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鸾》尘渊

5、Chapter 5 不染红尘

　　往事。
　　“月寒泉，你姓月吗？”
　　“有姓即有家，我没有家哪里会有姓呢？”
　　“奇了怪了，你说我是姓卿吗？上回听山下的老奶奶说没有这么个姓来着。”
　　“有什么奇怪的，你没有姓我没有姓，师父也没有姓。”
　　“那不行，怎么能有名无姓呢？要不我就和你姓月好了，至少听着还不错！”
　　“这傻丫头，”身后的老者在小姑娘脑门上轻拍一下，“怎么说要找个姓倒是找得和师兄姓去了，莫不是以后想要嫁给人家？”
　　“嫁就嫁嘛！反正山上一直就只有我们仨，就这么一直生活着也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声音渐渐淡下去，并没有一丝矫揉的羞涩，眼眸中天真的神色却消逝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看不见底的死寂，九岁的孩童而已。
　　“别胡说了，我可不娶你，你父亲早晚把你带下山去的。”
　　抬头抿嘴笑了笑，但愿，可是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背影便是叫做父亲吗？那么在山下可是有个叫做家的地方？那里是否能找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姓名呢？

　　午后懒散的阳光照在竹苑中，水面映射着温暖的光晕。似是剑声，若隐若现在空气里丝丝交织，有剑气，可气息是这么的快，一出即消失在片片竹叶之间。老人闭目坐于莲池之畔，手中的鱼竿一动不动，与这宁静若止的意境突兀而存的是脑后两个瘦弱的身影在竹间舞剑而峙，像是两个本不该相遇的时空不经意地碰撞，矛盾，却赧然一幅美妙的画面。
　　“咚”，池心荡漾开，两景只因这一声交互交融。
　　老者眉梢一挑，慢慢睁开眼，放下鱼竿，卿吟和寒泉早已并肩而立，持剑候在一旁。
　　“这次过了多少招？”
　　“四十三招。”少年应道。
　　“卿吟输在哪了？”
　　“师父，怎么这还没问便就说是卿吟输了呢！”小女孩稚嫩的脸庞掩不住眉宇中的英气，闪耀的眼眸因不服而似点燃的星火咄咄逼人。
　　“噢？若非为师听错了？惊扰了那些鱼儿的剑气不是卿吟的？”
　　“是，卿吟明白了。”再不说话，羞愧地低下头去。
　　“恩，好了卿吟，寒泉，今日先到此吧，前十二招剑气收敛得都不错，切忌急躁，方能不为所动。记得为师的话，在江湖中无论是功力还是人，若能不现即可不染。”

　　似懂非懂，提着长剑离开竹苑。
　　“师兄，什么意思，不染？不染什么？”
　　“卿吟可记得师父的名字？”
　　“师兄是指‘不染尘’吗？”
　　“是。”
　　“不染，尘？”
　　“不染垢尘，不染红尘。”
　　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懂了，就好像渐渐不去想念那个似乎是父亲的人，然后慢慢的淡漠，在他离开的时候一笑置之，便不会那么难过了，不现即不染，不染即无伤。
　　两个孩童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竹苑之外，老者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等等！师兄，方才师父说什么十二招？我不是在最后一招才漏了破绽吗？为什么不是四十二招而是十二招？”
　　“因为，事实上我们只过了十三招。”
　　“你！”小女孩举剑就向少年挥去，“又骗我！什么时候才能不骗我啊！”
　　身形一晃，轻巧闪躲，早已为之习以为常，步伐还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行，双目直视前方对卿吟挥舞而来的利剑置若罔闻，“待我告诉你是真话的时候便不是骗你的了。”
　　“那这句可是真话？”
　　“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