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臆博，我要疯掉了》1235

4、秦臆博，只抄我的。

　　蝉鸣声顺着敞开的教室窗口灌进来，搅得吊扇投在黑板上的阴影都跟着烦躁地晃动。刘老师的茶杯在讲台上氤氲着热气，和翻试卷的沙沙声一起，在闷热的空气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你们先继续做卷子吧。”刘老师喝了一口水，便坐在讲台继续修改作业了。

　　汗珠顺着秦臆博的发梢滑进衣领，他盯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指甲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今天这场摸底考，秦臆博攥着笔的指节发白——我今天就不信了，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

　　这个念头在心底炸开时，她突然奋笔疾书，不管会不会，反正每道题目都写满了字，这是她有史以来写试卷第一次没有空白，没有偷偷打盹。

　　也算是个进步吧。

　　“这卷子也不过如此嘛。”

　　秦臆博咬着笔杆小声嘟囔，睫毛在阳光下投出雀跃的影子。她托着腮望向窗外摇曳的香樟树，想象着自己的分数震惊全班的样子，心思早已随着蝉鸣飘到了九霄云外。

　　“你确定你都会？”

　　周焕的声音突然从隔壁传来。少女抬眼时，正对上对方诧异又带着探究的目光，仿佛在重新打量这个昨天还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同桌。

　　“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你的第一名吧。”

　　秦臆博下巴上扬，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说话时嘴角不自觉勾起的弧度，像极了炸毛的小猫。这种没来由的自信，在旁人眼里倒成了几分可爱。

　　考试倒计时牌翻到最后十分钟时，秦臆博忽然被金属反光刺得眯起眼睛。转头望去，只见旁边的女生正拿着圆规在试卷上旋转，针尖划出的弧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的后背瞬间绷紧，原本得意的神色碎成惊慌，目光死死钉在那支圆规上，仿佛要把试卷盯出个窟窿来。

　　“不是，哪道题用的圆规啊？”

　　她声音发颤，喉咙像是被教室里凝滞的热浪堵住，心脏在胸腔里撞出凌乱的鼓点。

　　周焕：“……”

　　粉笔灰在透过窗帘的光柱里浮沉，刘老师的声音穿透此起彼伏的翻书声。

　　“我刚刚看了一眼成绩表哈。”他指尖划过批改完的作业本，嘴角扬起弧度，“秦臆博这次进步非常大。”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某个单词本啪地合上。

　　“和前桌杨雨晨并列满分啊。”

　　少女歪头露出梨涡，白皙的手指搭上前排男生毛茸茸的肩膀，发梢掠过他泛红的耳尖。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将眼尾那颗朱砂痣晕染得愈发娇艳。

　　“谢了。”她的低语裹着昨夜偷传答案的默契，在课桌间流转。

　　杨雨晨转身时，卷卷的刘海下露出一口大白牙，小麦色的皮肤被晒出健康的光泽，活像只摇尾巴的金毛犬：“要不下次你跟我当同桌？我天天给你抄。”

　　“我是年纪第一。”清冷的声线从旁边传来，周焕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下狭长的桃花眼掠过一丝不悦。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腕间银表折射的冷光映着侧脸精致的下颌线，“你舍近求远？”

　　秦臆博晃着纤细的脚踝，黑色长发在指尖绕出柔软的弧度。她挑眉时眼尾上挑，像只狡黠的狐狸：“啊？你想表达什么？”

　　“他不会的，我会；他会的，我更会。”周焕向少女靠近，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漫过来。他垂眸凝视少女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秦臆博，你可以抄我的。”

　　粉笔灰悬浮在凝滞的光影里，连后排男生转笔的节奏都戛然而止。蝉鸣声突然从沸腾的喧嚣跌至死寂，梧桐叶悬在半空忘了摇晃，仿佛整个世界按下了静音键。阳光穿过教室玻璃的角度都变得僵硬，将少年少女对峙的剪影切割成默片里的一帧，连周遭的声息都凝固成等待引爆的引线。

　　此时此刻，空气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完了我看一眼总排名啊。”刘老师滑动手机的声响打破寂静，“还是倒数第一，再接再厉啊。”

　　秦臆博：“……？”

　　秦臆博保持着微笑的嘴角微微抽搐。

　　周焕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泛红的耳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抄我的。”他瞳孔里映着少女炸毛的模样，尾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当正数第一。”

　　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边缘，刘老师将熄屏的手机倒扣在教案旁，哗啦抖开批改过的试卷。

　　纸页摩擦声里，秦臆博慌忙从塞满漫画书的抽屉拽出皱巴巴的卷子，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这次我必须要好好学习！

　　“这卷子也太小儿科了，有必要讲吗？”刘老师单指划过卷面，眼神闪过一抹嫌弃，“咱们班不能有不会的吧！”

　　话音未落，他随手将试卷折成方块丢进讲台，又抽出一沓雪白的新卷，纸页翻动的脆响惊得后排男生的橡皮都滚落在地。

　　“来帮我发一下新卷子。”刘老师扬了扬手里的试卷，墨香在闷热的教室里晕开。

　　“没事，你要有不会的我可以教你。”杨雨晨转身时，卷卷的刘海扫过泛红的耳尖。

　　秦臆博眨巴着亮晶晶的杏眼，露出两颗虎牙：“嘿嘿，我都不会。”

　　空气突然安静，少年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发不出声。

　　下一秒，杨雨晨猛地起身，蓬松的头发随动作翘起呆毛：“老师！我来帮你发卷子！”

　　他几乎是小跑着扑向讲台，抢过试卷时撞得粉笔盒叮咚作响。

　　与此同时，带着雪松香气的手臂横过课桌。周焕修长的手指夹走秦臆博手里的卷子，金丝眼镜下桃花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简单，下课给你讲。”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试卷，腕间银表折射的冷光晃过少女发烫的耳垂，“看来还是同桌靠得住。”

　　“秦臆博，下次抄我的吧。”

　　只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