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打宿傩了？[五夏夹心]》AAA壮壮奶

4、二周目（4）

　　4月18日，新宿的边缘地带，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腐朽植物的气息。

　　四人——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和你，站在一栋庞大的西式豪宅前。斑驳的墙体爬满了深色的苔藓和藤蔓，许多窗户玻璃碎裂，随处可见黑洞洞的奇怪窟窿。哥特式的尖顶歪斜着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整个建筑散发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哇哦，”五条悟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品味真差，这地方……典型的恐怖片开场地点。”

　　任务简报清晰地写着这栋房子的历史：建成不足五十年，却已历经三代房主，每一次都以全家灭门的惨剧告终。没有幸存者，没有明确的凶手，只有残留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诅咒气息。这直接导致了它被评定为需要尽快处理的特级任务。

　　“知道房子有问题为什么还来住啊？”

　　“难道是中介隐瞒了事实？这种黑心中介应该被投诉到破产吧。”

　　杰双手插在宽大的袴裤口袋里，眉头微蹙：“隐瞒凶宅信息是违法的，但……在这种地方，法律可能也鞭长莫及吧。”

　　硝子靠在锈迹斑斑的铁艺院门上，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烟雾， “也有可能是单纯穷哦。没钱实在没办法了，明知道是鬼屋也得往里钻吧。”她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破败的花园，

　　“毕竟能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算不错了，他们可能还觉得住这夏天很凉快吧。”

　　你点点头，很认同硝子的话。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穿过荒芜的花园。枯萎的玫瑰藤像干瘪的蛇缠绕在倒塌的雕像上，石板路缝隙里顽强地钻出野草。越靠近主宅，那股无形的压力就越发沉重，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阴冷。

　　站在那扇巨大的、雕花繁复但漆皮剥落的橡木门前。

　　你下意识地仰头看去。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这栋建筑给你的感觉不再是豪宅，更像一座矗立在地面上的墓碑。它的尖顶是墓碑的顶端，那些黑洞洞的窗口是碑上刻着的、空洞的名字。一阵风吹过，腐朽的木头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

　　“老样子，分组行动，效率高点。”夏油杰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我和笠子负责二楼。悟，硝子，你们搜索一楼。保持警惕，随时联系。”

　　二楼走廊的光线极其昏暗，仅有的几扇窗户透进的光也被厚厚的灰尘阻隔了大半。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木头腐朽味。脚下的地毯早已看不出原色，踩上去软绵绵的，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走廊两侧的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是更深的黑暗。

　　你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毛骨悚然的气息，像冰冷的蛇一样缠绕在周围。它无处不在，粘稠而充满恶意。这就是特级诅咒盘踞之地带来的精神压迫。

　　你们一间间房间搜索过去。大多是废弃的卧室、书房，家具蒙着厚厚的白布，如同停尸房。除了灰尘和破败，似乎并无异常。

　　直到推开走廊尽头一扇相对完好的房门。

　　这间屋子像是一个儿童房，或者曾经是。角落里散落着几个褪色的积木，墙纸是幼稚的蓝天白云图案，但早已发黄剥落。

　　唯一显得突兀的是房间中央漂浮着的几个鲜红色气球。那红色相当刺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你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太安静了，也太干净了（相对其他房间而言）。

　　就在你目光扫过气球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猛地攫住了你。没有丝毫犹豫，你几乎是凭借战斗本能猛地转身，手中一直紧握的咒具已呈防御姿态。

　　门后——

　　一个巨大的阴影从门后完全显现出来。

　　一个身高目测超过两米、体型异常壮硕的小丑。它身上的小丑服破败不堪，沾满了深色的污渍，颜色暗淡褪色，如同在泥泞里浸泡过许久。脸上涂抹着厚厚的、劣质的油彩：惨白的底色，巨大的、咧到耳根的血红色裂口笑容，黑色的菱形泪滴图案挂在眼角。

　　它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两个纯黑窟窿。它没有动，但你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你。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你谨慎地向后滑步，拉开距离，双刀刀尖微微抬起，指向这个散发着恐怖咒力波动的存在。你能感觉咒力在体内奔涌，随时准备爆发。

　　就在这时，极其细微的微风从你身后拂过脖颈。不是自然风。

　　你汗毛倒竖，战斗经验让你没有丝毫停顿，猛地一个后跃，后背几乎贴在了刚刚进来的房门上，同时目光锐利地扫向刚才气球漂浮的位置——果然，那几个鲜红的、诡异的气球，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飘到了离你刚才站立之处不到半米的地方，静静地悬浮着，红色的球体仿佛在微微搏动。

　　更让你心下一沉的是——声音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能隐约听到楼下悟在说着什么，硝子偶尔的回应，还有杰在隔壁房间推门搜索的吱呀声……此刻，全都消失了。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音壁障将这个房间彻底与外界隔绝开来。

　　“不会吧……”你心底一沉，

　　“这么倒霉？偏偏是我单独碰上了正主？这咒灵……能制造空间隔绝？”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你和杰他们，还在同一个物理空间吗？还是被拖进了某个诅咒的领域？

　　“嘻嘻嘻……嘻嘻嘻……”

　　一阵低沉、扭曲、充满恶意的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那声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从那个巨大的小丑方向传来。

　　笑声未落，一股恶风扑面。你瞳孔骤缩，想也不想，身体如同条件反射般向侧面急闪。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你刚才站立的位置炸开。木屑纷飞，地板被砸出一个大坑。那小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你面前，手中赫然抓着一个……巨大的、表面坑坑洼洼的保龄球。那保龄球上同样散发着不祥的咒力气息。

　　好快！你心中凛然。刚才那一瞬间的突袭，速度远超你的预估。

　　“果然……是特级咒灵！不仅化形，还拥有如此强的物理攻击能力和空间隔绝能力！”

　　你一边快速移动，利用房间里的废弃家具作为掩体，一边冷静地分析着，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和攻击规律。双刀在你手中化作两道银亮的弧光，格挡开小丑笨重但威力巨大的挥击，它似乎特别喜欢用那个保龄球当锤子。每一次撞击都震得你手臂发麻。

　　“只是……为什么是小丑呢？”这个念头飞快闪过，

　　“这类充满恐惧的意象在欧美恐怖文化里很常见，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还如此强大？是房主的恐惧具象化，还是它本身就有某种特殊的来历？”

　　小丑的攻击狂暴而直接，但动作略显僵硬，似乎更依赖蛮力和那诡异的、能瞬间短距离移动的能力。它的笑声持续不断，干扰着你的心神。

　　那几只红色气球像幽灵一样在房间里飘荡，时不时会突然加速撞向你，虽然被你用刀轻易劈开或躲过，但每一次接触都感觉像碰到一块冰冷的、充满怨念的肉块，令人作呕。

　　追逐战在狭小的房间内展开。你利用自己相对灵巧的身法不断闪避、反击。双刀在你手中翻飞，精准地格挡、削砍。刀刃偶尔划过小丑破败的衣物或身体，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它的防御力也异常强悍。

　　“不能硬拼，要找机会，或者……逃出去。”你打定主意。这小丑的力量和防御都远超预期，空间又被封锁，久战不利。你一个虚晃，双刀交叉架开又一次保龄球重击，趁着对方力道用老的瞬间，猛地矮身从它腋下穿过，目标直指房门。

　　“砰！”你狠狠撞在门板上，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刚才轻易推开的门，此刻仿佛焊死在了门框上。小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身后迅速逼近。

　　“该死！”你咒骂一声，来不及多想，身体猛地向侧面扑倒。

　　“轰隆！”保龄球擦着你的后背砸在门板上，厚重的木门瞬间碎裂出一个大洞。木屑纷飞中，你毫不犹豫地从破洞中翻滚而出。

　　走廊依旧昏暗，但不再是你们之前搜索时的样子。

　　墙壁上布满了深色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污迹，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烬般的黑色絮状物。更重要的是——空无一人，死寂一片。楼下的声音依然听不到，连杰在隔壁的动静也彻底消失了。

　　你被拖进了一个只有你和这个小丑的、独立的诅咒空间。

　　“嘻嘻嘻……”小丑庞大的身躯挤碎了门框，从破洞里钻了出来，那黑洞洞的眼睛再次锁定了你。保龄球被它随意地拎在手中，另一只空着的手，五指张开，指尖似乎萦绕着不祥的黑气。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恐惧和杂念，将咒力最大限度地灌注到双刀之中。

　　刀刃发出轻微的嗡鸣，泛起一层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微光。这是你唯一能依仗的力量——千锤百炼的体术和这对陪伴你多年的咒具刀具。与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不同，你现在还未能觉醒明确的术式。

　　好在你足够刻苦，也足够有天赋，体术在一级术师中也是佼佼者，尤其擅长双刀流的近身搏杀。虽然悟和杰后来都晋升为特级，而你因为缺乏强力术式一直停留在一级，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的战斗力弱小。

　　面对特级咒灵，你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是……异常凶险。

　　接下来的战斗艰苦而漫长。小丑的力量、防御和诡异的移动能力给你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它手中的保龄球是恐怖的重武器，那几只阴魂不散的气球也变成了骚扰的利器，不仅撞击，有时还会突然爆裂，散发出令人眩晕的恶臭气体。

　　身上的校服被撕裂多处，手臂、脸颊被飞溅的木屑和咒力冲击划出细小的血痕。汗水浸透了额发，顺着下巴滴落。

　　但你咬紧牙关，将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利用走廊相对狭窄的空间限制小丑的发挥，用墙壁进行蹬踏借力，进行高速的闪避和反击。刀光如同银色的风暴，一次次斩向小丑的关节、脖颈、以及那对黑洞洞的眼睛等可能的弱点。虽然大部分攻击都被它坚硬的躯体或保龄球格挡，但每一次成功的斩击都似乎让它身上的咒力波动产生一丝紊乱。

　　你敏锐地捕捉到，当你攻击它脸上那血红色的裂口笑容时，它的反应会比其他地方更激烈一些。或许……那里是关键。

　　就在你再次冒险突进，双刀交叉斩向小丑那张诡异笑脸时，异变陡生。

　　它尖叫着，庞大的身躯逐渐化成血雾。取而代之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油杰。

　　“杰？”你心中一松。

　　只见夏油杰正背对着你，侧过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了，到我身后来。”

　　他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让你瞬间清醒。

　　不对，太刻意了。眼神里没有杰惯有的那种沉稳和关切，反而带着一丝……小丑般的戏谑。而且，杰的咒力气息，你太熟悉了，眼前这个“杰”散发出的，虽然极力模仿，但内核深处依然是那股冰冷邪恶的诅咒气息。

　　“伪装的！”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侥幸。身体不退反进，右手的长刀如同毒蛇吐信，快、准、狠地刺向“夏油杰”的后心，目标正是心脏的位置。

　　“噗嗤！”

　　刀刃入肉的感觉传来，但触感却极其诡异，不像刺入人体，更像是扎进了一团冰冷粘稠的橡胶。

　　“呃啊——！”一声尖锐、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响起。

　　眼前的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剧烈扭曲、变形。脸庞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剥落，露出底下小丑那惨白油彩和血盆大口的恐怖真容。它胸口被短刀刺入的地方，黑色的、粘稠如石油的咒力正汩汩涌出。

　　幻象如同破碎的镜片般消散。你重新回到了那个布满污迹血管的走廊，小丑巨大的身躯就在你面前不足一米处，胸口插着你的长刀，正发出痛苦的嘶吼，黑色的咒力不断从伤口逸散。

　　空间封锁似乎也因为本体的重创而松动。楼下五条悟的惊呼声、咒力爆发的轰鸣声瞬间涌入你的耳朵。同时，隔壁房间传来夏油杰焦急的呼喊：“笠子！你那边怎么回事？我听到……”

　　你顾不上回答杰，眼前的重创并未让咒灵彻底失去战斗力，反而激起了它更狂暴的凶性。它丢开保龄球，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朝你抓来，速度比之前更快。

　　“啧！”你果断弃刀，身体向后急滑，同时左手的长刀横在胸前，准备格挡。

　　就在这时——

　　“轰！！！”

　　一道粗大无比的蓝色咒力光束如同天罚之矛，瞬间贯穿了二楼的天花板和地板，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小丑咒灵庞大的身躯上。正是五条悟的“苍”。

　　“吼——！！！”小丑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在刺目的蓝光中，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瞬间扭曲、分解、汽化！连带着那几只诡异的红色气球也一同化为飞灰。

　　光芒散去。走廊中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冒着青烟的焦黑窟窿，连通了一楼和二楼。

　　窟窿边缘，五条悟潇洒地收手：“哟，还是得老子出手。”

　　硝子从一楼窟窿的边缘探出头，手里还夹着烟：“悟，动静小点，房子要塌了。”

　　她的目光扫过狼狈的你，“笠子，受伤了？”

　　夏油杰也从隔壁房间冲了过来，看到你靠着墙喘息，立刻上前。

　　你摆摆手，喘着粗气：“没事……受了点冲击。咒灵……被悟祓除了。”

　　看向走廊中央那个巨大的焦坑，你仍旧心有余悸。刚才那一瞬间，如果不是你识破了伪装，毫不犹豫地刺出那一刀重创了它，恐怕等不到悟的支援。

　　杰伸出手：“能起来吗？”

　　你借着他的力站起来，感觉浑身骨头都在抗议。“任务……完成了？”

　　硝子点点头，跳上窟窿边缘：“嗯，下面的几只小杂鱼也被悟顺手清理了。这鬼地方，诅咒的源头应该就是那个小丑。房子本身……估计也保不住了。” 她看着摇摇欲坠的房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