于有了缓解，师姐在他百般哄劝低头认错后开了门，门内的苏笑郁杏眼微睁，生气使得她的脸色变得红艳艳的好似染上了红霞，益发衬托得亮丽不可方物。

　　室内有一桌几椅，地下燃着盘蚊香，苏笑郁捧着杯茶，状似漫不经心的吹了两下，连正眼也没扫缪虞一下。
　　缪虞有些尴尬的立在门边，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想师姐这又要演哪出？其实苏笑郁的为人不坏，就是脾气差了点，心高气傲容不得失败。想当年自己入门最晚，基础也差，若不是师姐一直以来的百般照顾，鼓励关心也没有现下的成绩。所以对缪虞而言，师姐无疑是最重要的人之一。再说这小性子其实有些时候也无伤大雅，大家都清楚也都让着师姐。师姐目中无人惯了一时之间很难承受失败。想到这里缪虞更坚定了信念要好好让让师姐。

　　“坐吧。”苏笑郁还是开了口，其实自己的气已经消了不少，何况心里也明白师弟是为了自己才委屈求助。但是自己还是控制不了脾气，硬是将过错完全推卸到了缪虞头上。真正委屈的人其实应该是缪虞才对。比起这个师弟，我这个师姐当的还真是失败。唉……反倒是老是受师弟的照顾。

　　“师姐，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全听你的好不好，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吧，出门这么久了，师傅也一定挂念你了。”缪虞真诚的说道。

　　苏笑郁没有立刻接了话茬，表情阴晴圆缺变了数变，最后才道了句“那可是你说的啊！下次可不要忘了，不能耍赖。师姐我大人有大量，姑且绕了你一回，下不为例！”苏笑郁板起脸故作严肃道。其实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好歹我可是师姐啊，虽然我错了，但认错可是另外一码事，多没面子啊。
　　“是、是，是，师姐什么都是对的！”缪虞立刻接了令子，知道笑郁消气了，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好在一对欢喜冤家又和好如初，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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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鉴谷——
　　在那远隔万里迷雾缭绕的深谷中，鸟兽也很难觅得踪迹。不知明的草木纵情生长。那里世代幽居着一个神秘的家族——“梦鉴”一族。他们是何时迁移至此已无人知晓，因为这里最年长的人自有记忆以来就已居住在此。

　　“宗主，您可安好？”乙女端着脸盆，边梳洗边问候道。
　　那老者脸上皱纹密布，头发花白，双眼一片灰色，已是失明多年。但即便是老泰龙钟，还是给人一种庄严的威慑感，无明的目光更是能洞穿一切。
　　“乙女，浔儿何在？我要见他。”苍老的声音却浑厚依旧。

　　“奶奶，什么事情那么急着找我？”一紫衫男子从门外匆匆踏入。
　　“我要你出谷寻一人。”
　　男子愣住了片刻，“可是那孩子？奶奶要她接位么？”
　　老叟缓缓点了点头，“我的日子不多了，一切就拜托你了。当年的事情我并不后悔，何曾想到会连累那孩子……是我自私么。”

　　“奶奶，你偏爱姐姐我不怨你，但你可曾想过那孩子的感受，她可甘愿回来？”

　　老叟沉默，许久才开口：“她一定会回来……为了梦鉴一族的未来。这是她命中注定的。”
　　梦浔恍惚的步出屋外，守候在外的乙女慌忙迎上“公子，您怎么了？为何如此忧郁……”
　　乙女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到梦浔的耳中，他无神的越走越远。乙女无奈停留在原地，默默望着他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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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苏笑郁和缪虞离开小镇不久，那边远荒凉小镇霎时变得热闹起来。那家小客栈一时之间挤满了人，形形色色的江湖人。这里几乎天天都有打斗发生，打斗的理由也无非是为了争夺食宿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让他们群聚此地也无非是因为传言那座“活动金山”——毒神医在此出没。贪婪的本性使得他们抛下一切，接踵追随而至。
　　霎时流言四起，一会儿说在西山附近发现了毒神医，一会儿又说在乡下私塾里有人见到了……总之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竞相出现，一时之间闹得人仰马翻。可这丝毫没有动摇人们的决心，反倒是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凑热闹。
　　毒神医的热潮就此在这小镇上炒得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为此有百姓埋怨，但更多的则是视他为偶像膜拜，尤其是客栈老板，谁让人家带动了地方经济呢！这不是么，今日里又来了位贵客，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张五百两的银票，将上房给包下了。要知道这些钱足以买下3、4个这样得小客栈，顿时掌柜的老脸笑得跟开了花似的，看来可以开个分店了。忙招呼小二好生伺候着那位客人。
　　原本吵吵闹闹的客栈也顿时鸦雀无声，不少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那来者，眼看就要动歪脑筋了。

　　而这些，身为罪魁祸首的凌尘完全不知道，依然太太平平的在山里生活着。没有一点“饭票”自觉认识性。而陪在他身边的我则完全不知道事情经过，也自然没有概念。谁知道山外已为他“相思成狂”了？！
　　直到某天，凌尘难得尴尬得邀我下山采购必需品。
　　女儿家总有那么些麻烦事，而那些凌尘自是不会有，这原本是应我尴尬的事情反过来倒让他尴尬起来。好像我们两个反了耶。我表面木然，实则心里笑翻了。
　　他干咳两声，还是牵着我的手出山了。

　　兴奋之情实在是难以表述，我像个傻帽一样对一切都新奇不已，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好标致的小姑娘，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婆婆就便宜些给你算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和善的开口。

　　我握着手中这绣工精巧的荷包，犹豫不决，怎么办呢？我又没有钱。早知道就先问凌尘要些备着了，于是只得不舍得轻轻放下了荷包，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婆婆，不好意思。”

　　“哎呀，这样啊。不喜欢吗，没事，以后再来看看。”婆婆有些遗憾，惋惜叹道。

　　这时，哪知那荷包被双大手轻轻提起，一锭明晃晃的银两替代了荷包的位置。

　　“既然姑娘喜欢，那不妨收下如何？”

　　我闻言惊异的抬起头来，与那人正好对视……
　　那人一袭清爽的浅色青衫，领口和袖口处游龙走凤般绣着些琼花，倒也不显得突辟，反倒衬的那人益发潇洒风流。布料剪裁皆是上上选，又不给人以恶俗奢侈感。腰悬一枚血色欲滴的狐狸造型玉佩，在阳光下微微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面如温玉，笑容可掬，眉眼之间尽是友善之色，“在下司空缜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说完不忘微微欠身，施了个薄礼。倒也有那么几分翩翩公子样。只可惜长了对桃花眼，不老实得乱放电。

　　他作势欲将荷包递给我。
　　一般姑娘家碰到这种情况大多会面色通红，娇羞万分，欲语还羞，扭捏不已。但是我整天对着凌尘，见惯了美男子，这等自然不在话下。当下暗忖道，我管你叫司空真情还是假情？看你那花花公子的样子，应该叫司空假情吧。于是冷冷得扫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哎？”伸到一半的手顿时在半空打住。
　　“呐，有性格，我喜欢~ ”司空缜晴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女子，一抹弧度出现在那薄薄的却性感的嘴唇上。说没有挫败感，那也是不可能的，想他堂堂一介英才，玉树临风，何时受到过此等冷遇？一般女子主动巴结他都来不及，那曾有人会不甩他？自出道以来，向来只有人家讨好他，爱慕他，哪知道在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遇到了个这样没眼光的女子！但是，这确实也激起了他前所未有得征服欲。他就不信会有女人不被他的魅力所倾倒。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顺手将荷包收入衣襟，司空缜晴将注意力又放回到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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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小镇药铺生意格外火爆，许多跌打损伤的药材都供应不足，近日尤盛。那街角的客栈小二又抬来了几个病人，个个都是鼻青眼肿，猪头样，奇就奇在这里了，打得都没了人样，人却都没有死，都还有气。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绝！送上门的生意，可药材老板和店里常驻大夫都快没了主意，好在今天来了位客人，提供了很多急需的药材。不然那些人可真得等死了。

　　我朝小镇上唯一的药铺走去，不知道凌尘事情办好了没有。在山里我们收集了很多药材，多到我们用不完，这次下山就一起带了出来准备把他们换点银两。凌尘其实也并不缺钱，但是这是“我们”劳动所得，应我的要求才来作买卖。唉~凌尘这么好说话，不知道有没有被店老板斩呢？不过这里物价我也不明白，去了也没用。

　　凌尘永远是最好认得，老远我就看到了他，兴奋的冲到他身边，开口就问收获如何。他宠溺的笑了笑，将几块碎银放到我手中。我把玩着碎银，嘻嘻一笑。哦~万岁，我也有钱啦！凌尘见我这么开心，故意说要我请客吃饭，哪知我瞬时将银两藏在怀里，不行，这可是我的私房钱~

　　对了，既然现在有钱了，我不就可以去买荷包了么。想到这里，我忙拉着凌尘朝婆婆的小摊跑去。

　　婆婆还认得我，和和气气的招呼：“呦，小姑娘又来了，这位是？”好俊的小伙子呢，竟比前面那个还要俊上几倍！婆婆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凌尘立在我身边，朝婆婆点了点头作招呼。而我只顾着看荷包，没有立刻接上，过了会才问道：“婆婆，那个式样荷包还有吗？”

　　“不好意思啊，姑娘，你也看到啦，那个已被先前公子给买了去，婆婆这里的荷包每种都只有一个，没有重复的，这……你瞧瞧，其他可有你喜欢的？没有的话或者婆婆给你改个？这些可都是婆婆自己设计的呢”婆婆有些自豪的推荐到。

　　“不能再做个一样的吗？”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这个……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些小玩意有些人买了去都是用来送心上人的，弄两个一样的岂不是闹误会么。”做生意的信誉婆婆绝对是第一名。

　　原来如此，那就绝无撞枪的机会了。罢了罢了。虽然真的是有些失望。
　　我与婆婆道了别，与凌尘一起买齐了东西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