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同]天佑复生》令冬

21、第二十一章

　　当晚PIPI回家已经很晚，根据复生的回忆，他下去买钟，那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天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墨镜挡住了他的心思，在外人看来，他是很悠闲的休息中。当然，那也只是看起来，实际上，天佑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从PIPI体内血液凝结的程度看，至少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
　　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十一到十二点之间。
　　想了想，天佑去到了停尸房。里面的法医还没有离开。
　　“ 王医生。”
　　“况先生，是来‘看’早上进来的死者吗。”
　　“嗯，怎么样。”
　　“死者张美珠，请到这边来……请看，她的四肢有瘀痕，应该是冲撞造成。”王医生来到一具尸体前，拉开覆盖在死者身体上的白布，露出PIPI的手脚，上面果然有青黑的痕迹。天佑戴起手套，执起PIPI的手，仔细的观察上面的痕迹，青黑色，能反光，像是弄脏了一样。
　　“根据死者脖子上的瘀痕，应该是被人大力掐死的，呼吸不了而窒息死亡。”王医生又指着死者PIPI的脖子说道，还将她的脖子露出示意给天佑看。
　　天佑没有说话，围着尸首转了一圈，沉吟问道：“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这到黑痕。这些黑斑是什么？”
　　“是尸斑。尸斑是会扩大的，会有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尸斑！天佑墨镜后的黑眸一眯 ，良久，他缓缓的问道：“我也见过尸斑，但是见过的那些，都没有这么黑。尸斑会在一个晚上就这么明显吗？”
　　王医生同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的，尸斑在尸体停放一天会变得僵硬，两三天之后会慢慢的浮现尸斑，而像这么明显的，的确是少见……”
　　“人，生人如果长期的接触尸体，会不会长出尸斑。”天佑忽然问出和案件死者都无关的问题，让王医生愣了一秒，才回答道：“长期的话，会的。”
　　“一个长了尸斑的人作案的话，会不会出现这样的可能？”天佑又问。
　　王医生迷糊了，不过还是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想了想说道：“并不是不可能。”
　　“验尸报告也要等三天，到时候你再给我答案吧。”天佑撇了一眼王医生桌面上的购物清单，上面写着满满的婴儿用品，“死者是否有被侵犯的可能？”
　　王医生尴尬的站着，听到天佑的问题赶紧回答道：“死者死前并没有被性侵犯的痕迹，根据脖子和四肢的痕迹判断，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窒息死亡。”
　　“窒息死亡。”
　　王医生点头，对天佑不打算检举他而万分感激，对尸体做出窒息死亡的缘由做了详细的解释，那些一系列的医学专用词一个接着一个的蹦出来，但是天佑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佑低头看了眼手表，神色诡辩。
　　“况先生，怎么了？”
　　天佑有些狼狈的快速离去，心底苦笑：……已经下班过了半小时了……
　　当然，他眼中的异常王医生自然是看不到的，他看到的只是天佑很淡定的点点头，威风凛凛的转身离去。
　　况先生似乎有些忧虑？王先生望着天佑略带沮丧的背影疑惑着，随之就为天佑解释道：况先生真是个好警察，不愧是被誉为不死神警和拼命三郎之称的男人！现在一定在为凶手逍遥法外，可能会造成下一名受害者而担心吧，不过……况先生的另一个称号也很符合，冷剑……真冷。

　　复生白了眼天佑，不过难得的没有计较天佑迟到的罪。
　　带着天佑从另一条路走，在复生刻意安排，王珍珍故意躲避下，这次他们很安全的进入了巷子。
　　“PIPI的案子怎么样了?”见四处无人了，复生马上问道。
　　“你先不要站出来。”天佑蹲下，口吻很严肃。不过在复生眼中他平时就是一个表情的，再正经严肃也依旧是一个样。“以免引起平妈的注意，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她并不是一个善茬。”
　　“那你怎么结案？总需要证人吧？”复生嗤笑。
　　牵起复生的手，天佑低声说道：“现在只差一个证人……”顿一声又说道：“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二个证人。”
　　复生耸肩，那时候看到PIPI和阿平走在一起的只有他了，证人的话除了他还能有谁？他可没有义务依照他的话去做。
　　进入嘉嘉大厦，他们就看到嘉嘉大厦的居民这一群那一堆的站着，都对PIPI的死去议论纷纷，坎坷不安。
　　复生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摇了摇他们互相牵着的手，小声说道：“古叔是看门的，直到十二点才关门的。”
　　天佑了解。走到台前，也不管古叔的惶恐，径自问道：“古叔，你是守门的，昨晚有没有看到PIPI回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其他的人和她一起回来。”
　　成为僵尸自然是天佑所不愿意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成为僵尸后他本身有了很大的改变，例如，比平常人敏锐的六感。身后细微急促的呼吸没有逃过天佑的耳目，眼角一扫，就看到阿平正紧张的关注这边。
　　“这……我也不知道啊，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我哪里看得过来。”古叔越说越小声，在天佑的目光压力下，低下头说道：“……昨晚太晚了嘛，我一个老人家哪有这么大的体力，有些困了，不知道她是几点回来的……”
　　天佑不语，依旧紧盯着他。
　　“……哎呀呀，我真的不知道啊，哦，对了，我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有说话！”
　　“哦？”
　　“古叔！”嘉嘉瞪着古叔，不快的说道：“我聘你做守门不是让你犯困睡觉的，你之前还骗我说没有看到，警察来了才说实话！”
　　“就是了吗，古叔自己老眼昏花还骗人！说不定上次说九月份闹鬼却被古叔说成了小偷，才让嘉嘉大厦染上了晦气，遭此劫难额！”依旧计较古叔让金家失去一次挣钱机会的金姐交叉着手臂，斜眼撇嘴，表示了对古叔强烈的怀疑。“正中，对吧？”
　　“对啊！”正中也交叉手臂，想象自己用睥睨的眼神望向古叔，可惜他的眼睛细小，下巴一扬起，就看不到眼睛，做出那样的动作显得很滑稽。
　　复生有趣的看着金姐和正中，觉得这对母子还真能搞，要是上电视的话，就是一对标准的星光大道母子档了。
　　“是啊，古叔，你也太不负责啦，我们都住在这里，你这样的态度我们怎么会安全？万一真的是杀人狂进来了，这个责任谁来担当？你吗？”
　　“哎呀，我上次东西不见是不是也是古叔你看守不力让小偷进来了？”
　　居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古叔这下可不依了，拉下脸说道：“怎么可能！我虽然老了，眼睛不行耳朵还灵着呢！”
　　“哼！别小看我了，这个位置我好歹也做了几年了，我清楚得很，早上七点到八点出去的人最多，八点到九点一般都没有人，在九点到十点不要上班的不是打麻将就是去菜市，回来的一般都是上班偷懒回来睡觉的！下午二点和六点比较多人，然后就是晚上的九点，一过九点半就很少有人了的。”
　　“哇，是不是真的是这样？”金姐不太相信，不过算了算，家里没有法事的话，她的确是睡懒觉到九点多，然后就联系一些麻将友打麻将……
　　复生在人群中张望，终于看到了阿平，只见他披在肩上皮尺已经掉到了地上，自己却悠然不自知。
　　“那晚回来的一般是谁，昨晚和PIPI在一起的是谁？”天佑紧接着问道。
　　“会晚回来的就只有四楼的PIPI，偶尔加班的白先生，去打牌的金姐。昨晚上，我好像听到PIPI和一个男的说说笑笑进来，因为PIPI是回来最晚的，一回来的话关门的时间就差不多了，所以她回来我都要她喊我一声的，然后我就会去关门睡觉咯。不过昨晚她没喊，但是我认的她的声音。”古叔被天佑紧盯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自在。
　　阿平也注意到了复生，也许是想起了复生就是天佑的儿子，也许是想到自己撒谎，他深色突变，目光躲闪。
　　“爸爸，你想知道昨晚谁和PIPI在一起啊？”复生朝阿平眨眨眼，然后大声的问道。
　　天佑皱眉，能不把复生牵扯进来就不把他扯进来，这是他的想法，毕竟复生太单纯，忽然间被这么多人关注的话，容易被骗。
　　不过他的想法却不代表是复生的想法，即使知道那是保护他的手段，复生却也不会喜欢。即使没有太大的能力，他也绝对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复生……”
　　无视天佑的阻止，复生指着阿平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昨晚是买东西的时候有哦看到平哥和PIPI在一起。”
　　“阿平……”天佑闭起眼，过了好一会才张开，拿起自己的证件来到阿平面前，生硬的说道：“阿平，请和我和到警局一趟……复生，你也是！”
　　警局
　　“现在以□□未遂故意杀人罪关押罗平！”
　　嘉嘉大厦
　　“听说阿平企图□□PIPI，PIPI不肯就杀人！”
　　“看不出来，阿平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平时看起来很老实的一个人，没有想到啊……”
　　“造孽啊。”
　　阿平被关押在警局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在嘉嘉大厦的天空下乱飞，邻里之间一有空闲就对这件事窃窃私语。
　　“况先生，是不是阿平啊。”
　　“天佑，什么时候立案？”
　　天佑累了一个晚上，一回来就受到嘉嘉大厦居民的围堵，显然都是为了PIPI死亡案件阿平是不是凶手都很关心。一方面来说，阿平是凶手的话现在被抓到了，他们也安全了，另一方面，阿平都是他们多年的邻居了，现在成了罪犯，内心都不好受。
　　“阿平现在只是嫌疑犯，并不是罪犯，大家不要念错了。”天佑说道，不过听进去的人却很少。
　　灰暗的衣角在转角处消失，方才还在议论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有些惊异的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该死的警察，居然敢欺负我的阿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