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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就这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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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我大病了一场,因为我坚持不去医院,只开了些药,便整天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寝室里的几个人都是热肠子,看我莫名其妙的病倒后,都争相着帮忙请假打水打饭。不时还会带上点学校或是系里发生的事情。
“你听说没,李峰好像也病了。”每天入睡前,女生寝室都会开展独有的小型讨论会。
“是吗?他和槿宁不是老乡么?怎么都病到一块去了。”晓静也附和着罗婷很快便进入主题。
“嘘,声音小点,槿宁大概睡了。”徐欣是舍长,必要时会说上几句,也有的时候,因为我们闹得太激情了,却也不得不加入进来,谈谈感想。
“没事儿,我睡不着。”这几天,天天都躺在床上,睡了醒,醒了睡,到了现在,就是再身体不适也是睡不着的。而且,对于李峰病了的事,自知可能与我也有点关系,当下便更是不想睡。
“罗婷,你说李峰病了?”我虽犹疑,但却还是问出了口。
“我也是听他们寝室的王楠说,就是你病的前一晚,李峰在寝室喝的很醉,第二天就病倒了。”
听到这话,我原本已缓和的心情,却又揪了起来。我只是希望,即使没有我,他也可以好好的。
朦胧间听见穆晓静说:“没想到李峰的女朋友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他会和我们槿宁有所发展呢。”
“漂亮是漂亮,但是太妖媚了,我觉得还是槿宁好,自然清纯,起码不像她当着那么多人就和个男的拉拉扯扯。”从门外传来的带有愤愤与不屑的声音是罗婷的,一般下课后,回来最快的便是她俩,但是李峰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娟儿?可娟儿平时虽然化妆却也不至于可以用妖媚这个词吧。虽说两个学校离得不怎么远,可也不近啊,况且今天是星期五,她应该在学校才对。这样说来,李峰的女朋友会是谁?
思考中,罗婷和穆晓静已推门而入,但是却不再提刚才的谈话,各自该干嘛干嘛。在床上躺了多日,我的病其实已经差不多好了,而今还躺在床上,不过是留恋睡梦中那不真实的幻想。我反复在想,要是哪天,在李峰说出他喜欢的人是我的时候,或是在他撕心裂肺咒骂我的时候转过身去,告诉他,我也喜欢他,那么我和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很幸福,却也很愧疚。
来电显示是娟儿,她已经很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接到朋友的电话应该是很开心才对,相互说说话,问问安也好,可是我怕她来电是其他的目的,本来好朋友若是喜欢上一个人,跟我分享分享,那是无可厚非的,可关键是,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所以我犹豫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听这个电话,换言之,现在的我还没那么伟大。
美女无论走到那都会有人关注,好比现在我和她走在校园里,身边经过的人都会情难自禁的回头看看,当然他们看得人不会是我,而是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娟儿,我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加之天气又冷,所以出寝室前早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夸张点说,大概就只留了两只黑亮黑亮的眼睛在外面工作。
娟儿说,她们学校去参加一个由政府举办的艺术比赛,在回来的时候,路过我们学校便顺道进来看看。而我知道,她的顺道当然不是真的顺道,只是自己故意选了一条回学校更远的路而已,这样子她便真的顺道了。
即使是冬天,娟儿也会有她的味道。由于之前的台妆没卸,所以看着确实有那么点小小的媚态,却也是极好看的,新款的紫色羽绒服,上面随意搭了一条精致的围巾,外加一条褶皱短裙,就把她和我分成了两极。她是春天里一只往回飞的美丽小鸟,自在而惹人喜欢,我是南极的企鹅,又笨又重。
“他病的很重。”小道上零星的分布着已经渐少的人,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回到寝室进行午休。即使这儿不如北方的寒冷,但是树木也没夏天那么茂盛,虽然依旧有翠绿的,但毕竟已经很少很少,我们静静的走着,各自都没出声,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去开头。然而这挣扎却由娟儿勇敢地打破。
是么?那就病吧。不是常说的时间就是良药,现在有这么个娇俏漂亮的人儿肯守着他,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用太久,他就会忘了对我那小的卑微的感觉,说不定,那时我都还没忘怀呢。所以,在此我忧心自己才是上上之策。
“恩,所以你来看他了。”既然已经只能这样,那我就对自己再残忍点吧,也许这样我才能早一点解脱,早一点淡然的看着她们恩爱。
“槿宁,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很好奇。”娟儿侧过身来看着我,期许着我的回答。我也驻足,然而不同的是,我没敢回视她,只是慌张地把眼睛转向别处,却不知道应该看什么。
背上一阵酥麻,难道娟儿也看出来了,还是李峰已经告诉她。如果是这样,我真的能告诉她我想的吗?
“为什么不说话?”娟儿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还是能听出波澜。
“没什么。”我强装着抚平了不安的心,转过脸来笑着对上她,“娟儿,祝你们幸福。”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抵不过这句祝福的话,既然都早已经下定决心,就放宽心去。至少,我还有娟儿这个朋友,说不准等李峰不再挂怀这件事的时候,三个人还是会很开心在一起说笑。
听到这话,有那么一刹那,娟儿愣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就微笑的向我点头说:“好!”
我想先前因为我老是避极和她谈李峰,当她知道我和李峰的事后,才会误以为我在利用她的信任,实则却是为自己解决一个情敌,然而又对不上我不答应李峰的事,所以想问我到底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我已经在她的面前表态,而且他们已经是铁铮铮的男女关系,那么她便可以放心的笑了。
对于这件事,我痛心的想,就这样吧,就让他和她在一起,让他们去汲取那种飞上树梢的快乐感觉,而我只用把之前的不快全部咽下就行。就好比在古镇的时候,只有我自觉地让开,她们才能毫无顾忌的坐在花轿和马车上,欢心的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向那揭盖头的一刻,而我,愿意的话就可以一路随行,掩埋心里的酸痛,微笑着看着她们,一步一步的挪,直到心碎的不能再碎。
我并不觉得自己很伟大,反而,觉得自己是最自私的。对别人是,对自己也是。我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自己,我们在一起并没什么不对,可我就是怕,我怕我的友谊不能安存,我怕爱情不能长存,所以在这样的对比中,我宁可先痛,让他陪着我痛,也不原最后痛的时候,没一个人留在身边。
从这天后,娟儿经常出现在我们学校,确切的说是有李峰在的地方,她们或说笑,或牵手,都成为这个安静的校园里的一剂茶余饭后的调料。而我却能避多远就避多远,饶是避不过的话就微笑的打声招呼,而每次都只有娟儿会回以我笑脸,并加之最近可安好的问候,在不经意间看到的那双眼睛却永远是冷漠与微微的恨,然而我会努力地把这一切全部咽下,假装没看见,或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