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上了哥哥的女朋友》姜浒月

12、挑衅

　　在距离沐霏几人不远处，小团体中的几个女生也传来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啊呀，也太不小心了吧，砸坏人家脆弱的玻璃心，有人可得心疼！”

　　阴阳怪气的调笑，以及对方满不在乎的神色，沐霏再迟钝也能觉察到他们掩藏在笑容背后的恶意。

　　但——

　　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故意，自己也并没有受到伤害，她们不过嘴上刻薄……

　　沐霏本能开始找着借口，想要像以往一般沉默应对，虽然心中也有不甘，但她想，这也没办法，闹起来不过是吵一架，难道吵一架就能解决问题吗？

　　就在沐霏“理智”地想要忍下这个哑巴亏时，坐在前面一排先前注意到球飞过来并发出提醒的女生骤然出声，“你们就是故意的！”

　　随着这道控诉声响起，周围的女生也开始出声声援她。

　　“我说呢，怎么这么巧，你们好好在场内打球，能这么准朝观众席这边飞过来？”

　　“对啊，就算不小心打偏了，也至于这么大力气吧！”

　　“偏什么偏啊，这不比对着篮筐打得准啊！”

　　“你们就是故意的吧！朝人群砸球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怎么，砸到人了，都不知道道歉啊？有什么好嘻嘻哈哈的！”

　　……

　　女孩子们的心思总是敏锐的，而且阴阳怪气的话谁不会说呢！

　　她们一边话里话外挤兑人，一边呵斥着占据道德高地，虽然没有直白维护沐霏，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球是冲她来的，沐霏知道她们把这件事定性成群体伤害，就是对她最大的维护。

　　她们没有提沐霏的名字，就是不想让她单独吸引仇恨，她们，都站在了她身边。

　　沐霏的内心忽然一下子就变得很软很软，像是被什么温润的东西包裹住了，她有些感动，又有些自责，她怎么才发现自己身边都是这样美好的人呢？

　　如果她能早一点敞开心扉，能早一点与她们熟稔起来……

　　只是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好像遇见许沉香之后，她的心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触动。

　　沐霏很快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不能躲在这样一群美好的女孩子身后，看着她们为她发声而不作为。

　　对面男生眼看着几个女生都在让他道歉，与他砸球想看到沐霏惨状的目的事与愿违，直觉没意思，便嚷嚷一句：“喊什么啊，不也没砸到人嘛，大惊小怪！”

　　随即转身就要招呼着同伴散开继续打球，而此时沐霏已经捡起弹开到一边的篮球，站在位置上，没有丝毫犹疑，奋力朝着那位男生砸去。

　　沐霏力气肯定没有对方大，但她的准头很足，篮球砰一声砸在男生的背上，砸得他直接踉跄了一下。

　　男生愤然转身，对上的却是沐霏与他先前一样满不在乎的神色：“啊呀，我也失手了！”

　　四周瞬间噤若寒蝉，刚刚还因为这几人无视她们而满脸愤然的女生，此刻相互交换着视线，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几分笑意与畅快。

　　该！

　　那位男生自然想要发作，“你?……”

　　“干什么？老远就听见你们这边吵吵嚷嚷的，休息够了，就继续练球！”

　　姗姗来迟的老师终于到场，比起一开始不想要惹麻烦的沐霏，老师才是最希望息事宁人的人，只不过眼下沐霏不愿忍让了，眼见着事情就要闹起来，也终于肯出来维持秩序了！

　　这场小闹剧终究因为老师的闯入而不了了之。

　　但沐霏知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梁子这下算是越结越深了。

　　虽然还是惹了麻烦，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但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沐霏不后悔自己的冲动，甚至还为自己的退缩心思感到羞愧。

　　已经看破了自己内心恐惧缘由的沐霏，努力想让自己乐观起来：只要她不示弱，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沐霏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只是一直以来她都缺乏一个能坚定地站在她身后的人，能给予她力量和勇气的人。

　　背后没有依靠的人，是会心虚的，她们没有力量，所以在很多时候，就难有孤注一掷去反抗的勇气，她们总会顾虑太多，总怕惹更多的麻烦，因为害怕没有能力解决，连现有的安宁都维持不住。

　　沐霏虽然与许沉香相处还不久，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联系，但沐霏本能地信任她，在沐霏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许沉香已经不知不觉给了她许许多多的勇气，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

　　站在过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之后，沐霏与几个女孩子之间的融入愈发顺畅起来，她们甚至邀请沐霏周末一起去某处打卡。

　　沐霏在高中刚入学时也不是没有收到过这样的邀约，但她从来都只顾忙着自己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应承过。

　　但这一次，她想试一试。

　　晚间吃饭的时候，许沉香自然察觉到沐霏不一样的情绪，虽然感觉到这几日沐霏渐渐放松了下来，但今日似乎格外不同一些，沐霏平静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雀跃。

　　所以许沉香自然就问出了与江乔一白日同样的问题。

　　这段时日许沉香似乎也找到了与沐霏相处的方式，她不在过度关怀沐霏，也没有了以往小心翼翼的感觉，与沐霏之间的相处逐渐轻松更自在起来。

　　沐霏自然没有隐瞒，简要提了一下学校的事情，着重表达了那些女同学的友善和美好。

　　许沉香认真听着，并没对沐霏行为有任何点评，只是替她的改变感到高兴，不知不觉也露出了同沐霏一样愉悦的笑容，只是许沉香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有感染力，沐霏很喜欢看见这个样子的许沉香，忍不住就看痴了。

　　“傻了吗！”许沉香敛起笑容提醒道，“周末才放假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哦！”沐霏收回目光，手忙脚乱收拾起桌上的餐盒。

　　“诶，这个菜留着，明天我休息，中午可以热了吃！”许沉香连忙拦住沐霏。

　　“还有这个，和这个并在一起吧！”

　　今晚剩的确实比平时多了一些，沐霏也有些心疼，但平时许沉香很少允许沐霏吃隔夜的剩菜，只是显然，许沉香对自己有另一个标准。

　　沐霏动作慢下来，忽然升起了一股不高兴的情绪。

　　许沉香大概是觉察到了，一边帮着收拾，一边解释：“我明天早上……最迟中午就吃了，不会隔太长时间，所以今天特地多点了一些菜，不像平时要是剩下的话，得等到第二天晚上，那都过24小时了。”

　　沐霏接受了这个理由，按许沉香的要求帮着一起收拾。

　　她犹豫着想说，中午也可以再点新鲜的饭菜，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现在什么也帮不到许沉香，若还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那简直太糟糕了。

　　就在这一瞬间，沐霏忽然就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她现在，有些想快点长大了！

　　这种想长大的心情与那时候想要达到年龄能够去兼职打工完全不一样，这是真正的想要变强大的那种长大。

　　日子好像突然间真如沐霏期盼的那样变快了起来，一道道模拟题，一张张真题卷，一场场课堂小测、周测、月测…

　　时间就在这样紧张压抑的氛围里一点点摩挲了过去，慢到有人觉得煎熬，又快到很多人都意识不到它留下了什么。

　　沐霏裹着羽绒服走进教室，看见她进门，与她关系日间亲密起来的几人都高兴起来，摩拳擦掌等着她。

　　沐霏从装卷子的包里拎出了一袋东西递给她们。

　　“啊呀，还是热乎的，沐霏你也太贴心了！”江乔一一脸感动地赞美道。

　　邻桌一位比较活泼女生祝薇捧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饼，立马接道：“霏霏，离开你，我要怎么在平时不给出校门的日子也能吃上这一口～唔，太香了！”

　　“夸张了啊，你以前不也经常吃嘛！”旁边一人怼她，“你就不会腻吗？那家店又那么偏！”

　　“就是因为偏啊，找人带一次，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还是霏霏好！爱你呦～”祝薇对着沐霏比心。

　　江乔一艰难咽下一口饭团，也忍不住道：“所以你就逮着沐霏薅啊，我们都是选的学校附近的店，方便一起买，就你搞特殊，那么多好吃的还不够你选啊！”

　　“没办法，我就喜欢她家的饼，别家的总感觉不是一个味儿。”

　　“那家店确实偏了一点，但刚好与学校在一个方向上，勉强不算绕路吧。”沐霏适时出来和稀泥道。

　　自从与她们几人相处渐深，沐霏也无师自通了一些端水大法。

　　“噗！”这下连前排平时不苟言笑的女生都忍不住出声，“沐霏你进修了说话之道吗？勉强不算绕路，是绕还是不绕啊！”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也不是真要谴责谁，只是在趁着吃早饭的时间，难得放松互相打趣一下，虽然班级里都还没几个人，但大家的声音也都不算高，都很注意不打扰其他人。

　　她们大都是住校生，平时都严格规定不准离校，所以三餐都只能在食堂吃，想吃外面的东西，只能找为数不多的走读生带或者点外卖，大多数走读生早上能保证自己不迟到已经很艰难了，哪可能浪费这时间？外卖这块管得又严，所以大部分时候她们都只能委屈自己吃食堂。

　　如果过去的沐霏能与她们熟悉一些，她或许可以从带早饭上面找到一条小小的生财之道。

　　但现在——

　　沐霏并不介意帮她们这点小忙，她平时本就来的早，而且，现在她不需要为生计苦恼，能用来学习刷题的时间也充裕起来，也不在意浪费这几分钟。

　　况且，这些女孩子应该或多或少听过沐霏家里的事情，平时都会带着帮衬她，转账都是反向抹零按多的给她算，弄得沐霏有时候收也不是，退了对方又不收，反正就挺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