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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演戏会吗” ...

  •   汪舜一个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举着酒瓶咕嘟咕嘟地往喉咙里灌。

      李沫抢下他手里的酒瓶,手肘抵住汪舜的肩膀不让他伸手抢,李沫说不出安慰的话,道:“少喝点吧!身体和金钱总要保住一样!”

      汪舜捂着脸呜呜地哭。

      施糯这边新闻还没看完,齐家的电话已经打来了。施糯朝李沫指指手机,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

      “小施,你爷爷生病了,现在还在icu,你快来吧。”是齐母虚弱的声音。

      施糯答道:“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后,她立刻打出租车,简单对李沫阐明了一下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齐岳明所在的医院,过白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远远的,她看到齐时暄和齐母齐父坐在两侧的长椅上,旁边站着的人是管家和司机以及林舰,另一边拐弯处还坐着几个拿着摄像头的记者。

      她小跑着过去,安静地隔了一个座位坐在齐时暄旁边。

      齐母侧眸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门框上icu红字印在光洁的地面上,格外刺目。

      隔了一会儿,icu的门打开,齐时暄立刻站了起来。

      医生叹了口气,“暂时解除生命危险。但病情恶化很严重,老爷子最多只有六个月了。你们做好准备吧。”

      泣音终于掩饰不住,爆发出来。

      齐岳明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后,就转移到了单人豪华病房。

      施糯走在最后,跟着过去。

      病房中心,齐岳明带着呼吸器,麻醉劲还没过去,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一旁的心率监测仪器滴、滴、滴地响着。

      齐时暄走出来关上房门,对齐父齐母说,“这两天我留下来陪护。”

      齐母掩着脸没吭声,肩膀因为抽噎一抖一抖。

      齐父眼眶通红:“也好。”

      齐母站起来还有些腿软,齐父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借力,说,“我们先回去吧。”

      齐时暄让司机送走齐父齐母后,按着眉心转身看到施糯动作顿了一下,他诧异地看向施糯,似乎才注意到她。

      但施糯一直站在旁边,不知道齐时暄注意力都在齐岳明身上,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看到她,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齐时暄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你怎么来了。”

      施糯如实说:“是齐母告诉我的。”

      空气霎时安静了,齐时暄一直没声音,施糯疑惑地抬眸,发现齐时暄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就像看一只恶心的老鼠,鄙夷、不屑甚至厌恶。

      施糯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齐时暄突然伸手扼住她的脖颈,把她往后一推,她的后背一下撞上墙壁,“砰”的一声。

      痛的施糯眼前一阵白,倒吸一口凉气。

      齐时暄眼睛通红地晲着她,“你喝酒了?”

      施糯紧蹙着眉,伸手打齐时暄的手臂,“你干什么!松开!”

      齐时暄松开手,身体前倾了一点,嗅到施糯身上浓重的酒味。

      “你很高兴吗?”齐时暄离她太近了,她只能紧紧贴着墙壁,“所以庆祝?”

      施糯很想解释的,但她抬头就怔住了,她愣愣地看着从齐时暄通红的眼眶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的泪珠。

      施糯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说齐时暄平常是冰冷的利刃,那么现在的齐时暄就是碎了的玻璃。

      齐时暄往前倾,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施糯现在看不见他,只能感觉到泪珠啪嗒啪嗒地打在自己的肩头。

      施糯不知所措地僵着,有些犹豫地伸手想要拍拍他安慰他,但指尖还没碰到齐时暄。

      “我恨你。”冷进骨子里的声音。

      施糯还没反应过来,齐时暄直起身,攥紧了拳头,扬起,施糯下意识偏头躲,但拳头迟迟没有落下来,施糯的耳边炸起一道声音。

      “滚!”

      施糯捂着耳朵逃开。

      -

      施糯坐上离开的车后才渐渐回过神来,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她想起要解释自己喝酒的事情,她从通讯录里翻找出齐时暄的电话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喝酒的事情是在我得知爷爷出事之前,对于爷爷生病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绝对没有因此开心,更不可能拿这种事庆祝。”

      不知道齐时暄能不能看到,但发送成功后施糯稍微平复了一些。

      -

      两天后,京市的雨终于停了。

      齐岳明在医院治疗的这几天,施糯都是从手机新闻上获得的信息。

      当天齐岳明醒来后就叫了记者进去,当场宣布了齐氏集团的下任继承人是齐时暄。

      京圈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齐岳明直接跳过了儿子,选择了年纪尚轻的孙子。这件事宣布后,齐氏股票奇迹般的飘红。

      两天后齐岳明出院了,记者拍到齐时暄扶着齐岳明下车的照片。

      齐岳明脸色很不好,走路的动作也很蹒跚,齐时暄应该也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以往他出现在社媒前都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齐少爷,少有的几张照片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这次却一改从前,瘦削的脸庞以及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眼底的青紫色掩盖不住的疲惫。

      施糯关上新闻,点开短信找到被各种验证码和取件码挤到下面的联系人,这几天里,发给齐时暄的消息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复。不过也在施糯的意料之中。

      齐时暄那么恨她,怎么可能会看她的消息。

      她刚想关上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齐母给她发来的消息,内容大致为齐岳明想看看她,希望她能来老宅住几天。

      施糯立刻回复了好。

      但她没忙着收拾行李,齐岳明或许想要她回去,但齐时暄也许根本不想看见她。

      施糯想了想又问齐母齐时暄哪天在老宅。

      齐母侧面回答老爷子很想见她,希望她不论如何都要来一趟。

      施糯只好应下。

      为了避免和齐时暄撞上,她特意在工作日请了一天假,买了一些水果,驱车前往老宅。

      老宅在市中心,挨着最繁华的地段,是一间古老的四合院。施糯上一次来是三年前结婚的时候,虽然她也是咬着金汤匙出生,见过很多奢侈昂贵的东西,但初次进到老宅时还是被惊到了。

      普通的昂贵是普通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品牌,但真正的无价是看似普通,是进门闻到的墨香,是满屋的孤品字画,也是满墙的饱具历史的老物件。

      上一次,管家对她说京市博物馆里的文物大部分是齐家给的。施糯眼里看到的瞬间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天文数字。

      施糯提着果篮敲了敲门环。

      没过一会儿,管家从里面打开了门,看到施糯惊喜道:“是施夫人来了!”

      施糯抬腿跨过门槛,跟着管家往里走。

      刚走近,施糯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在写毛笔字的齐岳明。齐岳明注意到她后放下笔朝她笑着招手。

      她乖乖地走上去,将果篮放在桌子上,轻声喊道:“爷爷。”

      齐岳明笑眯眯地看着她,“小糯,快坐下。”

      施糯挨着齐岳明坐下,齐岳明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好久没见你了小糯,我跟秦雪(齐母)说了,叫你也搬回老宅住,但她跟我说你可能不愿意,也好,专注事业也是好事……”

      施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齐岳明说:“对了,最近工作上还都顺利吧。”

      施糯垂眸看到齐岳明的手背上还贴着输液贴,心里不由得跟着酸了酸。

      她忍下眼泪,点了点头:“嗯,齐时暄他很照顾我,所以基本上没遇到过麻烦。”

      是假的。

      形婚后,齐岳明就将她安排进了齐氏集团上班,齐时暄是她的上几层领导。齐岳明也叮嘱过她,工作上遇到问题都找齐时暄。

      实际上,所有的成绩都是靠施糯自己挣来的。谈生意的酒局她被合作方恶意灌酒,她忍下来了;办公室里她被同事故意使绊,她也反击了回去;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降落伞”,她靠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闭嘴。

      反正现在齐时暄不在,施糯还算有底气,不会有人拆穿她。但她话音刚落,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冷笑。

      施糯整个人瞬间木了。

      齐岳明笑了一下:“那就好,正好今天小暄也在,来,坐下聊聊。”

      施糯僵硬地转头,对上齐时暄冷笑的视线。

      齐时暄扶着齐岳明的手臂,“好了,医生已经来了,您身体还没好全,先回房间吧。”

      齐岳明讶异道:“这么快,那好吧。”

      齐岳明侧头对施糯道:“小糯,回去路上小心。”

      施糯顶着齐时暄如炬的视线,点了点头。

      施糯坐了一会儿,看齐岳明和医生进到了房间里,她赶紧起身,逃也似的抓紧走。

      她还没走出大门,在门槛前被管家拦住了。

      管家朝她笑笑:“齐少爷找您还有事,等一会儿再走吧。”

      施糯躲得就是他,他怎么还找上来。

      但管家执意拦住她,她躲也躲不掉,只能坐回沙发上。

      过了好久,齐时暄和医生一起从房间出来了,医生对齐时暄叮嘱了些什么,齐时暄认真地点点头,医生拿着东西离开了。

      施糯刚要收回视线,就和齐时暄撞个正着。

      齐时暄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施糯只好走出去。

      齐时暄冷冷地晲着她:“演戏会吗?”

      施糯诧异:“什么?”

      齐时暄说:“明天搬进来,爷爷想你陪他。以后在爷爷面前都要演戏。”

      施糯理解了他的意思,在齐岳明生命的最后六个月里,她要和齐时暄一起陪伴齐岳明,还要演戏给齐岳明看,在老宅这个区域里,他们就是恩爱的夫妻。

      施糯认真说:“好。”

      她话音刚落,齐时暄扔给她一个闪着光芒的东西,她伸手去接,但是擦着她的手掉到了地上,啪嗒一声。

      齐时暄毫不在意道:“在外面不要戴。”

      像极度厌恶她一样,齐时暄说完就走。

      施糯蹲下身,才发现这个东西是一枚戒指,想来应该是婚戒。

      她捡起来,硕大的钻石在阴影里依旧闪烁着火彩。

      她轻轻擦掉上面粘着的灰,妥当地放进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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