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哥谭的千万种可能》火韭

5、蝙蝠侠安全保障计划

　　1.阿尔弗雷德
　　你救不了所有人，这是干这行必须具备的常识，也是布鲁斯和老管家之间的共识。但有时候，他就是不能不试试。
　　放下人质、扭头看向着火的仓库时，布鲁斯心知已经太迟了。绑匪与警方的火拼引起了火灾和粉尘爆炸，整间仓库都被吞没在烈焰中，警察和消防员还在努力工作，但主要是为了控制灾情，谁也不指望还能有活人从里边出来。
　　“不。”阿尔弗雷德在耳机里说，“热释放速率和火灾载荷已经超过——”
　　“我知道剩下那两人的位置，刚才出来时确认过了。”布鲁斯换上备用面罩，“这趟需要的时间很短。”
　　“不行，布鲁斯少爷。”
　　阿福在通讯中叫了真名，这是极其明确的请求和警告，而布鲁斯满怀歉意地切断了通讯。重返火场的工作从技术上来说很简单，无需支援，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阿福没必要听见他的惨叫。
　　“蝙蝠侠！你在——他疯了吗？！”警员在他身后叫嚷，被灼海吞没前，布鲁斯听见戈登命令他们做好急救准备。
　　他不可能一直赌赢，不过今晚，命运眷顾了他。
　　“只是一些一级和二级烧伤，还好我刚升级了蝙蝠车的烧伤应急处理程序。”布鲁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阿福除了把他从蝙蝠装里剥出来时讲了个关于锡纸烤肉的辛辣笑话外，就再没发过一语。沉默的怒气是最糟的，布鲁斯还是个满腔怨愤的瘦弱青少年时，有那么一次，他偷偷喝了几杯酒，然后轻率地开走了一辆车，几乎把自己沉进哥谭港。阿福将他领出警局，冷处理了他两天。布鲁斯花了几小时找借口和开玩笑，然后跟阿福冷战，最后低头认错，但阿福还是不理他。那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两天，听见阿福猛然关上抽屉的声音时，布鲁斯一跃而起，确信阿福是要收拾行李离开他了。
　　他冲进管家的房间，根本没看清阿福是怎么把自己撂倒的，随即他的裤子不翼而飞，阿福将他按在床上，狠狠打了他的屁股。布鲁斯可能是被打哭了，但他只觉得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阿福会留下。
　　随着他的挣扎减弱，落下的巴掌越来越轻，直至完全停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少爷。”阿福轻声说，听上去那么疲惫、那么悲痛，“我宁愿杀了我自己，也不想在您的葬礼上致辞。”
　　“这是最后一次了，阿福，我保证。”小布鲁斯哽咽着说。
　　他想他并没有遵守这项承诺。
　　“你要打我的屁股吗？”布鲁斯又提议道，这回阿福总算瞥了他一眼。
　　“我想对于这种事而言，您已经太强壮，我也已经太老了。”管家冷冷地说，收走他身旁电解质水的空瓶，离开了蝙蝠洞。
　　布鲁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蝙蝠电脑前，输入今晚的任务总结。他真的感到很抱歉，但他多救了两个人，即使阿福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也无法声称自己对此感到后悔。
　　阿福一直没有再下来，布鲁斯完成工作，回到书房，跟困意斗争了几秒，没有去卧室，而是走向厨房。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在睡觉前把事情解决。义警工作早就扰乱了他的作息，对他而言往往每个日子始于睡醒而终于下次入睡，明天的工作同样堆积如山，明晚他同样可能一去不回。
　　厨房里充满温暖的香气，榨汁机的声响传来，阿福早有预料般推给他一杯绿中透紫的蔬菜汁。布鲁斯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一种讨好式的急切灌下一大口，险些呛住——单纯的苦也就罢了，它不仅苦，而且酸涩、辛辣，还有些回甜，质感粘稠而有些许颗粒。这难以形容的风味导致布鲁斯情不自禁地望向老管家，却见对方正往榨汁机中倒入某种类似肝脏的东西。
　　布鲁斯毫不怀疑它们对他的身体大有裨益，尤其是在烧伤和脱水之后，所以把这形容为惩罚未免言过其实。他乖乖喝掉了第一杯饮料，然后是第二杯，等待片刻，盯着杯子问：“还有吗？
　　回答是一只落在他发间的手，轻柔地绕着他的发旋打转，整理那些在高温中变得卷曲而参差不齐的地方。布鲁斯闭上眼，忽地发起抖来，像是他的身体突然记起自己三小时前与死亡擦肩而过，几乎将老管家独留于世间。
　　他们就这么待了几分钟，阿福拍拍他的后脑勺，从蒸箱中取出放在里面保温的香喷喷的汤。于是布鲁斯明白，自己被原谅了。
　　“谢谢你，阿福。”他低声说，“你对我太好了。”

　　2.戈登
　　如果有人声称戈登局长在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蝙蝠侠揪住后脖领拖回去时滋哇乱叫了一声，戈登会告那家伙诽谤。
　　“蝙蝠侠！你怎么……你当然在这儿了，我想什么呢。”戈登清清嗓子，垂下枪管，摆手示意其他人也这么做，“我不知道你的紧身衣防弹效果有多好，但在这个距离下被我们所有人命中也够你受的。你不知道什么叫’打声招呼’吗？”
　　蝙蝠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知道里面是陷阱。”
　　“算是吧。”戈登耸耸肩，“半小时前，一个小喽啰买甜甜圈的时候被我的手下认出来了，算他倒霉，这家伙经不住吓，全招了……”
　　“这是个针对我的陷阱。”蝙蝠侠陈述，“你以为我不知道。”
　　“只是以防万一，你也不可能知道所有事，谁知道呢。我们又没你电话。”戈登尴尬地咕哝，无视窃笑不已、交头接耳的部下们，朝蝙蝠侠伸出手，“拿到什么了？”
　　皮革手套落在他手中时，周围瞬间鸦雀无声，戈登目瞪口呆。他条件反射地回握（那不然呢，一巴掌把蝙蝠侠打开？），继续瞪着对方的白色护目镜。
　　“谢谢，吉姆。”蝙蝠侠说。
　　“呃……很荣幸。”戈登干巴巴地说。

　　3.闪电侠
　　经过长期的协作与磨合，联盟成员最终确定蝙蝠侠的确没有超级力量、超级速度、超级恢复力或其他任何通常意义上的超能力。
　　巴里曾在蝙蝠侠为操作精密仪器脱下手套时看见过对方手背上结痂的咬伤，他刚意识到那是几周前一批经过基因改造的半机械狗留下的，蝙蝠侠就迅速将手套戴了回去。他们谁都没提过这事儿，但巴里心知肚明，当联盟的状况糟糕时，对蝙蝠侠而言，情况会尤其、尤其恶劣。
　　这就是为什么他用蛮力撞开了眼前的两个外星杀手机器人，反正他的瘀伤至多几小时就能痊愈，及时赶到包围圈里的蝙蝠侠身边更重要。
　　但他也许太过及时了。
　　“光能扰乱它们的电子神经信号，所需强度为……”蝙蝠侠在心灵感应通讯中指示道，同时架着被猝不及防的闪光弹致盲的闪电侠杀出重围。

　　4.绿灯侠
　　戴安娜对他们的行动持中立态度，她认为在团队中互相支援是理所应当的，但超出这一范围的特殊保护则是对战士的侮辱。哈尔深以为然，同时基于任何服从统一指挥进行作战的团队实际上都是军队的变种，他还认为这不仅仅是尊严的问题——士兵不会有多服从那些承担的风险过分低于自己的指挥官。
　　他对蝙蝠侠的指挥官地位仍持一定的保留意见，但目前为止他们干得不赖，他也没有破坏这个团队的打算。关于如何在尊重蝙蝠侠以及确保蝙蝠侠活下来之间取得平衡，哈尔认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而且很快就有了实践机会。
　　他们面对的的是一起赤裸裸的星际殖民行动，现如今这已经很罕见了。那些小型飞船的驾驶者以类似蜂群的方式直接服从母船驾驶者意志进行掠夺，完全无法以语言沟通，交战不可避免。哈尔主动请缨，让火星猎人将他跟蝙蝠侠的思维直接相连，以便用灯戒将参战人员精准运送到指定位置。蝙蝠侠同意时，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伙计们，我给你们的保护罩预留了能量，有需要直接打破就行！”他招呼道，有一点点得意——蝙蝠侠打不破保护罩可不是他的错。
　　蝙蝠侠似乎也没打算尝试，其他人陆续进入直接冲突时，他仅仅是不断命令哈尔移动自己。蜂刺形炮弹以及飞船爆炸后的碎片不断在蝙蝠侠的保护罩上弹开，哈尔一边指挥灯戒版四管加特林机枪射击，一边哼起了《飞跃蓝天》。
　　“行为模式和交流信号已破译。”蝙蝠侠忽然说，“注意，绿灯侠，钢骨。”
　　他似乎是友好地拍了拍防护罩，哈尔立即意识到蝙蝠侠知晓自己一直在悄悄给防护罩充能。然后嗡的一声轻响在哈尔脑中传开，他眼睁睁看着绿色防护罩从蝙蝠侠触碰的那一侧开始碎成粉末，蝙蝠侠一跃而下，滑翔数十米，落在一艘小型飞船顶端。他以相同的方式炸开驾驶舱，钻了进去，几秒钟后，这艘飞船调头飞向母舰。
　　“继续上载病毒。”蝙蝠侠说。
　　“再给我几秒！”钢骨回复，“他们的防火墙有点……”

　　5.超人
　　不可思议，绝对不可思议，但蝙蝠侠的确变比此前惜命了。
　　准确地说，他在战斗中变得尤其注重保护头部，甚至在超人飞回来给他挡子弹时都没抱怨。只是另一方面，他似乎更暴躁了些，甩出的蝙蝠道具一个比一个狠。
　　“有时候你需要的仅仅是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超人眨着他那纯良的外星眼，“蝙蝠侠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他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所以他没生我们的气？”闪电侠问。
　　超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会这么说——不过他肯定是理解的，至少，能理解个两周。”
　　如果是在电影或小说里，当超人说出这样一句话，就意味着两周内蝙蝠侠必定出大事。事实倒也的确如此，毕竟倘若那颗陨石撞上地球，蝙蝠侠肯定没法从地核爆炸中存活。
　　放心，地球好好的，只有超人带着他骨折的手臂和凹陷的胸腔被传送回瞭望塔接受急救。显然那陨石在穿过宇宙的途中吸附了一些氪石碎片，即便明知如此，超人也不可能作出其他选择。
　　“神奇女侠、海王，你们固定住他，来不及麻醉了。”蝙蝠侠按需排开医疗器械，嗓音紧绷，“保持清醒，超人。听着，现在我要把嵌入你胸口和手臂的氪石碎片取出来，否则你的伤口无法愈合。”
　　“呃。呃。”超人在他摘下双手手套时挣扎着拍拍医疗床边缘，留下一个染血的巴掌印。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理解他想表达什么，蝙蝠侠就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头罩，露出布鲁斯?韦恩的双眼——
　　以及脑门上醒目的王八。
　　那一瞬间，所有协助治疗、清理血迹和干着急的人都静止了。是的，那儿有一只王八，黑色，儿童简笔画风格，不知怎的竟丝毫没有被摩擦和汗水涂花，连尾巴处画错的小涂改都清晰可辨，堂而皇之地存在于没戴头罩的蝙蝠侠的前额皮肤之上。
　　超人几乎没被自己的血呛死。
　　“我明天必须出席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布鲁斯戴上手术放大镜，拿起手术刀和镊子，“如果在那之前，你不能恢复行动力并把能擦掉这玩意儿的涂料给我，莱克斯?卢瑟就会成为你认识的亿万富翁中最和蔼可亲的一个。”
　　所以是的，超人赢得了比赛，没人提出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