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士兵突击》同人）》流花烟雨

21、军演之后

　　Silent的第四人竟然是成才，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高兴的莫过于许三多，从袁朗在队会上宣布完新人分组情况他就一直在笑，一直到队会散了、大部分人都走了，他还在笑，齐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许三多，把你那牙给我收收！你不怕笑掉了？”
　　吴哲闻言差点儿把手里的保健箱扣地下，袁朗不以为然地瞥他一眼，接着收拾资料，许三多把嘴闭上了，不到两秒钟，他又咧成了牙膏广告！齐桓瞪眼，正要说什么，吴哲已经过来把他的头仰面摁到椅背上，边往他训练中蹭掉块皮的下巴上抹药，边打趣，“让他放放晴吧，菜刀！他那脸都阴了一个星期了，对吧，三多？”
　　许三多笑得更灿烂了。这几天老听C2他们说起队长怎么为难成才的，他还怕队长会不要他。没想到队长最后把他安排进Silent这样的核心战斗组，一想到又可以和成才一起，许三多真的觉得很满足……
　　许三多的笑让吴哲也活跃起来，回过头，他瞄上了袁朗，“成才这也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吧，队长？”——这么多天被扔在一边儿没人理：袁朗忙着“削”南瓜、齐桓被铁队支使得团团转，许三多除了训练就皱着脸为成才犯愁……吴哲一肚子话都憋得快发芽了！
　　袁朗这下连瞥都懒得瞥他了，“许三多，补充资料，先熟悉，冲突的地方以新内容为准！”
　　“是！”许三多双手接过来，又坐回原来的位置。队长说Silent小组待会儿开会，已经让C2去新人训练场叫成才了，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先看一遍。
　　没人理，吴哲另辟蹊径，他踢踢齐桓，“哎，菜刀，你说成才这是不是可以叫先苦后甜、否极泰来？”
　　齐桓摸摸下巴上贴好的纱布，扶着脑袋直起身，“不知道！”
　　“不……”吴哲有些下不来台，“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臭词乱用、臭屁乱放！”齐桓没好气儿，吴哲什么时候能学会先用眼睛再用嘴？他看不出队长做出这个决定是另有考虑、至少不是因为成才足够突出？
　　“你！……”吴哲正要反唇相讥，袁朗已在另一头敲桌子了，“哎，闲得是不是？”
　　瞪了吴哲一眼，齐桓抻抻衣襟，“队长，那我先走了？”
　　“铁队那有安排？”
　　“暂时没有。”演习后天开始，该安排的已经安排了，象现在才开始做准备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天才。
　　“那你列席！带成才！”
　　“是！”齐桓老实不客气地在袁朗身边坐下。
　　吴哲看看，在袁朗另一边就坐，“齐中尉，欢迎列席！”
　　齐桓没理他，“队长，能行吗？三多还好说，其他人……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看吴哲想插嘴，齐桓再补充一句，“一老带三新？”
　　吴哲不吱声儿了，许三多也抬头看着队长，袁朗无所谓地笑，“不磨不总是新的？吴哲和三多缺的只是经验，不过你不也打那时候过来的？”
　　“看来这新的战斗小组就算是成型了？”齐桓说不清是什么口气。
　　“不是。”袁朗答得干脆。
　　意外！三个人都看着袁朗，“让新人参加，只是为了评估！”袁朗说明。
　　“成才……”
　　“不例外！”
　　“队长，你不是说……”许三多有些急。
　　“我说什么了？”袁朗反问，许三多嗫嚅，队长只是说他“会想”……
　　“我不会扼杀他的机会，但究竟能承担多少、能走多远，取决于他自己，你们谁都不能替他做决定，我也不能！”关于成才，袁朗再没说过别的，直到演习开始……
　　演习在一个阴晦的早晨拉开了序幕，而Silent小组是在四天后才开始发威，关于攻守转换、渗透与反渗透、干扰与反干扰，Silent小组与师侦营的对决成了演□□结会上出现频率最高的案例，被视为现代战争条件下以寡击众的蓝本，当然这是后话，至少当袁朗带着他的人划着高城支援的小艇离开时，他们是没有想到这些的……

　　袁朗他们回到集结地的时候，齐桓已经带着人和担架等在岸边了，看袁朗和吴哲都是自己一跃上岸，他也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许三多身上——后者还倚在成才怀里，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嘈杂的人声对他毫无影响，齐桓不由自主就伸手去拍他的脸，“三多？三多？三多醒醒！”
　　“他醒不了……”成才话到一半就看到齐桓的黑脸，反应过来，“他累大了！”
　　“担架！”齐桓招呼队友，吴哲要过来，被他瞪回去了，“管好你自己吧！都快散架了还逞能……”
　　吴哲想反驳，袁朗摇头，疲惫地笑，“吴哲，交给他吧！”率先往停在简易公路边的救护车走，吴哲犹豫了一下，一看C2、连虎他们都围上去了，不再坚持……
　　许三多被小心地托上了担架，齐桓刚要走，忽然发现成才还坐在快艇里没动，迟疑了一下，皱眉，“你……怎么了？”
　　成才的脸上很平静，“没事。”他伸手撑住了舷帮，暗暗咬牙……怕三多不舒服，这一路他始终一个姿势，现在，他僵了，动不了了……
　　齐桓看出了他的窘境，心里叹气，沉默着过来，抓起成才的手臂搭到自己肩上，一使劲儿把他架了起来，“……能走？”
　　小艇晃动起来，成才不得不更靠向齐桓，“行！”
　　行个屁！齐桓心里嘀咕，架着的象截木桩子！不废话，齐桓把另一只手圈上成才的腰，半扛半抱地把他拖上了岸，松手让他自己活动筋骨，成才慢慢地屈伸着腿，微笑，“谢谢。”
　　齐桓听若未闻，冲救护车的方向喊，“连虎——”
　　把许三多送上车正要离开的连虎闻声跑过来，“干什么？”
　　“他腿麻了，你照顾一下！”
　　连虎答应了一声就跑到成才身边，“哎，成才，听说你们几个可立了大功了……”成才不说话，只是看着连虎微笑，神情很放松，重新回来后，这样的神情在他身上已经难得一见。齐桓冷眼看着，有些不忍，“成才，”
　　“到！”成才立正。
　　齐桓眼睛看着别处，“差不多了就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还有任务！”
　　“是！”成才继续立正。
　　齐桓不看他，“连虎，照顾……机灵点儿！”
　　“是！”这一下是连虎立正，成才垂下了眼，没看到齐桓临走时的欲言又止。

　　“哎，吴哲，听说你们几个可立了大功了……”齐桓在路边的土沟里找到了人，学着连虎的口气。队长和吴哲看来也都是精疲力尽，救护车开走了，他们也就地卧倒了。
　　袁朗倚在沟壁上闭目养神，听到齐桓的话只是扯了扯嘴角，吴哲却是翻身坐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功不功的暂且不说，但是，太精彩了，菜刀！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一看吴哲的神采飞扬，齐桓就忍不住要打击他，虽然原本是想庆祝火线重逢的，“我就知道出去四个回来了仨！”许三多“牺牲”的消息是队长他们返回途中联络时通报的。幸好刚才军医说没有大碍，不过也要住院彻底检查才知道。
　　齐桓这么一说，吴哲也有些泄气，不过秉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他还想往回找补，“够不错的啦，菜刀，没说只回来两个呢！”
　　一旁的袁朗轻咳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休息。齐桓看看队长，决定不影响他，他看吴哲，刚想说以后再说，猛然醒悟吴哲说……“锄头，什么叫只回来两个？！”
　　“只回来两个的意思就是说有一个进了战俘营。”一个懒懒的声音在身畔响起。
　　齐桓瞠目，他的队长不知何时已经盘膝坐好了，笑吟吟地看着吴哲，吴哲不自在地错开了视线。
　　“锄头？”吴哲被俘虏了？
　　“不是他！”袁朗的声音非常有耐心。
　　不是他，那么是……成才？不像，不会是……
　　袁朗对着难以置信的齐桓，诚恳地点头。
　　“队、队长？！”可怜的齐桓都要结巴了，队长又、被俘虏了？
　　“猜这次谁抓的我？”袁朗玩开猜猜看了。
　　齐桓无语……驻守G4点的是师侦营，抓队长的还能有谁？女娲娘娘土地爷啊，高副营长和队长是上辈子的冤家？
　　一旁愣着的吴哲也听出点儿话味儿了，“菜刀，队长……”队长的“业绩”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队长有丰富的经验！”齐桓挖苦，“不过有进步了！上次是拿四箱啤酒换回来的，这次没割地、没赔款就……”
　　“队长答应请人吃大餐，还说他酒量二两，和人喝，舍命！”吴哲同情地看着袁朗。
　　“队长！”齐桓痛心疾首。
　　“我要睡一觉！”袁朗把帽子往脸上一扣，真就躺下去了……
　　“锄头，到底怎么回事？”齐桓压低了声音。
　　“我真不知道！我和成才去爆破指挥中枢，怕电子信号暴露目标，队长让我们把通话器都关了，除非向他汇报才开，谁知道他那边出什么情况了，反正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就和你们说的那个高副营长在一起……”
　　袁朗听着两个人在一边儿嘀嘀咕咕，在帽子下微笑，战争，也有幸运的成分，要不是许三多及时发现阵地雷达，与高城这一战的结果还真不好预测！至于“被俘”，不是没规定说不能舍卒保帅吗？虽然他这卒子的级别有点儿高……
　　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通话器里咝咝的杂音惊醒了齐桓，他猛地坐起来，袁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也许原本就没睡？），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聚精会神地接听着通话器里的指令……齐桓转开了目光，C2还在远处警戒，C3、连虎、成才等人在树下、岩石边、土丘旁或坐或卧，养精蓄锐，身旁，吴哲睡得正熟，秋天的阳光下，年轻的脸庞上眉目舒展，也不知是不是正梦着他成群的“妻妾”……
　　“是！是！明白！完毕！”袁朗结束了通话，看了还在熟睡的吴哲一眼，冲齐桓使个眼色，起身走开，齐桓跟过去，袁朗面对他，“二十分钟后出发，目标F5，潜伏，狙击！”
　　“敌方力量？”
　　“标准装备加强连！”
　　“硬骨头！”齐桓说自己的看法。
　　袁朗笑，“够硬！齐桓，如果是你指挥，怎么布兵？”
　　齐桓在袁朗看似玩笑的目光下思考，“前几天的战损……可用的人不多了，最好分散行动，尽量拉开空当，让敌军无法组织有效进攻；重火力不能集中，目标太大……”战前分析会上，铁队曾强调了几个重点区域的攻防，其中就有F5……那样的地形条件竟然被要求用来完成潜伏，演习导演组实在是高明得只能用缺德来形容了！
　　袁朗瞅瞅齐桓，半真半假，“那就这么办，齐指挥？”
　　齐桓吓一跳，“别……”
　　袁朗挑眉，“怎么？”
　　“我那只是一点儿想法，大主意还得你拿！”齐桓理直气壮。不是不懂袁朗的意思，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不习惯！他习惯了站在队长身后、习惯了去执行他的命令、习惯了……
　　“如果我不在呢？”袁朗不以为然。
　　“那另当别论！”齐桓答得很快。他知道队长想说第一阶段的狙击是他独立完成的。
　　袁朗低头，再抬头，是真正的严肃，“齐桓，想没想过总有一天我会不在？”临战之时谈这样的话题不合适，但让齐桓正视他所回避的问题却是最好的时机。
　　齐桓的脸色果不其然地难看起来，“听不懂！”
　　袁朗看着齐桓，有多少年没再看到这个人倔倔地梗着脖子了？“齐桓，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就等你先死在沙滩上再说吧！”齐桓直直地截住袁朗的话，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悔之晚矣。
　　看齐桓恨不得自己揍自己一拳的神情，袁朗的心底涌动着温暖，他摇头，“齐桓，够呛，我死不了！你不是说我能活一千年嘛！”
　　齐桓失笑，然后又因为自己竟然笑了而狠瞪了他的队长一眼！
　　袁朗微笑，“齐桓，你知道一个指挥官最大的成功是什么？”他看着齐桓的不解，放慢了语速，“不是他能指挥千军万马或者运筹帷幄，而是他能带出这样的团队：即使他不在了，这个团队依旧能够战斗！分能各自为战、合能所向披靡！”
　　齐桓有些呆，这样的话，他第一次听，似乎有道理，至少，会为队长的所作所为给出解释，队长教给他们的，一直就不仅仅是战斗技能，他一直所强调的人的根本什么的应该都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袁朗笑，说得更清楚一些，“如果一个指挥官带出的是一批唯他马首是瞻的人，你想象一下，一旦他‘马失前蹄’了会如何？是不是就群龙无首一锅粥了？说实话，我不认为这是合格的指挥官，我认为那是老母鸡带着鸡崽子做游戏，你说呢？”
　　齐桓翻眼，好好的话到最后总能说得不着调！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齐桓也是有样学样：“是！齐桓请求独立带领战斗小组，请指示，鸡婆！”
　　鸡、婆？！袁朗眼珠子差点儿瞪出眼眶！但是齐桓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站到三步以外了，袁朗权衡一下，认了！“不批，你跟我一组！”
　　齐桓真的不明所以了，袁朗也不打算解释，抬腕看表，“集合队伍，三分钟后出发！”铁队说“不遗余力狙击”，袁朗已经明白了，那就尽可能多地给齐桓一些指点吧，这样的机会，不多……
　　齐桓去把吴哲揪起来，让他去召集人，自己回到袁朗身边，想问个水落石出，没想到袁朗先找上他，“齐桓……”一番耳语……
　　“队长？！”队长这样有些过分吧？
　　袁朗检查装备。
　　“队长！”抗议，为什么恶人总是我来做？
　　袁朗已经往集合完毕的队伍走。
　　“队长——”恳求，没别的办法？或者换换人也行！
　　“齐桓——”袁朗站住了，满脸的歉意，比齐桓还可怜！
　　……齐桓认命，跟在袁朗身后，看不到袁朗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