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后余生》彼端逆转

3、重遇

　　司法考试的那天我刚进考点大门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面前经过的男生侧脸有说不出的熟悉，五官精致而又淡漠，白皙的皮肤看起来似乎要变成透明，就那样漫不经心地在眼前经过，然后背影融化在人群里。
　　我想了好一阵，才把那个淡漠的气质定格在黑夜里。
　　一个会在夜里赛黑车的有钱阔少爷也会来考这种东西？我还以为他们都会像小木那样，完全对学习嗤之以鼻。
　　但是，我却清晰地看到了叫圣野的男生在我眼前出现走进面前的8号考场，经过了电子探测仪的检查还温文尔雅地向检查人员勾了勾嘴角做出微笑的表情。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恍然，若在梦里。
　　而事实是，圣野稳稳地坐在了7行6列的位置。
　　我下意识地确认了一下手中准考证上的座位编码。
　　——8考场7行5列。

　　等我进考场安稳地坐下来以后左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好”，低的几乎让人以为那是幻听。
　　我就真的把它当成幻听了，侧过头抬起眼定定地看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好一会，然后扯起了嘴角。
　　或许那个时候真的是傻透了。
　　圣野被我盯得一楞，随即放大了他问候的微笑，顺带这颔首的问候礼，这些无一不让我感慨着圣野的修养。
　　“你好。”
　　“你还记得我？”
　　我点头，“你和小木赛过车。”
　　对面的男生微笑着轻轻一点头，考试的铃声准时打响。
　　——开始考试。

　　考试考到一半的时候，考场里的电磁波感应器突然起了反应，而且就在我的附近。
　　监考老师在我的周围一圈一圈的晃，三番五次地拿起我的手表碳素笔做检查。
　　我有点心烦气躁地放下手中的笔，尽量措辞委婉：“对不起，老师，您影响了我的考试。”
　　“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我怎么影响你了？告诉你，你这有电磁波反应，我没现在就把你请出去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您能在我身上找到反应物我自是没话讲，但是我真的没有带违规物品进考场。老师您这样，是不是……”
　　“你说你没有是吧。麻烦你这位同学，和我出去一下，我怀疑你身上有考试违规用品，我们决定对你进行搜身。”那监考老师说着便开始拉我的胳膊，“还拽上了，你以为你是谁！”
　　“对不起，任何法律条文中都没有赋予监考老师搜身的权利，而且您已经干扰了不止她一个人的考试。如果这样，我想她可以保留申诉的权利。”
　　未等我开口，圣野已经结束了他的“辩护”。监考老师尴尬地放下我的胳膊，恶狠狠地看了圣野两眼，然后说，“你也给我站起来。”
　　而圣野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来，我们现在怀疑你们身上有违规物品，需要你们接受检查，希望你们配合。”

　　我们自然会配合，因为我们没有选择不的权利。
　　圣野和我一起走出考场，各种各样的探测器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只有圣野的金属皮带扣弄响了金属探测器，而圣野干脆地把皮带解下来给考官检查。一切正常，考官反复确认了三遍才肯放我们回去。
　　我有点懊丧地垂着头，完全没了考试的心情。
　　“安心答题，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圣野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我侧过头，他的头依旧是那么正地看着前方，完全没有讲过话的迹象。
　　突然，他的眼睛瞥了下我，然后飞快地看回前方。
　　这细小地动作让我确信，他是的确说了那句话给我听的。
　　突然，就觉得可以很平静了一样。

　　考试进行到后来监考老师终于在我身后的男生的手表里发现了信号接收器，耳朵里的黄豆耳机更是让事情变得确信无疑。男生被清出考场后那监考又拿了感应器来测试，结果是一切正常。
　　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和圣野都安安稳稳地答着题，司法考试的题量很大，已经没有时间给我们凑这个热闹了。
　　考试结束的时候我对圣野笑了下，而他亦是回之以微笑，和煦的脸上是温柔的目光。
　　那目光让我觉得慌乱。
　　“那个……谢谢你刚才帮我，我、我请你吃冰激凌吧。”

　　和圣野一起到了冷饮店我才突然意识到了尴尬。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带钱出来。
　　而圣野看着我一脸尴尬地翻着背包找钱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取出钱包，拿出钱递给一脸鄙夷地看着我的服务员说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
　　服务员看着我，脸上赤裸裸地写着鄙视。圣野倒是很散淡地接过餐盘，侧头对我温柔地笑，“我们找位子吧。”

　　我和圣野选了靠着落地窗的桌子坐下，我碰着冰激凌杯有点不知所措。圣野的举止相当得得体，这让我这个从来不登大雅之堂的丫头有点心虚。我犹豫了很久要和他说点什么好，但总是怕说错，还是圣野先开了口。
　　圣野把冰激凌杯从托盘中拿出来摆在面前，双手交叠在桌面上做好，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樊圣野。”
　　“哦，我叫安可。”我说得有点局促，面前的男生一片亲和的模样，但就像是远远的太阳，就那么温暖的照耀着你你却永远可望不可即。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才是。”我笑，嘴角弯到最大的弧度，但是我的手却在不自觉地抖，汤匙不经意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圣野看了看我手中的汤匙，“快吃吧，一会化了就不好吃了。”
　　“哦。”我点头，半垂着头去刮冰激凌吃。
　　“刚刚考的怎么样？”
　　“啊，很糟糕啊……”
　　“你很努力，会过的。”圣野摇摇头安慰我，手上一直刮着冰激凌的表面。
　　“借你吉言。”我咬了咬嘴唇，“刚刚还真要谢谢你。”
　　“嗯，不用客气，只是这也算是考试中的意外，也不好追究他什么。”
　　“我没想追究。”我急急打断圣野，“我只是很感谢你那个时候帮我讲话。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心情真的很糟糕……”
　　“我了解，但是过去了，就过去了。”
　　话题持续不下去，我埋头在冰激凌上用功，三球冰激凌很快消失，抬头，圣野的三球却几乎没有动过。
　　“啊……”
　　“你吃好了？”圣野看着我愣愣的瞪着眼睛看着他杯子里的冰激凌发呆，有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不喜欢，为什么最开始不拒绝呢……
　　“抱歉我今天有点扫兴，以后再见面我请你吃别的补过。”圣野说着款款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