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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只如初见奈若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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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要这样罢!”人群中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你想怎样?”红尘和妃子异口同声道。
“叶公子属城内叶府的掌上明珠,说说便罢,何必当真?”
妃子抿唇低笑,而后抬眼打量来者。
儒雅的装扮,清秀的眉眼,多一分则为吟诗的文客骚人,少一分则是身怀武艺的江湖侠士。眉宇间英气逼人,声音静若潭水。腰间佩戴珏玉半枚,通身灵透。
这男子!
妃子的唇角绽放出一抹微笑:还真是好看呢!
门外依然热闹,冷剑却在客房睡着了。
那是一地的落花,鲜红鲜红的花瓣。青石板的小路上花迹点点,一直蜿蜒到远处,那近处的点点红,到了远处便是大片大片的红,凄清美丽。
“冷儿!”远处一地落英缤纷,那男子身着素色,依稀看见他干净的微笑,“快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女子一笑,轻提裙角,小心翼翼而又灵巧的从青石板上跑过。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看那个衣袂翻飞的女子朝他跑来,树上红色的花瓣簌簌下落,于是那女子便像是在花雨中穿行。
落红点点,浅笑如莲,白衣胜舞。他的微笑蔓延到眉角眸间,然后他看她跑近,便伸出一只手来。
“呵,天竺哥。”她抓住他的手微微喘气道:“这些青石板有些滑呢!”
男子仍是笑,他拉着她向前走。
落红依旧。
女子回头看刚刚走过的路程笑道:“天竺哥站在那里很好看,上面不停的落花瓣,我看见朦胧的红色从你眉间飘落,到唇角,到胸前,最后躺在地上。”
他听她兴奋的声音,唇角的微笑愈发浓烈起来:“冷儿还想看么?站这里不要动。”他说罢便已在一丈之外。
她的手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但是眉眼微抬,那笑里便多了几分不安,她低声窃窃叫道:“天竺哥!”
他却不再理她,于是她慌张的去追,可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她大声叫他,叫的心里更加慌乱起来。
“天竺哥…”冷剑醒来,脸上竟是泪痕点点。
她记得如此清楚,那是在紫薇苑的小道上。她梦的如此清楚,就像是事情又重演了一遍。那个她十六岁遇见的男子,那个她十七岁恋上的男子,那个一年前离开她离开人世的男子呵,是怎么隐隐约约牵制住她的心?
门内冷剑惊醒,又在恍惚中昏睡着睡过去,门外闹剧依旧。
红尘轻微的伸下懒腰,细长的眉眼看过去:这男子相貌在她看来倒不是很惊人,只见灵气三分,儒雅三分,瞧上去却很是舒服。再细看一眼,红尘大吃一惊!这,这男子不就是一年前死于此店的暨公子么!怎么?他还活着?
“你—”红尘欲语还休。
“在下只是不希望老板娘您大动干戈,这夜已深,大多人赶路在即,还望速速解决才是。”男子谦和的态度让红尘大感意外。
莫非不是?那么,这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红尘轻叹抬手道:“罢了,银票留下,叶公子回去歇着吧,明日差人把缺欠的银子送来。”她说罢款款入内,一片寂静。
众人各自回房。
妃子倒在塌上道:“真没劲儿,我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呢!”
却见红尘倚帘微坐,一年前的情景在脑袋中浮动。
她从外回到客栈,推开门就倒吸一口气,文人大都卧倒在地,江湖打扮者功夫深厚的嘴角已有血水渗出,幸有尚存者,于是能救便救,死者厚葬。这是一场奇怪的施毒案,幸存者只说有三位美艳女子进来,和常人一样点菜吃饭,吃罢便走,没多久就有体力不支者倒下,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连征兆都没有。
阿,那位暨公子当时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红尘本是没注意的,差人整理时,从他身上掉下一枚珏玉,她才扭头看他,那么清秀单纯的男子。她苦笑一声,亲手给他佩在腰间,那玉,却已碎了一角。
有人解释说那三位女子是坐在他邻桌的,他是没救了的。
她目送他们把死者抬出客栈。
之后,红尘重修饮月栈,非常奢华,她收的店小二也是练过腿脚的。这一年,饮月栈相安无事,于是人们也渐渐淡忘了那场迷离的死。
红尘轻叹一声,和衣躺下。
第二日。
冷剑牵马携剑走出院子。
“冷姑娘,带我一程。”有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