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煽风

2、Part.2 凌尘

　　我漫无目的的在林子里面穿来穿去。方向感奇差的我几次还绕到了原点。就在我越来越没有耐心，认为自己就要倒霉的困死深山老林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条出路。感动得我差点高呼‘哈里路亚’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

　　站在山腰上，依稀可以看见山脚下弯曲的小路。根据常识判断这应该是个不怎么高的小山丘，大概再走个几小时就可以找到公路乘车了。想想还真是不幸的一天，莫名其妙的我失去了记忆，更奇怪的跑到了不知哪里的边远郊区（比郊区还荒凉），更讨厌的事还碰到了一个类似原始人一样的山野樵夫变态。我这是倒了什么霉阿！
　　想着想着，我已经走到了山脚边，找了一会儿才看见一条只能用“原始”（坡度将近75度）来形容的直坡下山小道，根据这条小道，使我彻底断定这里绝对不属于风景观光区。
　　我盘算了一下若是脚踩空，掉到下面去的概率。虽然是死不了人，但绝对会弄脏衣服。不过不下山肯定不是办法，只能拼了。

　　不过运气似乎真的不怎么好。
　　虽然我已经很小心了，但是穿着皮鞋的我还是脚底打滑，滑倒了……
　　从半山腰一路滚到了山脚下——勉强算是“安全”上垒吧。

　　山脚下小碎石头很多，我狼狈地趴在那一堆杂草丛生，碎石岭旬的土地上，感觉有些欲哭无泪。虽然在滚落的过程中，我已尽可能的保护好了重要部位，所以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但是，衣服和一些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是不可避免的擦伤破皮了。血丝连着破皮掺杂着粘上的小颗粒灰尘，隐隐作痛。
　　但是真正使我难以忍受的却是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感觉。
　　我拿出包，取出了里面的酒精和消毒棉花，就地仔仔细细的打理起来，反正下来了，要赶路也不急一时。

　　在忘我的清洁之际，一阵东风吹过，刚擦过酒精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风中夹杂着打斗的吵嚷声，声音借着风的传递好象就在附近又好似有逐渐接近的趋势。我停下了手中的活，细细聆听起来，没错，像是兵器交接的声音，从声音判断就在不远处，但就在我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又突然中断了。我甩了甩头，静下心来聆听，可就是再也没有响动，难道刚才幻听？不，决不会有错。西面一定有人。

　　难得碰上人，不管他们在干什么，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告诉我这是哪里，或者更好心得捎我一程？
　　我勉强起身，脚步还有些不稳，稍作适应便立刻加快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加快速度跑去，但就在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本能的放慢了脚步，减缓了呼吸频率，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贴着山壁，我微微探头望去，赫然入目一大票人，赫赫~还有躺地葫芦（装死人）。

　　起初我以为是撞上哪个剧组来这里拍古装外景，不过后来否定了，因为地上的真的是死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是真的人血的味道，那些刀剑也是亮晃晃，锋利的很，绝非道具。
　　我已经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都这时代了还学古人玩刀砍？还是……我不敢往下想，只是一背的冷汗滑了下来。

　　数了数死人7人，活人10人，其中半死不活重伤1人。而且这些幸存者们正处于剑拔弓张的紧张对峙中，气氛颇为紧张，一触即发。但真正引起我注意得却是另有其人。那人背对着我，犹如一叶孤舟静静停泊在江中，舟外风雨雷鸣，舟内却依然平静无波。好个处变不惊的定力，好似战火完全与之无关，但若是无关又岂会立在这风暴环的正中呢？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管我看戏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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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三，你这是干什么？”苏笑郁扶着重伤的缪虞，一脸愤怒的表情。

　　“师妹，你这是何苦呢？”万三一脸苦劝的好好师兄样。不过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厉却出卖了他。

　　“呸！你也配叫我师妹？师傅好心收留你，授你武功，给你吃穿，你倒好，偷了家师的珍藏，更想设计陷害缪虞师弟！你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苏笑郁悲愤不已，恨不得一刀剁了万三。

　　“你都知道了什么？”万三表情阴郁地问道。

　　“你敢做难道就不敢当？哼！”苏笑郁早就摸透了万三的脾性，自知今日难逃此劫，索性一了百了，来个鱼死网破。只是无奈看了一眼先前因力战几人围攻而受重伤的师弟，心想这次真的要连累师弟一起枉送性命了。

　　“既然这样，师妹，那就别怪师兄我心狠手辣了！”万三一声喝，立刻后面冲上来6名杀手。

　　苏笑郁一手护着重伤的缪虞，一手还要抵挡数面来的攻击，很是吃力，几招下来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还挂了几道彩。
　　“笑郁师姐，不要管我了，你快逃吧。”缪虞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师姐的脾气自己也清楚，她是固然不肯丢下自己逃生的。但是这又何苦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如何，以师姐的身手若没有他这个负累想必还能谋得一线生机，假以他日寻的机会再为自己报仇才是上解啊！

　　我躲在山壁边，睁大眼睛，争取把他们的每招每式都看得仔仔细细，顺便还在心中默默琢么着换作是我该如何对策，不过我可没有什么闲工夫去帮忙，见义勇为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兴趣，虽然那个万三很惹人讨厌。
　　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凌公子，求求你，帮帮我们吧！”缪虞眼见师姐不肯听劝，只能拉下脸皮去求白衣公子。
　　“缪虞！”苏笑郁气结。手中的剑又接下了几招。不过她心里清楚，自己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体内的真气即将消耗殆尽，现下所出招式也是勉强提起真气，真要想聚起大量真气来几个大招只能是痴心妄想毫不现实了，估计不需片刻，自己和师弟就要成为他人的鱼肉了……自救？说笑了。眼下那人……那……凌公子真肯施以援手吗？

　　“我为何要帮她？”嗓音不紧不慢字字缓缓吐出，犹如浑圆珠玉互相轻叩，余音缭绕，低沉的音调却让远在角落中的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缪虞大窘，不敢相信那人竟会如此直接的拒绝，不过也对，设身处地换个方位，自己也会拒绝吧，谁让先得罪了对方呢？可是，如果他不肯出手，那师姐……他不敢再往下想了，无论如何，也要救师姐。
　　“凌公子，求求你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救我师姐，我缪虞发誓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恩情的！”缪虞含泪认真的说道。

　　“缪虞！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敲昏你！”苏笑郁虽说气极但还是小心的护着缪虞，狼狈的躲避着剑光，一不小心肩胛上又挨了一剑。心高气傲的苏笑郁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想到这番，苏笑郁不禁郁闷自己曾几何时竟也幻想着那森冷的男人对己施以援手。若是情况允许想必笑郁定要大唾两口。骂自己不争气，平白让人看笑话，有辱师门。

　　谁知情况直起突变，那泰然自若得男子悠悠撇下一句：“下辈子就算了，只要这辈子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就可以了。”白衣凌空翩然跃起，恍若一道惊鸿挡在了苏笑郁前，轻舞衣袖，隔空便轻巧接下了那几刀。但见那人一个回旋，衣襟无风自舞，好似天神下凡，气势不由得震的旁人退却几丈。此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手，但那万三一伙却已软悠悠的相继倒地不起。

　　我吃惊的张大嘴巴，不敢致信眼前这一幕。原来人……人真的能够飞起来啊！根本没见到他出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我压下好奇，继续打探。

　　苏笑郁呆立一旁，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凌公子却已飘然回身，静立原地，也没有开口。
　　好在苏笑郁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换句话说就是已在江湖泡腾久了，瞬时就回过神来。虽然面对的是救命恩人，但是前面的事情伤到她自尊了，眼下她的自尊心容不得她低头，别扭之下苏姑娘索性别过脸去，不肯再看凌公子。
　　缪虞见此也不做耽搁，不似苏笑郁的便扭，翩翩拱手作了一个揖，礼数到位也不失风度，极其诚恳的道了谢，“凌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们就此别过。”在师姐的搀扶下缓步离开了。

　　我不由得对那叫缪虞的男子重做了一番评价：好个玲珑的人，进退得宜，能屈能伸，日后再多受些江湖洗礼，定前途无量。
　　眼看戏也完了，走的走，死的死，我这个空看白戏的人也该撤了。可是，我又该何去何从呢？望着那依然屹立不动，俯首绝然耸立着的白衣男子，中了邪般我朝他走去。（现在想想当时一定是因为他太帅了，我才会那么不‘矜持’）

　　相对于这样一个人，不，确切地说是神一般的男人，越是踏进，我越发有种踏入神之领域的感觉，仿佛稍踏错一步就会灰飞烟灭，但是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好似飞蛾扑火一般。步履越发虔诚，朝拜般颤栗着。阳光洒在我身后，暖暖的，将我的影子在身前拉长不少。

　　那男子微微眯起眼，白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头长发随意在脑后扎起一束，其余流丝皆披散在肩上。到有几分慵懒散漫。不过即使如此，他的眼光依然是犀利无比，好似能将我射穿。专注又带有玩味的目光探究着我的接近，一步、两步……就差一点了……

　　在相距不到两步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向他。
　　此刻我尽力使自己的眼神好似溺水者般脆弱无助无害，静静得仰望着他，只有两步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直觉告诉我，那短短的两步决定了我的生死。杀人灭口的事不是电视上常演的么。
　　他凝视着我的脸，细细端详着，目光变得悠远不定，仿佛看到了更深远的什么，幽幽地，他叹了一口气，你很像一个人，知道么。

　　像谁？不是仇家吧……我没有蠢的立即发问，若是要说他会说的。我立在原地，仰望着俊美异常的他。可悲的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真要被视为另一个人，那也无非是加深我的不幸罢了。

　　像，却不可能是她。他在心中念道，不由得苦笑，你为何如此落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校服几经穿梭滚落早已磨破，原本洁白的长袜也早已染上了污迹，皮鞋上沾满了泥土，身上大小擦伤无数，真的很落魄呢。我无奈的对他笑了笑。我也不想这样啊。

　　他颇有些不悦的皱起眉，我不由得再次感叹造物主的偏爱，竟令一个男人有此等风姿，哪怕是在此刻。
　　“我失忆了，能收留我吗？”我鼓足勇气开口问道。不过，立刻我就后悔了，我不愿看那人的脸色，垂下眼帘。一般人都会拒绝吧……

　　谁知，下一秒钟，我已被他温柔的揽在怀中，他低着高贵的头，天神般的俊颜，怜悯的眼神，温柔的低喃：“冥夜……”
　　在这一刻，我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紧绷的心泫也霎时松了下来，这个人的怀抱给人种温暖，安心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卸下心防。不知为何一股困意袭来，我缓缓合上眼帘……
　　看着怀中安睡过去的女子，凌尘的目光不由得温和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怀抱起女子，渐渐远行……好好休息吧，冥夜。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