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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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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那天。
程锦年被蒙上眼,一人牵着他的手,一人扶着他的肩膀,带他走进某个房间。
“好,现在可以摘眼罩了!”柯昊昊兴奋地提醒。
程锦年应声把眼罩取下。没来得及看清在哪,几根崩开的礼炮把他的周围用密密麻麻的彩带覆盖。
“生日快乐!”藏在各处的伙伴蜂拥上前,给程锦年献上祝福。
程锦年扒掉嘴边粘着的彩带,开心地说:“谢谢大家!”
他迅速环顾四周。原来他在一家KTV的包间。难怪刚刚走的时候听到持续不断的音乐声。
紧接着,桌面上摆满的礼物吸引他的注意力。
“哇!”程锦年惊呼,“这么多。”
柯昊昊和旁边的人相视一笑,说:“社团的同学们买的,虽然有的人没到,但心意到了。”
程锦年分外感动,走上前查看缀着的生日贺卡,正好发现白拓翕写的。
“生日快乐!总觉得这一天很特别,希望以后都能陪你过。”字迹很工整漂亮。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看周围,疑惑地问:“白拓翕呢?”
柯昊昊心领神会,卖关子地说:“你转身。”
程锦年听话地转过身。
只见包间厕所的门被突然打开,一只身穿玩偶服的人,捧着鲜花闪亮登场。
程锦年上下扫视,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这个熊玩偶丑陋,还是从厕所冒出来的鲜花。
但看在大家悉心准备地份上,程锦年收了刀子嘴,充满善意地说:“花很好看。”
他接过花,胸口却猛然一紧,像被什么噎住般,呼吸困难,眉头跟着皱紧。
难受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程锦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周边的人更没看出异样。
柯昊昊在一旁笑嘻嘻地催促:“都送花了,快抱一个呀。”
熊玩偶先一步张开手臂。程锦年定了定神,走过去拥抱了一下。
周围的人瞬间起哄,吹口哨,尖叫,好像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柯昊昊跑到程锦年的耳边悄悄地说:“白拓翕今天很不一样哦。”
这话让程锦年不禁联想之前提到的舞会邀请函。但距离毕业还有八九个月,现在就给也太奇怪了。
程锦年决定问问当事人。
熊玩偶没说话,用手指指脑袋,示意程锦年帮他脱下来。
程锦年照做。于是头套摘下来的瞬间,他看见了——
章北亮。
“surprise!”章北亮高呼一声,“是不是见到你章哥特别惊喜,特别高兴啊!”
程锦年嘴角带笑地点头,默默地把头套又按回去。
“等等!等一下!不能对我有爱点吗?”
章北亮忙把头套重新摘下来。
“有爱呀。不是帮你带上了吗?”程锦年揶揄道。
章北亮没好气地吐槽:“穿这个可热了。我还在厕所里呆那么久!你也不心疼一下!”
程锦年心疼地拍拍他的熊肚子:“等会吃的多分你。委屈这么久,就为了让我误以为你是白拓翕?”
他竖起熊的手,摆了摆:“当然不是。你再转头。”
这次,程锦年没什么期待,以为身后又是谁穿玩偶服隆重登场,但真回过头时,他完全呆住。
包间的门被打开,白拓翕推着一辆餐车缓缓前进,上面是一个巨大的三层巧克力蛋糕。
但更夺目的是白拓翕的打扮,一身笔挺的白色燕尾服,头发精心打理过,身形修长,跟个西方贵族似的。
他把蛋糕推到程锦年身边,脸颊微红,神情有点腼腆,应该对今天的打扮很不习惯。
程锦年还来不及习惯突如其来的冲击,白拓翕已经开始下一套动作。
他深呼口气,拉起程锦年的手,在手背留下一个清浅的吻,语气温和地说:“殿下,生日快乐。”
什么啊!
程锦年的脑袋要爆炸了,此刻除了呆滞,脸上根本做不出其他表情。
拜托有一个人告诉他现在是做梦。
他求助地看向柯昊昊。柯昊昊已经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程锦年反应过来,怒喊:“你的主意是不是!”说完,冲到沙发,对柯昊昊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柯昊昊连忙求饶,“多好啊!现在你就是白拓翕的殿下了!”
“我看你还想挨揍吧?”程锦年撸起袖管。
“我错了,我错了。大家都等着呢,咱们先把生日过了吧。”
柯昊昊朝章北亮一挥手,包间里的灯被关掉,蛋糕上的蜡烛发出柔和的光,等待今日的寿星献上他的愿望。
程锦年收回手,来到蛋糕旁,右手边站着白拓翕。经由刚刚的那出戏,程锦年只敢用余光看他。
“许愿吧。”白拓翕边说,边给他带上生日帽。
程锦年赶紧闭眼,双手合十。
耳畔响起熟悉的生日快乐歌。程锦年安静地听着,心里一时想不出什么愿望要许,最终祝愿大家都能开心,睁开眼,把蜡烛吹灭。
大家热烈地鼓掌。
白拓翕似乎又有什么动作,程锦年吓得往后猛退一大步。
“我只是帮你拿刀。”白拓翕无奈地把餐刀递给他。
程锦年接过,找补说:“其实你今天很帅。”
“真的?”
“嗯。衣服很适合你。”这句是真心话。在这之前,程锦年只见过白拓翕穿得很休闲的样子。
得到程锦年的夸赞,白拓翕放松了些,和这套礼服达成暂时的和解。刚刚程锦年那样的反应,他差点想冲去厕所,把衣服换了。
分完蛋糕,大家直接开启唱歌环节,边吃边唱。程锦年也想唱,被柯昊昊制止。
“寿星大人,您等大家把蛋糕吃完再唱吧。”柯昊昊哀求道。
“为什么?”
“我怕听完你唱歌,大家吃不下去了。”
“...”
程锦年后悔许愿的时候没把柯昊昊摘出去。
好在他今天没多少唱歌的心情,安静地听各路好友一展歌喉。
忽然那种难受的感觉卷土重来,程锦年紧紧皱住眉头。
“怎么了?”白拓翕注意到他的不适。
程锦年没说实话,摇摇头,拿起水杯喝了口:“噎住了。”
“慢点吃,不着急。底下那一大层可以全分你。”
程锦年哭笑不得:“倒不必了。”
他注意到蛋糕的巧克力风味很足,味道比冯良生日那次的还要好,于是问:“蛋糕是谁定的?”
白拓翕眨眨眼:“你猜。”
“你定的?”
“嗯。”
程锦年感动地笑起来:“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因为是你说的。”白拓翕挑挑眉,现在讲话像个纯情的王子。
程锦年稍微适应了这副外表,听完心里挺愉悦,想再调侃白拓翕两句,旁边的同学喊:“锦年,这首你的。”
麦克风被递过来。他递给白拓翕。白拓翕没明白,又递回去。最后别人再拿给一个麦克风,两人合唱。
这首歌很轻快,可惜词太密,调有点高,程锦年唱不好。
“我不想唱来着。”程锦年叹口气,“来吧,大家把命交给我。”
所有人都笑了,包括白拓翕,结果第一句乱了节奏,程锦年想找回来,但能力有限。还好章北亮贴心,拿手给他们打拍子,跟着唱,程锦年有点底,渐入佳境。
最后几句整个包间齐声合唱,为这首歌划下圆满的句号。
“你们唱,我去上厕所。”程锦年起身溜出门。
章北亮眨眨眼睛:“他是不是忘记包间里有厕所了?”
白拓翕觉得是,嘴角挑了挑:“外面也有,等他回来吧。”
之后大家轮番唱了好久,列表都快唱空了,程锦年却一直没回来。
白拓翕觉得奇怪,去外边给程锦年打了通电话,电话没接,跑去厕所找,也没看见人影。心一下提起来。
第二通电话打过去,程锦年接了。
“你在哪?”白拓翕问。
“我在家。”程锦年的声音有些虚弱。
“怎么突然回去?”
程锦年沉默片刻,没有直接解释,反而说:“刚包没拿。帮我跟柯昊昊说声,让他带回去。”
“那你怎么了?”
“我...我不太舒服。”程锦年支支吾吾道。
“我去找你。”白拓翕立马决定。
“不不,你别。”
程锦年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拓翕回到包厢,跟大家说明情况后,拿上程锦年的包,往他家赶。
轻车熟路地拐进柏悦府,白拓翕快步走到他们家的小别墅,发现铁门竟然没关。
他给关上,跑进房子里,闻见一股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白拓翕镇定地呼气,放慢脚步,跟着信息素的踪迹走上二楼,来到程锦年的卧室门口。
卧室门关着,白拓翕叫他:“锦年。”
“你别进来。”程锦年害怕地说,“怎么不接电话,我给你打好几通了,让你别来。”
白拓翕不想在这一点上争论,问:“突然进入易感期吗?”
门后安静了一会儿,算是默认。
“抑制剂不起作用?”白拓翕猜测。
“应该是。”程锦年说,“我跑回家就是拿抑制剂。但注射到现在完全没效果。”
白拓翕皱了皱眉。
按理,即使第一针抑制剂失效,让omega进入易感期,第二针应该就能控制住信息素了。
可现在源源不断的信息素从房间里溢出来,仿佛止不住的洪水。
“你用的是什么?我现在去买别的类型试试。”
这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程锦年告诉他,白拓翕立刻到药店,买了两三支不同的,放到卧室外边。
“你等我走远些。”
听白拓翕的脚步声渐小,程锦年打开门,伸出一只胳膊,在地上摸了摸,把抑制剂拿进门内。
十几分钟后,程锦年幽怨的声音传出来。
“没用。”
白拓翕叹口气,往前走几步,把手抵在门上,仿佛这样可以帮助程锦年减轻些痛苦。
“你还好吗?”他问。
现在这个年纪,易感期的症状远比刚分化时严重。胸口闷,心脏像火烧,对alpha的渴望和理智不停争夺大脑的主权。
程锦年估计难受极了,好久没说话。
白拓翕在门前蹲下,偶尔能听见门内沉重的呼吸声。
他想帮程锦年,不愿意他那么痛苦,于是说:“锦年,你愿意我帮你吗?”
里头的呼吸一下滞住,之后是程锦年犹豫的声音:“你是说...”
“嗯,高一卫生课,老师提过的。”
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alpha可以通过轻咬腺体的方式帮助omega减轻痛苦。
但这种做法弊端极多。alpha需要有很强的控制力,不会弄巧成拙,形成临时标记。Omega也需要克制自己,不能迷失心神,影响alpha。
“你愿意吗?”白拓翕又问一次,并解释,“我不在特殊期,而且之前控制信息素的课程都是满分。”
门内又陷入沉默,不久后,程锦年问出一句难以启齿的话。
“你...对我的信息素不感兴趣吗?”
白拓翕迅速把抵在门上的手收回来。周围的信息素仿佛听到指挥般钻进他的鼻腔。
他的喉咙莫名发干,身体也变得燥热,只有意识强行保持理智,让他不要有任何打开门把手的念头。
“怎么会...”白拓翕苦笑,“我一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