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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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得早，也比往常冷得多。
“棠棠，你帮我去倒热水好不好？天气好冷，我根本不想动。”郁妍抱着她的同桌，语气软乎乎的，像小猫在撒娇挠得我心里痒痒的。
其实我的杯子里有热水，但我还是拿着保温杯起身。
经过她旁边的时候，听到她的好朋友一点无语地道：“你不愿意出去，我就愿意了？里面都冷的不行，外面那都是冰库！”
我勇敢了一次，朝她伸出了手：“那个……郁妍，我刚好要去倒水，需要我帮你倒吗？”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自作多情。
怕我被她拒绝，那就真的有点尴尬了。
“哇塞，你简直就是个大好人！”郁妍的眼睛亮亮的，“那你建议顺便帮我暖水袋里装点热水吗？”
“嗯。”我点头应声把她的暖水袋接过来。
暖水袋里的水已经冷透了，摸在手上凉飕飕的，但上面好似还残留着一丝暖流，那是郁妍身上的温度。
或许是我伸手接下了郁妍的水杯，后来又有好几个女生或是男生把水杯给我，让我帮忙倒水。
为了守护心底那些不可言说的情愫，我来者不拒，直到我的手上已经拿不下去了才停止。
“嘶，瞬间感觉自己有点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我听见她和她的朋友小声的感慨。
“那你去帮他一起倒水啊！”徐棠对她好一顿挤眉弄眼，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我隔着大半个教室和徐棠对视了一眼，只此一眼，我就知道徐棠知道到了我心底的那些小秘密。
她……知道我喜欢郁妍了。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既害怕她把我的秘密告诉郁妍，又希望那些小秘密能被郁妍发现。
后来的好几天似是是约定好了的一般，郁妍每天的热水都是我在接。
我就坐在柏哲的旁边，他是除徐棠以外，第一个发现我喜欢郁妍的人。
再一次从外面回来时，他一脸八卦样的靠近我：“怎么着？喜欢郁妍啊？每天都给她接热水？”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有些东西只适合点到为止。
柏哲揶揄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很快又被其他的事情吸引去了注意。
少年人的八卦欲来得快去得也快。
从那次之后，柏哲再也没有和我聊过这件事情。
明明已经有其他人发现了我喜欢郁妍，可又好像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高三的学习氛围很紧张，一张试卷接着一张试卷的被发下来。
刚开始收到试卷的时候班里的同学还“啊”一声当做抗议，仔到后来更趋向于是麻木不仁。
年级里似乎没有什么秘密，在学习之余，很多人都在聊八卦。
早上发生的事情，可能一传下午就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还能传出来好几个版本。
日子一天一天地逝去，只能抓住一个小尾巴。
“哇塞，下雪了诶！”
彼时郁妍正坐在我的斜前方，这节是语文课，班里只有语文老师讲课的声音。
因此她的小雀跃很清楚地传进了我的耳里。
我顺着她的目光，投向窗外。
窗户蒙上了一层薄雾，我又离窗户比较远，因此我其实看不清楚外边，也看不清雪的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下课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语文老师停止讲课之后，大家一窝蜂地跑到走廊上。
这是为数不多的语文课结束后，班里不是齐齐倒下的课间。
我看见她被徐棠拉着跑出去：“快快快，再不去就要失去先机了！”
不自觉地，我也跟着人群一起跑到走廊上。
很巧地，我竟然站在郁妍的旁边，而，徐棠拉着她的手站在她的旁边。
触及到她们两个人牵在一起的受，我突然好羡慕徐棠。
不对不是突然，羡慕很久了。
羡慕徐棠可以轻而易举地牵上郁妍的手，郁妍也会十分亲近地靠在她的肩上。
我也想和郁妍这样子亲密无间。
但并非友情，而是我那不可言说的青春期的悸动。
漫天的细雪自空中而来，又归属于大地。
自哪来的，最终都是要归哪去的。
雪是自然对江南地带的馈赠，供人们欣赏后便再寻不到痕迹。唯有回忆还在叙述着它的存在。
就好像郁妍于我。
她在我的人生里短暂地出现，此后回忆便成了我怀念她的唯一方式。
“苏晟，别发呆啦！语文老师让你看镜头呢。”有一只手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的思绪回笼，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那是郁妍。
我下意识地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移到郁妍的身上，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郁妍刚刚的话，下一秒就听到了相机按下的快门声。
我僵硬地朝目光地源头看去，是语文老师。
她一手抱着教案，一手拿着手机，给他们和漫天细雪来了一张合照。
语文老师拍完照之后，一群人全都抛下了雪去看照片。
“诶，你这么笑得那么假啊！”
“不是，我怎么这么胖啊！不是说到了高三压力太大自然而然就会瘦下来吗？”
“郁妍，你真的好好看啊！”
我凑在后面看手机上的那张照片，听到这句话在心里附和了一句：郁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在照片里找到郁妍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看到站在她旁边的自己。
照片里的我……正侧着脸看郁妍……
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没有人发现我的异样，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是柏哲。
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砸了咂舌，一脸揶揄。
我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解释道：“不是，是她刚刚叫我，我不知道是在拍照。”
“我懂我懂，你是暗恋哥。”
我：……
“这是今年的初雪诶，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会永远陪伴着彼此，祝咱俩友谊天长地久。”
郁妍的这句话是踩着上课铃说出来的，我回班上的脚步一顿，回头掠过人群看了她一眼。
其实四舍五入，我和她也算是一起看过初雪吧？
身为一个胆小鬼，我不祈求能和你在一起，就愿我以后还能如今。
偶尔能够看上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那年的漫天细雪落在了所有人的肩头，却唯独遗忘了我。
此后人间南北，山水再无相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