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公约》拖我的福

9、重逢过去

　　期待的人出现在视线里，谢玲昭的心情不再像在走廊那么急切，她心情颇好的穿过座位，在周翩疑惑的注视下坐到旁边。
　　“哥，今天张姐来得早，我一个人睡不着，我陪陪哥。”
　　谢玲昭知道周翩吃甜妹这套，故意把嗓音夹的甜蜜蜜的。
　　“可以啊，帮哥送送零食水啥的多好。”男生觉察不出其他意图，就随她去了。
　　入夜的网吧基本都是通宵大神的天下，平时没事也不会按玲，两个人就这么在吧台网页上玩起了双人小游戏。
　　“我当火娃，你当水娃，看哥眼神行动。”
　　周翩怕谢玲昭不习惯按键，还把数字方让给了女孩，两个人不免又换了个位置。
　　“哥，这个绿水不是我俩的颜色啊，这个怎么过啊。”
　　“哎哟笨啊，肯定是跳过去啊！看我操作。”
　　随着带着薄茧的手一摁，火红色的小人掉进绿色池子里over了。
　　谢玲昭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觉得当面嘲笑有些不太好，把头转过去。
　　周翩也不尴尬，嘴里说着“再来再来！”用鼠标点击了“重新挑战”
　　两个人脑袋缩在一个电脑屏幕面前，从上面俯视像两只毛茸茸的仓鼠。
　　“叮铃”
　　已经快12点了，谁会来呢？
　　两个人又一起抬头，四个女生挤在一块嬉笑着走进来。
　　被团团围在中间的女生身形高挑，披着中分长发，穿着时下流行的深V领和热裤。
　　皮肤莹白，笑起来感染力很强。
　　谢玲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研究她的“水娃”去了，然后按键的手一顿，脑中记性闪回到熟悉的脸上。
　　这是她初中的同班同学，刘湘静。
　　那个在她板凳上沾胶水，和高年级一起把她堵在食堂仓库的刘湘静
　　接着女生的视线抬起来，紧紧黏在靠近的人身上。
　　好巧啊...湘静。
　　“湘静，你男朋友真的在这里吗？这可是安置区诶？他怎么会来这里上网啊？”
　　刘湘静娇嗔一跺脚：“哎呀，他说暑假没有生活费，来这里上网很便宜的。”
　　“我靠吧台这个收银的男生长得好man啊....”
　　说笑间四道视线扫过来，周翩有些尴尬的站起来问：“你们...上网吗？”
　　刘湘静和其他三个女生互相看一眼，声音发嗲：“不是啦帅哥，我来找我男朋友~”
　　然后一顿，又说：“顺便给我的几个小姐妹也找个男朋友啊~”
　　四个女生哄笑起来，刚刚说周翩man的女孩红着脸举手想拍刘湘静的背却被躲开。
　　“干嘛呀你~！”
　　谢玲昭落在周翩身后半步缓缓站起来，手掌心轻轻贴上他的手肘外侧。
　　白炽灯落在发顶，通过厚刘海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四个女孩见还有个女生在吧台里，脸上的笑意慢慢停下来。
　　刘湘静看着谢玲昭的脸忽然觉得有点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伸出食指揉揉太阳穴。
　　谢玲昭嘴角两边轻轻往上一勾。
　　“谢玲昭？！”记忆突然定格在初中班内那个永远靠着窗边坐的女孩身上，然后完美重合。
　　她现在圆润可爱了很多，以前瘦的好像骨头能当柴劈了。
　　“好久不见呀，湘静，你长头发还是那么漂亮呢。”
　　谢玲昭跟她打着招呼，脸上的表情却阴冷又黏腻。
　　像幼时被割了尾巴的蛇，现在正紧紧盘在柱子上，吐着信子缓缓蠕动。
　　刘湘静原本搭在吧台上的手肘猛地收回，她突然死死咬住下唇，笑眼里染上一丝忌惮。
　　好像有什么涌上心头，冲刷着她的防线。
　　“湘静，你们认识啊？”
　　其中一个女生见她迟迟不开口，出来打圆场。
　　刘湘静回神，打着哈哈说：“啊，是同学，走吧走吧，不然我男朋友得给我打电话了。”
　　说着她一个人朝座位区走去，全然再没刚刚进门时的开朗模样。
　　剩下三个女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抬脚跟上去，突然一个女孩被扯住衣袖，她回头对上谢玲昭的视线。
　　“同学，你好漂亮呀。”谢玲昭开口，眼神在她光洁的额头和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游移。
　　这是那个夸周翩长得很man的女孩。
　　“啊...谢谢...不过你能把手放开吗？你的掌心好冷。”
　　“好呀，好可惜没办法跟你做朋友。”谢玲昭缓缓放开手，周翩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女生的互动，最后只是挠挠头。
　　他分析不出来女生之间的对话，索性就不参与了，显得他傻乐呵似的。
　　随着四个女生慢慢远去消失在排列整齐的电脑间，谢玲昭重新坐下来。
　　触到凳子又一下弹起，周翩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干嘛啊昭昭，cos水娃跳远呢？”
　　“没有啊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女孩撒娇的声音响起，好像刚刚一场相认完全不存在。
　　两个人又把脑袋凑到一起开始研究新的双人小游戏。
　　...
　　“湘静，刚刚遇到你同学干嘛那么敷衍啊。”
　　四个女生挤在一个网吧包房里，沙发上散乱的扔着烟盒和薯片。
　　大家把她围在中间，那个被谢玲昭拉住衣袖的女孩问。
　　“筱艺，她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怪胎。”
　　刘湘静往嘴里塞一片薯片，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开口。
　　“啊？看起来不像啊？而且她刚刚还夸我漂亮呢。”
　　伍筱艺不解。
　　刘湘静却脸色微变，转头看向她：“她只夸了你吗？没说别的？”
　　“哦哦，她还说很可惜不能跟我做朋友。”
　　那应该没什么事，刘湘静了然点头，嗤笑了一声：“她呀，额头有条很长的疤，羡慕你是应该的。”
　　剩下两个女生笑着要去摸伍筱艺的额头，其中一个嘴里还笑着：“我来摸摸筱艺额头有没有疤~”
　　“哎哟，干嘛~！”伍筱艺被她俩的动作逗得连连后退，屁股在沙发上面不停移动。
　　那个女生想要固定住她，双手猛地一下把住她两侧手臂，嘴里还念着“我看你往哪跑”却突然
　　“啊！”“啊！！！！”
　　两声尖叫大的连打游戏的刘湘静男朋友都听见了，他放大音量说了声：“别吵啊...姑奶奶们。”
　　猝不及防的变化把包间里的女生们都整懵了，刘湘静意识到不对，她扒开另外一个走到尖叫的女生面前：“怎么了？”
　　“好...好疼..！”把住伍筱艺的女孩张开手，掌心赫然出现一个细小的伤口，血像泪珠子似的往外冒。
　　伍筱艺脸色更加苍白，刘湘静看过去，只见她短衣袖上面，正稳稳扎着一根细小的银针。
　　袖口下缓缓流出细细的血线，像蜿蜒而下的毒蛇。
　　刘湘静把针从她衣袖上取下来，几个女孩看见后脸色齐齐一变。
　　“我...我的衣袖上怎么会有根针？！”
　　伍筱艺惊恐的开口，身体上的疼痛让她微微蜷缩在一团。
　　“筱艺，你是不是跟前台那个女生有过肢体接触？”
　　刘湘静缓缓开口。
　　“没有啊...她就在我要走的时候拉住我的衣袖跟我说...衣袖？？”
　　刘湘静看着面前的女生突然血色尽失的惊恐样子，突然回想起自己和谢玲昭的初中过往。
　　那时她看不惯这个沉默寡言却脸蛋可爱的女生，向她示好得不到回应后，刘湘静凭着开朗的性格和有亲和力的外貌迅速和班上女生打成一片。
　　然后她组织了全班女生孤立谢玲昭，却很快发现没有一点用。
　　因为这个女孩本来就不和任何一个人玩。
　　她独来独往，只在上课的时候露出少有的认真，她的腿和手臂上也时常带着新伤痕。
　　爸妈不疼的jian货。
　　刘湘静恶毒的想，为什么她都这么开朗了，还是会有男生偷瞄谢玲昭？
　　为什么谢玲昭对谁都拒之千里之外，却还是浇不灭暗恋她的男生的火焰？
　　甚至论坛里给她取的外号叫“冷脸萌妹学霸”
　　她到底有什么好？！
　　在一次午休后，她拿着胶棒厚厚涂抹在谢玲昭的座位上。
　　不是喜欢学吗？那就让你学个够！
　　果然她一坐没再起，就连老师上课叫她回答问题都不起来。
　　她说自己腿受伤了....嘻嘻。
　　心情颇好的刘湘静下晚自习后回到寝室，同寝的好友已经把开水壶提前打好放在洗漱台边了。
　　她还跟刘湘静炫耀：“我下第二个晚自习就跑过来抢热水了，一路火花带闪电。”
　　“宝宝~你真好~”刘湘静朝女孩抛出一个飞吻就去准备洗头了。
　　头发散落下来，乌黑又亮滑，这是她一直爱惜的成果。
　　然后她拿出盆子打开水壶倒水，水龙头放出冷水很快就把盆里的水变冷了。
　　头发放进去，要慢慢揉搓，最好是用指腹...
　　刘湘静突然发现头发搓不动了，自己的手好像也黏在里面出不去来。
　　“湘静..你还没洗完吗？我也得洗了。”
　　帮她打水的女生走进，却看到她头上连泡泡都没有。
　　刘湘静保持揉搓的姿势缓缓抬头，呲目欲裂的喊：“快带我去医务室！有人往我的盆里放502！！！”
　　...
　　回想起这件事的刘湘静还是打了个寒颤，她扶起伍筱艺，动作间疼的女孩眼角又溢出一丝眼泪。
　　“你们离她远点吧，她真的是个怪胎。”
　　刘湘静叹了口气，把银针扔进垃圾桶。
　　伍筱艺捂着手臂却有些不甘心：“凭什么？老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说完恶狠狠的盯着门外，视线如有实质一般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射在吧台后的女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