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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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基地。从演习场上被直接撤回来的老A们黑压压地坐满了电教室，新兵们惶然，老兵们沉肃，齐桓不耐地横了连虎一眼又一眼，后者正和吴哲小声议论着什么，无意中一抬头看到齐桓的冷眼，赶紧噤声，躲到另外几个新兵中间，剩下吴哲不以为然地盯着齐桓，齐桓懒得理他，转身走到老兵堆中坐下。
“奇怪！”吴哲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成才听见了，被他一问，许三多也注意地看着吴哲。
“屠夫今天竟然不找茬，还挺能沉得住气!”吴哲耸肩。
成才刚想说什么，前边有人喊敬礼，于是一屋子人全站起来了……吴哲们一丝不苟地敬完礼坐下才发现站在台上的是大队长铁路，“你们中队长出外未归，此次行动由我代理指挥！”
人群中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们早已学会把特殊的事件当成平常，哪怕是表面，何况，接下来的事也让他们没有时间去考虑中队长为什么出外未归。
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爆炸和女记者变了调的现场报道，是齐桓曾经在袁朗电脑里见过的素材，只是剪接到了一起，看起来更加煞有其事……
齐桓没变姿势，心里已经了然，队长精心准备的菜开始出锅了！他扫视着屋里，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是结果让他失望，袁朗确实不在！
齐桓有些蒙，那天袁朗交代说具体的行动指令由他来下达，齐桓必须以完全不知情的面目出现，以增强行动的可信性，事实上，在看到影像资料的前一秒，齐桓确实不比许三多他们知道得更多，可是现在看来，行动在即了，那么下一步该如何做？按照预定计划，九个新人分编到九个组，除了齐桓，其他组了解行动计划吗？一旦实施，相互之间如何交叉协作？齐桓应该向谁汇报、对谁负责？一旦有突发状况，谁有权处理？乱麻似的问题塞得齐桓头都大了，直觉地就想找大队长确认，却再一次失望！
铁队已经走了，屏幕上还在反复播放着资料片，所有人都原地待命——也算是被隔离了，周围开始有人三三两两地议论，齐桓更觉得头都要炸了，他起身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命令自己冷静、冷静……
当他快把自己冷静成泥塑木雕的时候，他的通话器里传出一个懒懒的声音，“齐桓，挺能稳得住劲儿啊！”
齐桓用了十二分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没蹦起来，一句脏话却脱口而出，虽然，对方是他的队长！
横眉立目地撞进袁朗指示的房间，齐桓才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七、八个人，他应该是最后一个。
看到他，袁朗微微颔首，继续讲解预设战情和考核点，齐桓无奈地敛去怒气，知道自己又吃了个哑巴亏，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誓再不干“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事儿边站到队伍里——袁朗在最后一刻才对各个行动小组组长面授机宜。
都是训练有素，半个小时后，九个人已经对各自的行动路线和作训方案了然于心，G1——吴哲的组长问，“队长，你跟哪个组？”
袁朗头摇得都快掉下来了，“我哪个组也不跟！我休息！我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九个人都微笑，包括齐桓。一个月的功夫谋划出小规模的军演，对脑力、体力的摧残不言而喻，没累得吐血只能说明那个家伙精力过人，曾经被抓过“劳工”的齐桓对此是感同身受，但他不以为这是袁朗脱阵的全部原因。
“头儿，兄弟们浴血奋战，你在家逍遥自在？”就算抓不住狐狸，也得往洞里灌口烟熏熏他。
袁朗当然知道齐桓的用意，但是没等他说话，有人打抱不平：“齐桓你是让许三多给同化了！怎么也轴上了？队长一个月不露面，一露面就有行动，还对什么都了如指掌，搁你你不起疑心哪？”是鹞子，E组的也就是成才的组长。
“鹞子！”齐桓想生吞了他！
“哎，鹞子说得对啊！”袁朗忍着笑，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千万不要低估了这批人的警觉性，！大家行动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不要漏出马脚！而且，”袁朗变得严肃，“进入现场以后，只有通话联络，没有监控，他们的言行只能靠你们来记录和评估……” 袁朗没再往下说，知道大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每个人都变得严肃，大家审视着袁朗身后，墙上的监控画面是电教室情况的实时传输，目前和老兵一样待命的九个人看不出有什么差异，没有人可以预测明天之后他们中谁会成为兄弟，但愿，是全部……
“怎么了？”按计划“牺牲了”的C2、C3已经换上了下一套“演出服”，——人手不够，协同演练的二中队全体出动也覆盖不了整个犯罪现场，要想逼真，他们只能像齐桓说的又当钟馗又当鬼。
齐桓摘下通话器换装，“C4问我在哪，要回去救我！”
C2、C3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齐桓换完衣服一看他俩儿还没动，有些不耐，“愣着干嘛？还不快去下一个点？”边说边已经率先奔出去了。
C2、C3也跟了上去，“C1，C4能找到出口吗？”
“不知道，他说他昨晚已经记住路线了！”
“C2，你在内疚？”问话的是C3，上车时C2抱怨和许三多一组倒霉。
“屁！现在才哪到哪？等他过了今天再说吧！”
“C2……”
“C3，你话真多！”通话器里是齐桓的声音。
“守着唐僧，话不多才怪！”C2调侃，C3是吴哲的同寝，为了一个真实的结果，袁朗指示这次把他们分在不同的组。
C3不反驳，“C1，你说他们要知道这是个圈套会怎么样？”
“等他们有本事知道的时候再说吧！”说这话时齐桓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飞奔中的人嘴里说着话，可没影响脚下的速度，三个人很快分头行动了……
“C1、C1，C3到达伏击点，C3到达伏击点，完毕！”
“C1收到，完成任务后向C2靠拢，完毕！”
“C1、C1，C2到达指定位置，已与G2、G3会合，已与G2、G3会合，完毕！”
“C1收到，完毕！”齐桓继续冲向最后的关卡增援……
撤出现场的时候，齐桓心情很好，虽然许三多全力揍在他脸上那一拳让他觉得牙都有些松动了。
回程的时候，齐桓一直没话找话，反倒是许三多，那个经常性地被他呵斥得直翻大白眼珠的人，连看都懒得看他，所以也就没发现齐桓平日里苦大仇深的脸此时已笑得见牙不见眼。
从后视镜里看着许三多毫不掩饰的愤懑和灰心，齐桓苦笑。没人愿意被试探和考验，可是，不经过这样的历练，怎么区别真金和黄铜？毕竟表面看来它们太相似，甚至黄铜还要更耀眼一些……
“成才！”有些像梦游的人忽然集中了精神，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抓住了他的视线。
齐桓也看了一眼，口气很淡，“是E组,E组也完了。”
通报战况的时候，鹞子的声音象吞了苍蝇，“E4放弃！”。
齐桓目视前方，专注地开车，他不想把这个结果告诉许三多，至少不是现在、不是由他来告诉。与纪律无关，毕竟事情很快就会公开，不说，其实是不忍心。从昨夜到现在，接踵而来的变化应该已经让许三多应接不暇了……
齐桓不说话，许三多更没有话要说，他有些颓然地萎顿在座位上，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模糊地觉得自己的世界和从前不一样了，这样的认知让他茫然，所以一直到齐桓把他带回营地他都在沉默，看到袁朗出现也没有太大的意外，直到吴哲他们回来。
吴哲是在距离目标五十米的地方被“击毙”的，但他回来的时候像个英雄，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反而是跟在后面的三个老A有些垂头丧气的。
听着吴哲在袁朗面前侃侃而谈，一口一个“骗局”、“漏洞”的，许三多觉得心里好过了些。队长喜欢骗人，但是他骗不了所有人，吴哲就没上当！
许三多喜欢吴哲，他总让他感到亲切、放松，许三多不止一次想到如果班长也有他那么多文化就好了，那他就不会复员了，就不会离开七连了……
看到袁朗对吴哲无可奈何，许三多再一次想到成才，结果，因为吴哲而多少恢复了的心情又重新跌落谷底，齐桓所回避的问题被袁朗挑明，“成才放弃了！”
“放弃？”许三多不相信，“成才怎么会放弃？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怀疑地盯着袁朗，现在他谁都不信了，但是又不能不从袁朗这儿要答案。
袁朗看了他一眼，“你认为他不会放弃？”
“他不会！”许三多因为情急而有些结巴，“他，他那么聪明，他的成绩是最、最好的，我们都不如他！”
“你很维护他？”
“不、不、不是，是他真的很棒，真的！我不是……”许三多有些词穷，原本他就不是善谈的人，何况袁朗的眼神又莫测得让人发慌。
袁朗深深地看着许三多，后者急切地盯着袁朗，迫切希望袁朗能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成才真的很棒……
袁朗收回了视线，“回去再说吧！”转身走了。
许三多呆在原地，直到所有人回来，包括失魂落魄的成才……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