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士兵突击》同人）》流花烟雨

14、兄弟

　　袁朗是在训练场上被人叫走的，兵们心照不宣地互相看看，继续着低桩铁丝网的穿越训练，日常科目，没什么难度，不过是让身体保持住一种状态，大家早已习惯。至于队长干什么去了，通常情况下没人问，这也是一种习惯，该知道的，队长回来自然会说。
　　说通常是因为今天有了异常。吴哲。寸步不离地跟着同样刚冲完战斗澡的齐桓。
　　铁队找队长干什么去了？”来找袁朗的通信员老远就扯着大嗓门喊“大队长找你”，想不知道都难。
　　“你不会去问问？”齐桓大步流星地走着。
　　碰个软钉子，吴哲不死心，“菜刀，你说该不是为许三多吧？”
　　“八成是！”不想和吴哲抬杠，索性直接告诉他答案。
　　“惨了！”吴哲嘀咕。
　　“瞎担心什么呀？”
　　“你说铁队……”
　　“我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齐桓一句话把吴哲堵回去。说什么？不挨尅就不错！别看铁队平时看队长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真犯到了那脸该黑照样黑！
　　吴哲摇头，“你说三多准备这样到什么时候啊？”
　　齐桓也想知道。回来都好几天了，许三多闷在屋里一步不出，床都快让他萎出个坑了，心理小组的人也无可奈何，那个专家冲着队长直叹气，“这个士兵的意志力顽强得超乎寻常，他的潜意识非常抗拒这种方式，要想介入，必须先和他建立心理上的互容，这需要时间……”
　　时间，对于他们这样的战斗部队，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谁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而且一个战斗人员这么多天不上训练场，在整个基地都是前无古人，不惊动大队长才怪。
　　队长也是，每天向他汇报完许三多的情况，他都不着急不上火的，该干什么干什么，问他该怎么办，他说就那么办，谁知道那么办是怎么办？
　　那天连虎说看见队长从齐桓他们宿舍门口往外走，吴哲说恐怕是他看错人了，他一直在三多屋，根本就没人来过，齐桓也不知他俩儿谁对，他也没心思去问，队长交代的许三多的吃饭问题已经让他伤透了脑筋，一个饿急了能把餐盘吞下去的家伙现在看见吃的就苦大仇深，也不知道那基因是怎么变异的……
　　“菜刀……菜刀！”想得太入神了，吴哲连叫好几声他才听见。
　　“又干嘛？”
　　“猜许三多现在在哪？”吴哲也是有苦说不出，许三多现在深沉得像哲学家，不管你说什么，他一概不回应，独角戏哪是那么好唱的？再不和人说说话，吴哲担心自己先疯了。
　　齐桓懒得理他，吴哲不死心，“有奖徵答！”看齐桓不为所动，赶紧抛出筹码，“如果你答对了，我今天就负责把许三多给逗笑！”
　　齐桓停下来了，“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不准说在宿舍或者说在床上！”
　　齐桓冷笑，吴哲是把他当菜鸟了？话就没好气：“在地球上！”
　　吴哲傻眼，“菜刀，你真幽默！”
　　齐桓不管，“你负责把许三多逗笑！”
　　吴哲苦笑，“我怎么总是忘了你们是‘资深老A’呢？”
　　齐桓丢给他一个“慢慢学着吧”的眼神。
　　几分钟后，吴哲让齐桓刮目相看！
　　许三多说要出去看花时，吴哲都愣了，反而是故作忙碌整理内务的齐桓先反应过来，“吴哲，还不快拿衣服！”
　　当他们俩儿一左一右连架带簇拥地把许三多带到花圃边儿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都有些惊异，但在吴哲和齐桓充满警告意味的眼色下没人敢搭话，只好奇怪加关切地匆匆从他们身边通过。
　　许三多没看别人，他的眼睛看着吴哲的“妻妾”们，神情还是委顿，他不想看花，不想说话，他什么都不想干，但是齐桓和吴哲天天象哄孩子似的看着他，他不想他们为难……他想告诉他们别费心了，但他说不出来……
　　看看许三多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发呆，齐桓也无奈，指指许三多，又指指吴哲，示意让他照顾，然后往办公楼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吴哲明白了，点头，齐桓轻轻退后，走了，这么长时间，队长该回办公室了吧？
　　刚到办公楼下，正遇到袁朗往外走，齐桓站住了。
　　看到他，袁朗不意外，“有事？”
　　“没事。”
　　袁朗扯了下嘴角，“今天怎么样？”
　　“出屋了！在看花！”齐桓的声音听起来如释重负。
　　袁朗感兴趣，“他自己？”
　　“不是。吴哲说他要不出来，就把花摘下来拿给他看！”
　　袁朗垂眼，难怪！
　　齐桓一看袁朗的表情，有些扫兴，“头儿，知足吧，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了！”不管怎么说，许三多总算是出来了，再不见阳光，齐桓都准备在他身上浇水养木耳了。
　　“还做噩梦？”
　　“可能是不做了，再没吓醒过。不过人还是忽忽悠悠的，跟他说话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问三句能答一句就不错了。看着都揪心！”
　　“怎么，想摇白旗？”
　　“切！”齐桓不可一世，“开什么国际玩笑？他钢七连都能不抛弃、不放弃，咱老A还能输给他？”
　　“有志气！”袁朗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听不出他刚才那话是褒还是贬。
　　“……铁队怎么说？”看袁朗没什么特别的表示，齐桓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袁朗瞅瞅他，不搭腔，明白地让齐桓看出他是在装没听见。齐桓不问了，默默地随队长往前踱步，也不知他想上哪儿。
　　“齐桓！”
　　“到！”
　　“去把许三多找过来吧！”
　　“现在？”
　　“不行？”
　　“最好缓一缓！吴哲正和他在一起，也许……”话是这么说，动作上却已经是准备回去叫人了。
　　袁朗却停步，微一沉吟，“那你看什么时候？”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不会那么紧张……” 袁朗看看齐桓，“行，那就晚饭后，让他到三号训练场找我！”
　　袁朗转身就要回办公楼，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齐桓，告诉他，我会一直在那儿等他！” “是！”齐桓立正，不知该替队长还是许三多担心。
　　薄暮的时候，齐桓和吴哲在训练场外等回了袁朗，一个人，两手抄在裤袋里就过来了，吴哲不相信地往他身后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别人，一着急，张嘴就问了，“队长，许三多呢？”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把许三多逗笑，反而把他惹哭了，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齐桓等着袁朗回答，后者脸上的平静让他有不妙的预感。 “训练场边上!”
　　“就一个人？”吴哲狐疑。
　　“还有夜训的人。”知道吴哲的本意，袁朗故意曲解，许三多的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
　　“他在那干什么？”齐桓问的。
　　“想事儿！”袁朗不能再回避。
　　齐桓和吴哲面面相觑，还想事儿？这都想了多少天了？吴哲脱口而出，“许三多不会是想当思想家吧？”
　　“他想复员！”袁朗抓住机会扔出炸弹。看到吴哲和齐桓两个人又惊又楞，袁朗不意外，静静地接受着他们的审视。刚听到许三多说出那两个字，他也是觉得心空了那么几秒……
　　“三多疯了？！”吴哲。
　　“你同意了？”齐桓。
　　“没有。”
　　齐桓放心，“队长，我们再跟他谈……”
　　“没时间了。他明天就要离开基地。” 又一枚炸弹！
　　“您不是没同意吗？”吴哲也反应过来了。
　　袁朗头疼，他的兵怎么都一个德行、一遇到不满意的事就对他用“您”相称？象楚河汉界，一下子就把他隔出去八丈远，“我不同意他复员，但我给了他一个月假！”
　　“中队没有这个权利吧？”齐桓也怀疑。
　　“大队长允许我全权处理许三多的事！”
　　“队长！”齐桓变色，因为明白“全权”二字的份量！全部的权力，也是全部的责任，换言之，许三多有任何问题，后果将都要由袁朗承担！
　　袁朗泰然，“是我跟大队长申请的。”
　　齐桓看着他的队长，“你，有把握？”
　　袁朗摇头，“原本没有，现在有一点儿了！”
　　袁朗的话意味深长，应该是大有文章，但齐桓没问，连喜欢刨根问底的吴哲也没问。两个人对了下眼色，同时转身走了，快得都像在小跑，把他们队长一个人扔在原地，不用问，一定都是去找许三多了……
　　袁朗看着他们远去，简直都有些哀怨，他只是“有一点儿”把握，他们就不管他了，他这个队长还真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