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雪中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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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草药课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僵硬感。艾琳一边处理着手中肥硕的紫色豆荚，一边无法不注意到她这组伙伴之间那令人难堪的低气压。
罗恩整个上午都板着脸，对赫敏的存在报以彻底的沉默，仿佛她是一团空气。哈利夹在中间，一副左右为难、心事重重的样子。
“斑斑怎么样了？”赫敏终于怯生生地开口，试图打破坚冰。
“躲在我床底下发抖呢。”罗恩头也不抬，生硬地回答，手下动作一重，几颗豆子滚落在地，立刻在温室地板上绽开。斯普劳特教授的警告声随之而来。
艾琳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场冷战看来还要持续下去。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不远处的骚动吸引。拉文德·布朗似乎在帕瓦蒂的怀里哭泣。消息很快传开——她的兔子宾基被狐狸咬死了。
“她早就预见到了！”拉文德悲痛地向围过来的同学们解释，“特里劳妮教授说的……‘你害怕的那件事，它会在十月十六日发生’……她说对了！”
艾琳看到赫敏脸上掠过一丝混杂着同情和理性的纠结。赫敏迟疑地开口，试图用逻辑安抚拉文德：“但是，宾基并不是在今天死的，而且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你之前并不是一直在担心这个，对吗？”
这话似乎让拉文德更难受了。就在这时，罗恩的声音响亮地插了进来，带着明显的迁怒：“别理赫敏，拉文德。她认为别人的宠物不要紧。”
这时，麦格教授打开了教室的门，幸而是在这个时刻打开，因为赫敏和罗恩两人正怒目相视。走进变形术教室后，哈利像三明治夹心一样坐在了仍旧互不理睬的两人中间。艾琳则坐在了赫敏旁边，偶尔投去一个带着些许安慰意味的眼神。
下课铃响了，哈利还没下定决心去问麦格教授，倒是她先提起了霍格莫德这个话题。
“请等一会儿！”她叫道，因为整个班级都要离开教室了。“你们都是我这个学院的，万圣节前夕前必须把申请表交给我。不交表，就不能去霍格莫德。所以，都别忘了！”
“去问呀。”罗恩嘶声对哈利说。
“哦，不过——”赫敏开口，似乎想提醒什么。
“去呀，哈利。”罗恩固执地坚持。
艾琳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下来，关切地看着哈利。
哈利等到大家都走了，才紧张地走到麦格教授的桌前。艾琳故意磨蹭着等在门口，想听听结果。
“唔，波特？”
哈利深吸一口气。
“教授，我的姨妈和姨父——哦——忘了给我的申请表签名。”他说。
麦格教授从方形眼镜上方看着他，沉默片刻。
“那么——哦——您觉得可以吗——我意思是——我能不能——去霍格莫德？”
麦格教授收回目光，开始整理桌上的纸张。“我怕是不行，波特，”她说，“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不交表，就不能去。这是规定。”
“可是——教授，我的姨妈和姨父——您知道的，他们都是麻瓜，他们并不真正理解——理解霍格沃茨的表格和这些事。”哈利说着，罗恩在一边使劲点头鼓励他。“如果您说我可以去——”
“但我不会这么说。”麦格教授站起来，把纸张整齐地放进抽屉。“申请表明确要求必须得到家长或监护人的同意。”
她回身看他，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我很抱歉，波特，但这是最终决定。赶快走吧，不然下节课要迟到了。”
哈利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罗恩立刻搂住他的肩膀，开始低声而激烈地咒骂麦格教授，赫敏听了显得很不高兴；而赫敏脸上露出的“终于圆满了解了”的表情，这无疑是在罗恩的火气上又浇了一桶油。
“我就知道会这样！”罗恩对着赫敏吼道，“你就不能表示点同情吗？”
“规定就是规定，罗恩！而且这不一定全是坏事……”赫敏试图辩解。
“哦，得了吧！你的‘逻辑’这时候可真贴心！”
艾琳叹了口气，插到两人中间：“好了，你们两个，现在最失望的是哈利。别在这儿吵了。”她转向哈利，真诚地说：“真糟糕，哈利。我知道你有多想去。”
同学们纷纷高兴地大声讨论着到了霍格莫德首先要做什么。对此，哈利只能默默忍受。艾琳看着他阴郁的侧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总会有一场盛宴的，”罗恩试图让哈利高兴起来，“你知道，万圣节前夕的晚宴。”
“是啊，”哈利阴郁地说，“很棒的。”
万圣节盛宴总是很精彩，但如果哈利是和大家在霍格莫德待了一天之后再来参加，那滋味无疑会好得多。
在前往下一节课的路上，人群熙攘。艾琳不经意间抬头，正好对上走廊另一端那双熟悉的灰蓝色眼睛。
德拉科·马尔福正和克拉布、高尔走在一起。他似乎也看到了这边垂头丧气的哈利和争论不休的罗恩赫敏，嘴角习惯性地扬起一丝讥讽。但当他的目光扫过艾琳时，那弧度微妙地僵了一下，随即迅速移开，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艾琳也立刻收回视线，假装专注于脚下的路，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
不过，想到哈利不能去霍格莫德，她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也许，在蜂蜜公爵买点糖果分给他会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者……这个念头让她下意识地又朝斯莱特林那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立刻甩甩头，快步跟上了她的朋友们。
万圣节前夕的那天早晨，哈利的情绪看上去好像十分糟糕。
“我们会从蜂蜜公爵那里给你带许多糖果回来的。”赫敏说，为他感到极其难过。
“是啊，带许多。”罗恩说。由于哈利情绪低落，他和赫敏终于忘了他们关于克鲁克山的争吵。
“别为我担心。”哈利说，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晚宴的时侯见面玩个痛快。”
他陪他们到了前厅，看管人费尔奇站在大门里面，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核对着一个个人，怀疑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脸，提防着任何不应该去的人溜出去。
“留下来了，波特？”德拉科大声说，他和克拉布、高尔都排在队伍里。“害怕遇到摄魂怪吗？”
哈利不理他，独自转身爬上大理石楼梯离开了。
艾琳裹着厚厚的围巾，和罗恩、赫敏一起随着人流走在被薄雪覆盖的街道上，蜂蜜公爵是第一站。
店里温暖拥挤，空气中弥漫着糖浆和巧克力的甜香。艾琳仔细挑选着要给哈利带的糖果——滋滋蜜蜂糖、巧克力蛙，酸味爆爆糖。
结账时，她被柜台旁一罐包装精致的银色薄荷糖吸引，糖纸上印着细碎的雪花图案。犹豫片刻，她还是买了一小包，悄悄塞进袋子深处。
从蜂蜜公爵出来，罗恩坚持要去佐科笑话店。在路过德维斯-班斯商店时，赫敏被橱窗里一套精美的算术占卜仪器吸引，暂时停下了脚步。而艾琳打算随便逛逛。三人约定半小时后在三把扫帚碰面。
万圣节前夕的霍格莫德村被一层新雪温柔覆盖，艾琳独自漫步到一条安静的侧街。
艾琳这才注意到，街上的好多店面都贴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通缉令。她缓缓走到一处停下，仔细端详着通缉令上的男人。
奇异的是，艾琳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猛地摇了摇头——这可是通缉犯，她告诉自己。
雪花无声飘落，她低头整理着给哈利买的糖果，没留意脚下的冰面，一个趔趄，糖果袋脱手飞出，缤纷的糖果滚落一地。
“小心。”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声音低沉而熟悉。
艾琳抬头，撞进一双灰蓝色的眼眸里。德拉科·马尔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他的手还轻轻握着她的手臂，隔着厚厚的衣物也能感受到那份温度。
“德拉科...？”她轻声说，一时忘了挣脱。
他很快松开手，神色有些不自然：“啧，你怎么连走路都走不好？”
两人同时蹲下身捡拾散落的糖果。雪花静静飘落在他们周围，这一刻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当他们的手指在捡糖果时不经意相触，两人都顿了一下。艾琳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
“你的手很冷。”她脱口而出。
“在外面走了一会儿。”他答得简短，耳尖却悄悄红了。
“你怎么一个人，克拉布和高尔呢？”艾琳问道。
“他们非要去什么佐科笑话店，我可不想去那种地方。”德拉科不屑地说道。“你的格兰芬多朋友们呢？”
“我想自己逛逛，和他们分开了。”艾琳回答。
他们一起站起身，雪花落满肩头。德拉科的目光在她红金相间的围巾上停留。
“你的围巾。”他轻声说，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艾琳低头，发现围巾的一端几乎要垂到地上。“啊，我没注意...”
艾琳还没来得及反应，德拉科已经向前一步。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围巾。这个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的银色睫毛。
德拉科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专注，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手中的围巾，仿佛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
“好了。”他系好围巾，却没有立即退开，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艾琳感觉心跳快得厉害，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刚刚被他整理好的围巾。她低头从袋子里取出那包薄荷糖，递到他面前：“给你。”
德拉科明显愣住了：“给我？”
“谢谢你那天安慰我。”艾琳的声音轻柔。
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过那包糖。指尖相触的瞬间，艾琳又一次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
德拉科低头看着那包薄荷糖，低笑了一声，“你不会想靠一包糖来收买我吧。”
他拆开包装，取出一颗晶莹的糖果放入口中，冰凉甜意在他舌尖化开。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甜味取悦了。
“味道不错。”他评价道，语气里带着马尔福特有的傲慢，却又比平时柔软几分。
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侧街上，雪花依旧飘落，却不再寒冷。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衣袖偶尔会轻轻摩擦。
“你买那么多糖果做什么？”德拉科脸有些微红。
“我给哈利带的。”艾琳将脸埋在围巾里，声音显得闷闷的。
“波特不能来，你倒是挺关心他。”德拉科突然说，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讥讽。
“他是我的朋友。”艾琳轻声说，“就像克拉布和高尔对你一样。”
德拉科轻哼一声：“那不一样。”
他们走到一处岔路口，能听到主街上传来同学们的欢笑声。德拉科停下脚步，脸上的柔和渐渐褪去，恢复了平日里的疏离。
“我该回去了。”他说，将剩下的薄荷糖放入长袍口袋，“克拉布和高尔大概已经在找我了。”
艾琳点头：“我也该去三把扫帚了。”
德拉科微微颔首，转身时银绿色的围巾在风雪中飘扬。
艾琳望着他的背影，手指轻轻抚过颈间被他细心系好的围巾，直到他消失在街角，才慢慢走向三把扫帚。当她推开三把扫帚的门，温暖的空气和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罗恩和赫敏已经坐在一张桌子旁，面前摆着三杯黄油啤酒。
“你来了！”赫敏招手，“我们刚点好。你买到想买的东西了吗？”
艾琳坐下，将糖果袋放在桌上：“嗯，都买好了。”
罗恩迫不及待地开始讲述在佐科笑话店的见闻。艾琳小口啜饮着黄油啤酒，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但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条安静的侧街，停留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和冰凉的手指上。
“你没事吧，艾琳？”赫敏关切地问，“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冻着了？”
艾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可能是在外面走得太久了。”
罗恩毫无察觉地大笑：“等着看晚宴上我要用刚买的臭蛋给珀西一个惊喜！”
赫敏立刻开始训诫他，而艾琳只是微笑着望向窗外。雪花依旧纷飞，落在霍格莫德的屋顶和街道上，将一切装点得纯净无暇。她悄悄摸了摸长袍口袋，指尖触到一颗遗漏的薄荷糖。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雪中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