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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十分大赛 ...

  •   在大一的前半年,我们一直上着大课,几百号人挤在一个大教室里,除了宿舍的那几个家伙,我可真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识谁。第一天见过的韩宇也仿佛湮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听着上了年纪的教授用半咸不淡的上海官话照本宣科。可怜我的这双耳朵,费尽心机也没听明白老师到底在讲些什么,连他断句断在哪个位置都有待商榷。

      郁闷啊!既然天不作美,我只好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回信热潮之中,全中国各地的邮递员叔叔估计都背着我的信寻找它的主人。我把我对学校的抱怨和不满都在信纸上一一倾诉,还有我对小米同学的思念之情。小米在学校里的日子仿佛并不会比我好太多,至少她在回信里哭诉“我宁愿呆在我们家的卫生间,也不该来这个破地方。”让我心中还有一丝安慰。当然,象老牛这样没心没肺的同学是另外一回事,自从他步入那所号称“水母”的校门后,恍若鱼儿遇见了水,满篇的信纸仿佛都化作他的笑脸。真是虚荣。

      在我最空虚的时候,我和大胖小胖结成了同盟,把对现实的不满转化为满腔的饮食动力,除了每一顿正餐,还有点心,宵夜,零食,就在这样无拘无束肆无忌惮地生活中,我由入学时又干又瘦的黄瓜条锐变为学期末又白又胖的大苹果,可是我却不以为意。

      象我这样不学无术的女子,上课时毫不专心,下课后却生龙活虎。其实胆子还是很小,彼时的性格还很内向,但却不妨碍在宿舍里和同学聚众打八十分。到学期末,班里居然还举行了轰轰烈烈的八十分大赛。就在这个时候,韩宇又重新进入我的视线。

      抽签的时候,我和韩宇分在了一组。
      他仿佛已不记得和我打过交道,斜睨了我一下,“你行吗?
      我头也不抬地入座,平静地回答,“看和谁比了,应该还凑合吧。”趴在一边准备观战的小胖乐了,“立夏可不是一般人,在女生宿舍那算打遍天下无敌手,她喜欢算牌,我们总容易掉进她设的陷阱里。”
      韩宇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战争总算打响,我们从周日的上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杀得个天昏地暗。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和韩宇配合得不太默契,挨了他数个白眼,在有一次我计算失误之后,他鼓着一张脸不发一言,这个情景看在我的眼里却是那样的熟悉,心中不由自主的嘀咕,“做个猪样子给谁看?”

      虽然开始时赢得有些磕磕绊绊,后来却过五关斩六将分外痛快。我们一路拔营扎寨直到冠军到手,韩宇总算给了我一个笑脸,却问了我一个想象之外的问题,“你都吃什么了,怎么胖了那么多?”做为一个大一的土包子,还没有意识到应该买一面穿衣镜的重要性,在胡吃海塞中任由自己的体重蓬勃发展,却毫不知情。

      我对于这种不识时务的家伙,心中只有一个反应,“他简直就是一只猪,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宇的第二个问题却让我异常诧异,“你真的是立夏出生?”
      我点点头,“没错,如假包换。”
      本来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却发现他紧闭双唇,沉默不语,让我心中一阵忐忑。

      奖品是两盘磁带,一盘谭永麟,一盘张国荣。我由于受某些人的影响,一塌糊涂地喜欢着老谭的歌,于是举着老谭的磁带问他,“我挑这一盘,行吗?”他斜睨了一眼,一把将张国荣的磁带揽入怀中,从嘴里挤出一句“现在居然还有人听谭永麟的磁带?”傻子也听得出这句话如果不是讥笑,那就是嘲讽。

      但是从此以后,他的举动偶尔落入我的眼帘。韩宇比我痴长半岁,总是带着他招牌式的倨傲表情,目不斜视地穿行于人来人往之中。他也从来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就连我们去共青森林公园骑马,他也脱离广大人民群众,自寻节目去了。我也从同学们的谈话中得知,韩宇是北京人,难怪一身的大义凛然,原来人家带着天子脚下的尘土,自然与众不同。

      不过,因为这一次的八十分大赛,我和韩宇熟悉了很多。有时候会在学校阶梯教室的走廊上擦肩而过,或者在图书馆阅览室偶有碰面,彼此都会佯装礼貌地点头,点头次数多了,也会瞎聊几句。

      寒假来临,我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父母亲身边,当然,还有和我交好的那一群臭味相投的死党。机灵的小米,狡猾的老牛,还有书生般沉静的林晓军,活泼好动的陈文,漂亮的风儿,天天凑在一块东游西荡。林晓军和陈文性格一静一动,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天天混在一块踢足球。晓军性格内敛,却胸壑万千;而陈文潇洒帅气,性格开朗,颇招低年级小女生们热爱。

      时间长了,其他班的同学也往我们圈子里凑,这其中,就包括美女阿乖,才子董小宛,还有和我不打不成交的张率。董小宛是一个外号,他其实是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时和阿乖是文科班的战友,我们年级的才子,但是正好是不酸的那一种,还是颇得女生们欢迎。从小就鬼心眼甚多,但是在老师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高考时,他以全校第一的文科成绩上了复旦,因此成为我在上海读书时经常厮混的哥们。至于美女阿乖,我怀疑她对小宛同学颇有些想法,苦于没有什么有力证据,只能暗自揣度。我们成天疯在一起,混在一起,一群人骑着自行车四处游荡,或者趁我父母去亲戚家小住,朋友们在我家日夜流连,大闹天宫。

      冬去春来,当我从老家回到学校,带着兄弟姐妹们在寒假中的美好回忆,背负着昔日同学朋友对我体重直线上升的敬仰,又回到上海那个枯燥烦闷的学校。课多得要死,而且尽是一些不招人待见的课程,比如人体解剖。每次我都捏着鼻子走进人解的大楼,福尔马林的味道总是那么令人作呕。男生比我们更惨,还肩负着课前把人体标本从池子里捞出来的热身运动。即便如此,对人解课的厌烦却并不妨碍我对食堂的热爱,从人体解剖教室冲向食堂,一如既往地购买大排小排,对于我们这帮医学生而言,是司空见惯的事。或许只有看书吃饭和写信方能排解我心中的落寞。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八十分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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