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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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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可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夜笼住她,她的眼神淡漠疏远。
“死丫头,你有没有良心,出去都不说一声。”才一进家门,继父劈头一句。
可凡没有看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小凡,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一晚没回来?”母亲看了她继父一眼,低声问女儿。
“妈,”可凡冷冷地看了继父一眼,“我想搬出去住。”
“好,这样最好,你滚得约远越好!”继父拍了拍手,朗声大笑。
“我没跟你说话!”可凡淡淡地说,拉过母亲,脸上似乎浮现几丝微笑,“妈。答应吧!好不好?”
“小凡,这样子,你……”母亲犹豫着,“好吧!”
可凡松开母亲,站起来,向四面扫了一眼,“我明天就走。”
小小的公寓,不是很华丽,可是,只有可凡一个人,不用去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不用去在乎别人的话。小小的公寓,她很满足。
可凡静静地倚在沙发上,音乐缓缓地流淌着,她闭上眼,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忽然传来敲门声,
会是是谁?她搬出来的事可是没告诉任何人呀!!
可凡迟疑地拉开门,嘴巴张得老大:“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欢迎吗?”仇轶恒看可凡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是呀!”可凡轻轻地说,歪头看他的反应。
“傻瓜,就算不欢迎也不能表露得这么明显呀!一点伪装都不会。”仇轶恒轻笑着。
“喂!”她把头埋在抱枕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不会是来教育我的吧!”
“奇怪,我觉得你应该把我关在门口的呀!”仇轶恒不解的皱起眉,用一手撑着额头,“那天,你不是很生气吗?”
“是呀是呀!可是,我觉得你是好人。”可凡的眼睛亮亮的,“女生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仇轶恒看着她,笑声不经意逸了出来,她的眼睛很亮很亮,他记得,她笑的时候,眼睛也是很亮很亮的。只是,她被幽洛绎杀了,那双很亮很亮的眼睛再没有光彩,虽然他知道他是一时失手,可是,他还是不能原谅他。
好人?他暗笑,本来就没有好人与坏人的分别,是非的界限是很模糊的,只是因为她像她,他才会对她好一点吧!
“喂,你怎么了?说你是好人你不开心呀?”可凡把一杯果汁放在他面前。
“小凡,你离开幽洛绎,好吗?”他盯住她,不要在他身边,呆在我旁边,这样会和她更像一点。
“仇轶恒,你……”可凡的目光淡漠下来,起身拉开门,“如果这才是你此行的目的,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她的目光——刚才还是那么温柔乖巧的目光,为什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冷漠?难道她连自己也不要了吗?那么她是不是忘了小时侯……不对!仇轶恒猛地一抬头,暗暗嘲笑自己,她毕竟不是她呀!那么——
“你不是!”仇轶恒淡淡的声音里有深深的痛楚,“凌可凡,下次见面,我对你不会客气的!”说完,他即刻摔门而去去。
音乐还在流淌,仿佛没有刚才的一段插曲。
可凡茫然的耸耸肩,又趴回沙发上。
风轻轻地吹着,她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似乎能与风摩擦出快乐幸福的旋律。
美好的夜呀!头一次,找到家的感觉,头一次,在所谓的家里她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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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轻轻柔柔地撒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压抑,可凡心里有种慌乱的错觉。
树叶遮挡着阳光,班驳的光斑稀稀落落地流淌在地上,树叶轻轻的擦出细碎的沙声。
可凡走在通向森林深处的小道上,叶清新的味道,泥土自然的气息,她安静地笑了笑,不远处闪耀着一丛美妙紫色,她加快了脚步。
阳光轻笑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一丛紫色的鸢尾花在风中摇曳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静静的鸢尾花田,静静的只有紫色,没有其他色彩,静静的只有鸢尾花,没有其他生命,仿佛这个地方从来都是这么安静的,或者是喧闹过,可现在只剩安静。/
可凡的眼睛努力的搜索着,没有人影,只有紫色的花,在风中笑得打颤。
是谁说的会在这里等她?是谁?
她失望的咬住嘴唇,眨眨眼,努力把失望赶跑。那,就留下点什么,告诉他她来过!
纤细是手指灵巧地上下舞动,五彩的纸在指尖成为五彩的鸟儿。
干净纤细的手指,五彩缤纷的纸鹤,一片没有杂质的紫色。
纸鹤被可凡放置在花丛里,风吹过,那一丛鸢尾花舞着,鸢尾花上的纸鹤也舞着,仿佛也是一种等待。
树叶碰撞着,树林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往前移动。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狼嚎叫的声音,树叶微微颤动,阳光投下的影子也跟着动了动。
可凡的眼睛却忽然出奇的亮,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的笑也染上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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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群狼在嚎叫,声音响亮,都努力要先赢在气势上。狼嚎一波连着一波,似乎天上宁静的云也被镇得微微颤动。
“仇轶恒,你总算来了。”幽洛绎幻成人形。
“是呀!好久不见了!”仇轶恒也幻成人形,笑着看着幽洛绎,说着脸色一沉,往后一挥手。
两群狼扑咬在一起,尖利的爪子闪着寒冷的光芒,在挥舞的瞬间沾染上的血红的色彩。
两群狼中间,幽洛绎和仇轶恒无声地对看着,仿佛身边并没有撕打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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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苍翠的树木,可凡在林中寻觅声音的来源。
声音到底在哪里发出的?她不知所措的仰起头,渴望可以在被树叶遮得细碎的天空中找到答案。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他们到底在哪里!?
她拨开树叶,想寻找绿叶背后的身影。可,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头晕目眩地跌坐在地上,狼的嚎叫一阵阵传来,她静静的闭上眼睛,用心去寻找发出声音的角落,她一定会找到,要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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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沾上点点血斑,地上卧着几匹受伤的狼,身上泊泊地往外淌着血。
树的枝叶被划得凌乱,很多树枝和树叶落在地上,支离破碎。碧绿的树叶与地上流淌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色调有些惊心。
狼群间有两个人,敏捷的身手,有力的拳脚,更使狼群有战斗力。
杀戮继续着,它们撕咬着,挣扎着,茂密的树木掩不要去浓重的杀气与血腥。
湛蓝的天似乎也染上了点点触目惊心的血红。
“停!”干净的女声仿佛能给杀戮带来一丝缓解,清亮的声音似乎能使撕打的狼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能化解它们的唳气。矮山坡上小小的身影仿佛带着天使的光芒。
“小凡?!”幽洛绎向发出声音的人看去,闪够一记仇轶恒砸来的勾拳。
“仇轶恒,我叫你停你有没有听到?”可凡跳下山坡,跑到狼群中间,仰头直视着仇轶恒,眼中带着孩子气的恼怒。
“凌可凡,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仇轶恒有些不屑地盯着她,口气有些玩弄,“虽然那天晚上……”说着带着笑看了幽洛绎一眼。
什么叫那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吗?幽洛绎的心猛然一揪,他们在干什么?幽蓝的眼瞳渐渐有些冰冷。
“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不愿意……”可凡看了幽洛绎一眼,脸忽然微微红了一下,又转头盯住仇轶恒,声音低低的很恬静,“是这样吗?”
“不止是这样,因为那天我清楚了答案。”仇轶恒的目光忽然暗下来,了解了答案,就不会再错下去,她不是她……
幽洛绎看着可凡,眼瞳闪开了冰蓝色的光芒,为什么他们在说什么他一点也不了解,为什么现在他只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说话,为什么似乎他被他们排除在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不喜欢这种感觉和可凡一起出现,他不希望在她的世界自己不是主角。
“什么答案?”
“你不用知道,你也不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和她的相似,你怎么会知道我多想对她好一点,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多想她,你怎么会怎么可能知道!仇轶恒的目光飘忽起来,似乎在追寻着某个记忆……
……
“陪我玩好不好!!”她托着脑袋,趴在他桌边。
“不要。”他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声,这个小丫头,一朝依了她,以后她就会天天缠着你,就没好日子过了。他心里苦笑,这可是他和她在一起十几年领悟出来的。
“呃?为什么?”她撅起嘴,眉头不开心地拧在一起。
“不为什么啊!就是不想跟你玩嘛!”他笑着回答,逗她是平生一大乐事啊!
“你——呜,坏人……”说着她皱了皱鼻子,眼里含上晶莹的泪水,正要吧嗒吧嗒往下坠。
“小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他神秘地凑到她耳边。
“什么事啊!呜——”她好奇的问,不忘继续往下哭。
“咳,你哭起来很难看哪!所以以后撒娇千万不要哭,要不没人会理你的!”他摸了摸她的头,伸手擦干她的眼泪,“乖,不哭了。”
“坏人!坏人!坏人!”她赌气地扭过头。
“好啦!”他无奈地笑着,扳过她的脸,揉揉她额头上的头发,“我们小晴最可爱了,不哭啊!”
“那——陪我玩!”她一把抹干自己的眼泪,眨眨明亮的眼睛。
“小丫头!”他点了点她的脑袋,终于屈服在她闪闪的目光下。
……
幽洛绎的眉头越来越紧,他们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他的戏份,他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外,甚至离他们好遥远。没有办法安静地看下去,他们相互对视着,她的眼里根本找不到他的影子。
“我们走。”幽洛绎冷冷的说,眼中幽蓝发冷的光芒淡淡地扫过可凡,狼群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洛?!”可凡疑惑地看着幽洛绎的背影。
树擦出沙沙沙的声音,有着淡淡的孤单凄凉。
太阳躲进云的背后,班驳的光斑淡下来,没有阳光,风吹来,仿佛有一丝不知所措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