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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矛盾的他 ...
6.0
托斯卡纳的夏天亘古不变地燥热,受地中海气候的影响,绿意盎然的草坪在烈日炙烤下,变成枯草地,和美成油画的五月相比,像是天使城与地狱。
升上高中后,周边多了许多生面孔,季柏林跟林逢年没有分到同一班,在学校里也零交流,理所当然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们是陌生人。
十六岁的林逢年,个子拔高,体格也不似幼时的瘦弱,宽阔的双肩,与厚实的胸膛,无一例外都在清晰表达着,他宛如成长期雄狮般的英姿飒爽,与即将迈入成年男性的成熟气质。
围在他身边的人也日渐多了起来。
那些形色各异的人像烦人的苍蝇,嗡嗡地绕着林逢年飞,吵得季柏林头疼。
她多么想把这些人统统赶走,因为现在的林逢年,像极了小学时她没有得到的林逢年。
被鲜花簇拥围绕着,在人声鼎沸中,只偶尔降下几束恩赐的光芒,让季柏林遥遥相望。
但恰巧又是这样遥远的林逢年让她觉得熟悉,现在的林逢年,脸上带着与小学时一般无二的无暇笑容。
开朗,又真切。
是能让人切身实地感觉到他在幸福的微笑。
灿烂到灼烧人,又无可避免地吸引着旁人沉浸其中。
所以季柏林一忍再忍。
因为她恍惚意识到,在山顶庄园的林逢年很少会笑,也或许不仅是因为身处山顶庄园,而是在季柏林身边的林逢年,很少会笑。
但他对那个意大利女孩不同。
她有着一双不似意大利人的碧蓝湖水一般清透的眼眸,以及那头足以拍摄洗发水广告的飘柔棕发。
她戴着一副棕红色镜框,盖住了她美丽的双眼,腼腆地,抱着本厚厚的书,亦步亦趋地跟在林逢年身后,探讨些在季柏林眼里乏善可陈的哲学问题。
季柏林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看到那女孩跟着林逢年,林逢年望向她时深情款款的目光,比一百只苍蝇还要烦人。
季柏林现在又希望林逢年被数不清的苍蝇缠着了,因为这样总比为某朵花停留好。
她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只能在学校的角落里,在拐角的楼梯口,在茫茫人海中,用那双充满哀怨的眼眸,责备地盯着林逢年,可怜,又没有任何杀伤力。
她多么希望,林逢年能够回头,甩开其他所有人,孤身来到自己身旁,跟她说:“季柏林,哭泣就不漂亮了。”
多么撇脚的安慰,却又多么地令季柏林期盼。
所以夜晚的她,变本加厉。
把白日里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通通发泄出来,她要把经受的所有冷待,报复到林逢年身上。
好吧,季柏林就是这样小气,又受不得一丝委屈。
所以林逢年偶尔会称呼她为:
“那个骄纵的人”
“那个任性的家伙”。
8.0
夜晚,林逢年坐在季柏林卧室里柔软的公主床上,端正地翻看着一本砖头般厚的哲学书。
季柏林趴在他胸膛,感知着这处随着林逢年的呼吸起起伏伏。
“林逢年,我真的不能在学校里跟你打招呼吗?”
季柏林是个很会得寸进尺的人,你今天答应她能在学校打招呼,她明天就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牵起你的手,后天就能随心所欲地当众吻你。
所以林逢年说:“不行。我们说好的。”
“好吧”
季柏林没有再坚持,也没有再叨扰林逢年,她乖乖枕回自己的枕头,老老实实盖好被子睡觉。
没一会儿,林逢年也关了台灯,躺下休憩。
窗外月色动人,季柏林如往常那般埋进林逢年的怀里,她在脑袋里想:“她答应了林逢年不找他麻烦,但没答应他不找别人麻烦。”
所以第二天,当那名意大利女孩又要去找林逢年时,季柏林把对方拦在楼梯口,仰着下巴,故作趾高气昂道:“你以后不要再去缠着林逢年了,他不喜欢你。”
那女孩显然认识她,对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并不惊讶,她抱紧自己怀里的书汲取勇气,不卑不亢道:“难道他就喜欢你吗?”
季柏林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又急又气,慌乱间胡乱扯了一个谎:“我跟他是未婚夫妻,毕业后是要结婚的!”
那女孩没想到季柏林会这么说,有些怔愣,但随即反驳道:“你撒谎,林逢年说过他不喜欢你!”
这句话就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季柏林的怒意,她冲上前去抢夺意大利女孩手里的哲学书,她单纯地认为,只要把书抢走,那女孩就没理由再去见林逢年。
所以她发了疯一样撕抢着,她不愿意在别人嘴里听到“林逢年不喜欢季柏林”这句话,哪怕这是事实。
但她不愿意承认,胆小鬼一般逃避着,但现在有人把这件事摊到明面上谈论,还说是林逢年告诉她的。
季柏林的心快碎了,她都不敢想象,林逢年是用什么表情跟对方讲的这句话,他们还说了什么,是不是在一个宁静的午后,喝着基安蒂葡萄酒,笑话季柏林是个没人爱的倒霉鬼。
她快发疯了,拉扯间那个意大利女孩不慎踩空,吵闹的空间瞬间静止,对方像个肉块一样,向后不断翻滚着,然后“咚”得一声,她躺在底部一动不动。
那头漂亮的棕发下缓缓流淌出暗红色鲜血。
周遭倏然死寂,没有争执,没有吵闹。
意大利女孩那双美丽的碧蓝色双眼紧闭着,静静地躺在那里,让季柏林的呼吸都乱了节拍。
她的心脏横七竖八地狂奏,脑中慌乱到一片空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她摊开的手掌里还躺着那本堪称罪孽的哲学书。
脑内万马奔腾,她在想,她是不是罪犯,是不是要被抓去坐牢。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那素未谋面的母亲。
听别人说她也曾经倒在血泊中,现在的她做了跟季建桉一样的事。
也不止是现在,她一直以来都在重复着跟季建桉一样的罪行。
思绪混乱间,以至于看到突然出现的林逢年她都忘了反应,任由对方责备地望向她,凭借本能把她认定为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看着林逢年焦急地把那名意大利女孩送往医院,流淌在身体各处的血液瞬间冻结,骄阳当空的三伏天,她冷到浑身发抖。
9.0
圣母玛利亚保佑。
那名意大利女孩并无大碍。
轻微脑震荡,漂亮的棕发被剃掉,头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刺眼白绷带。
其实按照季建桉的手段,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别说现在人还活着,就算是死了,他也能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扭转乾坤。
但季柏林不是季建桉,她还年轻,还有良心,还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所以在林逢年提出要带季柏林去医院看望那个意大利女孩时,她答应了。
她带了两瓶基安蒂葡萄酒,还有一张银行卡,她站在病床前,看着靠在床头,面容苍白的女孩,内心第一次涌现出后悔,与后怕。
她好担心对方会死,同样也十分庆幸生命的顽强,让对方还活着。
窗外刺眼的白光顺着大开的窗户照射进来,道歉的话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讲不出口。
林逢年看季柏林这样,知道她要面子,有外人在不愿意示弱。
所以他对病床上的少女点点头,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人,自己去外面等待。
那名意大利女孩先讲话了,她看起来并不十分怨恨季柏林,季柏林猜测,大概是因为在自己来之前,季建桉就已经许诺了这家人什么,以至于对方还能心平气和地跟自己交流。
像一朵即将枯萎,凋零,却又慢慢回升血色的玫瑰。
“如果不是真心来道歉,就走吧”
“对不起”
两句话先后响起,季柏林看着对方碧蓝色湖水般的双眸,难得认真道:“主动找你麻烦,害得你受伤,我很抱歉”
温馨的谈话即将作为结尾结束时,一切又峰回路转,季柏林继续道:“但是林逢年,没有不喜欢我”。
傲慢的孔雀,可悲地守护着自己那点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因为她只有林逢年,所以吝啬到一丝一毫也不愿与人共享。
但这次,那名意大利女孩没有反驳她,而是静静地看着季柏林许久,大概是想看出她究竟有什么优点,但最后,也仅是释然一笑。
她对季柏林说:“你说得对。”
10.0
这件事产生的影响,比季柏林与林逢年想象的还要深远。
季柏林愿意给因为她,而受到伤害的意大利女孩认错,但她不愿意对林逢年低头。
她对林逢年有愧疚,却也有这么多年他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委屈。
她埋怨林逢年,没有询问来龙去脉,没有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就下意识认定为自己是恶人,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哪怕这本就是无法狡辩事实,季柏林也希望林逢年能够先是信任自己,维护自己,然后再在得知真相后,转过头教育自己。
而不是一开始就想当然的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季柏林的错。
更何况,她没有忘记,那个意大利女孩说,林逢年跟她说过,他不喜欢季柏林。
这句话,就是一根木刺,牢牢地扎在季柏林的心脏上,时不时回想起,就刺痛她。
她难得的,顺从起林逢年,参与这场冷战游戏。
她不知道林逢年的游戏终点在哪,但她现在是真的感到无能为力的疲累。
她用尽所有方法手段,林逢年却始终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靠近哪怕一厘米。
她看着依旧被人簇拥围绕的林逢年,还是悲伤,还是难过,但不再歇斯底里。
因为她清晰地意识到,就算不是那个意大利女孩,也会是别人,林逢年早晚都会属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人,但这个范围硕大的某个人中,偏偏不包括离他最近的季柏林。
更何况,在旁人看来无心,又无法无天的季柏林,这次是真的感到胆怯。
她害怕自己会伤害林逢年,也害怕自己会伤害其他人。
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而流血倒地,奄奄一息的滋味并不好受。
所以难过的季柏林选择放手,她主动打开金丝笼,放林逢年自由。
哪怕她一定会后悔这个决定。
11.0
季柏林经常会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又莫名其妙的事情。
待在她身边的林逢年早已习以为常。
所以在季柏林打破冷战,说想要跟林逢年去某个地方时,林逢年也只是顺从地跟随她的步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哪怕季柏林认真又低沉地跟他说,“林逢年,这是最后一次”。
他也没有当真。
因为季柏林实在跟他说过太多,“最后一次”了。
“林逢年,我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惹你生气”
“林逢年,这药实在太苦了,你再哄我最后一次,我就不烦你,仰头喝光”
“林逢年,今晚太黑了,我就再这么抱着你睡最后一次,明天一定老老实实地回自己被窝”
“......”
当所有的最后一次加在一起,林逢年意识到。
季柏林对他说了好多谎,因为她的每一个“最后一次”,都没有实现过。
所以这一次,林逢年也这样认为。
他坚信着,除了这一次之外,季柏林还有无数的“最后一次”在远方向他招手。
他跟随季柏林行走在托斯卡纳五月份绿油油的草坪上,一阵风吹过,冒出头的草尖左右摇晃。
林逢年想象着,这一秒,他们不是在托斯卡纳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而是私奔逃亡到这里的短租旅客。
因为在托斯卡纳,有太多的欢笑,太多的依赖,却也承载着太多的悲伤,太多的无可奈何。
对于他跟季柏林来讲,这里都不是最适宜的居住地。
太阳在头顶炙烤着,他们一路向北,经过双柏路,走过田园小道,光影交错间,破旧的小耳朵教堂,孤零零伫立在前方。
道路走到尽头。
季柏林手中捏了一路的白纱桌布有了解释。
他们在年久失修的小耳朵教堂举办了一场无厘头,又寒酸的婚礼。
没有牧师,没有亲朋的祝贺,只有两位尚未成年的新人,稀里糊涂的就交付了余生。
过家家一样的游戏,没有人会当真。
但在季柏林口中的结婚誓词结束的瞬间,在她温热的双唇凑过来的那刻,林逢年的心脏,除了前段时间看见莫贝卡倒在血泊中外,第二次跳得这么快。
他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就是一个笨拙的家伙,所以在他将将想起要回吻的瞬间,这个转瞬即逝的吻也随之结束。
这是林逢年第一次见季柏林哭,那双幽黑的双眸里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海洋,滑落到脸颊的那颗泪珠,熨烫了林逢年的心脏。
林逢年想,季柏林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喜欢自己。
仪式结束,他们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在这里,季柏林第一次谈论起她的原生家庭。
季柏林向来是个封闭的人,哪怕她喜欢林逢年,也极少在他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她永远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风声。
所以在季柏林平静地谈论起她母亲,谈论起季建桉的那刻,林逢年知道,这是季柏林在对他敞开心房,是愿意对他张开怀抱的意思。
所以心软的林逢年,强迫自己暂时忘掉季柏林的任性,忘掉季柏林超出平常人的偏执,忘掉她前段时间犯的错,哪怕到现在为止,在林逢年的眼中,她都尚未为此事感到抱歉。
他再一次成为季柏林的手下败将,主动靠近季柏林,释放出善意,就像很多年前在燥热的书房里,他又一次把手覆盖在季柏林弯曲的脊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着她。
时光与时光交织,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12.0
这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
玩世不恭的浪荡财阀二代,在柏林,对美丽的富家少女一见钟情。
他没有强取豪夺,反而实行怀柔政策,今天百合,明天玫瑰,后天亲手摘的雏菊。
一日日的猛烈进攻下,单纯的少女慢慢对眼前这个年长她六岁的风流男人倾心。
那时候的她,觉得季建桉是个像散文诗般浪漫的男人,温和,又绅士,是最美好的人。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跟随季建桉前往托斯卡纳结婚,回到他的家乡,为他孕育一个生命。
季柏林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觉得当时的季建桉,应该也是喜欢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的。
因为按照她对季建桉的了解,他这人生平最爱自由,怕束缚,满世界飞,各个国家都有情人。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不是爱得深刻,是不会愿意舍弃外面的花花世界,当个平凡又顾家的男人的。
但浪子回头说的容易,在所有人都以为季建桉改过自新,愿意接受平静的生活时,他出轨了。
对象是山顶庄园内的某个年轻女佣人,正值孕期的少女悲痛欲绝下早产,生下一个器官衰竭的女婴,也就是季柏林。
少女无法忍受季建桉的背叛,终日以泪洗面,太容易相信爱情童话的少女,也同样容易脆弱,在某个平静的午后,季柏林呆在保温箱里哇哇大哭,产后抑郁的少女用季建桉来看望她时遗留的水果刀,在纯白色的病房里,割腕自杀。
暗红色的鲜血沾满床单,刺目的红把姗姗来迟的陪护阿姨吓得大叫,一声响亮又绵长“啊”,划破白天与黑夜。
少女想离开托斯卡纳回到柏林,但季建桉担心她会就此一去不返,所以把她强制性留在这里,但绝望的少女是恋家的鸟,她在托斯卡纳遭受了太多的委屈。
所以义无反顾地,采用了最为决绝的方法。
她在赌,她赌季建桉未泯的良知,她赌在商场叱诧风云,利益至上的商人季建桉,会对她心软。
匆匆赶来的季建桉看着她双唇发白,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的虚弱模样,终究退了一步。
她难得被命运眷顾一次,在丢了半条命后,赌赢了。
生命被挽救,人也回到了柏林,只有不受期待出生的季柏林还留在托斯卡纳,举目无亲。
季建桉对这个孩子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想要疼爱她,但她的母亲不在,使他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掺杂两人血缘的孩子。
他看着怀中哇哇大哭的女婴,给她取名“柏林”,因为他们在柏林相遇,也因为她母亲在柏林。
季建桉这个风流了一辈子的人,难得的托物寄情,虽然这个“物”是个活生生的生命。
这个懦弱的男人没有再多看季柏林一眼,就逃避似地把她丢给庄园内的佣人,再次离开托斯卡纳,不知道是飞往摩洛哥,还是柏林。
父辈的故事结束,没有讲的是父母不在身边的季柏林,是如何跌跌撞撞的长大,如何独自一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度过庄园内的漫漫长夜。
她被保姆虐待过,饿过肚子,关过黑屋,被藤条抽肿过小腿,她的悲惨没有讲给林逢年听,但林逢年透过她的表情大概能猜出一二,因为吃过苦的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人,惯会看人下菜碟。
13.0
季柏林剖开内心,把这些往事讲给林逢年听,不是为了让他心疼自己,恰恰相反,她是为了要告诉林逢年,她不愿意变成她父亲那样的人,她也不愿意再束缚林逢年,更害怕会有人因为她不稳定的情绪而变成她母亲那般,倒在血泊中。
所以这是对林逢年的道别,季柏林用这段往事,隐晦地告诉林逢年,两个月自己的成人礼结束后,她就会放林逢年自由。
贪心不足蛇吞象,她得到了跟林逢年的婚礼,所以哪怕此后余生不复相见,也应该要知足。
她极力强压自己的情绪,却还是难免哽咽:“林逢年,如果我两个月后还活着的话,就实现你一个梦寐以求的愿望。”
林逢年这些年一直呆在季柏林身边,知道她的病情近几年早已稳定下来。
虽跟常人相比依旧体弱多病,却不会危及性命,所以两个人心知肚明,季柏林的这句话,并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愿望,而是一定会实现的承诺。
那时候的林逢年如何也想象不到,怎么会有人用婚礼当作饯别。
但季柏林向来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陪伴在她身边六年的林逢年早该预料到,她惯会做一些天崩地裂,让人无法招架的事。
但现在的林逢年还沉浸在幸福中,因为前几天那场简陋又荒唐的婚礼,也因为季柏林难得可贵的坦白。
所以,他开始心疼季柏林。
他把季柏林远超常人的偏执与占有欲归结到她不幸的原生家庭,他去试着理解季柏林的痛苦,给她做过的所有荒唐事冠上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光明正大地对季柏林心软,原谅季柏林带来的所有伤害,把她的不合理行为全部合理化。
林逢年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他可以去爱季柏林的借口。
八月二日,午夜钟声指向十二点,手机上的日期跳转到八月三日。
喧闹又兴师动众的成人礼结束,喝醉酒的季建桉被佣人搀扶进主卧休息,大厅的权贵名流们也纷纷离别散场,硕大的山顶庄园恢复成往常的寂静。
穿着晚礼服的季柏林像极了公主,把披着虚假王子外壳的林逢年叫到跟前,跟他说:
“林逢年”
“你走吧”
“我不需要你了”
“以后也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不用再生活在山顶庄园了。”
林逢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季柏林冰冷的话刺痛心脏,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想要问“为什么”,想问季柏林态度转变的理由,想问她为何如此狠心。
但不平等的阶级让他沉默,自尊让他害怕自己脱口而出的狼狈。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季柏林“腻了”。
他看着眼前的季柏林,脑中回荡的却是两个月前在小耳朵教堂,她说的:
“我承诺”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
“健康还是疾病”
“都与林逢年携手与共”
“不离不弃。” 【14.0】改编自美国文学作品《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六年的拉扯,六年的纠葛,那些到现在也没能理清思绪的爱与恨,在这一幕,统统拉下帷幕。
所有的一切,都风卷残沙般结束。
14.0
如果有人问季柏林,为什么在春天举行婚礼,她会告诉对方,因为夏天要用来怀念林逢年。
【14.0】改编自美国文学作品《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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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矛盾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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