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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耳洞 ...


  •   最后一节班会课下课,老李宣布了一个消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公告栏的玻璃上贴着张红榜,生物单科王那一栏赫然写着林夕的名字。

      赵琳站在林夕身后,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叫:"嘿,夕夕,我们都进年级前五十啦!"

      林夕这才想起要去看排名,她视线左移,落在“年级十三”那个数字上,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生物题上,根本没时间复习其他科目,只要没退步就好。

      林夕回教室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想着程翌应该在楼下等了她有一会儿了,不知道他会什么表情。

      这时赵琳跟了上来,拉着她胳膊,“夕夕,你明天就要过生日了,可是我要去外婆家,没时间陪你过,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去happy一下?怎么样?”

      因为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被赵琳提醒了,她才想起来明天是五月二十一号。

      “你明天生日?”

      本该在楼下等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林夕闻声回头,见程翌插着兜,一脸笑意,“那我明天给你赔礼?”

      “夕、夕夕,这是怎么回事?”赵琳眨眨眼,被意料之外的人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有些懵。

      林夕看了看两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转移话题道:“噢……琳琳,你刚才说,咱们去哪儿?”

      夜市一条街的霓虹灯牌如同漏电般地闪烁,林夕心不在焉地任由赵琳拽着自己走了一路,进了一家打耳洞的小店。

      她攥着消毒棉签的手正微微发抖。

      正在帮别人穿舌钉的店主第三次提醒客人不要乱动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想起刚才擦肩而过时程翌在她耳边悄悄说的话了——
      “今天就算你请假,下次可不准丢下我和别人走了。”

      “夕夕,你别害怕,我以前打的时候不怎么疼的。再说了,新店开业79折多划算啊!”赵琳正忙着试戴着店主的耳钉,她回头看林夕的瞬间,耳垂上的碎钻晃得像星屑一般,“你看到刚才程翌的左耳了吗?他戴了三个耳钉呢,多酷。”

      林夕没注意到他的耳钉,她当时都不敢看他,生怕赵琳误会什么。

      刚才撇开程翌以后,赵琳喋喋不休地追问她一路“赔礼”是什么意思,她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句程翌弄坏了自己的东西,要赔偿,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法做到在别人面前和他自然地相处,就像平时他们私底下的状态那样。

      总觉得自己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能够成为朋友的,他的朋友应该像陆子晗那样,精致,耀眼,美好。

      般配。

      打舌钉的客人一再退缩,每次店主一靠近就大喊大叫,弄得店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林夕垂下眼睫,静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要不我先打吧。”

      店里的人面面相觑,赵琳反应过来,连忙凑过来,“好!好!这位小哥,要不你先做下心理准备,让我们夕夕先打吧??”

      月光柔和地漫进小巷,林夕回到家时,见程翌的摩托车正横在巷口。

      她方才吃火锅的时候皮筋断了,只能披着头发,此刻长发柔顺地搭在肩上,遮住红肿的耳垂。

      不远处少年指尖的薄荷烟明明灭灭,骑在摩托车上眯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儿:“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么?也不知道早点回家,这么晚了。”

      他下了车,扔了手里的烟,走过来,惩罚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力度不轻不重。

      “嘶…别碰。”林夕怕他碰到耳朵,下意识缩起脖子。

      “怎么了?受伤了?”程翌连忙撩开她的长发,一眼便看见她耳后那个发炎的凸起。

      少年凑近,林夕听见他磨牙的声音:“没经过老子同意,去打耳洞了?”

      “为、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林夕感受着他很近的呼吸,身体不自在地扭了扭,仿佛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别动,再动试试。”程翌心疼地摸了摸她耳廓,“疼不疼?”

      “还好……”她摇摇头,红了的耳尖隐藏在暮色下,不太明显。

      穿环枪响起的瞬间,耳垂的刺痛感像细密的电流穿过,疼,但不太疼,可以忍受。

      程翌看着她肿得像黄豆一般的耳垂,皱起眉头:“你在什么破地方打的,连消炎药都没给你涂?”

      林夕抬眼盯着他左耳的黑色耳钉:“就学校外面那条街,挺便宜的,你打完耳洞,还会给涂药吗?”

      “废话。”程翌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袋,“怎么跟个笨蛋一样,活该肿成这样。”

      林夕委屈地摸着脑袋,问:“涂什么药?普通的消炎药就行吗?是哪种?”

      “你家里有?”程翌反问。

      上次去她家感觉东西少得可怜,堆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书,程翌想以林夕这样迷糊的性子,大概也不会在家里备什么药膏,倒是老太太说不准。

      他心想,最好没有。

      正想着,林夕就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没。”

      ……

      虽然难免有点担心这祖孙俩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但程翌此时此刻只想快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家有,去我家吧。”

      林夕猛地抬头。

      ?

      ——

      身后女孩抱着自己的腰,乖乖靠着,一言不发。

      程翌嘴角弯了弯,眼底带着笑意,“怎么?不喜欢坐两个轮子的车?这么不高兴,一句话也不说。”

      林夕懒得搭理他的话,嘟嘟囔囔的语气有些撒娇:“涂完药,你得早点把我送回去呀。”

      “怕被奶奶发现呀?奶奶都睡了。”程翌轻笑道。

      “那也不行,万一奶奶起来了呢?”

      “奶奶睡得正香呢。明天我带你去过生日,你今晚就睡我家吧。”

      林夕一愣,气得锤他的后背,“不行!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这个流氓!我要回家!”

      程翌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我怎么就流氓了?是你流氓吧,我只是要你睡我们家客房,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就知道狡辩!”林夕气鼓鼓的,也不靠着他了,两只手揪着他的衣服,身体坐得笔直。

      程翌伸手拢了拢她,哄道:“好啦,乖,坐好了,你这样危险。就睡一晚上,明天上午我带你去玩,你回家,我联系不到你。”

      想了想,程翌又道,“我得送你个手机,不然放假了都看不到人,总不能天天在你家门口守着。”

      林夕撇撇嘴,“你天天找我干嘛。”

      程翌没回应她,又伸手拢了拢女孩,只说,“靠着。”

      林夕以为像程翌这样的富家公子哥,住的地方应该不是平层就是别墅,但等摩托车开到市中心的一座老小区内,她看着眼前三层高的单位楼房,才意识到,原来富家公子也能住在这么平凡而朴实的地方。

      这座小区的建筑虽然老旧,红砖瓦墙,但绿化却很好。程翌把车停在一颗大树下,领着林夕上了三楼。

      钥匙拧开楼道铁门,林夕终于忍不住疑惑发问,“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程翌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摆在她面前,示意她换下。

      他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道:“这是我姥姥以前的房子,后来她不在了,我就住这了。”

      “噢……你一个人?”

      “嗯,一个人住自在。”

      林夕好奇地张望,这是间标准的一室一厅户型的房子,面积大概七十平左右,落地窗外的阳台养着绿植,放着洗衣机,客厅除了沙发茶几地毯和幕布投影仪,其他什么也没有,但并不显得空落落的,只是让人觉得显得宽敞、干净、舒适。

      餐厅和客厅是一体的,浴室和卫生间都在唯一的一间卧室里。

      林夕意识到他骗了自己,因为他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客房。

      程翌泡了杯茶过来,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一次性日用品都买回来了,还给你选了套衣服和睡衣,也洗干净烘干了。待会你洗漱一下,看会电视,就早点睡吧。”

      他在家是和在学校时截然不同的细致体贴温和,好似完全变了个人,但林夕此刻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

      林夕冷冰冰地开口:“那我睡哪儿?地板?沙发?阳台?还是皇帝的客房?”

      她“哼”了一声,臭着一张脸看着正在那开投影的程翌,“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但没想到你恶心到这种程度。”

      程翌诧异地回头,朝她走了过来,看着她气笑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这是发脾气呢?”他掐住她的脸,又不忍心使劲,无奈地松手。

      林夕没心情说话了,她觉得程翌现在特别无趣,于是起身想走。

      “谁说没有客房。”程翌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指了指门,“卧室上面有个小阁楼,你进去看看,想睡哪里都行,晚上锁门,我不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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