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是侦探》请愿店长

5、宴会

　　“哥，现在几点？”奈亚扶着头从马车上醒来。
　　扎克斯推开门，“还早，但我们已经到了。”
　　他踩上由太阳铺好的青色地毯上。它祈求着踩上它的人能够享受永世的荣华富贵，可以在人们的赞誉中名垂千史。它是何等的幸运被选中成为这次宴会的地毯，这是它无上的荣光。
　　“走吧，奈亚。”扎克斯伸出自己的右手。

　　奈亚借力走下马车。熟悉的音乐在远处响起，奈亚曾经听过这首歌，它叫做《命运》。

　　“两位尊贵的先生，请到这边。”
　　一位长相普通的女仆站在门口，为两人指引方向。尽管水仙花的香味浓郁，但盖不过她身上像是在死人堆里的臭味。

　　“这次宴会的花朵是水仙花，这是二位的香水。”女仆端出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两瓶香水。

　　“先生，请站在原地，不要动。”香气随着按动声喷出。
　　接过女仆送来的手帕，扎克斯朝奈亚的方向看去。扎克斯认得这个女人，那些乡绅们只需要稍微送她一些夫人们不要的首饰，就能随意支配她。像她这种人无需为其悲哀，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准备完毕，扎克斯身旁的女仆道：“二位，请向后走去。”

　　他们两人看着眼前敞开的大门，其中连接着一条由常青藤交织混合在一起的廊道。脚步一步接着一步，鸟儿一只又一只地飞过。奈亚很喜欢自然，它会净化人们的满目疮痍的心灵。

　　“刚刚发生了什么？”还没等扎克斯开口，奈亚抢先一步。
　　“你被比尔神父催眠了，我们需要人偶师在你身上安装一样东西。我向你保证，这件东西对你没有任何伤害，相反，他会在必要关头保护你。”

　　“我相信你。”
　　奈亚低头走在前面，扎克斯弯腰走在后面。

　　“奈亚。这次宴会的举办人是乔伊诺尔·巴克斯先生，你需要知道他，记住他的样貌，然后远离他。这是他的照片。”扎克斯从不知何处变出一张相纸。

　　走上前去，奈亚看到举办人的样貌。乔伊诺斯站在辽阔的平原的一处小山丘上，他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他头上戴着一顶高礼帽，修身的西装令他在自然中成了奇异。但他并没有对此感到尬尴，反而露出微笑。

　　“这是草原，身后的那群人是？”奈亚指着照片中远处的黑影。
　　扎克斯开口：“奴隶。”

　　乌云笼罩在无数人的心头，那些乌黑的人种承载着血腥和暴力，他们的皮肤曾绽放着花，同样他们让这些花重返两片大洲。
　　最后这场来自歧视的动荡在世界多个国家的联手才成功解决。他们与整个人种签订了条约，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把他们看作奴隶。而乔伊诺斯拍照的时间恰恰就是颁布条约之后。

　　“他不怕法律的制裁吗？”
　　扎克斯把照片收回，告诉奈亚：“他不怕，乔伊诺斯站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当地的法律约束。他每年赚取的钱财都会无条件地捐献给一些国家，甚至还有那些被作为奴隶的黑人国家。他靠着这般慈善活动，拿下了近乎所有国家的赦免权，除了几个闭关锁国的。”

　　生活在那个现代国度的季星辰没有见过这般苦难，他难以置信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看着那片乌泱泱的人，心底涌起怜悯，他攥紧拳头，却找不到目标。
　　“其他的之后我找时间告诉你，我们到了。”

　　抬起头，奈亚看见沐浴在阳光里的宴会厅。

　　迎面向他们走来的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她头上戴着一顶花编织的帽子，穿着蕾丝长裙。她洁白得就像童话里的公主，点缀了一片嫩绿。
　　她提长裙，右脚移动到左脚后，微微屈膝，微微颔首。“您好奈亚·拉托先生和扎克斯·拉托先生。容我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可迪塞尔·塔科斯，是来自塔科斯家族的长女。”

　　“拉托家族的扎克斯·拉托，这位是我的弟弟奈亚·拉托。认识您这样的女性，是我的荣幸。”扎克斯右手摘下礼帽，扣置于胸前弯腰鞠躬还礼。

　　奈亚紧随其后：“拉托家族的奈亚·拉托。”
　　“二位，如果你们想和我们一同享用一场丰盛的午餐，那请好好地跟紧我。”可迪塞尔让出一条路，展示一整个宴会厅的景象。

　　宴会厅不大，由四根皎洁的大理石雕刻而成，上面的纹路天然的装饰整个宴会厅。更为奇妙的是宴会厅顶部是由一整块的玻璃烧制的弧形顶，所有人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太阳和他身旁的白云。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角是由四根云杉木和藤蔓缠绕而成的。圆桌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美食，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这桌子的周围放着几张椅子，离宴会厅不远处的花坛边上，放着几张长椅，年轻的女士和先生们正在那边交谈。

　　“先吃饭还是？”扎克斯凑到奈亚的耳边低声问道。
　　“先吃东西吧。”奈亚往一旁躲了躲，抬起头看见可迪塞尔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扎克斯。

　　“我带你们去。”可迪塞尔收回目光，走到二人中间，很自然地往奈亚的身边靠了靠。她的心思可没放在奈亚身上，她的余光全是扎克斯的模样。“扎克斯先生，你父亲的公司的经营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扎克斯摇摇头，拿起怀表，打开：“是的，他仍然没有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但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我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我无法放弃这家由自己亲手打拼出来的公司。女士，失陪了。我的朋友还在图书馆里等我谈论事务所的事情。奈亚，你在这照顾好可迪塞尔女士。”

　　不等奈亚说话，扎克斯人影就消失不见了。目送扎克斯离开，两人身上的重担消失。
　　可迪塞尔露出放松的神情说：“不用那么拘谨，你昨天刚出院，你哥就不应该带你来这种地方。是你父亲的决定吧？”

　　“是的，我说不动他。”他两手一摊，露出俏皮的表情。现在他的表演不再生硬，因为他无需伪装。

　　“你的父亲那么固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果固执可以排名，你的父亲一定是第一名。”她说着用手比了个一。

　　“我父亲的固执那么出名吗？”奈亚斜着头。
　　“嗯，至少南次亚大洲上的贵族没有人不知道。”可迪塞尔抬起手和走上前的妇人打招呼：“好久不见，莫西哈尔阿姨。”

　　“好久不见，可迪塞尔。下次有时间我再去找你玩，我现在有急事。”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走。

　　“那位是？”奈亚开口。
　　“我的一位亲戚，不必在意她。是时候说说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了。我不和你隐瞒，我并不想和你结婚。”可迪塞尔说话很小声，但声音铿锵有力。

　　“我也是，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要求，我现在应该在病房里继续养伤。”
　　“你的意思是，取消订婚？”可迪塞尔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这只不过是给有心之人装装样子，这里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向自己的父亲汇总情况。

　　“是的，女士。我猜你也不想和一个认识不到十五分钟的人结为夫妻。而且，女士，我认为你的目光有些灼热地看着我的哥哥，请你收敛一点。如果他们的婚约取消了，我一定会帮助你。但现在似乎没这个可能。”
　　奈亚轻描淡写说出口的东西，却给可迪塞尔沉重的打击。她垂头丧气，抬起头问道：“很明显吗？”

　　“不，只不过我恰好看到你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如果不靠近他，或者很仔细的观察你，没人会发现你的异样。”奈亚很老实地回答。
　　可迪塞尔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可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来。”

　　“为什么？”奈亚好奇心上头。可迪塞尔其实可以展露出自己对扎克斯的喜欢，她可以隐藏为对自己即将的成为自己丈夫的哥哥的慰问，也可以是结为友人与其共事的情分。

　　“你哥哥的未婚妻是塞西莉娅·哈尔扎。”
　　奈亚脸上一僵，眼睛一抽一抽，惹得可迪塞尔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样，但现在好很多了。我抢不过她，这是个可悲的事实。”她露出落寞的表情。

　　悲伤是冬天的基底，欢快才是春天永恒的色调。可迪塞尔恢复往日的欢笑：“不管这些了，你有什么地方想去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一位管家很突然站在他们面前：“这位先生和这位女士，主人邀请您们前往剧院，欣赏一出圣迹剧。”

　　“你想去看吗？”可迪塞尔问道。
　　“我不清楚，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们可以过去。”
　　“那就是想看。这位管家请带我们过去。”可迪塞尔成功破译出奈亚的深层思想，在读懂奈亚的话中夺得第二名的成绩。第一名不必多说，肯定是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