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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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BGM：《诀别书》——邓垚】
只今只道只今句,梅子熟时栀子香。黎荔真想骗自己，一直这样把自己装进编织的梦境里……
黎荔回东北之前，一个人去了南京。走过了梧桐大道，看见了美龄宫，点燃了鸡鸣寺的香火，晒过了玄武湖的夕阳……
那么多的梧桐树，立在南京的地上，就已写满了故事，长长的路，只看到黑黑的海藻头发，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没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像一张张照片一样，单薄短暂没有感情。
她真的好想看到下雪的南京和杭州，明明雪是北方的，可她偏要执着的看到南方落雪，逃避又想念。
今年冬天很奇怪，只在刚刚进入冬天的时候下了一场雪，然后直到快过年才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整整下了一夜。早上起来后，拉开窗帘，外面白色的光刺眼，她穿着她父亲宽大的大棉袄，带上父亲的狗皮帽子和手套。棉鞋踩在密密的雪上，咯吱咯吱，有碎玉声，是雪的声音。可是又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好像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扫雪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在前方，李茹丹早已扫出了一条小路。黎荔拿起锹，默不作声的跟在妈妈后面，像一头黄牛，吭哧吭哧的将雪扔到两边，她妈回头对她笑笑，说：“玩了一圈，可算回来了，这回溜达够了吧。”黎荔将下巴塞进那条紫色的围脖里，笑笑看着她妈不说话。
冬天干完活的感觉很奇怪，又冷又热，黎荔泡了一大壶热热的红茶，脸红红的又凉凉的。上午趁着阳光充足，李茹丹发了面，蒸了满满一大锅酸菜馅的包子，又做了一锅羊汤，热气熏染了家里所有的玻璃。黎荔像以前一样，在她妈旁边打下手，她叽叽喳喳的讲述这一段旅程，和周适。
李茹丹站在铁锅面前，笑的特别甜，像奶油的感觉，打趣道：“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啊？”黎荔惊得抬眼看向她妈，李茹丹凑近逗她，黎荔认输，她咬着嘴唇放下手里的大蒜，承认：“嗯。”
“哈哈，哎呀，我女儿有喜欢的人了，真长大了！”李茹丹没有一点生气的情绪在里面，还回忆道：“以前就看你俩有情况，我没敢说。”
“啊？妈，你那时候就知道了啊。”黎荔不知道她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于是扒拉她妈的胳膊，惊奇的问道：“你知道了，不生气啊？”
李茹丹用勺搅合着羊汤，眉目舒展：“这都正常，你们不是克制的很好，什么也没耽误。这么懂事的孩子，妈还能说什么。”
黎荔有点小雀跃，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妈，那你觉得他咋样啊？”
李茹丹拉过黎荔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另一只手合住，眼里亮晶晶的：“是他，妈放心，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会错，我女儿的眼光也不会错。”她温柔的看着那双与自己一样的眼睛说：“妈相信你，你只要开心快乐健康，妈就知足。”
黎荔一头撞进李茹丹的怀里，像，一个女儿的撒娇。
下午，家里一片寂静，只有她和她妈清醒着。李茹丹趴在炕上追剧，在看一部好老的剧，是邓超和孙俪演的《甜蜜蜜》，她妈笑的开心。黎荔坐在炕上，直愣愣的看着从房顶轻轻飘落的雪花，一下下重击她的心，手指不自觉的在窗户上，写下周适的名字。
快过年了，她想，周适不会回来了。
李茹丹突然出声：“去找他吧，妈给你拿钱。”
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是几个月前，两人离开之后，没见过面，没说过话，没发过朋友圈，在彼此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周适正在训练，汗浸透了整件衣服，从下巴一滴滴的落下来，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可他拿起手机的时候，身上的气场，换了另一种感觉，是初雪不是冷冽。
黎荔：【快要过年了，我给你带了家灌肠，血肠，还有包子。你忙吗，我在你们体育局对面的春饼店等你。】
周适看到消息后，简直不敢相信。他急匆匆的拿着包就跑了，回宿舍冲了澡，在冬天里一路狂奔，全身和头发冒着热气，一刻不敢停歇地去见她。
【等我。】
春饼店的老板娘看她站了那么久，招呼她进去坐。黎荔得到确定的消息后，便坐立难安，出出进进，在店外面望来望去。
黎荔突然抬头看向天空，伸出手，接过片片鹅毛般的雪。
北京，下雪了，他等的人来了。
“黎荔！”
黎荔循着声音看去，远处的人越来越近，她才敢相信风雪里的人，是她日夜思念的那张面孔。这个下雪的北京，两个相爱的人，穿过地域穿过风雪穿过思念，相拥在一起。
周适的头发带着冰碴，黎荔的眼泪冰冰的，心是暖暖的。周适埋在她的脖颈里：“你来看我了，来找我了……我好想你！”他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脸紧紧贴在她的侧脸上。
“我害怕以后见不到你了，所以我来了。”
“怎么会？”周适笑她又开始乱想。
他这下再也忍不住，原想自己是个男人，一定不能流泪不能流泪。他有很多话想说，在每一个训练结束后的夜晚都是无尽的思念，可最后只融为一句话【我好想你】。思念该怎么衡量呢，不眠不休的话很重，一句话也很重。
他带着丝丝凉意，红红的眼睛，彼此幽幽地望着对方，吻了下去。大雪的街道旁，是年轻人炽烈的爱意。
一个是欲，是失去又拥有的欣喜，是满怀的开心和满足。
一个，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眼泪也随着掉下来，不是吻，是吻别。再见……她心虚。
黎荔把包子和肠让老板娘热了一下，给了老板娘加工费，不多。
周适没心没肺的帮黎荔热手，问她：“怎么突然来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深深记住他的样貌，轻柔地说：“家里前天下了好大的雪，看见外面厚厚的雪，突然就很想你。”
“突然？”周适贪心不足蛇吞象。
服务员上菜打断了他们短暂的亲密接触。
周适心里很不是滋味，微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包子，压下想哭的情绪，感动又内疚。他试探的问道：“我……我是不是该去找你？”
“当然不是，是我违反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我就来见你一面，下午就回去了。”
周适瞬间抬起头，拧着眉问道：“这就回去了？”
黎荔微笑的看着周适：“当然了，今天见过，就当过年的时候相见了。”
周适开不了口，他用手蹭着眉头，吃完整个包子，拿起旁边的纸擦了擦鼻子。
两个人无声的悲伤，黎荔主动转移话题，身体向前探去，问道：“训练怎么样了？身体的伤有好些了吗？”
周适整个喉咙犹如火烧一般，又苦又涩，无法说话，抬头对着天花板轻轻呼气。
他缓了缓，声音闷闷地，拽过她的手：“你呢？有每天开开心心的吗？有每天都觉得幸福吗？”随后他哽住：“想我的时候……心里很难过吗？”
黎荔本来要煽情了，最后一句话，把她气笑了。
“嗯，时而开心时而幸福。”然后她亮亮的眼睛看着周适说：“想到你的时候，都是开心都是幸福的。难过的时候就看你的视频续命，什么可爱的啊总攻的啊，还有什么拽哥啊，然后又可以很开心。”
黎荔把周适哄得破防，又哭又笑，他拽过黎荔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黎荔的手越来越湿润。
下午两点的时候，黎荔自己从春饼店离开，周适这顿饭吃了很久很久，直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菜。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是离别，好像闪过的画面。他觉得，只要他还在这，他们就会一直在这……
死别已吞生，生别常恻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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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盛夏，周适代表国家参加男子单打和团体。男子单打只有周适一个人守全区，所有的压力都在他一人身上，全世界的人都在盯着他。不敢想，他输了，会怎样，大概会是无法翻身的罪人吧……
还好他赢了，赢到最后，赢得冠军，那一刻他完成了他在乒乓球事业的大满贯。
周适不知道黎荔有没有来看他的比赛。
黎荔没去，经济上无法支持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但他的每一场比赛她都在看。
回国的那一晚，黎荔到机场去接机，好多周适的粉丝在等他，热闹的她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黎荔只告诉他去接机。
周适看到信息后，就在机场找她。黎荔拿着花在人群中看到了翘脚扫射、心神不定的他。
一瞬周适也看到了她，心便安下来，笑的眯眯眼，一身的释怀与轻松。他想，以后都是幸福了吧，没有什么再能阻拦他们相爱了吧！
黎荔想往前走，却怎么走也走不动，反而被人群推的离周适越来越远。周适急的也在对面大喊：“黎荔，我都赢了，你不抱抱我吗？”可任凭黎荔怎么用力向前都无法靠近，甚至无法张嘴说话。
最后，周围的人全部消失，只身处在一片漆黑当中，像一个黑洞，没有路。她突然来到了一个家，又不是现在的家。这个家有好多花草树木，还有猫狗。她和她妈妈在院子里的桌上聊天喝茶晒太阳，一起看视频里的周适打比赛，她开心的蹦起来说周适得了冠军，还激动的亲了她妈一口，她们聊了很久很久。
然后，李茹丹突然说：“你已经离开很久了，快回去吧。”
周适也在她旁边眼眶红红的说：“你得回去，我会去找你，我还要教你打乒乓球。”
她突然崩溃，站在悬崖边上一样无助，她质问周适：“什么！你不是都赢了吗？”又转过身拽着李茹丹的胳膊哭着说，“不要不要，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李茹丹一样，表情极其悲伤，哭着说：“别再想我了，回去吧。”于是，狠狠的推开黎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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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荔妈妈离世前和黎荔聊天，她说：“妈可羡慕大学生了，女儿你都不知道，你在妈心里有多骄傲。以后你考上大学了，妈指定去送你，到时候咱们提前去先玩几天，然后妈也跟着你看看大学什么样。工作挣钱了呢，你就带着妈去旅游，去海边、去云南、去新疆，到时候好好玩玩。在远点，你就结婚生孩子，我也当姥姥了，那时候我和你爸就老喽！我俩在院里种点花，栽点葡萄，后面的鱼塘也好好规划规划，小桥流水，钓鱼，再养一只猫和一只狗。然后你们回来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提前给你们买菜做饭。再往后……不敢想，你都有孩子了，得是什么样……”
一个晚上，李茹丹想了自己女儿的一生。三天之后，她就在大雪天，出车祸去世了。
李茹丹幻想的笑容，就像100°的沸水持续滚着浪，时刻准备好，黎荔身上被烫糊的皮肤，什么时候再次长出新的嫩肉，这一壶水便立刻泼上去，这是她的思念，一次次痛苦褪去她的皮。时间长了，膻中至天突这一段任脉，悲伤炼成了一截木桩塞在里面，不上不下，刚好阻碍着她的呼吸。
在黎荔心里，她不是死了一次，是死了很多次了。
女儿在梦里闭着眼睛，喊：“妈！妈！妈！”
没有人应她，没有骂咧咧的李茹丹走过来赶紧答应她，没有人会来。
直到她自己醒过来，思考，那是梦，妈妈已经死了，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一次次，从梦境到现实，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魂魄，自己告诉自己“我妈死了”，一瞬间，心脏的血液枯竭，她真的只想去死。
黎荔总在想，她一定很留恋这个世间吧，她还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那个算命的说，她们前世也是母女，前世李茹丹是黎荔的继母，是他父亲续弦。虽然是继母，李茹丹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甚至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她嫁人后不久，继母就去世了。前世的黎荔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继母去世后，她为继母念了三天三夜的经文，卧病在床很久。那人说，也多亏了她前世念经，这辈子圆了这段缘分，有了这十八年的母女情分。
她想，她今生也念了好多了，《金刚经》、《地藏经》，还有道教的经，都念了，还能不能再续母女情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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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她最后还是，不情愿地醒过来。
“呼，呼……”，黎荔在医院醒来，大口喘着气，眼角都是泪，她听见旁边有人喊“医生医生”，一片混乱。
外面，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看来已经下过雪了。
在离别的冬天，回望着那个相遇的秋天。梦中梦，风里风。
黎荔差点死在那个秋天，又在春天活过来。想要活着，只能长出另一个自己。
两个人的杭州，一个人的南京，未去的苏州，原是一场梦，一场梦……
可醒过来后呢，又是另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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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他真的赢了。
她继续完成她的学业，在宿舍里，她点了自己爱吃的羊肉串和奶茶，架好手机，等着周适进场。
在8进4那场比赛中，周适在大比分连输两局落后的情况下逆转。那一刻，黎荔不敢想，他要是输了会面临怎样的境遇，会不会以后在赛场上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就那样淡出竞技体育的视野。
最后一步时，一上一下的，不只是小白球，还有紧张呼吸的身体。那样沉默又沉静的紧张，凹陷的面颊，周适当时应该感觉不到浑身上下像水一样流淌的汗吧。还好，汗水迷了眼睛，也迎来了荣光。
一场真正的人声鼎沸的比赛，他，得偿所愿。
可哪一个梦，都没兑现儿时的承诺，不过是微信里的陌生人罢了，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把她删掉了。
黎荔以她最好的面貌去接机了，好好的看了看他，他真是梦里那样吗？黎荔不知道，大概，只远远地对视了一眼，看得最清楚的是那身红白相间的队服，和坚毅的身躯。
少年不说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周适心里微微痛了一下，他看见了熟悉的面孔，但又不敢认，再想去确定的时候，只看见长长黑黑的头发，越来越小。
够了，花是花，树成树。因缘犹如电光，伟大的重逢，无声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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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除夕夜，周适难得能够回老家过年。这半年里他的事业又上了个高峰，他不时也能在朋友圈里看到黎荔发的一些图片和吐槽。
三十那天的中午，阳光充足，黎荔发了一张自己在雪里的自拍照。周适看到照片后，手指将图片放大后看了看，想起来那天，他给黎荔点了个赞。
他摊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说：“黎荔是不是读研了？”
“哎！”他妈妈先是哀叹一声，才说：“是，学中医呢。这孩子也是命苦……”
中医？回忆的钥匙打开了他的内心，周适听着他妈讲着这几年黎荔发生的事情。没人跟他说过，黎荔轻生的事情。
周适听后的第一反应是不解，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按他的了解，黎荔不是这样的人。
在家给老祖宗拜完年的黎荔，看到那个点赞后都懵了，她确认了好多遍，是周适。她又点开他的朋友圈，啥都没有。
第二天初一，爱睡懒觉的年轻人被一整夜的鞭炮声吵醒，早上七点就开始挨家挨户的去拜年，好多小孩穿着新衣服，一大早上精力十足，走一步响一声，兜里有数不尽的摔炮。
走到小学门口的时候，黎荔也到小卖店买了一盒摔炮和好多小蝴蝶，到小孩堆里抓起一把摔在地上，这样才不显得违和。白白的雪上是红红的鞭炮，真是喜庆。正当她玩的起兴时，出现熟悉的声音：“你也爱玩这个？”
身后不知是谁家，一大早就放了烟花、二踢脚，身边还有一群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黎荔呼吸凝滞，自己旁边出现一双成年男性的鞋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她握紧自己的手，脑子像被捣糨糊似得，整个人放了慢倍速一样转过头，是周适。
黎荔转头看向周围的小孩，又抬头看看天空，好似在确认什么，说话时候带着寒气的证据，她相信了，是现实的世界，是现实里的周适，她也是现实里的黎荔。
最后，黎荔看向他，好多种复杂的情感在脑子里处理，该说什么呢？
“不记得我了？”声音和她想的一样，赛场下的周适，谦谦君子又温温柔柔。
她弯起嘴角说：“记得。”
他的眼睛和记忆里一样，像雪碧，看的她心里清凉、冒泡泡。
两人面对面，好似前世今生。
周适也有些尴尬，挠挠头，但他仍看着黎荔问：“你还玩吗？我也想玩，我去买。”不等黎荔回答他，周适就跑到小卖店。
“呵”，黎荔看着他傻笑，他还是那样，心里五味杂陈，全身僵硬不敢动，害怕一动这一切就碎了，是假的。
周适买了十盒摔炮、摇花还有好多五花八门的炮仗回来，他分给旁边的小孩，又递给黎荔好多炮仗。
黎荔接过摇花的时候，怯生生的说：“这个，晚上才能玩吧。”
周适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向旁边小孩借个打火机，点起她手里的摇花。然后笑了笑对她说：“过年好啊，黎荔，好久不见！”
真是，她以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这辈子不会有任何交集，没想到，来到了相遇的这一天。他竟然，在活着的自己身边。黎荔心里，有无数烟花绽放，是失去后再次拥有的天赐好运，让人畅快无比。真像活在下一辈子！
他那时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他那时说：“须信百年具是梦，天地阔，且徜徉。”
他那时说：“我就是愿意呢！”
他那时说：“你就尽量好好活，剩下的都交给我。”
黎荔低笑，压了压情绪，说：“也没有，我昨天晚上还见到你了呢。”
周适不解：“啊？”
“手机上。”黎荔眉眼弯弯好似很平静。
“呵呵，挺幽默啊你！”周适笑眯眯的，乐的眼睛大小不一，他想了想回了一句：“那我也是。”
黎荔轻轻摇着手里的摇花，问道：“什么？”
“嗯……可能是梦吧！”
黎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当他瞎说的吧。
周适笑笑，他细细的观察黎荔的反应。黎荔和他对视，也笑了笑，没说话，看着小孩在玩。
“走吧，我去你家拜个年。”他把袋子里剩下的鞭炮都分给小孩子们。
“好。”黎荔应下，随后扔掉手里熄灭的摇花，两人一起踩着雪回家，一个人的背影变成了两个。
他说：“还以为你不记得我呢？”
“怎么可能，那一夜，天下谁人不识君！”
“哈哈……”
她是站在所有人的角度去回答他，可周适明明问的是你和我。
可他只能装作糊涂，笑笑。
“征战这么多年，会不会很辛苦？”黎荔问道。
“习惯就好了，你呢？”
“还好。”
“……”
一路上，两人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熟悉又陌生。
黎荔想，【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周适想，【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别回头，都向前！这一次，谁都不会错过，可以无所顾忌的，去牵手去拥抱去相爱，一切都从相遇重逢的这天开始。茫茫人海中，爱的人，只有你。
无论怎样，无论何时，都可以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