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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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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里的鞋垫咯着我,骑着马一下下的颠簸。我在努力的想自己生气的原因。我想大概是为了他八分相似于季嘉的面容,可我不能为了一张脸或是赎罪的心情去爱一个人不是么?那我对他的不自觉地关心呢?这世界本来已经很复杂了我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出天津向西行了半天停下歇息,皇上也下了车子活络筋骨四处转转。太子和皇上慢慢说着话散步,而十四阿哥和几位大人在马车边上来回转,检查马匹车辆,虽说是侍卫们的事但他也不以为意极为随和,时不时转脸对我笑笑,我顿觉有些不自然。十三阿哥靠在皇上的马车边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佳儿,你骑了半天的马也该让给我骑骑了,坐车子休息下吧。”太子走过来说道,便拿走我手中的缰绳。
“啊,我还想骑来着,你骑三公子的。”我说,三公子指的是十三阿哥。
“他的马我骑不惯,呵呵,你也觉得我的马好吧,我驯马很有一套的。”
“是啊。你就会搞这些。”康熙笑道。
“阿玛,驯好了马上战场也好不是。”太子笑说,父子甚是融洽。十三阿哥则在一旁,像臣子不像儿子。
“阿玛上车吧,儿子也汇报完了,在外骑马跟着,佳儿也进去坐着吧。”十三阿哥说,感情没我的份了。本来也没多备下马匹,呜•••
“佳儿你和十三都上来吧,十三脚不是破了么?”康熙道,说着由陈廷敬搀扶上马车,也不待十三阿哥回答。
我们两个上了车坐在两侧,刚我自己跑了明明是生了气,现下也不好说话。给皇上弄好茶水,就坐着。怀里的鞋垫子还咯着,我拿出来。
“十三阿哥,给你的。”我递给他。十三阿哥一怔,略微迟疑的接过去。
“谢谢。”
“哦?嘉沫给的什么?”
“回皇上,是鞋垫子,他不是脚破了么?”
“出来时也没备好么?”
“他不是没有额娘给准备么。”我随口道,这下可惹了祸。气氛立刻尴尬,十三阿哥低头咬牙不语,康熙也不知道说什么。
“呃,我说错话了•••”我说
“唉,朕平时是少疼了他。”
“没有,阿玛国事多,儿子明白阿玛是疼儿子的。”
“唉,你额娘去得早•••”
“那您更应该疼十三阿哥不是么?”
“是,是朕做得不好。”康熙缓缓道,十三阿哥狠狠瞪我一眼,叫我闭嘴的意思。
“阿玛,儿子不敢心有怨言。”
“皇上,有怨言才表示他很看重您的父爱不是么?您不会因为儿子为了得到您的重视而生气吧?”我不死心,这对父子还真是口不对心的有很大隔阂。
“嘉沫家里一定很融洽吧?”康熙问道
“也会有些小磕绊啊,但是一家人不会往心里去。阿玛额娘骂我我是会不服气,但知道他们疼我在乎我才会那样焦急,所以不会记恨他们,要是他们不管我我才会难受。反正一家子么。”我说的是姥姥小时候待我的情况,但想起来自己也感动,眼眶也红了。
“朕不该问,挑起你的伤心事。不过你说得对,忽视才是最难过的。”康熙说。十三阿哥也有些难受的样子。
“胤祥,直到你名字的来历么?”
“儿臣不知。”
“每个儿子的名字都是朕亲自取的,都是各有深意。你出生时,朕就给了你个寓意深刻的名字,取的是《礼记•中庸》中的‘国家将兴,必有祯祥’,所以叫胤祥。这些年你那些兄弟闹得厉害•••”
“儿子明白,阿玛不用说了,儿子都明白•••”十三阿哥不禁打断康熙的话,语气哽咽道。康熙拍了拍他肩膀一笑。
“嘉沫性子很直,这样很好。”康熙道
“啊,呵呵,我是习惯了。”
“你多照顾着胤祥很好,但咱们皇家规矩多。兄妹间要多注意,虽然不像汉家礼防大于一切,但是发乎情止乎礼也是要的。”
“阿玛,儿子和嘉沫格格并没•••”十三阿哥和我一起回话,不想被我抢了话去。
“皇上,我明白的。但是看见他脚破成那样我也不能不管啊。”
“朕是提醒倒也不是教训,你们若是真有情也不是不可。”康熙笑道,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真是,不是说礼教大于一切么?皇上也要调侃人么?
“呵呵,这做皇上时时刻刻立着威严你们自然要表现的于礼于矩的。但天子也是人不是么,嘉沫刚说的那种家庭和睦的快乐朕倒也很想体会。但随便一说你们就认真了这倒让朕有些失落啊•••”康熙微笑着说
“我明白了,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啊。我们每人的时候随便些就罢了,在众人面前还是不能太过了。皇上这样可好?”
“好,这样甚好。”康熙笑得极开心,十三阿哥也放松的微笑着。
“那皇上我给你念首诗吧!”我说,我是学英文的,眼前的这个老人让我想起了叶芝的一首诗。
“皇阿玛博览群书,过目不忘,你有什么诗来卖弄?”十三阿哥笑说。
“卖弄?才不是,皇上肯定没听过。”我气道
“胤祥,不要捣乱,看看嘉沫念什么诗来。”皇上笑着,十三还是一副打算看我班门弄斧出糗的样子,笑得坏坏的。我略一思索。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我缓缓地念完,康熙沉默着,一会才说:“再念一遍。”我又慢慢念了一遍,他似乎眼睛微湿。
“这诗可有名字?”
“就叫‘当你老了’,皇上不会介意吧。”
“不会,这诗很好,虽然不是押韵,也没有听过这种诗,但极自然,甚好啊。朕很喜欢,你把它写下来给朕吧。”
“皇上,这首诗您想听的时候我念给您,但不要写下来。您自己也不要写下来。”因为这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暗想。
“好,真从没有听人在面前说过衰老之类的词,大家都怕。但你这诗却让朕觉得老了但拥有很多过去是极好的事。朝圣者却不是指朕了吧。”
“朝圣,是说您是一国之君,难道您的事迹还不神圣么?您辛苦为了这世间众生,多像是朝神圣目标,或是神的旨意一样。”我说,所以我觉得这是极适合他,当然也有拍马屁的嫌疑啦。一时间他又不语,思索半响
“可还有别的诗?”
“暂时没有能想起来的了。”我笑说,刚才是灵光一闪。
“想起来就念给朕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