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冰悉诺

5、（四）

　　风轻轻扯动着淡紫色的鸢尾田，凉凉的。
　　“洛，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可凡拨动着花朵，指尖满意于柔嫩的花瓣，唇边有淡淡的笑容，宁静恬淡，星星点点的点亮着空气。
　　“小凡……”幽洛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再也不会这样子凝视她了，深深吸一口气，“小凡，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什么意思？”指尖苍白地停留在花瓣上，唇边的笑惊慌失措。
　　“我不喜欢你了，就是这样子。”他淡淡的转过身，向远处的林间招了招手，一个人影向他们走来，“她是我的未婚妻，夏羽晴。”他的手臂犹豫着，轻轻圈过她的肩。
　　“那么，就是说，我们分手了，是吗？”可凡轻轻松开手中的鸢尾花，微微站起身。
　　幽洛绎的目光没有正视她，而是直直的射向很远的地方，唇紧紧地抿着，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渐渐空洞，僵硬地手指窝紧手心，深深嵌进掌心，没有痛觉地让血丝一点一点地渗出来。她咬住唇，收起空泛的目光，眼神淡漠下来，甚至有一些恨的味道。她勾勾唇，像是在嘲笑自己，是啊，为什么不笑呢？只有白痴才会相信爱！
　　“那么，我走了，再见。”静静地转身，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一丝情感。
　　风轻轻摇曳着鸢尾花田，沙沙的声音听来却显得刺耳，仿佛是在述说着某个不为人喜欢的故事。
　　可凡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漫天的鸢尾花中。
　　“首领，为什么这样对她？”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他的声音里有隐隐的一丝叹息，似乎是对着漫天地紫色，又仿佛是对着渐渐模糊的人影。
　　小凡，你不知道吗？狼对感情是最忠诚的，可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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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里两个人影被树木隐隐遮掩住。
　　风轻轻吹刮着树，叶子像听话的孩子跟风的节拍摇摆着。
　　树下的两个人在商量着什么，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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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凡，跟我来一趟。”
　　可凡静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听见有人叫她，轻轻地转过头。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影，漠然的加快脚步，那个人，为什么会来找她？
　　“可凡，你等一下。”后面的人也加快了脚步，挡在可凡面前。
　　可凡没有说话，安静地抬头，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礼节性的点点头，绕开她。
　　“凌可凡，你到底要怎样？你可以不理我，可是你不能放任首领不管。”夏雨晴对着可凡的背影喊着。
　　可凡依然没有回头，不理会心猛然地一收紧，伪装得依然那样淡漠：“我为什么要管他？”
　　“你是人，应该没有听过这个传说。”夏雨晴的声音很安静很安静，仿佛能飘到很远很远的从前，而那个从前似乎也很她一样安静，“你知道人狼相恋的结果吗？”她淡笑，直视着可凡，“你误会他了。”
　　是这样子的吗？可凡停住脚步，是这个样子的吗？她淡漠的目光开始犹豫，飘忽着，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你走后，幽和仇发生一场恶战，首领无心应战，幽大败，现在他需要你。”夏雨再次绕到可凡面前，抬头静静地凝视她，“去不去，你自己决定，但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她转过身，没有再留给可凡只言片语，只有渐渐远去的背影。
　　该不该？要不要？能不能？
　　街上的人匆匆擦肩，她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如果他真的需要，那么……
　　她转过身，拨开人群，脚步急促起来……

　　一样的小路，一样的树木，一样的风，一样漾在空中的绿色的气息，可是现在再走过，她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风吹着，树叶间的间隙越来越小，擦出沙沙的声响。
　　树林里隐隐地走出一个人影，向可凡的方向走来。
　　“凌可凡，我可是等你很久了。”仇轶恒挡在可凡前面，微笑着看着她。
　　“对不起，”可凡的目光淡淡地从他脸上扫过，“借光，我来找人。”
　　仇轶恒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不去注意她的眼睛，不去想她的目光中透出来的那种熟悉，提醒自己她并不是她，她是凌可凡。
　　“我倒是想请你到舍下逛逛。”他轻笑着，在可凡的后颈上击了一下，她软软地躺摊倒下来。
　　风中的树擦出沙声，隐隐的，沙声里有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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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静得仿佛没有生命。
　　空气无声无息地流淌，之中弥漫着压抑地气息。
　　可凡缓缓地睁开疲惫的眼睛，吃力地动了动脑袋，想移动身体才发现身上的绳子错综复杂地盘在一起，结成不知名的结。
　　传来脚步声。
　　沙沙的，越来越近。
　　仇轶恒扳起可凡的脸，“你放心，很快会有人（狼）来救你了。”
　　可凡没有在他的目光中退让，定定地逼视着他。
　　她的眼睛很亮很亮，长长的睫毛，那是很漂亮的一双眼睛，亮过天上的星星一般，那眼中闪亮的光芒似乎那样熟悉，可是，可是他压抑着不让自己想起。
　　他也开始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已经不自己地被她的光芒吸引过去。
　　这样对视着，可凡不耐烦地把目光转开：“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仇轶恒站起身，提醒自己把目光转开，“只是帮你找一个人来与你见面罢了。”说着，他回避一般地把头转开。
　　仇轶恒头也不回地走开，不知道他是不想看可凡还是不敢看她。
　　他的脚步渐渐听不见了。
　　可凡努力地动了动手臂，这绳子怎么结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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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的背景，风摇曳着鸢尾花，一层一层的，好象能看见紫色的花一浪一浪地涌过来。
　　紫色的花丛中，一个高挑的人影，孤单地立着，沁出一抹落寞的味道。
　　“首领。”夏雨晴匆忙地跑进花田。
　　幽洛绎转过身，幽冷的眼睛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听不出情感：“什么事？”
　　“可凡出事了！”她的声音慌乱，然后这种惊慌又传导向幽洛绎，他的手指抽紧，幽蓝的眼睛沁出幽冷的味道，声音里强装的平静遮掩不了他真实的紧张：“什么事？”
　　“她被仇轶恒抓去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马上转身向仇轶恒的方向跑去。
　　慌乱的步伐，紫色的鸢尾花，脚步踩踏着花。
　　风中，花瓣破碎了一般，随着紧张的脚步声，一片一片，飘落。
　　地上星星点点的紫色花朵的残骸，像粉碎的玻璃一般，静静地躺着……
　　夏雨晴看着那慌乱的背影，唇角不经意地勾出一丝得意地笑……
　　***** ***** ***** ***** ******
　　“我带你去找她。”仇轶恒冷静地看着幽洛绎。

　　阴暗的，静得仿佛没有生命。
　　空气无声无息地流淌，之中弥漫着压抑地气息。
　　“小凡？”他轻轻地喊，好象是在犹豫着该不该把她从一个有利于她的噩梦中叫醒。
　　“你们慢慢聊。”仇轶恒淡淡地说，下意识地往可凡脸上扫了一眼，像只是看她，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而那眼神只是一瞬，快得让人只看见他转身。
　　“小凡，你怎么样？”幽洛绎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身上盘绕在一起的绳子，轻轻地拨开她凌乱地发丝，把她揽进怀里。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该想什么。
　　那么，就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说，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就好象拥抱着全世界。
　　可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缓缓地挣开他。
　　他无声地看着她。
　　她也无声地看着他。
　　就这样，安静地空气中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和心跳。
　　可是就算只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幽洛绎看着她，幽蓝的眼中蕴着深海一般的情感。
　　可凡依然静静地没有说话。
　　“你还在生气吗？”他显得很着急。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可是眼中的光芒却明亮得能照亮他的世界：“是，我很生气。”
　　他不知所措，本来就是他照成的，要他怎样去安慰？
　　“洛，我很生气。你告诉我，人狼相恋的结果是什么？”她看着他，“我能够猜到的，一定会有一方受到伤害对不对？”
　　幽洛绎沉默，她真的很聪明啊，为什么她不能苯一点，那样她应该就会少受一点伤害。
　　“你觉得把伤害提前就可以保证我最终不受到伤害吗？”她仰起头，抓住他的目光，“你是笨蛋！你知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式回避，无论对谁都很残忍！”
　　他安静的看着她，莫名地唇勾起一丝笑，把她按进怀里：“对不起，那些伤害，以后我再慢慢补偿你，好不好？”
　　“不许再隐瞒我什么事情。”
　　“好。”
　　阴暗的地方，却仿佛被那两双含笑的眼眸点亮了。
　　他拥着她，相信这就是全世界，她靠紧他，许愿这就是永远……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仇轶恒带着夏雨晴出现在他们面前。
　　“雨晴？你怎么会……”可凡低声问。
　　夏雨晴微微一笑，点点头：“我本来就不是幽的人，幽首领难道忘了，那年我装成是被仇赶走的，投靠了幽，可是你们始终都没有发现啊！我从来都是效忠仇的。”
　　“无所谓。”幽洛绎冷笑着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仇轶恒，“你想怎样？”
　　“我想……”仇轶恒做苦思冥想状，“哦，对了，我想放了你们。”
　　“说吧。”幽洛绎淡淡地回应。
　　“说什么啊？”可凡低声问。
　　幽洛绎失笑，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笨！”然后转向仇轶恒：“说吧，你的条件。”
　　“知我莫过你啊！”仇轶恒笑着拍了两下手。
　　手下端进一只托盘，仇轶恒接过托盘上的瓶子，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液体一下一下排击着瓶壁：“放过你们可以，不过幽首领要帮个忙啊！”
　　“洛，不要……”她拉住他，泪顺着脸颊落下来。
　　幽洛绎伸手接住落下的泪，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头：“乖，不要再哭了，你的眼泪很重啊，再掉下来，我就接不住了。”
　　“洛……”她抽泣着，“你…………”
　　“好好地出去。”他没等她说完，就转过身，接过仇轶恒手中的瓶子。
　　“你们不要弄得生离死别一样的，这药水不会要了他的命的。”仇轶恒微笑着安慰他们。
　　幽洛绎晃了晃瓶子，里面的液体摇晃着，他一仰头，喝尽瓶中的液体，把瓶子倒过来，晃了晃，表示已经一滴不剩了。
　　“好，不过我还不能让她走，我想和她聊聊，两天后自然会放了她。”说着，仇轶恒向夏雨晴使了个眼色，“去吧！”
　　“与她聊天在这石室中吗？”幽洛绎古怪地看着仇轶恒。
　　“当然不会了。雨晴，先送幽首领出去。”

　　微微湿润的茶气萦在他与她之间，微苦的芬芳充溢在空气中。
　　氤氲的雾气中，她的眼睛很像很像曾经很熟悉的那双眼睛，一样很亮，一样被长长密密的睫毛包裹着，只是眼中流露出的光彩和她不同。
　　若是她，目光为什么这样疏远没有情感；若是她，目光不会这样生硬，应该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若是她，目光不会这样像生气一般的看着他，她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他怎么逗她。所以，不管怎么像，她依然不是她啊！
　　“凌可凡，你知道吗？你很像一个人。”仇轶恒的声音静静地，可是安静中却有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忧伤。
　　“谁？”可凡淡淡地回答。
　　“我妹妹，小晴。”他看着她的眼睛，那熟悉的眼中，不熟悉的光芒，原来曾经点亮他的眼睛，可是后来，他眼中的光芒又被她眼里了遥远削为暗淡。
　　“是吗？”
　　安静的氛围，她的只言片语更使得空气无法流动。
　　“你们应该会相处得很好的吧！”他说着，唇勾出一丝淡淡的抓不住的笑，忽然笑僵住，“可惜她不在了啊！”
　　可凡的手指猛地僵硬，不在？是到母亲说过的那个很远很远地地方吗？那个父亲去的很远很远的地方吗？她抬头，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静静地在他身上流淌，仿佛是在安慰，没有声音的。
　　“她的死和幽是有关系的，所以，我一直想灭掉幽。”他握紧拳头，指节青白，被握得卡卡做响，眼睛里的光芒转为阴冷。
　　“时间到了。”可凡望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说过两天后放了她的，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可凡站起来：“我走了。”
　　脚步从仇轶恒傍边擦过，越来越远，又忽然飘来一个声音：
　　“仇轶恒，如果你不与洛为敌，我想我们可以是朋友。”
　　声音飘进他的耳际，他无奈地勾勾唇，如果这样，他失去地亲人都可以回来，那么他会这样做，真的会，可是……
　　她的脚步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他无奈的轻叹一声，她是唯一一个带有亲人气息的人，如果她和幽洛绎在一起……
　　仇轶恒眯起眼，注定要有的伤害，他不希望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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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水，蓝天，绿草。
　　微风，暖阳，白云。
　　美好的一切融合在一起。
　　“洛，你看那边——”女孩兴高采烈地指着什么。
　　“羽儿，你慢一点，小心一点拉！”幽洛绎提醒着他。
　　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人影，看着他们的欢笑，手指僵住放在体侧。
　　犹豫着，唇微微张开，轻轻地声音从两片花瓣般柔嫩的唇间溢出来：“洛……”
　　轻轻淡淡的声音漫过来，好象应该曾经很熟悉吧！幽洛绎的身子忽然僵住，那个声音，应该和被他丢掉的过去有联系，可是……他停止住步伐：“羽儿，你来一下。她是谁？”手指屏息地指向她，那种感觉？他的眼中闪着期待。

　　绿草地上，可凡孤单地站着，蓝天白云的背景，却丝丝丝丝地沁出昏暗地色彩。
　　风轻轻轻轻拉起她的发丝，她没有动，任风玩笑于她的发丝上。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幽洛绎，眼神沉静，却有着深海般的感情。
　　他和她离得并不是很远。
　　他也看着她。
　　可是，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他的眼神一片迷茫？为什么寻觅不到他身上她一直熟悉的气息？为什么会觉得他远得根本看不见？

　　“她是你的仇人。”
　　可凡不可思议地看向一边的夏雨晴，也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又是仇轶恒吧？她冷笑。
　　“是这样吗……”幽洛绎努力地回忆着，他看向可凡。
　　她站在风中，阳光撒在她的身上，乌黑的头发在风中放肆地舞蹈，可是却感觉不到张扬，眼睛干净透明，清澈仿佛是一潭甘洌的清泉。她在风中，在阳光中，美好得像天使一般，她对他微笑，笑容恬淡干净，几缕发丝落到额前遮挡住她的笑，看不见她的笑，竟使他有一种隐隐地惆怅。
　　是羽儿说的那样的吗？为什么她的身上让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唳气。
　　“她是我的仇人……”他喃喃地念着。
　　“对，所以你要把她赶走！”夏雨晴坚决地说。
　　“把她赶走？可是我……”
　　可凡能听见他们说的，可是她听不懂，难道——那瓶药水让洛失忆了？！
　　“洛？”她安静地走到他身边，眼中只有他，“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
　　幽洛绎看着她，她的目光直直地，能一下射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她眼中有期待，他变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做才不会打破她眼中的期待。
　　身后的树林响起躁动不安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树叶中隐约看见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寒冷的，令人心悸。
　　接着一道人影闯出来。
　　是他——仇轶恒？！
　　他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寒冷的光芒，在空中画出一道闪亮却残酷的弧线，与空气擦出撕裂的声音。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空气凝固了，所以世界这一刻没有了声音，而仿佛在这时候只有一个人是可以活动了，只有可凡看到了那把匕首，只有她看到了那道银白色的光芒。
　　所以，也只有她能救他。
　　而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他。
　　所以，她用了一秒的时间抱住他，只是这一秒，却改变了很多。
　　冰冷的疼痛穿入她体内，她紧紧地拥着他，淡淡的笑意吃力地爬上嘴角，狼族的那个传说，原来真的是不能改变的啊……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匕首，仇轶恒漠然地看着，为什么会是她的血！他要的不是她的血啊……他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树上，真怕以后再见不到她的眼睛，这样子，以后就没有办法再在她身上找到一丝小晴的气息了，就找不到亲人的气息了……所以，他真的不要她死，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血那么真切地流淌在地上，空气中她的气息渐渐被血腥取代，她的目光越来越暗淡，越来越看不见她身上她的影子……
　　这样就是死亡吗？她觉得力气在自己身上缓缓地流走，她渐渐感受不到来自他身上的温暖，可是，她还想去做一件事啊！就一件……
　　力气随着血液流走，她感觉腿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了，缓缓地靠近大地……
　　可是，忽然，她好象是被什么托住了，温暖的手臂，她笑了：“……帮我一个忙……带……我去……鸢尾花田……谢谢……”
　　幽洛绎点头，打横抱起她，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渐渐冰冷的身体。

　　“到了。”
　　她倚在他怀里，吃力地抬起头。
　　紫色的波浪一阵接着一阵。
　　“你记得吗……紫色的……鸢尾花……花语……是……爱意……”她轻轻地笑。
　　“鸢尾花很美。”幽洛绎的瞳孔猛的一收，片段一点点的闪过。
　　鸢尾花的沙声很熟悉，可是那声音中应该还有一个女孩的笑声，而她就是她，躺在她怀里的她。
　　“小凡……”轻轻地，仿佛梦呓。
　　“……你记起来了吗……真好……”她的笑忽然灿烂得赛过花丛里的花。
　　他点头，轻轻抚着她的脸：“是，我记起来了，所以你要给我时间，让我们从新开始。”
　　“洛……对不起……我……”伤口处的痛楚使她咬紧唇，苍白的唇泛出一道青白色的牙印，她觉得自己体内似乎已经没有血液了。
　　“不要说对不起，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总是骗人……现在还要骗你自己……”她无奈地笑，吃力地看向鸢尾花田。
　　风扯碎了鸢尾花，一片一片的紫色，紫得洁净，但有的花沾上点点血迹，却依然耀眼。
　　花似乎是也不知道，还是笑得那么快乐，在阳光在那么美好。
　　“鸢尾花……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