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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chapter 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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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一周后,苏明释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医生松口说再观察两三天,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苏霖夫妇俩放心下来,便先确定了回宝安的时间。
两个人工作都忙,除了教学工作之外,各自还有研究团队等着他们回去完成任务。
回去时,昨天刚过来探望的许长泽也准备一起回去。
离开病房之前,许长泽对苏明释舍身保护女儿的行为再次表示感谢,并说:“以后,你就是许叔的亲儿子,有事尽管和你许叔提。”
许懿剥了一个橙子在吃,自己吃的同时,有时候也喂一瓣给苏明释吃。
听了这话,她不由看了她爸一眼,本来要塞到自己嘴里的那瓣橙子,顿了一下,转了方向,递给了许长泽,问他要不要。
他们三人都知道苏明释不是那种遇事就轻易寻求他人帮助的人,尤其他不爱找长辈帮忙,但是,他们也知道许长泽此刻说的是真心话。
许长泽颇有些受宠若惊。
身为父亲,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女儿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信任、亲近他,甚至不仅如此,还越来越疏远。
可他不能怪她。
也没有立场怪她。
苏霖、关琦和许长泽离开时,许懿和苏明释说要去送送他们,让他有事给她打电话,苏明释含笑应好:“去吧,注意安全。”
坐在沙发的陆珏一直没说话,看着几人相继离开了,这才从手机上抬起头,看着对面病床上的男人,讥嘲一笑:“去送人还不忘叮嘱你打电话,你们这是旧情重燃了?”
苏明释收了脸上的笑。
旧情复燃?
他不抱希望,因为知道不可能。
不过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感情和态度有了变化。
这次的事情吓到她了。
就像那天他直言问她是不是怕他死了。
她在沉默过后,哽咽着点头称是,说:“苏明释,你给我记住了,我不要你走在我前面!”
不论是哪一种感情,不论这种感情掺杂了什么,他已然知足。
可这些,苏明释并不打算告诉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所以,对于陆珏的问题,苏明释没有回答。
可他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在陆珏眼里看来就是一种挑衅。
从沙发处走到床尾,陆珏双手插兜,隔着距离瞪着好友,咬牙切齿:“你现在和许懿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明释静默半晌,答:“我想,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答案。”
陆珏一噎,气得单手叉腰,手指点着苏明释:“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彻底打算和兄弟恩断义绝了!”
这话放得狠。
但他们两人都知道狠话就只是狠话,就像这次陆珏待苏明释的兄弟情义,假设角色互换,苏明释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情。
这时,将三个长辈送到楼下,许懿就上楼了。
一进门,就感受到病房里面略微凝滞紧张的氛围,许懿愣了愣,随即和陆珏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但陆珏没有理她,只是语气冷硬地对苏明释说了句“我走了”,就捞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走了。
他做不到放弃苏明释这个兄弟,但却能放弃许懿这个好友。
即使他很清楚情非得已,在苏明释、陆珏和许懿三人的情感纠葛上,容不得他置喙;他更加清楚地是他怪不了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人,尤其是许懿。
可是,理性和感性从来不是一回事,当必须找一个人来埋怨的时候,这个人只能是相较之下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陆珏离开之后,许懿在苏明释的病床边沿坐下,和他细细说了方才去送苏霖夫妇和许长泽的事情。
苏明释将她放在腿上的左手拿过来,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舍不得他们?”
三个长辈离开之前,她不露声色,到了现在,他才听出她话音里的不舍。
许懿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稍稍前倾,额头抵在男人的肩膀,随即缓缓闭眼。
苏明释的身体僵了僵,下意识抬起双手,欲紧拥怀里的人儿。
可在触及的瞬间,他却将左手紧握成拳,放下。右手微抬,恰好碰到她的发丝。他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脑勺,就像以前在苏家一起生活,她遇到难事,埋到他怀里诉苦,这时,他总是一边拍拍她的头,一遍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和她是非常纯粹的兄妹情。
至于现在……
他虽不知要如何定义与她的关系,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要知道,她是他的锁锁,就好了。
苏明释和许懿回到香州的西枝公寓,天气已经入了秋。
两人依旧住在同一屋檐下。
苏明释回到家,原本想要第二天就去学校上课。他的助教给他拍了日程安排表,他之后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要为了之前的休假“补偿性加班”。
但是,许懿不赞同他的决定,强制性地让他足足休养够了一周,才放他回去上班。
当时,苏明释还好笑地调侃她,这段日子下来,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要知道,当初他搬过来和她同居,就是为了就近照顾她的日常起居,看着她避免做傻事。
没想到一次意外受伤,却是让他们两个人的角色反过来了。
许懿正在吃苏明释特地起早去外面买回来的早餐,一杯豆浆,还有三个烧卖和两个茶叶蛋。
闻言,嘴里包着烧卖正在嚼的许懿白了他一眼,晃着手里地烧卖,口音含糊地反驳他:“都是病友,互帮互助不行吗?”
苏明释一笑:“行,我们锁锁说的,一定行!”
她坦然承认生病的模样,让他觉得心里高兴,就连语气都上扬了几分。
餐后,苏明释去上班,许懿继续码字。对于这趟西南之行,许懿觉得意义深重。
尽管采访李达的过程颇为曲折,但她看到了世间的“小人物”如何为了“活着”而努力。
尽管苏明释意外受伤这件事令她难过且愤怒,但她“看”到了自己。
码字休息间隙,许懿松弛地靠在椅背上,眼睛一转,目光落在电脑旁边的仙人掌。
原本这里放的是多肉,是前几天才更换成仙人掌的。
但不论是多肉还是仙人掌,都是苏明释买来放在这里的。
前者是当初苏明释搬过来同居之前,得知她要创作,怕她天天对着电脑,就买了一盆多肉,让她放在电脑旁边。她并不在意天天对着电脑有何不妥,但是见他严肃叮嘱的模样,不想听他的唠叨,便收下,当着他的面将多肉放在书桌上,眼神问“这样可以了不”。
后者是一周前,痊愈后的苏明释出差去外市的大学演讲,在那所大学的植物店里买下的。
买回家时,她说多肉养得好好的,问他干嘛还要买。
苏明释说看到了就想买下来送她,让她找个位置看着置放就好了。
本来,许懿是将这仙人掌和多肉并排放在一起的。
今天早上,苏明释吃完早餐去上班,许懿将他送到玄关,他出门之后,她又站在大门口,看着他进电梯。
电梯到了,进去之前,苏明释回头对她招了招手,催促她赶紧进去,又不厌其烦地叮嘱她要注意用眼,这是他每天都唠叨的事情。
许懿既无奈又好笑,每次都只能点头应好。
回到书房,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外面的阳光和微风都吹进来。
站在窗口观望了一会儿,许懿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伸了一个懒腰,一转身,就看见书桌上面的两盆小盆栽。
莫名其妙地顿住所有动作,许懿静静地盯着看了许久,神色静谧,眼眸却逐渐弥漫悲伤的情绪。
一阵强风吹来,将身后的窗户吹得“哐当”一声响,神思拉回,飘散的思绪重新聚拢。
许懿沉默一阵,过去,将书桌上的多肉拿去客厅,摆放在电视柜上面。
虽然多肉和仙人掌都是同一个人买的,但二者依然有区别。
她希望现在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包括她自己。
苏明释不知许懿的想法的变化。
周五当晚,在许懿突然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裙出现在他眼前时,比起喜,他更多的是惊。
直到女人碎步上前,踮脚,勾住他的脖颈,吻他。
唇齿被撬开,灵活的小舌钻了进来,与他紧紧相贴。
怀里和他唇齿相缠的女人,是他爱了多年、护了多年的人。
苏明释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右手紧紧地拥住纤瘦的背,左手掐着细长的后颈,张口,将她的唇齿全都纳进自己的领域。
从客厅到主卧,男人修长的手不自觉地上下游移、搓揉,顺滑的丝绸吊带睡裙早已变得凌乱。灯光下,衣料上沾着汗迹的一道道褶皱显得迷离且色-欲。
过了一会儿,灯光暗下,只余床头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床前,这时,男人压抑着喘息的询问低低传进女人的耳膜:“可以吗?”
可以吗?
许懿细细地咀嚼着这三个字,随即将男人拉下来,凑近到他耳旁,同样低声,却不答反问:“你说呢?”
不等苏明释回答,许懿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发出似痛非痛的吟哦。
苏明释也不好受,却强忍着,俯身在身下女人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这天过后,苏明释从次卧搬进了主卧。
除了苏明释出差的时候,两个人每夜都会进行一次或数次身体交流。而随着交流次数越来越多,不管是苏明释,还是许懿,都深刻感觉到两个人的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近。
就像他们一起外出逛街,那种自然流露的源于本能的亲密和爱护,在不知情的店家老板看来,他们就是一对结婚多年却依旧恩爱的夫妻。
对此,许懿没有反驳,只看了一眼身旁与她五指相扣的男人,抿唇笑了笑,之后在这家店逛了十多分钟,买了两双情侣板鞋。
钱,自然是苏明释付的。
正如这双情侣板鞋,这时候,他们的身心的亲密程度都达到了顶峰。
尽管,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对这段关系下过定义。
对苏明释来说,如今的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非要强求一个名分。他把选择权交给她。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欣然接受。
因为,他深知,这辈子,他已然彻底栽在她身上。
对许懿来说,如今的她,考虑不了后面的事情,不过秉持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态度,尽你所能地让自己开心。
而今,与他一起做尽爱人做的事情,她就觉得开心。
后来,她选择与国内亲朋好友断掉联系,一头扎进国际联合考古项目中,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