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追到现代后》时醅

2、第二章 奶昔

　　吴盛乐电话打来的时候，汤绫刚喝完汤父汤英睿带来的鸡汤。

　　“刚在飞机上，现在下飞机才看到你的消息，你终于醒啦，身体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周围声音有些嘈杂。

　　汤绫起身慢步地去洗手间漱口水。

　　躺了三天，腿有点僵，手机放一旁开着扩音，“今天早上刚醒，再观察一天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你怎么一醒来就想转专业了？你想转什么专业？我记得是可以转的，反正我们还没上大二的课。不过我记得是有成绩要求。”

　　“要看成绩啊，我想转...历史系。”

　　“你说你要转什么？历史？你没说错吧！”吴盛乐震惊道，怎么汤绫才刚醒来就毫无征兆的考虑起转专业。

　　“没错，就是历史系。”就知道吴盛乐会如此大反应。

　　“姐姐，你想从电气工程转到历史学？从工科转到文科，这跨度有点大啊。”要不是吴盛乐无比确定电话这头是汤绫真人，都要怀疑被夺舍了。

　　汤绫很肯定自己要什么，“我知道，我不是临时起意，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电气自动化，也学不好。”

　　“那你怎么突然想转历史系，也没见你平时对历史考古什么感兴趣。”同屋檐下朝夕相处一年，彼此之间还是很熟悉。

　　汤绫忘记事先要备好说辞，脑子快速转动，讪笑道：“这不是暑假和妈妈去了趟西安旅游，回来之后后劲太大，一直在网上看历史纪录片，这不刚发掘出对历史的兴趣嘛。”

　　“你确定想好了吗？不是一时兴起？转了就没有后路了。”对面似乎相信这说辞，但依旧有些不放心。

　　“应该不至于。”

　　汤绫斩钉截铁说。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学了历史，你毕业是想当历史老师呢，还是历史研究员，或者去博物馆工作，我等下把教务科张老师的名片推给你，具体的你可以问问他，我现在要转机托运行李了，明天再聊。”

　　“嗯嗯可以的，先谢啦，起落平安。”

　　在读电气工程时，汤绫并不知道以后自己何去何从。

　　现在，她开始摸清自己的职业规划，仿佛有了人生目标。

　　她挂断电话，点进与吴盛乐的对话框，添加张老师微信。

　　那边秒通过。

　　汤绫礼貌打了招呼之后，开始咨询跨专业事宜。

　　没过几分钟，张老师发来PDF文件和信息表，并附带一条微信：我刚登入系统查，你们这届能转入历史学的名额刚好还有一个，你如果符合标准记得填下word表。

　　汤绫点进PDF，仔细浏览。

　　转专业成绩要求：大一学期成绩绩点平均高于2.5。

　　等等，上学期自己绩点多少来着，实在想不起自己上学期的绩点，只能登上校园学生系统查看。

　　好家伙，学号和密码又是什么来着。

　　只好从宿舍群的聊天记录找到绩点信息。

　　找到平均绩点那张截图，放大查看，刚好符合要求。

　　随即，回复张老师信息：【老师，我看了下我可以转到历史学，表格什么时候给到您？】

　　张老师：【开学的时候，拿来教务处就行。】

　　汤绫：【好的，谢谢张老师。】

　　关闭聊天窗口，汤绫握着手机突然想起什么，打开了百科，输入“梁晫唐朝”，并没有搜出什么信息，又输入“汤步泉唐朝”，也还是一无所获。

　　汤绫有些失神，阖上眼，他们终究没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印记。

　　内心有一丝落空情绪，仿佛真的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就只有自己记得。

　　这下，还真有些不确定，那些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水果，爸爸去医院门口给你买些。”

　　洗完保温桶回病房的汤英睿将汤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打起精神，一扫颓废的神情，对着父亲展颜：“不用啦，今天吃得挺多的了。想出去散步一下，太久没走路，去活动一下筋骨。”

　　“好，爸爸陪你。”

　　汤绫掀开被子，下床穿鞋，站在旁边的汤英睿伸手扶着女儿，经过两个时辰的按摩，双腿已经没有刚开始去洗手间时的不适。

　　本来想和父母透露转专业的事，但是曾兰有急事不在医院，汤绫不想讲两次，只能明天在家里再说。

　　*

　　翌日，出院。

　　站在医院门前的停车处，汤绫凝望着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耳边都是熟悉的普通话，偶尔还有听不懂的方言掺杂着。

　　坐上在车，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熟悉的奶茶店、商场、餐厅，竟有一种恍然如世的错觉。

　　工作日下午六点，正巧途径海城最繁华路段，又赶上了晚高峰堵车。但汤绫不着急，想好好看看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这片土地如同不断被重写的羊皮卷，一层叠压一层，承载着所有的变迁，千年流转，青石易失，代代人的面容不断变幻。

　　每一代人都是不同时空维度的旅人，悬于头上的日光恰似时间的棱镜，折射出每代人截然不同的风景，但又像是在延续。

　　学生穿着青春靓丽的校服，背着颇为繁重的双肩包，与朋友勾肩搭背上学，恍然间，她仿佛看到唐朝书生步过街衢，将怀中诗稿贴于胸口，口中念念有词。

　　土地是永恒的，不断重塑自我的人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延续。
　　一家三口到家已是晚上七点。

　　终于回到自己的小屋，眼前不再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而是米黄色为色调的温馨屋子。

　　迎接汤绫回家的也不再是规矩持重的古人，而是陪伴汤绫五年之久的马尔济斯犬奶昔。

　　天晓得，在唐朝三年，她是有多想念奶昔，回家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对奶昔亲亲抱抱举高高。

　　在梁府，她曾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狗，并养在屋里，却被梁晫家人瞒着她把小狗给丢出门外。

　　梁晫陪汤绫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

　　原本汤绫就与梁晫家人关系不佳，从此只剩满地的狼藉与更深的隔阂。

　　不过，她也从未把那群人视为家人。

　　等最后一个丝瓜蛋汤上桌，汤英睿喊汤绫洗手吃饭。

　　汤绫只能暂时放过奶昔，洗完手后走到餐桌坐下。

　　汤父汤母把桌上每一样菜都夹一点放进汤绫的碗里，汤绫看着父母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行为充满深深地爱意，眼眶渐渐湿润。

　　汤父瞧见，快下筷子，连忙道：“怎么哭了？”

　　“没，就是觉得回家真好。”汤绫强忍着泪水，打算把转专业的事一并说了，“爸，妈，我想跟你们说个事。我打算转专业了，想转历史系。”

　　父母握着筷子一顿，两人对视，眼里只有疑惑，没有其他情绪存在。

　　她将跟吴盛乐说的理由，同样与父母说一遍。

　　好在当时高考填志愿，父母就没过多干涉，这次也一样，纷纷表明支持女儿的决定。

　　“难得你有兴趣的，想去学习的，那你就放手去做吧。”曾兰在桌上抽张纸巾，让汤绫擦擦嘴角的菜渍。

　　汤英睿附和妻子的话，“对，想转就转吧，爸妈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健康就好。”

　　“要不要爸爸去买一整套的历史书？”

　　又想哭了，汤绫觉得自己的泪腺出了问题，自从清醒以来，鼻头一直酸酸的。

　　*

　　饭后，汤绫牵着奶昔在小区楼下散步消食。

　　八月中旬天气很闷热，晚上虽然有风，但是迎面微微吹来时也带着一股热气，汤绫没走几步，身上开始冒汗。

　　奶昔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活力，不像是人遛狗，而是狗遛人。

　　走得有些渴，汤绫记起小区南门有家开了很多年的水果店，打算去买个西瓜解解渴，然后回家窝在空调房里追剧。

　　之前追的那部热播剧，好不容易等来了大结局超前点映，结果好巧不巧那天刚好就穿越了，竟然等大结局等了三年。

　　简直造孽。

　　要不是在路上看到扮演男主的演员照片投放在商场大屏上，或许都要忘记这部剧。

　　走进水果店里，店员切一小块西瓜专门给客户试吃，汤绫尝了一小块，又甜又爽口，当场挑个不太重的西瓜。

　　在前台排队等待付款时，汤绫听到旁边鬓角有些发白的老奶奶和水果店店长在聊天，看样子，老奶奶和店长是老相识。

　　“我孙子今天醒过来了，他最喜欢吃甜瓜，我买点甜瓜，明天一早给他带去医院。”

　　老奶奶抱着一大袋甜瓜，高兴地和店长分享喜讯。

　　店长边理货边笑着说：“这是好事啊，那甜瓜您不用给我钱好了，我也是看着小晫长大的，理应我要去医院探望他，可惜我店里太忙，这点甜瓜就当小心意。”

　　“那怎么能行。”

　　店长为了不让老奶奶付款，挽着老奶奶往店外走，“您就收下吧，大家街坊邻里，还要生分什么。”

　　二人已至门外，老奶奶回答的话，汤绫已经听不见。

　　甜瓜，这可是梁晫最讨厌的水果。

　　汤绫轻哼了一声，脱离队伍走到甜瓜架上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甜瓜，重新排队付款。

　　回家的路上，汤绫对于刚才在水果店想起梁晫一事有点唾弃自己。

　　汤绫甩了甩头，不能再想他了，反正他也不喜欢自己，而且自己都回现代，以后是再也见不到，还时不时想起那三年的事儿简直是在自虐，得赶紧想办法忘掉。

　　“奶昔，你说我们忘掉好不好，你要是同意的话，你就'汪'两声。”

　　“汪汪！”

　　*

　　回到家中，边吃西瓜，边用两倍速追完大结局，汤绫很愤怒，凶手竟然是看似善良的邻居，而且犯罪动机也太狗血，严重怀疑大结局编剧换了一个。

　　还没从大结局缓过来的汤绫向发小张莉莉拨去电话。

　　两人同是这部剧的剧粉。

　　“嘟”了两声，电话接通。

　　“莉莉，我刚看完了大结局，太无语这结局。”汤绫忍不住吐槽道。

　　“别说了，刚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骂过一轮了，烂尾剧能不能滚出我的世界！哦对了，忘记和你说，在你昏迷的第二天，我和钱蒙分手了，他出轨还被我逮正着，我现在要开启下一段恋情，快速忘掉这该死的渣男！”汤绫好怀念张莉莉爽朗清脆的声音。

　　“分得好！”

　　“当初你们在一起我就觉得他配不上你。”

　　钱蒙和她们是同个高中不同班级，但是高二下学期有着同节体育课。

　　张钱两人的缘分，始于钱蒙的篮球砸到了正在跑步的张莉莉头上。

　　现在想想，根本就是孽缘。

　　莉莉心情不错，“为时不晚，对了，你出院了还要去复查吗？”

　　“恢复得不错就不用。”汤绫若有所思地问莉莉，“莉莉你真觉得开启下一段爱情就可以快速忘掉上段恋情吗？”

　　“应该可以吧，主要是他对我一般，仔细回想发现也没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都没有第一次见面时我脑壳被他砸了记忆深刻，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在坚持什么。”汤绫就喜欢发小如此干脆利落得处理情感，和不内耗、自卑的人做朋友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

　　“莉宝，下一段一定得擦亮眼睛。”

　　“我晓得的。”张莉莉不假思索道。

　　和张莉莉闲聊了几句，约好周末去逛街买衣服，便挂断电话。

　　汤绫趴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思考张莉莉话里行间点拨的可行性。

　　——
　　汤步泉：字持正，汤绫古代父亲
　　在我的文里，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