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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之于习惯 ...

  •   3.
      “整整一个星期了,不心痛?”茗熙拉开窗帘,看着底下那个天天报道的人,他每日黄昏到,夜晚息灯前走。

      “还不算太笨,不会闹出什么绝食的笑话。”我瞥了眼外面,恰好看见有人给他送上的晚饭,这是第四份了吧?他到这里,倒真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魅力。

      茗熙大笑,“男人总喜欢作践自己,放着大把容易把握的女人不理,偏来采你这个带刺的野花。”

      “为什么是野花?”我不服。

      “说玫瑰太俗气。”她掩嘴偷笑。

      我大骂她没良心。

      若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看着他每天匆匆的来,慢慢的走,心总是被激的一阵阵痛,可是,与其将来再次互相伤害,不如现在狠一狠心,一个只会爱,却不懂得如何爱的男人,我涂静不会要,也不稀罕要。

      “知道吗,人的一生有很多当婴儿的时候。”茗熙覆上刚刚被她拉开的帘子。

      我没有回话,很多时候,她的见解是我不得不佩服的。

      “当婴儿大哭的时候,我们会想,他是饿了,渴了,还是倦了?再有经验的妈妈也只能猜对三分之一,当时,她就会想,如果婴儿会说话就好了。那么我们呢?”

      她坐在我身侧,一贯淡然的眼,“我们会说话,而且很能说话,可是很多时候,却不懂得表达,甚至连啼哭都没有一句。长此以往下去,谁还能了解你的心?”

      我垂下眼,睫毛在脸上的倒影一上一下,一远一近。

      “我要去实验楼,要我带点什么?”茗熙站起身,套上白色的外衫。

      我从帘子的细缝看见了外面湛蓝的天空,然后闭上眼,“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那天以后,苏奇再没出现在窗外,而茗熙带走的那把伞也再没出现。我们却都不再提起这件事情,很多时候,她知我如心,我了她如肺。

      “最近过的怎么样?”母亲伸手取过红酒,淡淡的问了句。我们家人的性子似都会传染,一淡再淡,到了我这里成了索然无味。

      我微微转脸,光亮的餐厅,隐约还在淄淄冒声的牛排,地道的法国红酒,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你的将来只能永远钉在奢靡的十字架上。

      “听说,苏家公子上个月去了澳洲。”父亲是市里的外交官,如此敬业的他得了职业病,即使在家里也放不下他的官腔。

      “是么,倒是适合他。”我抬眼,喝了口酒,“林嫂,这酒坏了?”我皱眉,满口的酸味。

      “怎会,我这杯是好的。”母亲疑惑,再次试了小口。

      父亲看了我一眼,“林嫂,换个杯子。”

      “不用了,给我换成果汁。”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心里无名的火。

      “小姐,橙汁可好?”

      恍惚间,我听见他说,橙汁最像你,看起来是酸的,喝起来却很是甘甜。

      “不,还是......换个杯子吧。”我垂下眼,暗自嘲讽,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快毕业了吧。”父亲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他总是吃的很少,比我还少。

      这时,母亲也总是很配合的放下刀叉,他们之间的习惯沿袭了几十年,从未有过错位,真是比天生一对还要形象的代名词。

      “恩,还有半年。”

      “有何打算?”母亲唤过水果,细心的切成小丁放到父亲盘子里。

      “实习,工作。”我耸了耸肩,就是皇家子弟也一样要个过程。

      “恩,需要帮忙么?”父亲点上烟,母亲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若是本职专业都需要帮忙,我岂不是太没用?”我轻笑。

      父亲点点头,没再说话。晚饭就此落幕,我的胃却依然空如无物。

      “今天住家里么?”母亲捧着毯子站在房门口。

      “当然。”我微笑。

      “有时间吗?和你聊会。”母亲无论何时都是那么温宛。

      “好。”

      我答应着,在桌边坐下,把玩着水晶的沙漏,银色的细沙从一边滑向另一边,循环往复,没有终点。

      “你知道我和你爸爸是相亲认识的吧。”母亲坐我对面,她保养的甚好,那些瓶瓶罐罐比我还多。

      “恩,外公安排的。”他们的婚姻在那个时代平常稀松,自由恋爱还是一个新鲜时髦的名词。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认为我和他的婚姻是时代的产物。”

      这是她第一次与我说这个,一时我忘了要回答。

      “你认为婚姻的基础是什么?”她淡淡的问,语气间隐约和父亲的有些相似。

      我疑惑,基础?婚姻的基础应该是爱情吧,没有爱情做奠基,两个毫不相干的男女如何会决定携手度过一生?

      “你觉得是爱情?”她看出了我的想法,摇了摇头,“是习惯。”

      “习惯是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只有相互习惯了,才能长久的生活下去。现代人总是高唱爱情至上,事实上真正明白爱是什么的又有几人?”她说的依然平淡,仿佛在交代明天出游时要准备的事项一般。

      却已使我惊诧不已,“是习惯?”

      “对,习惯。你爸爸习惯先我之前放下餐具,他习惯吃我切成丁块的水果,也习惯吃完饭后抽一支烟。”

      她了然的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明白我的想法。“所以任何事情总有两面,眼睛不能只看见自己愿意看见那面。”

      她拍了拍我的肩,“不吵你了,好好休息。”

      直至门口,她转过身,“对了,你爸爸说,女孩不要太逞强的好,不然他总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很无味。”

      我失笑,她当是在拍偶像剧么?那一回眸一转身还真像是某个熟悉到白烂的场景。

      入春后,晚风转暖了些,微微熏的人有些睡意。没由来,忽然间有丝温暖爬上心头,惹的鼻尖发痒。对我们来说,自以为看多的人间百态,悲欢离合,却忽略了人与人之间最亲近的关系,也忘记了最基本的沟通方式,其实,说人间淡漠的同时,我们又何尝不是淡漠的代表?

      习惯啊,也许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学习开始习惯了吧。

      4.
      一部小说总是以春去秋来四个字告诉读者,时光匆匆,已然流逝。若是一部影片,制片估计会打上某某年之后几个字样告诉观众,枯燥的情节铺垫总算结束。而我要说的,更简单一些,自从毕业后至今已经三年。

      毕业后,如自己所说,实习,工作一切平常如水。父亲的身份多少为我的事业增加润滑,不能说十分顺遂却也轻松,如今我已是市内财经晚报的副刊主编。

      三年时间,空气指数有变化,臭氧指数有变化,人,也必然变化。苏玲去年结婚,丈夫是房地产新秀--况覃,据我的接触,是一个精明到骨子里的商人,与凌云不是一个段位的男人,茗熙说,凌云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他还不够铜臭。

      再次见到她,是个偶然,我们都在等人,于是为了打发时间,坐到了一起。若是以前,我和她如何都不可能平和的坐到一起,毕竟当初她与凌云的分手,我间接影响了不少。但今天,我与她之间,有太多的利害关系。

      “听说世纪房产已经包下了下个季度财经报的所有房产广告。”

      “不错。”

      财经报的广告被业内喻为挖金的探测器,十有八中,获利颇丰,一向是生意人不惜重金的地方。而况覃对下个季度的广告也争取了很久,据说花了不少金钱。

      “真是大手笔,”涂静动了动杯子,状似无心的问,“对了,涂伯父最近身体如何?听我父亲说,涂伯父因为工作太多住院了?”

      我一挑眉,父亲年龄的确大了,住院夸张了点,不过血压是高了许多,“多谢关心,年纪大了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我正想着让他退休在家享享福,这次可算让我借了个名目。”

      “哦,你真是孝顺。”苏玲的面子保住了,却没了里子,本想卖我个人情,却没想我不要。

      “对了,我哥哥......快回来了。”苏玲声音放慢。

      “真的?说来也有三年了。”我笑笑,苏玲低估了我的消息来源,做这一行的,掌握圈内人的动向是生存的基本。

      “不错,到时家里会有场聚会,你会来吧?”

      “自然的,我不会错过。”

      “对对对,我怎么给忘了,你可是市内财经报的主编,少了你可不行。”她优雅的笑,犹如暗夜玫瑰。

      “那是大家给的面子。”我闲闲的和她轻扯,难得今天得空。

      “别那么谦虚,你的努力,大家怎会看不见。听闻,你与世纪房产的老总是旧识?”她暧昧的笑,眼波流转。

      我抬眼,圈内的八卦也多如明星绯闻,涂静从来都是八卦的中心,只是苏玲和凌云解除婚约那段期间成了周遍。

      淡淡回了个笑,我不明白,为何主张男女平等的今天所有人依然觉得,一个女人能成功,靠的必定是男人而非自己。

      “怕苏小姐听到的,并不是旧识那么简单吧?”杯子里的冰块渐渐与水混合,隐约见还能见到一丝浮动的薄层。

      “确实。”苏玲扯了扯嘴角,“大家也是羡慕你,世纪房产的寥总年轻有为,少有的金龟婿,偏被你涂静抢了去。”

      “若有人喜欢,我拱手相让。”

      “你倒是大方。”不用回头,一双熟悉不过的手搭上了肩膀。

      “寥总。”苏玲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我与寥禀的关系。毕竟八卦听听就罢,当真的没有几人。

      “苏小姐,许久不见。”这是我最欣赏寥禀的地方,他从不会无谓的加上任何溢美之词,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拿捏的分毫不差。

      寥禀坐在我身边,先轻握了握我的杯子,随后唤来侍者,吩咐为我换一杯温水,低声道,“又喝冰水,说过多少次了,对胃不好。”

      我点点头,不语。他不厌其烦的说,我不厌其烦的喝冰水,为的只是他每次伸出手握着杯子的样子。

      “你们......”苏玲有些迟疑的出声,我的名声在圈内一直不好,与寥禀划上勾也是因为无聊加一些捕风捉影的闲话,没想到,却是事实,多少令她讶异的。

      “如你所见。”寥禀握着我的手,淡笑道,“所以她不是大方,根本是没心没肺的把我送出去。”眉宇间还十足的怨妇样。

      我大笑,“寥禀,我的大方是你宠出来的,如果你不愿意,谁能拿的走?”

      苏玲这才回神,淡淡告辞。三年,苏玲的改变使我惊讶,从一个只是恃宠而娇的千金小姐到如今况覃的内务大臣,从一个说话尖酸到如今开口便是职业的女强人,其实,我是有些惋惜的。

      “想什么?”寥禀帮我扣上安全带,“伯父伯母在素皇斋等我们。”

      “我在想,如果苏玲当初嫁的是凌云,应该会比现在幸福吧。”

      我难得的叹息却换来他一个白眼,“当初谁那么幸灾乐祸还说要开香宾庆祝的?现在倒是心软了?”

      “寥禀,我就知道你心疼那瓶香宾!”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与寥禀认识,和凌云也有些关系,初见他的时候,正是我喝醉之时,一见他便像蜜蜂见了蜂蜜,黏糊上去就是不肯离开,叫嚣着去他家开香宾。

      次日,在他家醒来,见到自己的恶行,懊悔自己的形象全悔,不清醒的情况下被寥禀拐骗至今。当然,到了今天,他总是说,怀疑那天我是装醉的,不然怎会选种他这个优良品种?

      “你根本就是吃定寥禀了。”茗熙软软的声音带着特有的腔调从电话那头传来。

      她与凌云分手后,便飞回了英国,至今也有两年,其间我们总会拨空来去几个电话。两个女人毫不在意长途电话的费用,努力为国家的电信事业做贡献。

      我与她嬉闹的方式却没有因为距离而改变,她依然用冷漠的言辞展示关心的温暖,我也依然用无所谓的态度告诉她近来的动向,我曾经对她说,我们之间的温度永远保持在37摄氏,健康,完整。

      “是啊,只要是我涂静看上的,就一定跑不掉。”我夹着话筒,手里还在不停的打字。

      “最近很忙?”

      “还好,苏奇下个星期回国,他的动向是近来的热点。”我翻开黑色的文件夹整理着下午送上的资料,这才发现,原来苏奇曾是我的学长。

      “哦...”她的声音暗了暗,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李茗熙也有怕说错话的时候?”我打趣着,放下手中的文件。

      “恩哼,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

      “染坊?也不错啊,现在流行复古,指不定哪天就发达了。”我扯了扯笑,顺便伸了伸僵直的手臂。

      “少给我贫啊,”她顿了顿,随即道,“你,是下定决心了?”

      “三年前不就定了吗,你应该很清楚的。”

      “恩,你处理感情一向清楚,我望尘莫及。”

      “我可以认为这是赞赏么?”

      “自然的。”

      今年的初春与往年相比,要热了许多。阳台的玻璃门早在傍晚的时候就锁上了,只留一扇窗对着西边的风景,茗熙曾经问过我,苏奇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回答说,是初恋。

      让报社忙乱一个星期的宴会总算如期举行,为了避免尴尬,我特意在那天推辞了代表报社迎接苏奇的差事,只以熟人身份赴宴。

      “紧张么?”临出门前,寥禀问我。

      我转身,将他从头到脚巡视了一遍,“有点,你可以把头发搞的乱一点么?”

      “恩?”他疑惑皱眉,十分困惑的样子。

      “虽然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男朋友那么帅,还是有些担心的。”我煞有介事的点头。

      他大笑,揽过我的肩膀,“不过,你不觉得我乱发的样子比较性感么?”

      “有人会认为乞丐性感么?”我摇摇头,一脸不赞同。

      “你完了,”寥禀指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竟然会爱上一个乞丐!”

      “你竟然歧视乞丐,人家赚的也是辛苦钱。”

      等到了苏家大院的那刻,我们还舍不得停止各自的乞丐论。最后,他以一句,“现在乞丐要开始工作了,下班以后再和你理论。”结束我们的口水战。

      我皱了皱鼻子,再次踏进又一个用金钱和名利打造的声色场。

      说实话,我有想过三年后的苏奇的样子,但都不及他站在我面前的那刻来的实在。他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视野中,那么张扬的出场方式,与从前倒是相差不多。

      “苏公子,兴会。”寥禀早苏奇一步伸出了手,我对他笑了笑,感激他为我争取到的缓冲时间。

      “寥总,兴会。”苏奇的改变从这一刻开始,一点一滴全部进入我的眼底。

      凌云说,生意场会将任何一只绵羊变成一只狼。而此刻的苏奇正为我验证了这句话,他变成了一匹狼,傲视群雄,志得意满,看他在宴会上游刃有余的样子,说他是商界的新星果然是不无道理的。

      “寥总,是否可以借你的女伴几分钟?”看来苏奇不止改变了做人的态度,连气焰也涨了不少。

      寥禀极不可见的挑了跳眉,温和的笑笑,原本揽在我腰上的手,抚上了肩膀,”苏公子,大家都知道我寥某不是个大方的人。更何况,是我的女朋友?”

      一个软钉子让他们之间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我忽然想起小说中的情节,通常善良的女主角这个时候应该柔柔一笑,出来打个圆场,可我涂静偏偏就不是个善良的人,更何况,此时的状况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涂静可从来就非善类。

      “看来寥总有些误会,我与涂...小姐是旧识,这次去澳洲进修也可算是涂小姐的功劳,所以苏奇只想叙叙旧而已。”苏奇说的头头是道,我却听着冒火,去澳洲反成我的功劳了?

      “哦?”寥禀点了点头,低下身子,“原来你还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寥禀从来就像个优雅的狐狸一样站在一边看旁人斗法,直到别人头破血流无力还击的时候,他才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中心,大手一挥,收拾残局,真正的渔翁得利。

      我的微笑从进门开始就保持的良好,甚至比选美小姐还要标准,此刻更是笑的眩目,迎上寥禀戏谑的眼,我说,“是啊,所以不要太小看我。”

      寥禀严肃的点头,“明天,不,宴会结束后就去买条链子,把你栓在身边。”

      “不如定做吧,比较特别。”我配合着,顺便还比画样子。

      寥禀终于玩够,这才正经起来,帮我理了理丝巾后才道,“涂静这两天有点小感冒,不能吹太久的风,十五分钟吧。”

      整出戏,他自编自演自导,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即使是今天的主角。也许,这就是寥禀的魅力,他说过,商场的确可以将一只羊变成一头狼,但孰知,商场如社会,需要提防的从来就不是狼,而是同类。想来,苏奇还未够格做他的同类。

      “看来,你过的很好。”我与苏奇站在院中的大树下,这里离大厅不过几百步,依稀还能听见厅内的大提琴。

      “你也不差。”我微微的笑。

      “比不过你。”

      “苏公子是特意来和我赌气的?”我摇摇头,看他分明应是成熟了许多,现在看来或许他这三年的成长有些参差。

      他回过头,只是静默,眼里有不容忽视的哀伤,还有不可置信,紧抿的嘴绷成一条线,我曾说,他的嘴形最好看,很性感。可现在,他是以此来控诉对我的不满么?那么,他凭什么控诉呢?或许说,他以何种身份可以控诉呢?

      “你变了。”他凉凉的话在夜里现的愈发冰冷。

      “是人总会变的,或者苏公子认为我不应该改变么?”

      “我没想到那么快你就交了别的男朋友。”我和他,都愣住了,他似乎也在懊悔脱口而出的话。

      我淡笑,“苏奇,你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我在一起?救孰?同情心泛滥?告诉你,我涂静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自私,虚荣,狭隘,我的眼里只容的下配的上我的男人。收起你浪漫的思想,你以为我会等着你,等着那个一句话都不交代都飞到国外去的男朋友?或者你以为我再次看见你的时候会喜极而泣,然后再续前缘,最好再来个大团圆结局吗?”

      我呼出一大口气,许久没说那么大串话,实在是痛快。

      “配的上你的男人?难道我不配么?”苏奇脸色变了再变,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再引不起我任何感想。

      “三年前你就知道答案了。”夜风吹多了,身上有了丝丝凉意。

      “那么,一直以来,都是我枉做了小人。”他自朝的笑,脸上带着寒意。

      看着远处渐近的身影,我忽然感觉温暖,寥禀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第一次见面是如此,今天也是如此,“不管如何,我会一直记得苏奇带给我的快乐,但仅次而已,再无其他。”

      然后,我快步转身,迎上寥禀的身影。对于感情,我只喜欢干脆,那些因为不忍心伤害而拖拉的理论全都是放屁,是那些为了满足自己无谓虚荣的人掩饰的借口而已。

      回望依然站在树下的苏奇,虽然是有些不忍,但爱情是最脆弱的东西,受不了一点改变,更何况是两者间如此不平衡的转变,我与他,只能停留在最初的相恋,如果硬要继续只会两败俱伤,劳心伤神。

      坐在车上,看着第N次为我系上安全带的寥禀,我不禁开口,“寥禀,我自己会系。”

      “我知道,不过这样我比较放心。”他不在意的笑笑,双手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这是他开车的习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沉醉与观察他任何一个细小的习惯,例如,吃饭时习惯先喝汤,第一口总是放在右边咀嚼,饭后不喜欢抽烟,却习惯在饭前抽,等等。

      原来,我与母亲一样,终于明白了,何谓习惯。

      “寥禀,我有个问题。”

      “恩。”

      “你知道那天我没醉,为什么还由着我?”我一直都知道,精明如他,一定看出我在装醉。

      他有些惊讶的转过脸,随后笑了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凭本能的觉得,如果不由着你,我会后悔。”

      “那到底有没有后悔?”我知道自己笑的像是偷腥的猫。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哦。”我点点头,端正做好,目不斜视。

      他也不管我,寥禀说过,我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别人要搞怪之前,总是装的若无其事,以迷惑对方,而我却是一反常态,花样百出,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嚣张。

      我的回答是,怎么可以用对付普通人的态度来对待你呢?太看不起你了呢。他给我的反应依然是笑,分外温暖的笑,我戏称他是想让让我溺死在他的柔情攻势里。

      “寥禀啊,明天有时间吗?”

      “应该有空,有事?”

      “恩,给我五个小时吧。”我点点头,依然目不斜视。

      “没问题,怎么?”他说,每次都知道我在变着花样玩他,可还是被吃的死死,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银色的跑车在寂静的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响且短促,寥禀告诉我,当时若不是他及时踩住刹车,我们就要去阴间登记了。而我当时想的却是,回家后打个电话给茗熙,告诉她,我打算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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