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回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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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她没回头，笔尖在画布上扫过，"下周酒会的礼服改好了，在衣帽间第三格。"
"谢了妈。"裴望倚在门框上，看见画架旁的矮几上放着本翻开的相册，页面停在她十岁那年，扎着羊角辫站在花田里。
回到房间，裴望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个铁盒子。
打开时，金属合页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里面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些旧手链、褪色的票根，还有根挂着银铃铛的红绳。
良久，她带上那根红绳，合上铁盒放回原处.
柏林公寓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严嵉刚结束跨国视频会议，手机就在红木桌面上轻轻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母亲”的名字，他拿起手机时，指腹不经意蹭过桌角的青瓷镇纸——那是父亲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和家里书房那只正好成对。
“阿嵉，忙完了？”
听筒里传来母亲清润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翻报纸的沙沙声，“刚和你张伯母通完电话，她说这周六的慈善晚宴，你要是能回来，正好帮她看看那份海外信托文件。”
严嵉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目光落在手边的丝绒盒子上——里面放着裴望送的胸针，银质的藤蔓缠绕着颗鸽血红宝石。
“这周六？”他端起骨瓷茶杯，伯爵茶的香气漫开，“我这边案子刚到收尾阶段，不过应该能抽开身。”
“不急的，你先忙工作。”母亲的声音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你爸刚才还说，要是你回来，咱们一家三口去尝尝新开的淮扬菜，他上周和李董去吃过，说松鼠鳜鱼做得比家里厨子还地道。”
听筒里传来父亲轻咳一声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自然：“张伯母家晓冉也会去，那孩子在纽约读的国际金融法，说想请教你些跨国并购中的法律与金融衔接问题，你要是有空就多聊聊。””
严嵉对着窗外的雨丝笑了：“您俩这是借着工作给我安排社交呢？”
“什么安排不安排的。”母亲的声音里添了点笑意，“就是觉得你们年轻人该多走动。机票我让秦助理订了两班备选，你看看哪班合适，不合适再换。”
“订了哪班？”严嵉打开丝绒盒子，指尖碰了碰那枚胸针，鸽血红宝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想起裴望把胸针给他时的神情，“我在追你啊”。
“周四早班机和晚班机都有。”母亲的声音轻快起来，“早班机到了能在家吃晚饭，晚班机就多睡会儿，都随你。”
“那就早班机吧。”他合上盒子，放在一旁，“正好尝尝爸说的松鼠鳜鱼。”
“那我让秦助理把早班机确认了。”母亲笑着说，“对了，晓冉那孩子性子文静，你别总板着脸，多笑笑。”
“知道了妈。”严嵉应着，起身走到窗边，“我这就跟助理对接行程，您让爸别总喝浓茶，晚上容易睡不着。”
“早说了，他不听。”母亲嗔怪一句，“那你忙吧，回来前给我打个电话，让厨房给你备着莲子羹。”
挂了电话，严嵉看着抽屉里的丝绒盒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得缠绵，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着，将柏林的七月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助理的对话框，快速敲下一行字：“帮我安排一下，周四早班机回国，柏林这边的事情暂时交接给你，有紧急情况随时联系。”
发送完毕，他将手机扔在桌上，开始整理手头的文件。
案子虽然不是很复杂，但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
他必须确保在回国前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才能安心享受这段短暂的时光。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试图穿透云层，在湿漉漉的窗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严嵉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目光再次落在那枚胸针上。
周四清晨，柏林机场已经人来人往。
严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更显斯文儒雅。
他推着行李箱，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VIP 通道里安静而舒适，与外面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
飞机起飞时，他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柏林城，心里竟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与裴望的聊天记录，那句 “我裴某人呢只恋你这柏林一色” 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旁边的乘客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迅速收敛了笑意，关掉手机屏幕，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与裴望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初次在接风宴的相遇，她穿着酒红色连衣裙高举领带自信的模样；
到后来摄影展里她笑着叫自己学长的明媚身影；
校友会时一席海蓝色长裙安静站在走廊的娴静模样；
再到裴望那句直白的 “我在追你啊”，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飞机穿越云层，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
严嵉睁开眼，看着窗外一片无垠的云海，像棉花糖一样柔软。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思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开始下降。
透过舷窗，北京的轮廓逐渐清晰。
七月的北京，阳光炽热，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息。
严嵉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
走出机场，秦助理早已等候在出口处。“小严总，您回来了。”
秦助理恭敬地接过他的行李箱，“车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回家吗？”
“嗯，回家，辛苦了。” 严嵉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别墅区的路上，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
车刚拐进别墅区，严嵉就看到父亲站在雕花铁门外，目光望着路口的方向。
看到车停下来，父亲脸上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爸。” 严嵉推开车门，叫了一声。
“回来了。” 父亲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眼神却充满了关切，“路上累了吧？”
“还好。” 严嵉笑了笑，走到父亲身边。
这时，母亲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欣喜。“阿嵉，可算回来了，快进屋。”
走进家门，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餐厅里，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餐桌上摆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严嵉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莲子羹，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熨帖着他旅途的疲惫。“还是家里的味道好。”
“那是自然。” 母亲笑着说，“快多吃点，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淮扬菜。”
“好。” 严嵉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晚上吃完晚饭后，要不要再看看那个项目。
“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大概一周左右吧，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严嵉回答道，他知道父母希望自己能多留几天，自己只能尽可能地多留一段时间。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父亲放下报纸，语气严肃了些，“别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爸。” 严嵉笑着应下。
周六傍晚，北京的天空被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橘红色。
湖畔庄园里灯火辉煌，悠扬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即将拉开帷幕。
严嵉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胸前口袋里别着一方白色的手帕，更显挺拔俊朗。
水晶灯璀璨夺目，映照着来宾们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服饰，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香水的混合气息。
“阿嵉，这边。” 母亲的声音传来，严嵉循声望去，母亲正和张伯母站在一起，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孩。
他走过去，礼貌地打招呼：“张伯母好。”
“哎，阿嵉来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张伯母热情地拉过身边的女孩，“这是我女儿晓冉，刚从伦敦回来。”
张晓冉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礼服，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文静而优雅。“严律师好，常听我妈提起您。”
“张小姐好,之前就听朋友说过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严嵉笑着颔首回应，整个人温润如玉。
“晓冉在伦敦读的国际金融学，对于跨国贸易的法律问题很感兴趣，正好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张伯母笑着说，有意无意地想撮合两人。
严嵉心里了然，却只是温润地笑了笑：“谈不上专家，互相交流学习而已。”
张晓冉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只是和严嵉聊了一些关于金融学的话题。
她的谈吐优雅，见解独到，非常专业，严嵉也认真地对每个问题作了回答。
一刻钟后，严嵉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宴会厅的入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回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