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光着》无名火起

8、神使者.八 求圣

　　“我睡过头了？”克里昂困惑的抬头看向计时器，“没有。是下雨了吗？”
　　“没有。是该下火了。”群星浩影手掌裹住他柔软的囊袋，挑逗的蹭了蹭。
　　“如果雨太大火堆会熄灭，要装起一些炭和干树枝来，明天不一定能捡到，酒精炉要节省使用以防万一。”克里昂一点没意识到的模样，他再次试图起身去干活。
　　“我弄好了。”群星浩影压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边，用冷冷的鼻尖去蹭他。
　　“十几度有那么冷吗？降温了？”克里昂的语气充满疑惑，“你带够衣服没有？高原上即使夏天的夜晚也可能突然降至几度，你这样会冻坏。”
　　他把那只不安分的手往下拽，大概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并没有。
　　“那只手也伸进来。洗手后你应该戴上手套烤火的，这样才能快速恢复体温。”他还掀起被子盖住群星浩影，大方的提供他腹股沟的热量。
　　“你知道人体哪里最温暖吗？”群星浩影不客气的把另一只手也钻进来，故意蹭过他柔软的**。
　　“腋下，因为半封闭所以散热相对较低，也是测体温最常用的位置。”
　　“错，是体内。比如，直肠。”
　　——如果你愿意用那里来温暖我的另一个部分那就再好不过了——这句无耻的台词还没出口，就被克里昂无情的打断了：
　　“你不要再想吃人的事了。那是犯法的，绞刑。而且至上神会让那些同类相食的人下地狱。”
　　“我没说要吃人，而且吃又不是只有一个意思，还包括……”
　　“你不要狡辩。你要正视疾病，才能战胜它。”克里昂捏住他的脸颊扯起来。
　　“唔，好恫……豪，豪，我吃道了……”他被他坚定的气势镇住了，仿佛真的有病般心虚起来。当然，枪擦太多会走火，他没有山地冒险经验，克里昂发火把他扔在这里那就惨了。横竖要把人吃干抹净的，不急在这一时。

　　“好了，换我去守夜吧。”克里昂放开他的脸，拿出他的手握了握，钻出吊床外面去了。
　　群星浩影也有点困了，于是并不美的睡了一觉。这个该死的吊床实在是太不舒适了，重力把他蜷成一团，无论哪个姿势都有一节脊柱要弯曲承压，比硬板床还熬人。天蒙蒙亮的时候他醒了，周遭的静谧中增添了些许鸟儿的鸣叫，他挣扎着起来从观察孔看出去，克里昂趴在箱子上睡着了。晨光笼罩在他岩石灰的长发上，抚过他英俊的脸庞，像天神一样。显然，他没有来叫醒他轮值，把这该死的吊床留给他享受了。

　　太阳彻底挣脱地平线的束缚，把暖光推进枝叶的缝隙中，在朦胧的晨雾中沉睡的生灵纷纷苏醒。他们起来用溪水洗漱，煮了茶吃过早饭继续前进。绕过一道山脊，找到一条人畜踩踏出来的小径，沿着它往上跋涉，中午时分就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非常小，跟登云坡底三四百人规模的村庄不同，这里没有学校，没有医生，只有一个老萨满，干着呼风唤雨治病害人的活儿。村民口音浓重，识字率低，对至上神教毫无兴趣但对炼金术士很是欢迎。
　　他们争先恐后挤到村长的院子里来，把自己布包里的破烂摊开，指望群星浩影能挑上一两件，再从他昂贵的皮夹子里取出一点碎钞来交换。没有完全与世隔绝的村子钱就是最强力的手段，村长给他们腾出一间房，把院子借给他们拴马和传教，还叫来一个到东麓坡底村上过学懂点通用语的小伙子供他们使唤。

　　女人们在院墙外偷瞄，窃窃私语。晚饭过后村长的侄女来收碗盘，热情的叽里呱啦的跟群星浩影说了一通，他一句没听懂，无奈的转向克里昂。
　　“她问你有没有女人。”
　　“有，我有个小女孩。”
　　“她问你还要不要女人。”
　　“不要，一个就够难受的了。”他有种预感，回去怒焰可能已经把他的屋子拆了，他这几个月都不打算给她工钱。

　　姑娘失望的走了。但很快又来了两个，群星浩影终于搞懂了，她们希望他能带她们离开这个穷困的山村。
　　“虽然我还没结婚，但作为戴瑟雷特三公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跟我过的。”群星浩影哈哈大笑起来。门当户对，这是起码的要求，这也是母亲经常要为二哥的破事擦屁股的原因。
　　“人是平等的。”克里昂看了他一眼，用严肃认真的语气说，“尤其是组建家庭这件事。这些女孩，为了挣脱苦难命运的束缚，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这本身就值得欣赏。何况人家也没说要跟你过，她们只是想找工作，挣条出路。”
　　他有礼貌地跟两个女孩说了什么，她们谢过他就离开了。

　　“你跟她们说了什么？”
　　“说你的坏话。”
　　“什么坏话？”
　　“你傲慢又愚蠢。跟着你挣不到钱，还会把小命赔进去。”
　　“……你还真诚实。”
　　“戴瑟雷特家族的财富不是你挣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了不起。你那么怕冷还要去利刃高原，缺乏高原夏季温差大的知识还试图冒险，不是愚蠢是什么。你有异食癖，还会梦游，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子跟着你不是要送命是什么。”
　　他戴着面纱，表情无法看透，但眼神认真，声调平和，一点戏谑成份没有。
　　“你挑衅我？不怕我现在就丢下你掉头回去？”群星浩影来了兴趣。
　　“我已经完成传教任务。但你还没有找到宝藏，现在掉头回去你的损失更大。如果继续跟我前进，无论能否找到宝藏，到达利刃高原你也算有了可以炫耀的经历，这是一种无形的财富。”他把这趟旅程转换成了勇气的对赌。
　　群星浩影有点儿更喜欢他了，他哈哈大笑起来，点头表示同意。现在的他还没意识到，信仰和财富，将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利刃山脉。

　　萨满不允许克里昂传教，所以他不能公开念传单，但有人来院子里问起，他也会代念。他陪群星浩影在村里转悠，到石头采集地勘查，绘制地图，向村民了解周边环境，植被，作物，气候和传闻。他跟萨满交谈，了解当地的信仰和风俗文化。这时跑来一个小女孩，焦急的请萨满去为她哥哥治病。他询问能否观摩，萨满欣然表示同意。

　　这是一间破旧的小屋，跟村里多数房屋一样，砖墙泥灰剥落，窗棱锈迹斑斑。他们猫腰进了门，屋里阴暗狭窄，散发着霉臭味，地面是夯实的泥土，鬼知道埋了什么垃圾。患者是个十来岁的男孩，皱着眉头双目紧闭躺在卧室床上，反复的高热和寒战已经折磨他数天，吃了萨满哥的草药也总不见好。床边放着瓦盆，呕吐物的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污染了整个空间，擦身的毛巾和汗湿的衣物搭在椅背上，把馊味注入空气，浓郁的混合风味几近炸裂。
　　群星浩影出身富贵却并不是个讲究的男人，他喜欢大海而且能耐受渔船的咸腥，但这会儿戴着口罩他也差点没作呕。克里昂戴着面纱和口罩双层，他英俊的眉头挤在一起，是疟疾，他说。他们有带抗疟疾药物，事实上这在山村里很受欢迎，蚊虫肆虐的夏季疟疾是致命的疾病之一。

　　萨满哥开始作法，他高声吟唱，用两面金属盘制造出很大的噪音，可怜的患者在床上扭来扭去备受煎熬。然而这还不是最惨的，末了萨满哥交代家属用蟑螂的尾部煮水给患者服用。群星浩影看着翻译小伙不敢置信，翻译小伙赶紧指着桌上的一只蟑螂表示确实是这个东西，接着它就被孩子的母亲敏捷的逮住并准备入药了。
　　克里昂看不下去，他拦住萨满哥和患者的母亲，解释了蟑螂富含大量病毒和细菌，患者服用后可能加重病情，甚至加速去见他们的祖灵。
　　“我这里有抗疟疾药，在镇上和坡底村都是管用的，如果没有错过治疗时机，可以给他试试。”
　　这句话无需翻译，抗疟疾药的名字只有通用语可以发音。这种药物前几站已经发完仅存少量他们自己备用的，群星浩影有点诧异他为什么要拿出来。

　　然而对方并不领情，用无知的态度肯定了蟑螂水的效果。

作者有话说

　　蟑螂尾煮水和鸡粪治眼病那可是南蛮祖传秘方，家里有老人的可能都熬过这味仙丹。我不理解，且大为震撼。过去要活着需要非常强大的□□。
虽然大爹很坏，但人马哥待他还是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