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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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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又是一个晴天,阳光普照,森林里不时传来小鸟的叫声。丁乡抬眼看去,袁渺坐在他前方不远处,在削木头。
“早啊。”他打了个招呼。
袁渺笑笑,“醒了,我给你做了副简易的拐杖,要不要试试。”说完从身后取出两根木杆。丁乡一看,这是两根天然的丫形树枝,被削成一样的高度,丫形的部分还缠上了柔软的干草。
他一脸欣喜的接过拐杖,试着走了几步,这下总算能自己走路,他回首看向袁渺,“很好用呢。”
袁渺瞧着也不错,遂道,“有这个你能自己活动我就放心了。今儿天不错,我要在附近找找水源,然后打猎,咱们身上这些吃的,最多也就吃三天。我还想探探,看能不能找到出山的路。你的腿伤了,我觉得还是少动为妙。”
丁乡明白袁渺的意思,点了点头,“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袁渺取出仅剩的一块饼,并着水囊留给丁乡。“我吃过了,你注意看着火,自己把饼烤热了吃。我估摸着把你要用的柴火准备好了,都在旁边。”
丁乡顺着袁渺的目光看过去,挺大一堆干树枝已经削短适用,齐整的码在一旁。自己这是睡昏了头,袁渺看样子已经忙碌了挺久。他不禁赧颜,“袁渺,我还有吃的,饼你带上吧。”
袁渺笑道,“这么大的林子,还能难得倒我吗?我未时回来,你照顾好自己。”说罢起身,大步离开。
丁乡看着她的背影,袁渺的身形修长矫健,略瘦,但并不单薄。一如她的长相,不出色,但看起来很舒服。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观察一个女人,想得深了,他不禁独自脸红。瞥眼处,发现火快熄了,他赶紧手忙脚乱的加柴,而后火太大了,他又忙着撤掉一些树枝。真是,看着袁渺做起来那么简单,他怎么就这么忙乱呢。费了半天力气,他总算掌握好了火势。还算不错,他学会添火了。
烤了点饼吃,丁乡开始打量四周。他身处的地方,已是密林。阳光透过树隙撒下来,点点金光,照在脸上,带着温热,分外柔和。他闭上眼睛,惬意的晒了一会。不得不说,袁渺选的地方真好,顶上可见蓝天,四周杂草也清理过了。他们休息的地方,柔柔软软,有点像家呢。想到家,丁乡不禁有些担心。妹妹才十岁,虽然有老管家帮衬,怕是也难撑起家业。自己遇袭的事,他们早晚会知道,找不到自己,妹妹肯定会慌张。也不知何时能走出这里,这里看起来很大,完全没有方向。丁乡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这是彻底的荒野,除了袁渺,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幸好有袁渺,有她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想这样枯坐着,丁乡决定寻一些干树枝留到晚上用。这不是件困难的事,只要他肯做。虽然他的大腿内里一直生疼,可是用了袁渺的金创药,明显能感到皮肉在收紧愈合。他不能总是依靠袁渺,不能总是拖累别人。想到这,他撑着拐杖,开始忙活起来。
未时不到,袁渺回到了原地。林子里动物挺多,袁渺甚至发现了狼的踪迹。有些担心丁乡,袁渺在寻到附近五里外有条清澈的溪流后,打了两只山鸡,就赶了回来。
没想到,丁乡真的不在。他一个腿脚不方便的男人,能走到哪里?袁渺不由唤道他的名字,只是连着几声,也无人应答。
袁渺四处寻找,果然在半里外就找到了丁乡。人是找到了,可是昏迷了。袁渺赶紧察看,一看不由倒抽口凉气,丁乡的小腿居然肿了起来。裤管已经撸上去,裸|露出来的小腿看不出原来的肤色,紫黑肿胀,赫然可见两个深深的牙印。不用说,是被毒蛇咬了。
袁渺赶紧撕了布条,将丁乡的膝盖屈起。在伤口上方三寸的地方用布条扎紧,而后生了火,将随身的匕首用火燎了几下,划开伤口,从上往下挤压放血。挤到后来,血色仍不纯净,袁渺无法,只好用嘴替他吸毒。
丁乡吃痛,再次痛醒。见袁渺在替他吸毒,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袁渺见丁乡醒了不说话,不由不悦,直到吸出的血是纯色,她在伤口上撒了些药粉,问道,“我才离开一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给丁乡喂了一粒解毒丸。
丁乡吃了药,方觉呼吸顺畅些。回道,“我想找些干树枝,总不能什么事都等着你回来做。谁知刚才踩到了一条蛇,我躲避不及,被咬到小腿。”
袁渺看着一脸羞愧的丁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将他抱起,回到棚子下。看看半坐着的男人,一脸苍白,好好的一条腿,上面被尖石扎了,小腿又被蛇咬,运气真是太差。
丁乡见袁渺面色不悦,心里虽觉得委屈,也知这次又多亏袁渺。袁渺许是厌烦自己这样麻烦了,他也有些痛恨自己如今这般无助。想了想,他还是软着声向袁渺道歉,“袁渺,我知道,今儿又给你添麻烦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很累,我很想能帮你。这荒野里只有我们两个,袁渺,你不要不理我。”
袁渺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理你,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有点时运不济。午饭还没吃吧?你先躺一会,我去把猎的山鸡清洗干净,顺便装点水回来。”
见丁乡有些蔫蔫的,又道,“安心睡一会吧,这棚子周围都撒了雄黄粉,不会有蛇。我最多两盏茶后就能回来。”
丁乡道,“袁渺,这一路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救我,才三天,就出了这么多事。我有时想想很灰心,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在这里,我就是个累赘。我不愿拖累你,真的。”
丁乡说着说着眼睛湿润起来,袁渺走近他,用手指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别哭了。有你在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能说说话。知道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叫阴阳界吗,世人都说,跳了那个崖,就算是去了阴间。我刚在附近看了一下,这山林很大,就算我一个人,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有你做伴,我觉得挺好。”
见丁乡渐渐收住了泪,袁渺轻轻抱了他一下,“好了啊,我一会就回来,山鸡烤着很香的,我保证你会喜欢。”
丁乡羞涩的点了点头。
袁渺这趟去的很快,回来的时候,只见丁乡伸个脖子,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离开的方向,不由暗笑。
将山鸡烤的油亮油亮,袁渺将两条鸡腿扯下来递给丁乡。“来,我教你这样直接吃,会比削成薄片香很多。”
丁乡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看着袁渺抱着鸡架大口吃起来,他也小口小口的啃起来。的确香很多,他自觉失态,偷偷瞟向袁渺,袁渺吃的很香,压根没看他。他方又啃了起来,直到剩下两根光光的鸡骨头。用树叶擦了擦手,还是有些油腻腻的。
袁渺吃完,见丁乡一直看着有些油腻的手,遂道,“我带你去洗洗吧,旁边有条溪流。天还早,水不算冰。”
丁乡连忙点头。
来到小溪边,丁乡用帕子洗了手和脸。好几天没沐浴,也没换衣服,他觉得很不舒服。不过眼下澡是肯定洗不成的。
袁渺洗了手脚,见丁乡不再动作,遂问,“不洗洗脚吗?”
丁乡摇了摇头,南朝的风俗是男人体肤只能给自己妻主看,袁渺在,他还是不洗脚的好。袁渺也意识到这一点,道,“要不我转过身,你洗好了叫我,我再带你回去?”
丁乡点头。
都清洗完毕,袁渺抱着丁乡回了棚子,天却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