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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凤求凰【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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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歌这才发现,帝王腰间的香囊和自己孽子腰间的香囊原是一对,那说不出口的心上人,不是别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明明前段时间还说要立后,结果没过多久就到了北疆。
怕是慰问北疆战士是假,过来求婚才是真的。
孟长歌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三魂丢了七魄,想破脑子也想出来,皇帝是怎么瞧上她家混世魔王的。
一边的月西楼听见盛云锦说,眼睛亮了,尾巴能翘到天上去,也不顾什么尊卑礼仪,直接凑到帝王面前,站在他旁边腻歪:“好陛下,你要是再不来,臣就要被孟元帅打死了。”
盛云锦挑眉:“伤着了?我看看。”
月西楼连忙伸出自己手,示意他看手背上的红痕。
盛云锦点了点,戏谑道:“再晚些,怕是连红印都瞧不见了。”
月西楼干咳两声:“陛下,你都不心疼我。”
盛云锦轻笑:”谁让你嘴硬的。”
月西楼义正言辞道:“你只让毛球带着印玺过来,我哪里敢相信陛下会真为了我,做到这地步?万一我会错了意,岂不是要惹出大祸来,到时候陛下生气了怎么办?”
其实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让他等一等自己,还是说要娶月西楼当皇后?
有些事总赶不上变化,盛云锦脸皮也薄,不太说得出口,所以比起嘴上说说,他更倾向于做些什么,于是千言万语,不必说的这么多,一枚印玺送往北疆,算是表了心意。
“不会。”盛云锦说道。
月西楼:“真的?”
盛云锦:”真的。”
既然送出去,他就不会后悔。
若是被辜负了他也认了。
眼看两个人腻腻歪歪地说着话,在月回时的暗示下,孟长歌终于回神,但人还是头重脚轻,茫然地厉害。
“陛下,您莫不是在开玩笑?您和西楼……这怎么可能呢?“
月西楼:“娘,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怎么就不行了?”
孟长歌瞪了月西楼一眼,直言道:“你性子狂妄傲气,若不是有我压着,你能翻了天去。而陛下性子温和如玉,乃是皎皎君子,天上明月。”
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合得来呢?”
一个如火,张扬肆意。
一个如水,心思缜密。
怎么也不像是同一路上的人。
盛云锦温声道:“我和西楼很合得来,孟姨不必担忧。”
“陛下,臣固然愿意,只是不得不为陛下以后着想。”孟长歌面色凝重道,“月西楼脸皮厚,被人怎样议论,他都无所谓。可您是大盛的皇帝,若是您娶了男后,世人该如何看您?皇室子嗣本就不丰,江山社稷该如何?日后百年千年之后,后世又该如何评价陛下?”
“陛下贤明,乃盛世之君。可若是因为西楼,留下不好的名声,臣万死难辞其咎。”
说到这里,月西楼没了刚才的笑容,他抿着唇,也道:“陛下,如不然……”这事情就算了,只要臣能留在你身边,怎么样都可以,无名无分也无所谓。
可不等月西楼将这话说出口,就被盛云锦打断。
帝王姿势放松,面上带着温柔缱绻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带着不许任何人悖逆的绝对,似乎侵染了月西楼的味道。
“弑君杀兄的罪名朕都背过,何况只是迎娶一个男后?”盛云锦缓缓道,“北辰王既是朕看中的人,那大盛的皇后就只能是他。若真这些都给不了他,还做什么掌握天下的君主?”
“朕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朕。至于传承,有晏儿一人足以。再不济还有其他宗室子弟,总不会让盛氏皇族断了血脉。”
“最后便是元帅说的后人评说……”
帝王低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压迫和狂妄。
“朕杀奸佞,清吏治,革新法,办女学,得天下百姓爱戴。若因娶了一位男皇后,遗臭万年,那后世人定然是瞎的、蠢得、聋的,朕何须在乎?这名垂千古的美名不要也罢。”
帝王的功绩不该被抹去。
他和月西楼更不是一笔风流情债。
“或许在你们眼里,帝王娶男后,是一笔新鲜的风月情债,可在朕这里,朕迎娶是自己的妻子,是相守一生的伴侣,是并肩天下的皇后。”
“活着,我们站在一起。死后,我们葬在一起。墓碑上,史书上,后世人的书本上,我们的名字都永远在一起。”
“元帅,朕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这位未雨绸缪的帝王,早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也算好所有会发生的可能,哪怕这笔风月债很可能会盖住他的功绩,他都坦然接受了。
帝王的真情不容置疑,这是孟长歌没有想到的。
“臣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孟长歌反而松了一口气。
月西楼寻的不是什么野男人,北疆也不必担忧封无可封的境地,日后月西楼入宫为后,北辰王爵形同虚设,盛云锦削藩,也不会牵扯到北疆。
不得不说,帝王娶月西楼为后,百利无一害,既然如此,孟长歌怎么会不同意呢。
只是如今她总觉得脑仁疼。
自己的好大儿就这么忽然变成皇后了?
“那朕便当元帅答应了。”
孟长歌感叹:“应了应了。只是没想到,和先皇后那句口头的婚约,竟成了真。”
说的是娃娃亲的事情。
“怎么不算是缘分呢?”孟长歌感慨道。
盛云锦莞尔一笑:“谢孟姨割爱。”
孟长歌干笑:“哈哈哈哈,陛下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娘,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先带陛下回王府了,你这地方太冷了。”
说着月西楼弯腰将人抱起来就走,火烧屁股的模样,活像是后面恶鬼在追他。
吓得孟长歌直接蹦起来,大吼道:“孽子呀!你快把陛下给我放下来,陛下身体弱,哪能被你这样折腾。你这混账王八蛋,我抽死你呀!”
五福他们也是吓得不轻。
五福:“王爷,王爷,您慢点走。哎呦,别摔着陛下!”
长酒:“……王爷,你等等我啊!”
月西楼抱的稳,一溜烟就没了踪迹。
也不停留,也没打算让盛云锦待在帅府,连猫带窝一起偷走,跑到北辰王府,将人放在自己早就收拾好的房间里。
月西楼的房间不是很讲究,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可这次听见盛云锦要来,把北辰王府翻修了遍,尤其是自己的院子,更是按照盛云锦的喜好,重新布置的。
如今春寒料峭,屋子里燃着火炉,地上也铺着厚重绒毯,窗户关的紧紧的,一进去,就仿佛来到温暖的春季。
盛云锦被月西楼放在床榻上,雪白的衣袖铺散开来,厚重的狐裘滑落肩头,露出那张色若春晓之花的脸颊。
“别挨这么近,热。”盛云锦推搡了月西楼一下,却不料月西楼将狐裘丢开,将盛云锦的外袍褪去,他将盛云锦抱的很紧,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里,“这样就不热了。”
盛云锦:“……”罢了,看在他才挨完揍的份上,就让他抱一抱。
“不是说还要几日才到吗?”
“帝王车驾,确实要过几日才到。”要是按照正常的行程,盛云锦还要有三日,才能来到北疆,只是马车走的慢慢悠悠,天寒地冻的,所有人都像是对待玉人一样捧着盛云锦,生怕磕到碰到。
盛云锦就是再好的性子,也被磨得有些不耐烦,于是干脆让人迁来几匹汗血宝马,带着影卫和五福他们就先过来了。
“是不是因为陛下思念我,等不及了,这才赶忙来见我?”月西楼兴奋地问道。
盛云锦轻轻笑起来。
这一路上,景色没看多少,一颗心倒是全挂在月西楼身上。
这样想着,盛云锦不由得抓着月西楼的头发,将他的脸从自己身上抬起来,细细地打量着。
比离开时要威武雄壮许多,面容被北疆的风雪磨过一遍,越发凌厉立体,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几条细碎的疤痕,没破坏这份俊美,反而又添几分野性。
“哥哥,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还有做祸国妖后的潜质?”
这便是承认自己的思念了。
月西楼笑的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偏偏还要装的矜持,一本正经道:“陛下,臣可不做妖后,臣是良家子出身,以后必定要和陛下一起,做一对令人艳羡的明君贤后。”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盛云锦评价。
月西楼无奈摊手:“那昏君妖后也行,在一起就行。”
“你知道妖后要做什么吗?尽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月西楼笑的坏坏的,“自然是要迷的陛下不早朝,与我夜夜笙歌,还要陛下为我平地起高楼,挥霍万金,搜刮民脂民膏……”
盛云锦:“那你还是别想了,一样都没有。”
月西楼“啧”了一声,伤心地说:“看来这皇后当的一点也不开心,陛下怎么都不愿意纵容着我?“
“那朕还是不娶了,怕委屈了北辰王。”盛云锦故意说道,假意还要起身。
“别呀陛下。”月西楼将人拉回来,轻轻一推,盛云锦就倒在床榻上,他想要坐起身,却被月西楼覆在身下,“没有那些都无所谓,臣只要其中的一个就好了。”
盛云锦微微挑眉,手掌抵在月西楼的胸前,调笑道:“要哪一个?”
“夜夜笙歌,陛下应吗?”月西楼眸光越发的深沉,握住盛云锦的手腕,引着他的手,顺着自己的衣襟滑进去,按在那结实滚烫的胸口上。
盛云锦喉结滚烫,被烫的手指微颤,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按得更紧。
有一颗炽热滚烫的心脏,在他的手心里,为他而跳动。
“朕要是不应呢?”
月西楼做出一副十分夸张的苦相:“那臣可就要哭死在王府了。”
盛云锦笑出来,无奈地哄着他:“所以呢,你到底想要什么?”
月西楼:“想要什么都可以?”
盛云锦:“嗯。”
月西楼凑过去,同他呼吸交缠,轻轻地盛云锦鼻子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带着亲昵和撩拨的意味。
“那陛下亲亲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