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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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这条曾孕育中华数千年文化的滚滚大河，在历史上也是一条令人忧患不已的大洪流。仅仅决堤改造就有数次之多。。。。。。。
那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狂风不断的在屋外肆虐啸叫。大风犹如一道巨手，狠狠的抽打着宫门。
睡床上的赵祯极其不安稳。陷入莫名的梦靥。不断的挣扎，满头的大汗。
终于，在又一道撕裂的雷电炸响之后。他猛的惊醒过来。
惶恐的坐在床头，喘息不止。
望向窗洞，隐约可见院外的树枝在狂风骤雨中猛烈的摇晃着腰身。
有种很不详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眉头紧锁，正在愣神。突然陈公公敲门急报。
“启奏万岁，枢密院副使王通王大人说有急事觐见。”
赵祯心中一沉。
有什么样重大的急事能在如此风雨交加的时候连夜觐见？
脸色一白：“快，赶快摆驾御书房。”
御书房内。赵祯的预感果然灵验。
只见那王通脸色沉痛，焦急的禀报道：“启禀皇上，臣方才接到紧急驿报，孟津渡一带连日大雨不停，黄河水势高涨，已经决堤，溃堤长约百余丈，所有护堤修堤之民伕全部丧生洪水之中，目前水势极其汹涌，向南氾流，附近诸县都将波及。氾区只怕阔达数百里。沿途百姓深受其苦，纷纷逃难。。。。”
赵祯闻言，一颗心顿时跌到了谷底。
第二天，约齐六部九卿，为了孟津渡黄河决堤一事，共商了救灾大事。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
最终决定特派一名钦命大臣代天巡狩。一来了解灾情，二来抚恤灾民，三来责成地方官员加紧善后处理。
众人均觉得此法甚好。便又讨论上了代天巡狩的具体人选。
王丞相与八贤王均推荐包拯。
赵祯觉得包拯一向公忠体国，大公无私，在民间的威望也是极高。此事若派遣他代天巡狩，安抚灾民倒也是十分适合。他也最为放心。
于是如此交代：“朕要你在了解灾情，赈济灾民的同时，也要查明此次水患除了天灾之外，是否有人谋不臧之处，以至造成如此灾难。”
包拯遵旨领命，便下去了。
开封府内，众人得知这一天灾巨祸，个个无不是脸色沉重非常。
包拯痛色沉沉：“老子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黄河泛滥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真乃惜哉，痛哉。我等身为臣子，上不能分君之忧，下不能济万民之难，实在应该汗颜。”
公孙策安慰道：“大人，此乃天灾，并非人祸。大人又何必自责？”
“也罢。”包拯摆摆头：“此时感慨无益。既蒙圣眷恩宠，如此托付于我包拯，我也该打起精神，先全力解决此次天灾所引发的种种问题再说。”
公孙策忙道：“大人说得是，大涝之后必有大疫，同时耕地流失，粮食短缺，灾民流离，无家可归，这些都是可以想见的问题。”
“不错。”包拯点头：“河工河务并非朝夕可竞之功。抚恤灾民，完土重建也是首要之务。”言罢望向展昭：“展护卫有何看法？”
展昭沉着脸，略一思索：“大人，属下只想到一点，大灾之后，民心必乱，粮缺之后，盗心必起，若不能动其机先，遏止乱源，一旦乱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包拯赞同：“展护卫也是一针见血之谈。”
公孙策又道：“大人，学生曾出外打听，据说灾民聚集最多的地方乃是河南府的荧县。那儿离孟津渡最近，地势又高，所以成为最大的避难处所。”
包拯道：“既然如此，此行我等就先去荧县。不过。。”
脸泛难色：“此行一轿而去，就算兼程急赶，也嫌太慢，何况还要等暂代署理之人前来交接才能动身，只怕缓不济急。”
公孙策一笑，遂道：“大人，何不请展护卫策马先行呢？”
“对啊。”包拯一喜：“这倒是个主意。”
连忙正色道：“展护卫，你立刻单人一骑，兼程赶去荧县，在本府未到之时不宜暴露身份，只要暗中侦视，了解灾情，防止乱源。等本府赶到，再作大定夺!”
“遵命！”
展昭领命，连忙下去了。
从堂中出来。展昭犹豫了一下。先去了青稞居住的小院。
此时的青稞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懒懒的发呆。见到他，神色有些冷淡。
一想到昨夜一事，展昭有点尴尬紧张：“青姑娘。。。”
“恩？展大人有事？”
展昭把黄河决堤泛滥成灾，他必须得立刻启程赶往荧县一事向她简约讲了一下。
青稞的态度很淡：“那展大人好走，青稞就不去送你了。”
见她如此不冷不热的样子。展昭的心一颤。莫非青姑娘是在介意昨夜的事情？
展昭的面色越发尴尬：“青姑娘。。你是否为了昨夜一事而恼怒在下？”
青稞不语，望着展昭。
其实她并没有半分恼怒展昭的意思。不过昨日一行之后。她已经无法再做到对展昭的过度关心视而不见了。
自从来到府邸，展大人一直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每次他都会振振有词的告诉你：展某受五鼠所托！理应如此！
她早已身心疲倦，展大人愿意如何，就随便他吧。她顺其自然，也不愿去过多的理会。
可是昨日掉崖，展大人义无反顾的扑身相救，为她受伤。
洞穴之中，不顾道义名节，以体温为她取暖。
她还能继续像往常一样视而不见吗？还能故意漠视这种早已超了尺度的关怀吗？
她青稞累了，不想再继续招惹任何人了。
受展大人的恩惠已经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将来要如何报还？
望着天，心中叹息。
莫非，我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展昭见她不答，脸色很不好。
想起昨夜青稞在他怀中呼唤二哥时的样子。他心中有股莫名的怒火。
他知道青稞还放不下韩彰，他也知道昨夜不过是为了救人而别无其他。
可他控制不了心中的这种恼怒。这源自于一个男人的本能及其自尊。
应该是为了韩大侠吧，青姑娘对昨夜那样赤裸裸的冒犯才如此生气。
咬着牙：“在下并不是有意想要冒犯姑娘。”
青稞的语气更冷了：“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展昭的怒火在越加的升腾。我展某并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做事不负责任的人。
偏过头去，微怒道：“青姑娘，昨夜之事展某定会负责。等我从荧县回来，我就立刻上茉莉村提亲，娶你过门。”
青稞眼睛瞪大了。看着展大人这副很勉强的摸样，一股汹汹怒火蓦然冒出。
这是什么表情？这是意思？！青稞知道展大人是个极其迂腐之人，一向也无娶妻之意。当初受了师傅如此大恩。他都能不动于山的把师妹拒之千里。这该是何等强大的一种坚持啊！！此刻他竟然说要娶她？为什么？因为昨晚之事有违礼数吗？跟二哥一样仅仅为了他妈的道义吗？这算什么？！！
尤其是联想到二哥，心中的那团火烧得无比巨大。
猛的站起身来：“展大人！！我青稞还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昨夜大人之恩，青稞铭记在心，断然不会拿此事来要挟大人娶了青稞。你不必过于介怀！”
展昭被她这一吼给懵了。
青稞脸色一冷，继续道：“昨夜一事，本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展大人，不若你我就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展昭的眼神蓦然黯了一下：“。。。。好。”
“那展大人还有事吗？”青稞下了逐客令。
展昭黯然沉默半晌：“。。。。青姑娘，在下此去一走，兴许数月才归。还望你好生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青稞不答。等你回来吗?
不会的，我不会等你了。。。。
“青姑娘？”展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心慌，紧张的望着她。
青稞一笑：“展大人。。。你保重。。。”
言罢，返身回房。淡淡的话语远远的传来。
“再见了。。。”
策马疾驰在官道上，展昭一脸沉重。心事不断。
脑中不停的回想着临行前青稞的脸庞。
“展大人。。。你保重。。。”
“再见了。。。”
心口一阵阵的发堵，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极其不安。
随着时间，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他突然一扯缰绳，马儿腾空而立。
猛的调转了马头，朝着回程的路又快速的奔去。
“吁。。”一勒缰绳，一匹马猛的停在了开封府大门前，展昭跳下马来。
府门前的两个衙役惊了一下，展大人不是已经走了一阵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展昭把缰绳往他们手中一丢：“帮我看着。”
言罢，就冲进了府邸。
来到青稞厢房一看。
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房中一切值钱物品都在。她只拿了几件换洗衣服便一个人走了。
脸色苍白的追问了丫鬟。
丫鬟道：“青姑娘说想单独出门散步，便从东院门离去了。”
“走了多久？”
“刚走不久。”
展昭丢下她，一阵风朝东院门而去。
且说此刻的青稞，拧着一个简易的包裹，漫不经心的走在大路上。
心中惆怅无比。
总是难逃孑然一身的命运啊。
如今又要何去何从呢？
陷空岛，她永远也不会再回去了。。。
茉莉村，尽管庄主已经认了她为义女。可那始终不是她的家。。。
开封府，也终是与她无缘的，她不可能在那里呆上一辈子。。。总是要走的，那么迟走不如早走。
算了算了，青稞自我安慰。了无牵挂一身轻。
天大地大，随意而走吧，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呢？走到哪里是哪里。走到何时是何时。
正在这时，背后突然一阵疾驰的马蹄。
“青稞！！”一个磁性的声音遥遥传来。。
青稞一回头。那人白马蓝衫，英姿勃发，一阵风般来到她的身边。
白马傲立而起，马背上的人一刹那犹若天神。
青稞眼中的光芒闪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暗淡下来,微微一笑：“展大人不是已经走了吗？”
展昭脸色铁青：“青稞，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
“我不懂展大人是什么意思。”
“黄河决堤，万民流离。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失去所有，尝尽人间疾苦，依然还要拼命努力的活下去，依然还会拽紧希望而继续奋斗下去。与他们相比，你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为什么你非要那么吝啬，连一个机会都不给自己。”
“。。。。。。。。”
“你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随意而行吧。”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展大人俯下身来，向她伸出手来：“我带你去荧县。”
我带你去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人间疾苦，什么才叫真正的大苦大难。。
我要让你认识，你所经受的，不过只是一些微小的人生挫折。。。。
展大人伸出的手有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青稞迟疑了片刻，缓缓把手伸了过去。
刚伸出一半，展昭已是一把抓住了她。向上一提，把她带上了马背。
环住她，一抽马鞭：“驾！”
朝着荧县方向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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