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循环》帕罗西汀v

3、第 3 章

　　刹那间，我手腕上的绳子刚好割开，我连忙用刀片划向他的手臂。

　　郑权被我的反击吓了一跳，捂住手腕退后几步。

　　几个人一愣，被那鲜血吓得呆在原地。

　　我撇开目光，尽量不去看那片红色，以免头晕。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住他！”张宇凡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朝着没人的空隙跑去，但还是慢了。

　　郑权一把抓住我，一拳将我砸向墙壁，大概是刚才把他弄伤了，他恼怒之下的力道很重。

　　我捏紧手里的刀片，看准他脖子上的脉搏。

　　还没来得及刺过去，不远处突然传来警笛的声音。

　　本就一团乱麻的几个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我被扔在墙角，大口地喘着气。

　　我不敢看手中的血渍，只能抬头看天，但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晕。

　　一群警察动作利落地将他们包围起来。

　　沈宴跟在一个年轻的队长身后，他看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谨，谁让你擅自行动的？”他生气地吼道，看到我脸上的伤痕，目光顿时变得阴鸷。

　　“他们打你了？”沈宴语气冰冷，浑身都散发出一阵陌生的戾气，他撕下衣服包裹住我的手，“还有哪里受伤？”

　　看他紧张的模样，我心底生出一阵怪异的满足感。

　　我忍不住笑了，心底盘算着怎么吃掉他才好。

　　沈宴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在郑权他们身上，眼底幽深。

　　队长察觉到他表情不对，“阿宴，怎么了？”

　　“没什么。”

　　碍于别人在场，沈宴深呼吸一口气，又变回那个温柔斯文的模样。

　　我观察着他们的举动，总感觉沈宴跟这个男人似乎更加熟稔和默契。

　　真让人不爽啊。

　　-

　　到了警局，包扎好手，我去录口供。

　　走廊上，我发现沈宴的线人还不是那么一两个。

　　男男女女加起来，有五六个那么多，这家伙跟海王似的。

　　还有个女生，很明显就是爱慕他，目光一直盯着沈宴，录完口供就缠着他问东问西。

　　我咬了咬后槽牙，忍住心头的不爽。

　　但没想到，更不爽的还在后面。

　　我做完笔录去洗手间，听到沈宴跟那个年轻队长在对话。

　　“这次干得漂亮，等你毕业之后，可以直接来局里做心理顾问了。”

　　“那你呢，还会在这待着吗？”沈宴的语气很担心。

　　“得看局里怎么安排，上次我犯了错，看这次能不能将功折罪吧，多亏了你帮我，要不然我恐怕......”

　　队长叹气，拍了拍他的背。

　　两个人似乎是老熟人了，队长很舍不得离开这里。

　　对话结束，他抱了抱沈宴，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要是被调走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反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人比我们更默契了。”

　　沈宴没回复，只是笑了笑。

　　我看着他们交叠的身影，眉头皱起。

　　我讨厌跟别人分享沈宴。

　　搁这玩什么情深义重呢？

　　沈宴这个混蛋，利用我就算了，还利用我去帮他的小竹马立功。

　　帮了一个多月，就勉强亲了他一下，舌头都没碰着。

　　我越想越憋屈，面无表情得往外走。

　　要不要再绑架沈宴一次？

　　算了，我又打不过他。

　　-

　　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狗，很白很可爱。

　　我很讨厌别人摸它，也不准它吃别人给的食物。

　　但是有几次，它总是偷跑去邻居家吃东西，被我抓住几次，不知道是怕我教训它还是怎么，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邻居开玩笑地说：“它好像不喜欢你，更喜欢我耶。”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狗，转身走了。

　　那天之后，我没再给它开过门，即便它叫的很惨。

　　不管它在外面淋雨还是饿肚子，我都没再理过它。

　　最后一次见它，是它在路边流浪，身上脏兮兮的。

　　我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我想要一个东西时，怎么着都要得到。

　　不想要时，就真的不要了。

　　.......

　　我走出警局，身后传来沈宴的叫唤声，我脚步没停。

　　“李谨，等等我，你怎么了？”沈宴抓住我的肩膀，我嫌恶地拍开他。

　　我盯着他的手，想到刚才的画面就觉得反胃。

　　就好像你留了很久的点心，本来想独享，结果发现被别人咬了第一口。

　　沈宴看着我的表情一怔：“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单纯地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他想了想，“是因为我今天凶你了？那会我太着急了，所以.......”

　　“不是，就是突然腻了，觉得你很恶心。”

　　他怔在原地，不再上前。

　　“你最开始怀疑我是凶手，后来利用我，吊着我，这都算了。但你明知道我想得到你，你还跟别人不清不楚。利用我去帮你破案，就为了留住你的小队长，让我觉得讨厌，所以不想再看到你。”

　　“他是我发小.......”

　　沈宴慌张地解释，那个小队长突然就过来了。

　　“阿宴，笔录还没做完，你爸找你呢。”

　　沈宴回头看了一眼，我懒得理他，打车回学校了。

　　-

　　学校的案子结束之后，沈宴经常往警察局跑，大概以后确定在那里实习了。

　　我也很少回宿舍，就是不想看到他，还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反正快毕业了，学校也没什么课。

　　动漫社组织了漫展活动，我也去帮忙。

　　在杂物间整理道具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几个人的对话。

　　“李谨怎么来了，你叫的吗？”

　　“当然不是，他自己来的，大家都知道他人不怎么样，怎么可能会主动邀请他来呢？”

　　“他怎么了？”一个新人发问。

　　那几个人声音可以放低。

　　“我跟你说，之前我碰到李谨室友了，本来是想把新活动告诉李谨的，但他室友嘟囔着李谨总是抱怨社团活动麻烦，还说我们做事拖累他。”

　　“啊？他看起来还挺好的，怎么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本来是好心关照他，没想到他这么想我们？”

　　.......

　　我捏紧手指，心中有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哪个室友在外面造我谣？

　　我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宿舍的江喻和陈池跟我关系还行，也不像是多嘴的人。

　　不会是沈宴那个混蛋吧？

　　是因为我之前绑架了他，他觉得我是个变态，所以让周围人都无形中远离我？

　　越想越有可能，我心底越发恼火，觉得他多管闲事。

　　不过社团的这群人仅仅凭别人一面之词就对我看法这么深，让我心底也不爽。

　　我将手里的道具扔下，面无表情离开了社团。

　　原本加入社团也只是为了像个正常的大学生罢了。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

　　上大学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心情特别糟糕。

　　都怪那个沈宴，当初就不该答应他什么鬼合作，简直浪费我时间。

　　我郁闷地找了个酒吧，打算在里面发泄一下心情。

　　几杯加冰的鸡尾酒下肚，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目光环顾四周，我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卡座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沈宴？

　　我定睛一看，那人转过来，脸跟沈宴不像，但笑起来时有些相似，再加上那身相同的休闲打扮，很容易让人看错眼。

　　我打量着他，摸了摸下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绑架这个人也不错，而且他看上去比较文弱，应该不会像沈宴那么难搞。

　　嗯，就这么办。

　　既然吃不掉沈宴，那就换个人试试。

　　忽然，那个男生视线跟我对上，看我表情友好，冲我笑了笑。

　　我举起酒杯，隔空跟他碰了一下，嘴角狡黠地弯起。

　　就是你了。

　　我注意到那个卡座的人点了几杯威士忌，我摸了摸兜里的迷药，端着一杯酒悠悠地走过去。

　　先跟那个男生套近乎，打探一下底细再动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可惜，我走过去的途中被一个酒鬼撞上了。

　　那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浑身的肌肉撞得我肩膀痛。

　　我还没抱怨什么，那人反倒不耐烦地先开口。

　　“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的？”

　　“......”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生，懒得在这起冲突，只好道歉。

　　“不好意思。”

　　刚准备走，醉鬼一把抓住我，浑身浓重的酒气熏得我头疼。

　　“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他不依不饶，大概是喝多了。

　　但我今天心情也不好，本来想找点乐子，还被他给搅和了。

　　我挂起虚伪的纯良笑容：“那你想怎样呢？”

　　醉鬼打量着我，突然抬手捏了捏我的下巴。

　　“长得这么可爱，跟娘们似的，要不陪哥哥喝几杯，这事就过了。”

　　他的手指很用力，语气也不像是喝酒那么简单。

　　我懂了他的潜台词，心底忍不住作呕，但还是笑着说：

　　“好啊，不过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出去吧，我慢慢陪你喝。”

　　醉鬼一愣，还以为自己捡到便宜了，搂着我就往外走。

　　我摩挲着袖口的刀片，想着怎么解决他比较好。

　　我不想见血，但又想让他痛苦。

　　-

　　出了门右转就是个巷子口，没有灯。

　　醉鬼猴急地扑过来，将我按在墙上就开始动手动脚。

　　我厌恶地推开他，刚准备抽出刀片教训他。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一拳就把那人揍倒在地上。

　　我一愣，看着背光的身影，认出那是沈宴。

　　“一周不回宿舍，就跟这种人混在一起？”沈宴笑着看我，分明是温柔的脸庞，我却觉得他笑意很冷。

　　那醉鬼不爽被人打断，骂骂咧咧地朝着沈宴冲过来，可还没近身，就被沈宴一脚踹倒在地。

　　沈宴想到刚才的画面就觉得气血上涌，坐在那人身上狠/狠/地揍他，一拳又一拳。

　　我看他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像是要闹出人命，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

　　“别打了，会死人的。”

　　他爸不是警察吗，他就不怕进局子？

　　沈宴看了我一眼，“他刚才亲你哪了？”

　　我没吭声，他又继续揍下去，衣服上都染上了血迹。

　　我看的头疼，连忙将他抓住。

　　“没亲到，我不认识他。”

　　沈宴不爽地起身，还不甘心地踹了对方几脚。

　　地上的人闷哼一声，叫嚣着要找人教训我们。

　　我看着沈宴眼底的戾气，仿佛回到了抓张宇凡的那晚，我还是很少看到他失去理智的样子。

　　沈宴站直身子整了整衣襟，嫌恶地将沾血的外套脱掉。

　　我懒得跟他寒暄，扭头往酒吧里走。

　　今晚的猎物还没到手，还被人坏了心情，真是无语。

　　刚进门，沈宴追上来拽住我。

　　“跟我回学校。”

　　“滚开！”

　　我烦躁地推开他，被他用力扣住手腕扭在身后。

　　我疼得瑟缩了一下，刚才本来就被那醉鬼拽的手腕疼。

　　“放开，你当我是犯人吗？”

　　“李谨，别闹了，跟我回去，我好好跟你解释。”

　　他力道松了一下，看到我手腕上的红痕，忍不住皱眉。

　　“那醉鬼弄得？早知道刚才不该手软。”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

　　我推开他，一抬头看到那个男生和朋友们走了出来。

　　他们大概局散了，准备回去。

　　经过我面前，那个男生冲我笑了笑，像是在说：下次见。

　　我勾了勾唇，心底有些可惜。

　　今晚本来应该很美好的。

　　沈宴注意到我们的眼神，顿时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他是谁？”

　　我懒得理他，猎物都走了，我也不想待下去了。

　　我走出酒吧，沈宴还缠在我身后，一直追问那个男生的情况。

　　“怎么，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他气急败坏地说着，语气发凉。

　　“不然呢，我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吧，还是一颗不怎么样的歪脖子树。”

　　“呵，所以今天我不来找你，你就打算去钓他吗？”

　　我耸了耸肩，默认了。

　　他盯着我，目光很沉。

　　“你变得还挺快，一个月前还说想得到我。”

　　我嗤笑一声，故意怼回去：“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我早就没兴趣了，赶紧滚吧，别妨碍我好事。”

　　我转身，沿着路边继续往前走，打算回酒店休息。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我有些不耐烦了。

　　正准备把他骂走，还没扭头，脖子突然一痛。

　　我浑身一软，倒在熟悉的怀抱里。

　　“李谨，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