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士兵突击》同人）》流花烟雨

28、共生（上）

　　尖锐的警报是在一个阴霾的上午拉响的，“全体进入备战，分队长以上人员101会议室集合！”事先毫无征兆，但这不妨碍听到的人马上行动，齐桓从攀援架上跃下，随口嘱咐吴哲，“动作快！”吴哲耸肩，紧随许三多而去，齐桓也冲向集合地……
　　基地里到处都是跑动的人影，齐桓从中寻找着熟悉的人，直到会议室门口，才看到他的队长正在冲他招手，齐桓冲过去，压着声音，“什么事儿？”
　　袁朗眼睛看着别处，“反恐。”
　　陆续又有人冲过来，齐桓眼睛也看向别处，嘴唇不动，“不是有武警？”
　　袁朗微笑，对走过身边的人致意，声音平静，“集团，有特种兵，边境。”
　　还想再问得更清楚些，大队长已经开始讲话，不清楚的问题也就明了，东*，一个曾经猖獗的恐怖组织，在蛰伏了一个时期之后，死灰复燃，因为有了境外的支持和培训，吸收了一些经过正规训练的各国职业军人，更加肆无忌惮、丧心病狂，这次大规模的武装叛乱，挟持了四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公然向政府叫嚣要建立“***共和国”，已经有军警在交锋中殉职……
　　“我们的任务就是快速渗透，解救人质，消灭恐怖分子！”铁队没用麦克风，话音却在每一个人耳畔回响，“各中队报参战名单！”
　　……
　　“狐狸，你把家底全端出来了？”袁朗的名单包括了预备参加爱尔纳突击的所有人。
　　袁朗斜睨他，“你还藏私了？”
　　“去你的！……这次可凶险，万一有个闪失，你怎么组队参赛？”妖刀也是好意。
　　“靠！当兵的打仗不往前冲还当什么兵？关键口儿顶不上去，最后就算挂一排军功章有个屁用！”老铁在听到有人伤亡就开始坐不住，一激动就开始爆粗。
　　袁朗拍拍老铁，妖刀摇摇头，这样的道理他们都懂。铁队已经在卫星地图上标出节点，“妖刀，你们卡C点，绝对不能让他们窜入山区，老铁，你们协助当地军警，在这儿、这儿、F点全面出击，务必把他们冲散，让他们无法组织有效反扑，袁朗，你们中队纵深追击，注意相互策应，直升机准备……”
　　十分钟后，直升机群掠过基地上空，直插祖国西北边陲……
　　进入战区的时候，先头部队已经基本控制了局势，无辜的群众被疏散，疑似爆炸点也被圈划出来，不断有恐怖分子被抓获推上路边的警车，但是，人质没有踪影，这也意味着，敌人并没有最后暴露！
　　袁朗听着通话器里军警联合通报的战情，对齐桓做了个手势，许三多、吴哲们看着两个人走到一边儿，“齐桓，分头行动，利用生物探测仪和数字系统追踪，C2、C3跟你……”
　　“C3跟你吧……”
　　“我带吴哲和许三多就行，其他人员随机分配，别多说了，抓紧时间，出发！”
　　分别一挥手，两队人迅速扑向陌生的街巷……
　　通话器里首先传出齐桓的好消息：他们在一户居民的仓房里抓捕了藏匿的三个恐怖分子，从他们嘴里印证了指挥部通报的人质大体方位是准确的，“……人质是分开扣押的，看守人质的都经过特殊训练，队长，遇到同行了，完毕！”
　　袁朗笑，“齐桓，新消息，人质被救出一个，让咱们注意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是个大头目！完毕！”
　　“是！正在搜索，完毕！”
　　……
　　十分钟后。
　　袁朗和许三多、吴哲交替掩护着冲到了齐桓指示的方位，然后在看到齐桓的瞬间齐齐地刹住了脚步：十多米外，齐桓和C2一立一蹲，枪指着同一个方向，在那个谷仓似的建筑门边，露着一个人的大半边身体，箍在他颈上的手臂已足以说明他的身份……
　　看到袁朗他们，他下意识地开始挣扎，这个动作提醒了箍着他的人，把他往外推了推，借机观察外面，很容易就发现指着他的枪增加到五条！
　　袁朗不得不佩服对手的狡猾，选择的地方背倚高墙、面临广场，会让接近的人根本无法隐蔽！他慢慢地向齐桓靠拢，想着万全之策，许三多和吴哲随着他的脚步移动，两张脸上写着同样的严峻……
　　感觉到他的接近，齐桓轻声汇报，“两人驻守，其中一人逃窜，C3和连虎追击，剩下这个经验丰富，没有露出破绽，要求派直升机来，准备足够燃油交换人质！”
　　“是够了不起的，直升机都会！”袁朗微哂，移动的过程中，他已经仔细观察过了，理论上，谷仓不会是依高墙而建，“要想办法绕到后面去……”
　　“没有机会……”
　　齐桓话音未落，谷仓里的人喊话了，“解放军，想好了吗？人质要死了，媒体会很高兴，你们的政府会很麻烦！”生硬的汉语，却足以表露恶毒。
　　人质又开始挣扎，被狠狠地敲击，痛呼了一声不动了，袁朗下了决心，“齐桓，记着我刚才说的，我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
　　没等齐桓明白，袁朗往前几步收起了枪，“你的人质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没价值了，换一个吧！”
　　谷仓内外的人都开始愣怔，袁朗继续喊话，“放了他，我做你的人质！”
　　“队长！”齐桓两步抢过来，“你疯了！”
　　袁朗微微摇头，“齐桓……”
　　“解放军，这就是你们所标榜的的作风吗？愚蠢！”谷仓里传出刺耳的狂笑，“我接受，扔下武器！”
　　齐桓一把攥住了袁朗的手臂，“我去！”
　　“齐桓！”
　　四目相对的一瞬，谷仓里的人喊过来了，“我要大个子！”
　　“我的军阶高！”袁朗脱口喊回去！
　　谷仓里静了两秒，“我不会上当！我要大个子！”
　　齐桓二话不说，把武器一样样地摘下来，袁朗咬着牙，看着他的动作，“接下来的都交给我！”
　　“好！”齐桓微笑，扫了吴哲他们几个一眼，做了个鬼脸儿，往谷仓迈步……
　　“站住！”生硬的汉语急喊，“把他绑上！不准用绳子！你们的花样太多！用胶纸！手脚都给我绑上！”
　　“脚绑上了怎么走？！”C2觉得自己都快爆炸了。
　　谷仓里的人顿了一下，“把手绑到身体两侧！嘴封上！”
　　齐桓把胳膊垂到两侧，“C3，别磨叽！”
　　C2恨恨地一圈圈缠着胶纸，吴哲的战靴踩在许三多脚上，用腿挡着那个人往前扑的冲动，然后，四个人看着齐桓一步一步往谷仓走去……
　　“砰”的一声枪响，空气在瞬间停止了流动，齐桓站住了，略微摇晃了一下，他继续往前走，拖着一条腿，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血迹……
　　四条愤怒的枪口一起指着谷仓门口，四双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没有人出声，只是手里的枪更稳！
　　“全体注意，”袁朗盯着齐桓的背影，嘴唇几乎不动地在通话器里下达指令，“第一方案，人质交换的时候动手，第二方案，迂回到谷仓后面寻找机会，要求，保全人质、保护战友，以我为锥点，菱形迫近！”他相信齐桓会在接近目标的时候为他们创造机会。
　　通话器里先后传出C2、吴哲、许三多的低声回话，“明白！”“收到！”“完毕！”
　　齐桓逐渐接近谷仓，每一步留下的血迹没有明显的增加，应该没有伤到大动脉，袁朗略略安心，“原地待命！”他指示另外三个人，自己则放低重心、缓缓地移动，尽量缩短与齐桓之间的距离，但就是如此微小的动作也让谷仓里的人发现，“不许动！都别过来！”
　　袁朗站住了，齐桓也站住了，在距离谷仓两米左右的地方。
　　谷仓里的人显然没想到两个人都应声不动，先是楞住了，紧接着猖狂大笑，“真听话！人质过来！其他人不许动！”
　　袁朗的瞳孔在缩小，对方的经验和心理素质不在他之下，这使他对第一方案不敢抱乐观态度，“吴哲！”
　　“到！”
　　“我不在的时候，你领队，要求不变！”
　　“是！……完毕！”
　　袁朗站直了身体，平静地冲谷仓喊话，“我需要接应人质，他已经要虚脱了！”如果不是被强箍着，那个中年男子恐怕早就委顿在地！”
　　“军官，他死不了，还是担心你的人吧，如果不按我说的做……”
　　“我必须保证人质安全！”说着话，袁朗已经趁机往前了几步。
　　“站住！”一声暴喝，黑洞洞的枪口也从人质身后露出来，不过不是对袁朗，而是对着齐桓：齐桓与人质或者说与绑匪只有一步之遥！齐桓站住了，原本，他是想横撞过去，他确信瞬间的混乱足够同伴行动，但是……“别耍花招！不然你另一条腿也会开花！”
　　距离近了，齐桓可以看到躲在人质后面那个人的大体轮廓，很高很魁梧，但他硬是把自己藏身在人质背后！齐桓确信他选中自己的原因是想要一个更强壮的屏障，他看着人质的方向，不打算贸然行事，黑黢黢的枪口像一只邪恶的眼盯着他：“不要试图接近，否则，你和他都得死！”他的枪指着齐桓、箍在人质颈间的手改为扣上他的喉结，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进来！”
　　齐桓迈进谷仓，袁朗接近谷仓，同一时间，有人被一把推出来，往前踉跄，是人质，袁朗闪过，“吴哲，检查！”，话落人已跃进谷仓，几步外，被挟持的人换成了齐桓，太阳穴上顶着一把手枪！
　　袁朗立姿举枪，不意外看到他身后那张脸和脸上的刀疤！疤和某个熟人脸上的相似，只是在熟人的脸上是沧桑，在这个人脸上是狰狞，“队长，人质无误！已呼叫救援，完毕！”通话器里传出吴哲的声音。“收到，完毕！”袁朗平静应答，看来不用怀疑人质是他们的同伙。
　　“军官，扔掉你的通话器！”刀疤冷眼盯着袁朗，后者身上的精锐之气让他瞳孔放大。
　　“扔掉就无法联络，你的要求传递不出去！”谷仓有窗！离地三米左右有一米见方灰扑破落的窗！从灰扑的玻璃破洞里可以看到砖墙，毫无疑问是那堵高墙！袁朗看齐桓，齐桓正看着他，袁朗不看了，视线移向他的右方，刀疤正在齐桓的身后露出半张脸冷笑！
　　“扔掉！我的要求你们知道！不想他受苦就听我的！”刀疤在齐桓的伤腿上踹了一脚，齐桓不由自主就往右趔趄了两步，刀疤随着他移动，因为自己险些被带倒而气急败坏，狠狠地把齐桓勒起来，枪顶得更紧，“这样也敢叫特种兵？***！你，扔掉！”
　　袁朗沉默，单手拽出通话器，反手扔向谷仓外，吴哲他们会看到。
　　刀疤再次大笑，“真听话！军官，我相信和你合作会很愉快！”话锋一转，“把枪扔掉！”
　　袁朗平静，连眼都没眨，“我不会扔！”
　　“把枪扔掉！”
　　袁朗不说话了，枪口稳稳地指着目标！
　　“军官，你不放下武器的话，他可就要死了！”刀疤不怒而笑，轻轻地提醒，不怀好意地惋惜！
　　“如果是要他死，你早就可以开枪！”袁朗还是平静，“你不像是找不到心脏位置的人！”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控制齐桓时能容易些。
　　如果不是嘴被封着，齐桓一定会抗议，队长这是干什么，教人怎么对付他？
　　“少废话！快放下武器！”时间在流逝，终于有人沉不住气.
　　袁朗继续用行动回答！
　　“军官，知道我为什么不用你做人质？！”刀疤压下了火气，换了一种阴阴的语调。
　　“愿闻其详，如果你愿意赐教！”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你们不会轻易让我走的！死几个人会很正常，”刀疤的口气象在聊家常，“如果你死了，死了就死了，当然你的政府会给你授勋，如果他死了，你猜会怎么样？”刀疤刻意放慢了声音，“……你的弟兄会怎么看你？他们会怎么跟别人说呢？他们还会跟着你吗？一个不能领兵的人，你的上级还会要你吗？自诩爱兵的军队里出了这样的事，你们的民众……”一个字一个字，仿佛蘸着毒蛇的汁液，阴森而恶毒，齐桓目龇欲裂！
　　袁朗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儿，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如果他死了，我替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