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逼，考得过我吗》lepple

9、叫醒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孟轩就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整个人像死鱼一样“啪”地一声趴在了课桌上。

　　他的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后颈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又睡？”

　　南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无奈。

　　孟轩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把脸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了些。

　　他能闻到课本的油墨味，还有南宇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南宇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

　　“下节物理课。”南宇用笔帽戳了戳他的手臂，“老师说要检查作业。”

　　孟轩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眼睛还半闭着：“借我抄……”

　　“不借。”南宇干脆利落地拒绝，却还是把自己的笔记本往他这边推了推，“自己看。”

　　阳光太刺眼了。孟轩眯着眼睛看向南宇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一样，每一个公式都排列得一丝不苟。

　　他盯着看了会儿，突然发现南宇的右手小指上沾了一点蓝色墨水——大概是刚才写笔记时不小心蹭到的。

　　“你这里……”孟轩下意识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南宇的小指，“沾到墨水了。”

　　南宇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但没躲开。

　　孟轩的指腹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热，还有那一点墨水的湿润触感。

　　这个认知让他的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快醒来。”南宇收回手，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

　　孟轩看着南宇低头整理笔记的侧脸，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南哥。”孟轩听见自己说，“下次我睡觉的时候，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南宇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询问。

　　孟轩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记得叫我起来。”

　　南宇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落在孟轩凌乱的头发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帮他拨开了挡在眼前的一缕碎发。

　　“睡相真差。”南宇小声嘀咕，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孟轩愣住了。

　　他能感觉到南宇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额头，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被灼伤般发烫。

　　教室里的人声、窗外的鸟鸣、远处操场上打篮球的声音，全都变得模糊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南宇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喂，发什么呆？”南宇用笔敲了敲他的课本，“还有五分钟上课。”

　　孟轩回过神，发现南宇的耳尖微微泛红。

　　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南宇的头发：“知道啦，南老师。”

　　“别碰我头发！”南宇皱眉躲开，却没能掩饰住眼中的笑意。

　　阳光依旧温暖，教室里依旧喧闹。

　　孟轩想，就这样吧。

　　每天被南宇叫醒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孟轩！”陆梅的声音不大，却透着淡淡的怒意，“你的作业呢？”

　　孟轩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轮廓线。

　　“忘写了。”他说得理直气壮，嘴角还挂着那副惯常的痞笑。

　　陆梅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又是你。上周三也是你，上周五也是你。”

　　她呼唤着值周班长，“第四小组扣两分。”

　　小组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刘萱萱痛苦地捂住脸：“孟轩，这周我们组又要垫底了……”

　　加分小能手刘萱萱早读把嘴都读冒烟了，堪堪加了一分，后面这俩扯货一不交作业就是几分几分的扣。

　　终究是刘萱萱一人扛下了所有，小小的身躯担任起了养家的重任。

　　南宇坐在孟轩旁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表情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但孟轩注意到，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线。

　　“南宇。”陆梅突然点名，“作为同桌，你怎么不督促他？”

　　南宇抬起头，声音清冷：“我提醒过他了。”

　　孟轩转头看他，发现南宇的耳尖微微发红。

　　他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南宇确实把作业本推到他面前过，还说了句“明天要检查”。

　　只是当时他正忙着打游戏，随口应了声就抛到脑后了。

　　“提醒有用吗？”陆梅冷笑一声，“从今天开始，孟轩的物理作业，南宇你负责检查签字。再不合格，你们俩一起罚。”

　　陈彤彤转过头对刘萱萱使了个眼色，眼神里透着生无可恋：“哇哦，捆绑销售啊……能不能让他俩去其他组，再这样我们组又要坐后排了。”

　　南宇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把物理书翻得哗哗响。

　　孟轩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下课铃响起，孟轩一把拽住要起身的南宇：“生气了？”

　　南宇甩开他的手：“没有。”

　　“骗人。”孟轩凑近，压低声音，“你生气的时候，就会变得巨冷淡。”

　　南宇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阳光在那双眼睛里流转，像是融化的蜜糖。

　　孟轩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南宇移开视线。

　　“周末来我家写作业。”南宇收拾着书包，声音很轻，“下午七点，别迟到。”

　　孟轩愣在原地。他盯着南宇微微发红的耳尖，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今天的温度不算特别热，可他的就是觉得浑身都在冒着热气。

　　远处传来王灏灏的哀嚎：“孟哥啊，你害我们组又扣分了……”

　　但这些声音都变得很遥远。

　　“喂，听见没有？”南宇转头看他，眉头微蹙。

　　孟轩突然笑了，阳光在他的虎牙上跳跃：“遵命，南老师。”

　　窗外，初夏的风轻轻拂过树梢，带着淡淡的花香。

　　孟轩想，被罚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他有了去南宇家的正当理由。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像是偷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