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鸾》尘渊

25、Chapter 25 盛宴临近

　　步履交错，往来不绝，穿梭而行的宫女侍卫充斥在各个廊缦庭院间，间或不断地向大殿内送去一盘盘美酿佳肴，大小官员自宫外络绎赶来，在御阶前三两照面，左右奉迎，相伴走向玉华殿内。宫娥妃嫔一番精心梳妆，香车软轿，碰着相交甚好的姐妹罗扇掩面私语两言，笑靥着相簇移步。
　　“这事啊，你真问对人了，陈公公可是碧华宫的管事啊。”
　　听言，蓝衫乌帽的小太监立马转眼看向一旁肃穆而立的陈公公，口气讨好地问去，“陈公公，依您看，这三皇妃可有蹊跷？”
　　一个白眼对去，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两个满眼期盼的太监道，“这事是你们能打听的？想我在碧华宫一待就是四年，连这个皇妃的正眼都没见着，你俩倒机灵，这才入宫多久，就想着打听这些了？”
　　“这么说来，这三皇妃确有其人？”
　　“废话！没有这个人，那三殿下后宫养的是鬼吗？”
　　听者云里雾里的，面面相觑，又追问道，“只闻三皇妃是重病在卧，几年了也没个人见着其庐山真面目，难□□言漫天飞嘛！话又说来，今儿倒是什么好日子，这三皇妃倒打算是不顾身子要在众人面前露面了？”
　　“主子安排的事哪是你我能说的算的！虽然我是入不得内殿的，倒还时常能从内侍那探得些消息，听闻三皇妃今年入夏之后身子倒是调理的不错，近些日子也能下榻走动走动了，想必赴宴应该不难的。”
　　“原来如此”，听毕此番解释，这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三殿下也算是情深意重之人，这么多年皇妃重病卧床，竟也未曾纳妃娶妾。”
　　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中，神思游离，只见一转眼一奉着玉壶托盘的宫女从身旁匆忙路过，一个闪躲未及，撞在了陈公公身上。
　　“看着点路！”陈公公回过神来，被这突然地打断吓得一个激灵，呵斥了两语，就见那不知哪来的宫女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盘中歪倒的玉杯佳酿一边疾步慌忙地赶着离开了，“别说这些了，让人听见可不好，待会大宴上不就见着了，急什么，都散了去，散了去！”

　　双手悠哉地背在身后，踱着大步，终于看见玉华正殿的金脊了，脑海中还浮现着刚才宫门守卫那沉沉的铁面，“杨小姐劳驾了，宫外的骑乘不让入宫的。”“那你要我走去玉华殿？”“您可以改乘轿子。”，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咒骂，该死的轿子，我哪来的轿子？这都城谁不知杨将军府上的千金从不乘轿，素来一匹骏马驰骋万里，狠狠踢了踢脚下，却发现这皇宫的地面玉洁光华，哪里能找到一粒石子供自己出气的呢！哎，轻叹一口气，心中安抚道，这不好歹也算有点收获，就别计较了，继而踱步向前，眼看堂皇的大殿一点点近了。
　　老天爷啊！还没走两步，杨婧枫又开始未刚才的一番想法后悔了，在遇见梁梦烨之前此行倒还算是凑合，这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这不是婧枫妹妹嘛！”
　　未及迅速撤离便被十步开外那个刚从轿中步下的盛装女子看见了，只得陪笑道，“梁小姐，真巧啊。”
　　女子整了整裙摆，探了探身子，看向身后轿中走来的中年男人，“父亲，您先行入殿吧，我和妹妹说说话这就来。”
　　梁丞相看了看杨婧枫，也未言语，便兀自朝着御阶走去，身后接迎的太监本还打算候着等待这双方寒暄一番，谁料梁丞相压根就没有开口的意思，脚底心一阵冷汗，慌忙快本跟上，心中念着常言道文武不相惜，在这朝中还真是着实应验啊。
　　“妹妹，近来如何？怎么没见着杨将军？”说罢，梁梦烨熟络地挽着杨婧枫的臂弯寒暄起来。
　　一阵不寒而栗，却又碍于情面不好推辞梁梦烨如此盛情，“家父有事在身，晚宴时才会到。”
　　“原来如此，话说今天见着妹妹，梦烨还真是有些惊讶呢！妹妹素来不爱这些繁节礼数，今儿倒是什么风把我们杨大小姐给吹来了。”
　　“呵呵”，满面堆笑地看着身旁一张端庄美艳的面容所掩饰的虚情假意，浑身的不舒坦，心中盘算着，这可是你自投罗网，休怪本姑娘口下不留情，“梁小姐这话说得，我杨婧枫生平一大爱好，就是爱看热闹，今儿听说三皇妃要来，这可怎么少得了我呢！你想啊，一个成天病怏怏的女子都能将素来不苟言笑的三皇子迷得神魂颠倒，四年都未露面，如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不想见见这么个女子？难道梁姑娘不好奇吗？”
　　“妹妹说的是。”
　　眼见梁梦烨一点点僵硬的神色，心中不禁偷笑。
　　脑中轰然一阵，脚下步伐早已停了下来，还在思索方才的那句话，想着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想着上次见面已然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不论楚朝上下有多少公子纵情倾慕着自己，他永远是最陌然的一个，不论自己打扮的怎样芬芳动人，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空气，不，对他来说，任何人都是空气。而她，又何德何能呢？挽着杨婧枫胳膊的纤手倏然落下，打断了梁梦烨无止境的思索，一抹淡笑缓和了些许沉寂，赶忙言语，“家父还在殿中等我，梦烨先行一步了。”
　　看着梁梦烨匆忙离去的背影，杨婧枫挑了挑眉梢一耸肩，心中道，谁叫你素来都爱自讨没趣。迈开脚步来，低头一瞥，这才心惊肉跳，慌忙扯了扯裙摆，盖住脚上那极不协调的素白绣花鞋，拍了拍心口，暗道，还好遇上的是这向来目中无人的梁梦烨，要是换了他人一个不小心，低头看见了自己脚上这扎眼的宫女鞋，那个真是百口莫辩，赶紧两个碎步，找了个隐蔽的花丛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