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咪的好哥哥伊尔迷》婍茗芾

2、第 2 章

　　第二天清晨，微光尚未彻底驱散庭院中的薄雾，五条伊路再次站在了父亲五条崇明的房门前，他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叩响了门扉。

　　门内传来略带不耐的应答声。

　　五条崇明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幼子，眉头下意识地皱起，这孩子怎么没去上学？

　　不过想到昨日他的乖巧表现他的眉头又舒展开了，然而他未及出口问五条伊路来做什么，被五条伊路平静无波的话语打断了。

　　“父亲，我觉醒了术式。”说着，五条伊路举起了自己的手。

　　五条崇明那勉强做出的慈爱表情转化为惊疑不定，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伊路全身，试图找出任何玩笑或谎言的迹象。

　　但伊路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猫眼里没有任何孩童应有的怯懦或炫耀，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在父亲审视的目光下，五条伊路缓缓举起了自己幼小的手掌，空气中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咒力波动，紧接着几根钉子毫无征兆地凭空浮现在五条伊路的掌心之上。

　　那是几根长约三寸的念钉，材质不明，通体闪烁着冰冷而坚硬的金属光泽，钉身似乎缠绕着极淡却令人心悸的黑色咒力。

　　五条崇明的呼吸微微一滞，凭空造物？这样的术式……

　　下一秒，伊路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抖。

　　“咻！咻！咻！”

　　站在院门附近、正低头候命的那位昨日引路的年轻侍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头部和颈部几处传来一阵刺痛，几根冰冷的钉子已经精准地没入了她的穴位。

　　“呃——！”侍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身体猛地一僵，如同提线木偶被骤然拉直了所有关节，她的眼神变得惊恐，姣好的面容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浮现出强烈的挣扎之色。

　　她的脖子发出“咔哒”的轻微异响，僵硬一格一格地扭动，嘴巴费力地开合，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伊……伊路少爷……我……不……饶……”

　　然而，她的双手却违背了她意志，缓慢而坚定地抬了起来，十指弯曲，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纤细的脖子！

　　力道在持续加大，侍女的眼球开始不受控制地上翻，脸色由苍白迅速转为骇人的青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诡异了。

　　五条崇明猛地从坐垫上站了起来，矮几被他突然的动作带得摇晃了一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年仅三岁的儿子，又猛地转头看向那个正在被无形力量操控的侍女。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汹涌而来的狂喜和审视。

　　“是……是控制类型的术式？！而且是如此直接、精准、强大的……操控？！”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五条家大部分人都是无下限术式，然而没有“六眼”的配合，无下限术式就如同被封印的神兵，根本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也正因如此，非无下限术式、尤其是像伊路眼下所展现出的这种极具实战价值和控制力的术式，反而更容易在现阶段被家族高层看重！这意味着即时战力，意味着更多样化的手段！

　　就在侍女眼球凸出，即将彻底窒息昏厥甚至死亡的前一刻，五条伊路那手指极其轻微地勾动了一下。

　　扎在侍女头颈要害的念钉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咳咳咳！呕——咳咳咳——” 控制解除的瞬间，侍女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她双手撑地涕泪横流，剧烈地咳嗽、干呕，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看向伊路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伊路……”五条崇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你……你觉醒的术式就是这个？”
　　“是的，父亲。”伊路平静地回答，仿佛刚才只是展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五条崇明目光灼灼地盯着伊路，脸上堆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慈爱笑容：“伊路，我的好儿子！你真是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惊喜！走，跟我去议事厅！把你刚才……那个能力，再给长老们好好看看！详细说说！”

　　一个三岁就觉醒了强力操控型术式的孩子，一个未来可以辅佐“六眼”、为家族争夺利益的强力工具！

　　五条伊路，是记在他名下的孩子！

　　比起不知道未来会不会认他的”六眼“，毫无疑问，目前五条伊路对他来说才更有价值!

　　伊路顺从地被父亲牵着手，走向象征家族权力核心的议事厅。

　　他缓缓勾起一个惊悚的笑容。

　　五条伊路三岁觉醒强力操控型术式的消息，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五条家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伊路的价值被重新评估，他不再是“六眼”可有可无的哥哥，而是被贴上了“天才”、“潜力股”、“未来神子辅佐者”的标签，随之而来的是地位的显著提升和资源的倾斜。

　　他获得了远超同龄子弟的自由度，可以去看藏书阁存放着古老咒术典籍，可以使用武器库总的大部分武器，以及随意进出供家族子弟进行咒力操控和体术训练的专用场地。

　　但是还不够，如果想要接触到弟弟，他要更强大才行。

　　五条伊路像一个求知若渴的神童，每日流连于藏书阁、训练场和武器库等地方，然而，他眼中只有他心爱的弟弟。

　　他的每一次停留，每一次观察，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询问，都带着精准的目的性——收集五条悟的一切情报。

　　家族内部传递的、关于“六眼”遭遇的零星刺杀情报，让伊路不满。

　　通过前世积累的丰富经验，五条伊路揪出了好几个尚未动手的暗杀者，这份功绩他获得了更多的资源倾斜。

　　【任何可能导致弟弟夭折或偏离预定轨道的因素，都必须排除。】

　　于是五条伊路记住了每一个能接近五条悟核心区域的面孔，通过观察侍女、守卫的轮换时间、结界波动的变化周期，结合旁敲侧击得到的零散信息，五条伊路精准绘制出了五条悟每日的起居时间表。

　　如此强大的掌控欲，西索看了都摇头。

　　“有小伊这样的哥哥，悟君还真是~幸福的孩子呢~”

　　五条伊路没搭理西索的称赞，日复一日的观察着五条悟所在的区域。

　　然而五条悟所在的“神苑”被层层叠叠的结界笼罩，宛如一座孤岛，五条伊路只能从极远的距离，利用自身对咒力波动的敏锐感知去捕捉那细微的能量。

　　经过无数次计算和推演，一个绝佳的机会终于被伊路捕捉到——家族一年一度的祭典，这是五条家最重要的活动之一，届时所有核心成员和大量仆役都会集中在主殿区域，当天的守卫力量虽强，但注意力必然分散。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一条消息：负责照顾五条悟的贴身侍女，会在傍晚时分带着6岁的神子大人前往相家族神社进行祭拜，祈求先祖庇佑。

　　6年了，没有比这更加完美的契机。

　　伊路开始在心中默数日子，耐心的等待祭典的到来。

　　祭典当天，古老的宅邸被喧嚣和肃穆交织的气氛笼罩，主殿方向传来悠只有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扬的雅乐和人声，而五条伊路如同幽灵一样，利用自己对家族烂熟于心地形和守卫巡逻规律，身形在阴影和视觉死角中无声穿梭，提前潜入了神社。

　　他选择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浓密的树荫将他小小的身影完全吞噬，而他则能清晰地看到通往神社小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的祭典乐声更衬得此处幽深寂静，只有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
　　五条伊路收敛了呼吸。

　　终于，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名伊路早已熟记于心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牵着一个孩子的手，缓缓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

　　尽管在房梁上见过婴儿时期的他，通过情报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但这是伊路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孩子。

　　6岁的五条悟，已经显露出未来惊世容颜的雏形，银发在夕阳余晖下流淌着碎金般的光泽，那双剔透得如同切割完美的蓝钻的“六眼”，此刻面无表情的跟着侍女的步伐走过了鸟居。

　　【弟弟。】

　　【奇犽。】

　　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仿佛一件失而复得的、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终于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其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冲动在五条伊路心中涌动。

　　就在这时，被侍女轻轻牵着的五条悟，毫无预兆地转过头。

　　那双纯净的蓝眼睛精准无比的望向伊路藏身的方向，对上那双凝视着他的漆黑猫眼。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牵着悟的侍女悚然一惊，她下意识地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猛地转头看去——

　　“伊路少爷？！您怎么在这里？！”侍女反应极快，慌忙地将五条悟拉向身后。

　　五条伊路从阴影中无声走出，完全暴露在阳光下，那双猫眼如同最深的漩涡，牢牢锁定着五条悟。

　　他没有看侍女一眼，手指微动，侍女发出短粗的惊呼脸上瞬间的惊愕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表情木然如同人偶一样伫立在五条悟身边。

　　随后，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缓缓地向五条悟伸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伊路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五条悟那看起来无比柔软的肩膀时，一股无形斥力突然出现！

　　伊路前伸的手猛地顿住，无论他如何调动肌肉力量，甚至暗中催动咒力，都无法再前进分毫，就连侍女也被推开。

　　【这就是，拥有“六眼”的人才能使用的无下限吗。】

　　【很好。】

　　【这才配得上成为我的弟弟，五条家未来的家主。】

　　伊路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试探只是幻觉。

　　五条悟面无表情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五条伊路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但他并不关心侍女的情况。

　　“你叫五条伊路？”

　　五条伊路点头。

　　西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哼哼，这就是拥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和那些废物果然是天壤之别，一定要快点成长，别让我失望哦~呵呵呵呵呵~”

　　在西索开口的同时，五条悟猛地抬手扶住了自己的头，脸色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谁……谁在那里？！”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和厌恶，他瞪大眼睛，那双能看穿咒力流动本质的“六眼”，似乎捕捉到了某种极度扭曲、黏稠、令人作呕的存在：“你也是要杀我的人吗。”

　　“被发现了吗？”西索跃跃欲试的声音在伊路耳边响起：“要现身吗~ 真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