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虚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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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漾原地呆了两秒，抬头，才反应过来：“嗯？”
她一手拎着垃圾桶，眯着眼睛扫过他全身。
哦，原来是这个人。
“你好。”
她礼貌又疏离地打招呼。
周南峙还没回应，就被咧着嘴乐的骆实和聂诚宗抢了头。
他俩原本是有点慌的，可一看清人脸，立刻心安了。
熟人嘛，安生了，安生了。
“诶，寻漾，你怎么在这？”
“小姐姐别举报我们在这抽烟哈。”
“我今天值日。”寻漾不喜欢也不乐意多管闲事，要不是聂诚宗多余提一嘴，她根本不会瞟到他们指尖的烟，“我不会举报的。”
她说完，又想起什么，对着骆实补充：“哦对了，骆实，徐老师让你回教室去趟他的办公室。”
骆实立即垮下脸，哭丧似的：“又要面对老徐的超级无敌唾沫式说教了！”
头一次觉得他们两人能这样烦人，周南峙冷冷扫了一眼：“那你还不快滚。”
骆实将烟丢在鞋底，跺脚踩灭：“好好好，我先走了。”
话刚见尾，他迈腿要跑，又退回来扯上聂诚宗一起。
聂诚宗当即叫骂：“操你妈，老子班主任又不管事儿！”
骆实则是耍无赖：“乐意扯着你就老实跟着我呗。”
骆实这个举动误打误撞闯进周南峙的舒适区，他很淡一下，牵动了嘴角。
等他俩走后，寻漾望了一眼，便也打算提着垃圾桶回教室了。
“诶，别急啊。”周南峙喊住她。
寻漾停住脚：“你还有事？”
周南峙被噎了一下。
他好像还真没啥事要和她说，只是有个念头不停从脑袋里冒出，吹泡泡一样戳都戳不完——想和她呆在一起。
“你加了我微信吗？”寻漾倒是先想出个话题。
周南峙颔首。
在这之前就扩列扩到了，只不过一直躺在通讯录里，周南峙发的消息，回应也没一个。
“加了，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寻漾解释的简洁：“我周末没拿到手机。”
等她说完，场面再一度陷入寂静。
周南峙手不自觉地攀上裤袋，摩挲几下。面对寻漾，他还是第一次感觉聊天是个有难度的事。
“你听歌吗？”他献宝似的伸出手，一只小巧的白色耳机躺在他的手心。
寻漾顺着他的动作看去。
他的手很好看，肤白，骨节分明，青紫色脉络蜿蜒在手背，像是油画精细雕琢。
寻漾瞥他，还是从他手中拿过那支耳机。
她还没戴上，周南峙就已经迫不及待问了起来：“好听吗？”
“没听呢。”寻漾撩开垂在耳边的杂乱发丝，戴上耳机。
寻漾耳孔小，耳机尺寸不符，她一手捂着耳朵，避免滑落。
周南峙头回这样聒噪，问个不停自己还不觉得烦人：“好听吗？好听吗？”
寻漾干脆理都不理。
前奏悦耳，等了一会，男声紧随其后：“请你不要到处扣扣潮流需要扣扣不小心就没扣扣～”
寻漾：“......”
... ...
即使是考试，也没躲过下午要上课的事实。
太阳在外头灼灼的照着，学生在教室困困的听着。
好不容易熬过了放学，放学的队伍人堵人，寻漾和杨淡夹在人群中挪都挪不动。
“好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丧尸爆发呢。”杨淡握着寻漾的手腕，抱怨道。
青穹富家子弟为多，本就有上下学都是专车接送的情况，且今天还是考试，有些家长离放学还差半个小时就已经在校门口支起自己的天地了。
寻漾无声地叹了口气，两个人顺着人流滑啊滑，终于是蹭到了边。
寻漾的书包被后边的人撞歪，她抬手扶正，身边的人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靠！我爸妈居然来接我了。”
寻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车。
“拜拜。”她率先说道。
杨淡转过头看她，嘴边弧度咧的很大：“那拜拜啦！明天见。”
杨淡小跑过去，又朝她补充了一句：“回去记得看我给你发的微信！”
寻漾点头，朝她挥挥手。
独自一人的回家道路也不艰难，十几分钟，再坐个公交，到时有股不真切感。
寻漾手搭在书包带上，低着头走，脚底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走到家门口，她没有钥匙，举起手敲敲门。
她连续敲了三声，屋内静悄悄地，半点反应也没有，像一块落入池底的石块，击不起半点波澜。
“你还有脸回来？”寻菁和单刀直入，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像恶魔的剪映，藏在噩梦中也是骇人。
寻漾有半刻愣神，不等她反应，一双映在黑暗里的大手便将她扯入深渊。
！
她踉跄一下，门开了，她差点与拉开大门的鹿吟吟撞了个满怀。
鹿吟吟瞧见她，眼神都亮了光：“姐？你回来啦！”
寻漾这边还有点呆滞，缓了一会眼底真实的色彩才往上溺。
原来是假的。
虚无一场罢了。
“嗯，回来了。”
鹿吟吟侧身让路，寻漾进屋，蹲下身换鞋。她换好鞋，站起来朝里探望一圈，屋内点亮的灯盏很少，“家里没人吗？”
“没人，他们在你走的第二天就订机票去旅游了。”鹿吟吟不停说着，同时表情有些哀怨与怒意，“真是气死我了，我上补习班回来发现家里玻璃碴一地，还找不到你，一问才知道寻菁和又发病了，你被你姨妈带走了。”
说到这里，鹿吟吟回头关切地看向寻漾：“姐，你在你姨妈那里住的怎么样啊？你姨妈是不是比你妈妈对你好一些？”
“都很好。”寻漾边走边卸下书包，“他们要去旅游很久吗？”
“玩个一星期吧，真是的，寻菁和那个店刚开业就又要关门了。”
“那好，我先回房间了。”
寻漾人已经走到房门口，鹿吟吟眼疾手快扒住她的屋门：“你不吃饭吗？我点外卖你吃不吃？”
寻漾怕夹到她，把门敞开：“我不饿。”
鹿吟吟不乐意了，眼巴巴地：“可是你都要瘦成排骨了诶。”
寻漾抬手看了眼自己，实在是瘦的皮包骨了，偏偏自己还觉得还好。她松了口：“那好，你吃什么就给我点什么吧，待会我把钱转给你。”
鹿吟吟大手一挥：“嗨，他们出去旅游肯定是转了我生活费的啦，我现在有的是钱！”
寻漾抿出一个笑，也就应好。
回到房间，卸下一切装备，躺在床上，柔软的席梦思包裹着全身。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翻身去拿。
刚点开屏幕，消息如潮水般涌出。
寻漾还是头回遇见这种大阵仗，她曲了曲手指，点开消息，瞬间弹到微信软件。
圈圈：“我刚看校园贴吧有人匿名表白你，果然我漾的魅力就是如此之大。”
圈圈：“在不在不？想你了。”
圈圈：“寻漾这就让我守寡了？”
......
时间显示为周六下午，是她在寻沈忆家住的那个点。
消息一大长串，她引用着回复。
海：“我都不关注那些的。”
海：“我也想你了。”
海：“没有守寡。”
她等了一会，杨淡还没有回复，她便跳转出去，查看别人的消息。
列表里有个纯黑头像的右上角冒出红色点点，名字与她还有点缘分，叫做天。
天：“111”
天：“？”
天：“你被打死了？”
... ...
天：“收到请回复。”
自上条消息后，最新一条消息还是来自网易云的歌曲分享《不潮不用花钱》。
消息数量偏多，发送的时间又不统一，似是每隔十来分钟便要发一条慰问信息，虽然语气实在是拽翻了天。
寻漾扣了扣脑袋，脑海里实在不记得自己还认识这一号人物。
她琢磨了一会，敲敲打打，很小心翼翼却依然拽的要死的发出两个字：“你谁？”
周南峙的手机搁在客厅的桌子上，他出门买了几瓶饮料，提着塑料袋，一回来就看见亮起的手机屏幕。
他家是极简的，不开灯，一切便笼罩在黑暗里，只有手机边缘散发的朦胧光线。
他随手放下饮料，关节被塑料袋压出几条红痕，他趿上拖鞋，步伐大步流星，一把捞起手机，将自己往沙发里抛。
这个房子没有半点烟火气，连沙发都是买的懒人沙发。
他窝在沙发里，大手漫不经心地拿住手机侧边，衣领因为他的动作微敞，一截突兀的锁骨上发是滚动的喉结。
他查看手机消息，那个躺在列表前侧，他备注为“Aaaa.寻漾”的人冰凉地发来一条消息：“你谁？”
你谁？
我谁？
呵呵哒。
周南峙顿时感觉自己在她被家里人逐出家门时给予的温暖帮助做了废，他勾着嘴角，有些被气笑的意味。
他耐着性子回复：“周南峙。”
没有秒回，只不过上发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像是幡然醒悟，在重新组织语言。
Aaaa.寻漾：“是你啊。我说怎么会有人给我分享这歌。”
自下午寻漾听到歌词后，竟冷笑了一下。她那笑带着三分薄凉，五分可笑，以及最后的两分无语。
他还以为是她喜欢这首歌，还在学校就马不停蹄地分享给了她，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
少年总是敏感。
天：“你嘲讽我？”
Aaaa.寻漾：“没有。”
天：“狡辩，你是瞧不起我给你听歌是吗？”
Aaaa.寻漾：“没有。”
天：“你还敷衍我？”
Aaaa.寻漾：“真没有。”
对话一轮一轮的，每场都是他的情绪与她冷漠的两个“没有”。周南峙觉得头疼，刚想先发制人地刷个小性子说自己不聊了，可没成想对面的消息却先发过来。
Aaaa.寻漾：“我有事，先不和你说了。总之，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歌品还是不错的。”
紧跟着的一条，是一笔转账，金额是24元，刚好是他前面给她买的药的总合。
Aaaa.寻漾：“钱还是还给你比较好，谢谢你了，你真是一个好人。”
周南峙：“？”
周南峙：“......”
好样的寻漾。
杨淡的消息又轰炸过来，一条接一条，都不给眼睛缓缓的时间。
寻漾直起背，被靠在床头上，硬的有些硌骨头，她又往背后垫了个抱枕，这才不疾不徐地翻看一条条消息。
圈圈：“我去，周南峙居然染头发了。应该是有人和他住同一小区的，偷拍了照片发在贴吧上，评论区都炸了。”
圈圈：“染的挑染诶，我刚刚细看了一下，帅的我在床上扭成蛆了都，骆实和他居然还是兄弟，不知道帅哥怎么和丑男玩到一起的。”
圈圈：“答应我漾，咱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按这个标准找。”
寻漾对这些事其实不太感兴趣，除了从前被造谣时查看过贴吧里那些关于自己的荤段子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发奋学习了。
她扫过白色的消息框，周南峙这个姓名倒是吸睛得很。
关于他染头发，她在周五便知道了，当时还被人小孩叫黑蓝毛哥哥来着，可能是没细看，她确实没看出什么帅的晃眼的来。
但她的回答倒是很捧场，引用了那条男朋友的信息：“好。”
＊ ＊
翌日清晨。寻漾起的早，最近自行车也骑的顺畅了许多，和鹿吟吟同行，到学校时班级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头。
她坐会自己的座位，上官浅臆还没到，但杨淡这个“卡点王”居然已经在那杵着了。
寻漾放好书包，从课桌里抽出语文书来。早自习没老师守，杨淡转过身干脆：“寻漾。”
她压低声音喊她。
寻漾正翻着书页，一听她的声音连忙抬头：“嗯？”
杨淡有动作有些畏手畏脚地，缩着肩膀，在桌底下朝她递着什么：“我昨天忘记给你看那个贴吧了，真就帅到我心坎上了，你快看看。”
寻漾本是想拒绝，可垂在桌底下的手一触到那有些发热的轮廓，还是下意识的没拒绝。
杨淡借机，直接硬塞到她手里：“你快看，看完还给我。”
说完，她就转了回去，完全不给寻漾拒绝的机会。
手机屏幕亮着，机身的温度递向她的指腹，寻漾握着手机，只觉得它像块烫手山芋，想甩又甩不掉。
好在手机调的亮度不高，还不至于受人瞩目，她将手机倾斜了些，卡在桌洞的角里，快速的扫过屏幕上的信息。
匿名贴吧，没有多余的文字介绍，只是单单一张照片摆在那，便引来无数人深入。
照片的场景有些熟悉，寻漾记起，是他们小区的一家小卖部。
照片拍的是全景，照进了小卖部的陈年，招牌上几个工整的黄色字迹已经掉了漆，少年黑衣黑裤，匿在照片的一角，却是整张照片里最吸睛的部分。
挑染的发丝松散，像是住在了大海，触摸了天空，少年身形挺拔高瘦，187cm的高个比例也是极佳，他冷白的腕骨上戴着块黑色电子表，一手拎起装饮料的袋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纸钞。
漫不经心，藏在青丝下的眸望谁都是一副刻在骨里的傲。
往下翻，评论区里颜控的女高中生炸开了锅。
兔子味奶糖：“周南峙是吧，赏你一个本小姐未来老公的预留位置。”
水冰月：“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惊为天人的颜值！妈妈，我今晚不回家了。”
小可爱驾到：“嗯对，这我老公，你们别想了。”
撒尿牛丸：“楼上去梦里找个这样的老公吧。”
寻漾就这样一条一条翻看着评论，当真觉得有些意思，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逐渐将至零点的温度以及身边逐渐归于安静的同学。
两道声音按前后顺序响起，一道像坠入了温柔海，一道像掉进了火焰山。
“寻漾？”
“寻漾！”
寻漾差点松手，手机还没来得及熄屏，眸瞪圆了些。
第一眼是上官浅臆，她脸上永远是那抹客气的笑，只不过现在眉头带上了轻微的疑惑。
第二眼...第二眼是闲的没事就爱巡逻的语文老师甄豪，人送外号“鬼探头”。
寻漾顿感不妙，调错倍速一样，缓慢地将握着手机的手背在了身后。
哼哼。
呵呵。
... ...
“寻漾，你知道在早自习上玩手机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对学校规章制度的漠视！意味着你对老师的不尊敬！”
办公室内，甄豪训起人来是一套接着一套，好像有无数训人的模板似的，也没个结束的前话。
寻漾心知肚明是自己的错，乖巧的将手背在身后，任甄豪教训，只偶然规避一下朝她飞溅而来的唾沫星子罢了。
甄豪不仅是他们5班的语文老师，同时也是了B班的语文老师。他面相刻薄，头发总泛着油光，虽然都是他的学生，可一视同仁这词在他的词典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总逮着上课就话里话外的阴阳5班的学生就是蠢笨，不如B的一半好管。
因为是B班的语文老师，所以甄豪的办公室也设在A、B两班老师共同的办公室里。
甄豪的训斥不停，长叹了口气，颇具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们女孩青春期脑袋里就是那种谈恋爱的事啊。”
？
寻漾脑袋一嗡，有些意味不明。
离她几米远的办公室的门口，少年的脚步循序渐进。
“报告。”
清脆的少年音色，带着略微的哑意，像混淆着盐巴的糖果。
是周南峙，寻漾下意识寻声望去。
甄豪见她这幅模样，更是觉得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寻漾！还看，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你早自习就是在看周南峙的照片吧，你看看人家周南峙人又聪明学习又那么好，你猜猜人家为什么每次考试都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就是因为他对待学习的态度是无比的认真！从来都不会像你一样脑子里成天都是一些卿卿我我的事儿！”
“我、”寻漾想反驳，可刚发出一个音调，喉咙就像被扼制住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力反驳本就绝望，更绝望的事，甄豪这大嗓门居然真把周南峙的视线给吸引过来了。
周南峙是被他们班主任老朱喊过来分析试卷的。
昨天开学考的成绩早在昨晚就批阅完了，统计成绩后，朱合竟惊讶地发现周南峙已经从这第一的宝座退了下来，虽然只是一次开学考，可以说是周南峙玩心太重，一个假期渐忘了学习，可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天天把周南峙当自己小孩操心的苦命班主任来说，这简直是天打雷劈。
在青穹，喜欢周南峙已经是普遍现象了。包括周南峙本人也是见怪不怪。
可只一眼，他便从那种无所谓的傲慢态度转变成了震惊与诧异。
那不是寻漾吗？寻漾会上课偷摸看他的照片？这不是说笑吗？
他还在持续的震惊中，震惊到脚底像沾了502胶水，一步脚都挪不动。
朱合办公桌杂乱，镜片下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桌前摆放着周南峙的三科答题卡。等了好一会还没瞧见人来，抬眼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宝贝学生投入到别的老师训人无法自拔了。
朱合咳嗽一声：“周南峙！过来。”
周南峙被点醒，懒懒“哦”一声，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
朱合扶了扶眼镜框，指反拿着笔，不停在语文试卷上敲击：“你就这次语文成绩不得劲，文言文怎么错的这么多？上个学期这些都是考点，难道你没有去复习过吗？”
周南峙摸摸鼻梁，不怕事儿的坦诚：“没复习过。”
朱合怒火攻心，自己内心缓了缓，才重新对他说道：“你知道你和这次第一差了多少分吗？”
“多少？”
“7分！足足7分的差距！”
朱合最后一声完全是用吼的，训的专心的甄豪都被吓了一跳。他还在和寻漾细数谈恋爱的缺点，以及周南峙的优秀让她少做梦。
周南峙捂了捂耳朵，眉心皱了皱。他这次是诚心发问，口里像有颗滚动的糖果，声音含混：“我不是第一，那第一是谁啊？”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朱合：“是个叫寻漾的女生。”
甄豪：“寻漾！你看看你自己够格去让周南峙注意到你吗？像你这样，一辈子也不可能追上他！”
一瞬间空气像是被冻住，办公室内居然很和谐的安静了半分钟。
甄豪显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舒了舒眉头，转过脸带笑地望向朱合：“朱老师，你刚刚说，谁是这次小测的第一？”
朱合也有点发懵，没想到这次的年级第一就在离他不足六米的地方挨训，原因居然还是早自习偷看原先年级第一的帅照。他重复看了遍名单：“啊，对。是叫寻漾。”
甄豪是扶着脖子重新直视寻漾的，很形象，就是手扶着脖子带动脖子转。他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开口方式：“寻漾，你确定自己叫寻漾吧？”
寻漾纳闷，但还是点头：“昂。”
甄豪：“......”
朱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虚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