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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羡慕嫉妒恨 ...


  •   有一种人生叫做空白。
      什么叫空白呢?说白了就是人生过于简单,没有经历,经验,要什么没什么。
      小姑娘回想一下自己的十七年,感觉白白睡了十年,另外七年都在攒七老怪给她的那点碎银子。
      人生到底是求一个过程还是结果呢?如果非要有答案,她宁愿自己求的是结果。
      至少现在她钱包是鼓鼓的,精神也百倍,身旁还有个美人儿。

      “看什么?”一旁的人突然看她。
      遥合也不回避,继续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太赤/裸了,白蚺的脸僵了一下,默默的转了回去。
      僵硬也算一种回应。遥合满意的暗暗笑,笑的像只异常狡黠的狐狸。

      树林里蜿蜒着一股透凉的空气,越往深处走越是冷,朦朦胧胧的逐渐看不清四周,走了不远,四处看,竟是走进了雾气里。
      遥合的里衣都被打湿了,她打了两下抖,还要往前却被白蚺一手拉回来。
      忽听他道:“郁儒丘,知道我来了还要耍花招?”
      雾气深处一个魅惑的男音缓缓飘来,“你多年不来,我自然要找些新鲜的玩意招待你。”
      只见昏黄的雾气里缓缓步出一男,一身过分华丽的杜鹃绣花袍,头发盘的比女人还高,颈脖上纹着一朵桃花,模样倒是俊,只可惜遥合的口水还没流口,就见对方张嘴笑了,样子是极魅惑的,只是嘴唇间却露出四颗獠牙。
      好家伙,又是妖精!

      “你总算是来了。”那男子顿了两步,忽然风一样扑上来,抓着白蚺的双手将他按倒在地。
      郁儒丘不客气的跨坐在他身上,单手挑他的下巴,眯眼暧昧道:“美人,你是来自投罗网的吗?”

      想想催城的扭捏的小贱样,再看看这个疯狂霸道的妖男,遥合猛然蹦出一个问题。
      白蚺到底是施压者还是被施压者呢?唉~~~他的人生历练真是丰富啊~~~
      白蚺脸色大沉,转头看,却见遥合坐在小桃背上,撑着下巴,好似在等好戏。
      他不爽了,反掌往上一抬,郁儒丘就被抬到半空。妖男倒是一点不在意,在半空又是侧身又是抚眉,一对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白蚺的脸。
      “半个时辰之后你就可以下来了,我们去你的宅子等你。”

      唉,和爱的人相遇却不能相处,真是悲惨。

      遥合在小桃背上回头瞻仰那人,却见他还在半空搔首弄姿,瞧小姑娘看过来,忽然双指放在唇上,调戏似的眨了一下左眼。
      遥合回过头,惋惜的拍了拍小桃的脑袋。
      “小桃,那风/骚鬼看上你了。”

      *

      听大仙说才知,原来这郁儒丘是早年渡法成仙的妖,原本好不容易成了仙,却又不想管世上那些有的没的麻烦事,于是便偷偷躲在陀摩岭终年不散的大雾里。
      遥合想起他那几颗獠牙,打了个颤,“他以前是什么妖?”
      白蚺不知该不该说,半天才道:“犬妖。”
      小姑娘终于把他担心的话说出来了。
      “原来是条狗。”
      “……”

      郁儒丘的宅子铸造在雾气深处,雾气里是另一番景象,和整片山岭格格不入。
      宅子与其主人极其相似,极度浮华,一点不像居于山野的安分宅子。
      等遥合走进大门之后才彻底理解了郁儒丘的诡异神态。
      看看这个宅子有多诡异,招呼客人居然上的是躺椅和热酒。
      看看屋子里环绕站着的下人,全是妖男,一脸暧昧相。

      请告诉她,活在一群风/骚鬼中间怎能不风/骚?

      一旁靠上来一个露着光洁肩膀的妖男,把她杯子里冷掉的酒倒掉重新换了热酒,末了还朝遥合挑了挑眼角,额……且男且女……比催城的不男不女还可怕。
      小姑娘看着旁边的白蚺,“我发觉你是个正派的仙人。”
      大仙硬生生吞下一口酒,“我发觉你和他们是一类人。”
      遥合听完之后就开始打嗝。

      大风/骚进来的时候一屋子的小风/骚都退了,边退边扭腰。
      人家脾气很好,被吊在半空半个时辰也一点不怒,依旧摇头摆尾的回来了。
      “酒如何?”
      白蚺晃了一下躺椅,“好酒。”
      郁儒丘双手搭在躺椅两边,俯身笑,“你喜欢就好。”话到这,屁股后突然竖起一只毛茸茸的白尾巴,左右摇摆起来。
      郁儒丘看了看后院逗着饕犬玩乐的小姑娘,道:“还以为你有多真情,到底还是换了个丫头。”
      “总比你滥情的好。”
      “总说些我不爱听的,”他低下头在白蚺耳边轻道:“难得来,今晚陪我。”
      白蚺捏了一下眉间,沉音回:“你若是不怕像上次一样被我收进锁妖袋,你就尽管来我房里。”
      妖男甩了一下长发,“哼,我都成仙了,你还用那种东西对付我。若你不愿意……就让她陪我一夜。”他突然伸手指着后院,义正言辞,“得不到你的人,我也要得到你的东西!”
      两男起身对峙了半天,白蚺忽而点了点头,走到院门口道:“小桃,今晚你陪郁大人睡一夜。”
      看着小饕犬扑上来,郁儒丘怔了。白蚺笑,“那丫头不是我的。”

      *

      今晚小桃被白蚺抱到郁儒丘那去了,她不禁感叹:犬仙大人果然还是喜欢同类……
      只是今晚可怜她要一人呆一夜。这屋子居然四面皆窗。她真怕那些妖精跳进来,围剿她。
      人家还不想失身的说。
      遥合担心不已,坐起身抱着封天刃出了门。不知多久,在这宅子里绕了半天居然绕迷路了,面前是个硕大的门,门半掩着没合上,遥合探头一看,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屁股着地。
      门外是墓地,高高的土堆与石碑,远远一片都是,在这青绿的月色下太削魂了——削的她的魂就剩半片了。
      突然什么在墓地里闪了一下。
      小姑娘太贱,好奇心极强,硬是把头塞进去看。
      于是鼻梁就撞到什么,缓缓抬头一看。
      “狗仙!”
      郁儒丘的脸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骂人?”
      遥合搔了搔脖子,“你以前不就是条狗吗?”
      ……
      ……
      “白蚺,我想吃了她。”
      遥合一愣,站起了身。
      门被打开了,白蚺就在郁儒丘身后,似乎对她在这有些讶异。
      遥合看着面前两个美如画的男人,再看看这诡异的月下,心里直翻腾。
      “你们在花前月下吗?”

      在墓地花前月下……恩……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白蚺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她衣领,把她狠劲拖离这里。
      拖了半路,回头一看,小姑娘嘟着嘴,很不高兴。
      “你这样好难看。”
      遥合瘪嘴半天,“你粗鲁!”
      对视了几秒,他一把将她提起身,继续走,“这里瘴气厉害,你别呆在这。”

      啊!原来他是在关心她!
      遥合感动的泪流满面。

      郁儒丘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接过小丫头,对白蚺道:“你别浪费机会了,还是我送她回去罢。”见白蚺眼神颇有顾虑,他又补充,“放心啦,不是你的东西我没兴趣,哈哈哈!”
      白蚺点了点头,俯身在遥合耳边道:“小合,若是有什么不对就拔刀砍人,出了事不用你负责。”说完人又飘回墓地了。
      郁儒丘抹了一把泪水,“这厮还是这么狠心。”
      遥合从他手上跳下来,不乐意的回头瞪他,“都怪你!”
      都怪这笨蛋插一脚,本来也许可以在这样寒冷的夜晚装可怜留他在屋里……然后……然后然后然后……哼,现在好了,好好的独处时间也没了!
      小姑娘往前大步跨了几下,又不解气的回头瞪他,“狗仙!”
      这次是真骂他。

      等遥合气焰未消的进了屋子,转头一看,某风/骚居然跟到门口。她冲上前去关上门,气鼓鼓的钻到被褥里,忽听哐一声,窗子开了,风/骚探脑袋看她。
      “你是白蚺什么人?”
      遥合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低声道:“再烦我就砍你哦。”
      郁儒丘自言自语笑道:“你是白山的弟子?不对,一点仙气也没有……是他朋友?啧啧……怎么会交这样的朋友呢?不会是他的恋人吧?哈……他不可能喜欢你……”
      床上的人立起身子,回头看他。
      “你、有、病。”
      “嘿嘿,”郁儒丘一下跳进窗子坐在桌上,白尾巴又露了出来,似乎很是幸灾乐祸,“他不喜欢你,你喜欢他也没用。”
      遥合的脑袋好似被人猛垂了一下,她回头露出虎牙,“狗仙!!!”
      郁儒丘一点不生气,在圆桌上打起滚,“知道他为什么不会喜欢你吗?”
      “狗仙!”
      “因为人家心有所属。”
      “狗仙。”
      他嘿嘿的笑,“她死的时候,可是白蚺亲手抱过来的,啧啧啧,那叫一个面含春水,好漂亮。”
      丫头回头迎着月光看他,“死了?”
      “恩,葬在我的墓园里很久了,白蚺每过几年都来看看,看来是念念不忘啊,真是痴情到让我鄙视。”
      她半天才开口,“那……既然死了这么久,是不是都转世了呢?他现在还没找到她?”
      “找什么找,灰飞烟灭了……”郁儒丘抠着牙,仰面道。
      “灰飞……烟灭?”
      “他一个好好的仙,那么多美人不喜欢,去喜欢什么女妖精,啧啧……”他晃着脑袋,“做妖都是不伦天理的,死了就化了烟雨草木,哪里有下世轮回之说?唉,他当初啊,那么喜欢她,啧啧,不是喜欢,是爱,真是爱的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泪流满面……”此不要脸的压根忘记,自己原本也是那不伦天理的之一。

      郁儒丘还在抠牙,突然就见小姑娘抽出大刀指着他鼻子。
      “你出去,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郁儒丘看着她脸红脖子粗,哈哈大笑,“小姑娘羡慕嫉妒恨啊,干什么?心里不舒坦了?哎,我和你说,喜欢一个人有很多办法的,如果你没本事可以装可怜,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强上他,我比较喜欢后者……”话没说完那刀就真砍在桌面上。
      犬仙翻身躲过,跳到窗边,诡异的笑,“小姑娘,别揪心,花开久了总会有果实的……对了,你确定今晚不用郁大人我安慰你寂寞脆弱的心?”
      一只酒杯直线砸出窗子,外面安静了。

      ******

      在陀摩岭一呆就是数日,每日好酒好饭养着,人精神很多。
      白蚺这日正与郁儒丘坐在后院的石亭里下棋,这雾气里的世界是蜿蜒流水,石山嫣桃,美极了,一旁还有妖男为两位大人抚琴。
      正下着棋,忽然就看白蚺双指夹白棋往一旁亭廊一掷,那边的人短促的叫了一声。
      白蚺继续走下一步棋,眼皮都不抬。
      “去哪里?”
      那边的人心有余悸的看着打在脚边的棋子,居然已经深镶在地上。
      姑娘没回答,那边又问了一句:“去哪?”
      遥合转身面对着亭子,心道:你是我爹还是我娘?你管不着!
      “我什么也不是,不过我会对你做的事你爹娘一定舍不得做。”大仙依旧优哉游哉。
      郁儒丘在旁翘起大腿,饶有意味的对着遥合挑眼,“别这么凶,女孩子嘛,啧啧,无非还是那个羡慕嫉……”
      话还没说完,那边便飞来一块石头正打在郁儒丘脑门中心,他果断的从凳子下往下一栽,便昏了。
      白蚺手里的棋子终于扔下了,他转过头瞧遥合,她小脸快皱成一团。
      从几天前就是这幅表情,爱理不理的,一句话也不肯和他说。
      “不要出宅子,外面妖物多。”
      哼!
      “还有,别带着小桃乱跑,”
      敢情是担心他的小狗!
      遥合咬牙顿足,回头冲小桃大吼道:“小桃!你留下!我自己玩!”
      小桃咬着她裤脚狂摇脑袋。
      不要嘛~~人家也想出去玩。
      无奈白蚺撩袖一点,小桃便动不得分毫了。
      遥合不为所动,双眼朝天,大甩着胳膊走人了。

      地上的郁大人终于停止装死,揉了揉额头。呃……小姑娘太彪悍了……他很欣赏……
      “外面不安全,你就这样放她出去?”
      白蚺微微蹙眉,捏起一粒棋子,“要不了片刻,她自己就会冲回来的。”

      *

      大仙不是料事如神,只是很会看人。
      这姑娘脸蛋上就刻着胆小如鼠四个字。
      遥合在大雾里走了半响才顿下脚,回头看后面,呃……宅门看不见了,回头再去找,呃……找不到路了。
      她后悔了,这时候要是冲过来豺狼虎豹,她就成了一块血肉了。
      硬着头皮往远处走,四周的雾气就淡了,转眼再一瞧,她完全走出大雾,正立在火红树林里,纵眼望去,却是笔直的树干。
      回头看大雾,居然移动起来,离她越来越远。
      玩大了!
      “你别走别走啊!”丫头穷追不舍,最后终于重重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落叶。
      雾气里还是晌午时候,这外面却已近黄昏。
      遥合打了个抖,冷的直哆嗦。

      惨惨惨,半夜倚阑干。何况她倚的还是树干。

      遥合靠在树边,只期望大仙和大风/骚能找点来找她,这样的温度下面,她铁定熬不到半夜。
      她握着靴子里的小刀,想闭眼熬一熬。
      一闭眼睛耳边就出现一小段对白。

      “哦,你不要死。”
      “哦,我快不行了。”
      “哦,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也不要活了!”
      “哦,把我葬在陀摩岭吧,我要远离俗世。”
      “哦,别啊,你别死!”
      “哦,不,我不行了,永别了。”

      丫头猛得睁开眼,恶心的打抖。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你我是妖和仙……不可能在一起。”
      “白蚺!你要和我分开?老娘都是你的人了!”
      “我现在是让你选择,让你离开我。”
      “我不走,你也不准走!你走我就自杀!”
      “那就自杀吧。”

      呃……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冷血……

      “蚺,我死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恩。”
      “你不要找别的女人!”
      “好。”
      “……说点别的行吗?”
      “行。”
      “……”

      呃……肯定是这样……
      遥合想不下去了,瞪着眼珠子,刀子狂//插地面。

      想当年暗恋某师兄的时候,她暗暗做了多少傻事,最后吐露心声时,某师兄居然以一句心有所属折杀了她所有的少女情怀。
      唉,少女的心啊~~~从此冻结了……

      心有所属什么的最讨厌了!最讨厌了!!!!

      由此七老怪安慰之:“孩子,做人要坦诚,喜欢谁就告诉他呗,干嘛藏着掩着?”
      但是她没问老头,如果对方是一个天崩地裂也只会动一下眉梢的人,坦诚会不会死的更快?
      老天爷,为什么好男人都有历史?难道她活该做怨妇?

      正沉静在悲痛世界的遥合突然觉得额头上痒痒的,似乎有风。她睁眼一看,彻底石化了。
      这树上倒吊着一个人,脸正倒悬在她面前,和她大眼瞪小眼。
      四周好安静,她和此人似乎成了两尊雕塑,她紧了紧手上的刀子,正准备刺下去,却是什么从上面攀下来,毛茸茸抚着她的脸。
      “蛮蛮,你冷不冷?”

      呃……在她脸蛋上扭捏不止的是一条毛发旺盛的尾巴。

      “这位大哥,你又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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