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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欲动 ...

  •   今天的天气其实格外的好,阳光普照,天上的云少之又少。
      他特别喜欢这样的天气,能天马行空地发挥他的思绪;他的思绪可以柔如春风也可以利如凶器。而选择哪一种全看他的心情。
      他盘腿坐在天台上,在这里可以俯瞰整条街,下面的人小如蚂蚁,兜兜转转忙地不可开交;他摊开手,手心向下,猛地紧紧握住,得意地哈哈大笑,看他们全在他的手心里,生死由他操纵,不堪一击。
      忽然他看到一抹小影,慌忙拿起高倍的望远镜,向下看。
      脸上的笑,收拢又扬起,全无刚才的狂妄,反倒平添了一丝温柔,而温柔中又带着欲望,欲望中透着疯狂。
      情绪再次高涨,握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办,他快把持不住自己了。
      他看着那小人,眼里全是她,再顾不得别人;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真的想要,现在就想要,一口吃掉,吞下肚,才能永远属于他。
      他舔了舔嘴唇,想要亲吻她,亲吻她温暖的唇,亲吻她特有的芬芳。
      喜欢她,不,是爱她,他妈的,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这么爱过一个人;他伸出血红的舌,舔着嘴角,一口咬了下去,血一点点渗进口腔,冲击着他的味觉;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孙墨星,你是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一头残暴的兽。
      多好的天气,他从未如此舒畅过,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分裂,血液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地流窜。
      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之后还会有更多的精彩。
      这是他的世界,他的快乐他的疯狂!

      墨星站在街边,有人匆匆跑来撞到了她的肩,她向后退了两步又被人顶了上去。
      她看着他们的脸,有紧张有恐慌还有面无表情。
      警车呼啸而来,从车上跳下几个警察,拉出了一条黄色的隔离带,将围观的人隔在了公寓楼之外。
      “怎么了?”百万跟着她从酒吧里跑了出来。
      “不知道。”墨星摇头,感觉不祥。
      身旁站着两个阿婆,满脸的皱纹,对着公寓楼指指点点。
      “死人啦!”
      “死人啊?”
      “是啊!死了个女的,死在浴缸里,身子是光的!别提死地多难看了!”
      “这是做了什么孽……”阿婆一边抱怨一面对案件的情况颇有兴趣,“怎么死的?自杀还是被别人杀了?”
      “听说,我只是听说,你可别乱说出去。”
      “一定一定。”
      “听说是被人杀了,好惨啊,身上全是枪眼。”
      墨星越来越不安,正抬头,看到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出来。
      担架上显然躺着一具尸体,白布盖着脸,看不清容貌。
      “阿墨,别看了。”
      百万有些看不下去,见她却呆呆站在那里,以为是吓坏了。
      “那……那是谁?”墨星莫名问了一句。
      “我怎么会晓得,好了,别看了,这种事没什么好看的。走吧,我们进去。”
      这个社会压力日益巨大,人心像一口填满的井,放不下装不了只好往外溢;这年头,连续杀人狂好象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各式各样新奇的杀人手法,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百万拉了拉她,她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阿墨,你要是想知道更多,不如看今天晚上的新闻……”
      一阵风,直接灌了他的嘴里,他张着嘴却没合上。
      那风吹起了白色的布,那尸体的面目顿时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感觉墨星浑身颤了一下,呼吸都变的沉重。
      “我要回去了。”
      “你说什么?”
      “我要回去了。”
      墨星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话,手紧紧抓着前胸,似乎很痛苦。
      “我送你。”
      “不用。”
      她一甩手,调头就走,连落在酒吧里的书包都忘了拿。
      那个女人死了,昨天还见过一面的人突然死了。
      是枪伤,暗不就是用枪好手吗?
      他杀过人,再杀一个也不足为奇。
      她没有证据,可脑子就是会不由自主朝暗身上靠,她也不希望是他杀的,毕竟杀人不是游戏,举枪射击you win那么简单。
      她也不是所谓正义善良泛滥,只是上一次杀那个男人还有理由可找,毕竟他知道暗的底细,如果他被警察抓了,很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暗,暗杀了他也算是杀人灭口。
      可这一次,如果那女人真是暗杀的,那么他杀她的理由又是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不可能,暗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让一个普通女人轻易发觉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这样的原因,难道是他玩腻了她,觉得她太缠人,惹他心烦,所以举枪就杀。
      后面一个原因是墨星最不想看到的,毫无理由的杀人,就是杀戮上瘾的表现;就如同赌博吸毒一样,成了一种需要,没有它就不行。
      墨星不想说什么轻视生命之类的大道理,她只知道,一旦上瘾,这瘾该怎么戒,戒不了今后又该怎么办?
      又或许只是自己想太多了,想多了就搅人心,越发胡思乱想。
      想到这儿,原本向西郊去的决定有了些犹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这一去是要向暗问罪吗?似乎有另外一件事萦绕在她心头,但到底是什么事?糟糕,被这凶杀案一闹,更乱了。
      放弃,只是这女人一死,难免会牵扯到寒卓,还是先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比较好,也好让他早些有个准备。
      最近,她似乎变了,变地爱管闲事,没事找事,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与她所秉持的一贯思想有出入。
      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脚,还是往那间学院去了。

      做为一个教授人体解剖学的教师,寒卓认真负责耐心且热心;只是墨星不明白,他有必要整天泡在解剖室里吗?
      与死人为伍真的那么开心?墨星叹了口气,暗很怪,看来寒卓更怪。为什么会和这两个怪人搞在一起,不,是一个。
      寒卓与一个年轻男子并肩站着,那男子很感激地看这寒卓。
      “学长麻烦你了,我刚接受这项工作,一些细节也不太会注意,多亏你提醒。”
      “没什么,我不过是看多了,所以多少知道一些;你做久就没问题了。”
      “我只以为搞这行的和……呵呵,和死人接触多了都比较冷血,没想到学长是那么热心的一个人。”
      寒卓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也没答腔。
      两人走到白帘前,望着躺在一边的一具尸体,年轻男子缩了缩肩,说道,“说实话,我还是不太习惯。”
      寒卓看着尸身,淡淡笑了笑,“以后会习惯的。”
      “学长一定也是这么过来的。”
      “是,每个人都是这么多来的。”
      “总之,还是要多谢学长,时间也不早了,那么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见。”
      墨星已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偷溜进来,自从第一次无意闯进来后,仿佛和这里就结下了不解之缘;只希望是善缘不是孽缘。
      “阿墨,你怎么来了?”
      墨星一个激灵,没想到他早已发现了自己。
      “呃……我是……”
      寒卓转过身望着她,表情还是那么和熙,只是白色大褂下露出白色的衬衫,不是早上继母逼他穿的那件,开来他实在不喜欢暗的品位。
      “找我有事?我们出去说吧。”
      他朝她走了过来,微风吹起大褂的两襟,墨星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闪电一般,但这一次她成功地抓住了它。
      “等等……”
      “怎么?”
      “你……你刚才…….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忘了做安息。”
      “安息?”
      墨星跳了起来,几乎尖叫出来,“暗!你不是寒卓!你是暗!你又假扮他!”
      他还是那样笑,淡淡的,仿佛什么都震惊不了他。
      “假扮?”
      他静静折了回去,站在尸体旁,慢慢伸出了手。
      流畅的动作,一如寒卓。
      “阿墨,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你合格了。”
      墨星瞥了瞥嘴,嘟囔着,“合格?你是不是做老师做傻了。”
      既然被认了出来,就不必再扮矜持了,他大手一伸,揽住了她的肩。
      “恭喜你能成功地认出我们俩。”
      “难道你热衷于玩猜猜猜?拜托,我脑子不好使;你什么时候会出现,能不能给点预兆。”
      “没有预兆,我想出现就出现,也就是说我想让他消失,他就得消失,甚至只要我愿意就可以让他永远消失。”
      他仍在笑,墨星却觉得背脊发凉,眼前顿时浮现了那女人的脸。
      “那个女人死了。”
      “哪个女人?”他一贯若无其事的口吻。
      墨星却不理会他,自顾自往下说,“她们说,她是被枪打死的。”
      暗的手捏住了她的肩,忽然一紧,“我有很多女人,你得告诉我是哪一个,如果我回去自己数那就太麻烦了。”
      “我看到了她的脸,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大概是血流光了。”
      他轻声叹息,“胆子小就不要东张西望。”
      墨星低下了头,很沮丧,“我以为我很勇敢,可那只是以为,现实告诉我,我很胆小,因为我真的害怕。”
      他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就像妈妈抚慰受惊的孩子。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腰际,寻找着那把银色的枪。
      “别看了,在这个地方我怎么可能带枪。”
      她不好意思地将脸转向了别处,不再说话。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让我看看,我忍耐你的极限在哪里。”
      “不说了。”墨星撅了撅嘴,甩开他的手朝前走。
      暗挑了挑眉,尾随着她,“你忍地住?”
      “杀人犯额头又没刻字,谁会承认自己就是犯人。”
      “孙墨星,真看不出来,你还长着一副毒舌。”
      “彼此彼此,你耍我的时候全身都淬着毒。”她反唇相击,忽然很佩服自己的勇气。
      暗本想恼火,可如何也火不起来,最终反倒失笑;走上前,将她重揽回怀里,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问什么我都会老实回答,就当作是你毒舌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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