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85 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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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迷局
说压根不知道链子杀手是谁，这自然是骗人的。
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太清楚，倒的确算不得谎言。
至少对小杰来说是这样。
他们有过计划，只是从一开始进行便状态百出。如果不是两人——尤其是奇犽——反应及时随机应变，运气不好的话此刻大概已经被折磨的万分苦楚了吧。
小杰承认自己远没有奇犽那么机灵，所以他在危急时刻告诉自己至少不能拆台，因为哪怕搞不懂奇犽的交涉策略和思路，也能明白这是两人在蜘蛛手里的一线生机。
小杰不是善于谋略的类型，太复杂的事情他弄不明白，在伙伴四人当中他从来就不是会深谋远虑去考虑问题的那个。
他一直认为脑筋最好并且行事稳健的人应该是酷拉皮卡，可惜凡事总有例外，幻影旅团无疑就是那个总会使得酷拉皮卡毫不犹豫就把理智抛到脑后的重要原由。简直的天生的克星。
报仇从来都不是错误的，杀掉朋友全族的幻影旅团当然是罪大恶极的坏人。
小杰深信这点，他也相当愿意援手。冒险对他来说根本是天性，即使不用太多的理由，小杰也乐于体验那种瞬间的惊险挑战，更何况帮朋友来抓住灭族仇人这么大的事儿了。
帮忙参与复仇是应该的，义不容辞的。
同时，这也是刺激到令人为之陶然的。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群危险份子，每一个都是西索那样的等级，也许未必有西索那么行事诡异，但绝对有着相近甚至更高超的能力。怎么不是强大的敌人呢？
曾和魔术师几番交手，小杰自知不是西索的对手，但又觉得既然酷拉皮卡能抓住一个蜘蛛，那自己即使打不赢他们，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自己是那么卖力的一直修炼，甚至到了已经能狠狠给西索一拳的程度呢！于是能提供有效的助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小杰自己毫不怀疑这点，不过奇犽的眼神显然却不是这么说的……
好吧，他还记得奇犽始终都持有反对意见，可是，即使如此，奇犽还是没有抛弃朋友。小杰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说实话，只要奇犽在一起，他就会觉得没什么事不能干成。他们从猎人考试相遇起，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携手闯过来的。历经考验的同伴，说的应该就是他们这样的关系，而在四人组里，小杰更是和奇犽最为要好，也最为信任他。同伴身为杀手什么的，小杰真的没怎么在乎过。
奇犽和揍敌客家的那些人、和幻影旅团那些人，都是不同的。
唔……亚路嘉姐姐也是一样。
小杰坚决的认定，即便那一身本事都来自杀手世家的教导，他们也不该是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他们应该过着更光明、更快乐的日子！自己，不正是那个可以把他们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人嘛？！虽然现在尚未完全成功，但小杰觉得自己坚持下去一定可以做到的！
但话虽如此，在奇犽和亚路嘉身上，仍有太多会让他感觉到“失控”的成分。
也许对朋友使用“控制”或者“掌握”这类词汇会显得非常非常过分，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形容来描述和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
比方说雷欧力，小杰对这个大哥哥可能会有的反应可说是一清二楚；再比如酷拉皮卡，小杰也很明白什么样的话会让顽固的友人让步。
而揍敌客的这对姐弟则和他其他的朋友不太一样。他们有独特的行事态度和做法，旁人几乎无法对他们的意志产生什么决定性的动摇，哪怕是跟着他到处跑并且一同冒险的奇犽，小杰也不敢说自己能把握住这个银发伙伴的下一步行动。
严格说起来，奇犽在计划中的配合度岂止是不低的程度，应该说是相当高才对。可他那些出其不意的举动和言辞是小杰根本猜想不到的。而正是因为有这些应变举措，他们才侥幸在蜘蛛眼皮子底下残喘至今。
侥幸？怎么不是侥幸呢？
在小杰看来，先后两次的被俘经历已经足够说明他们运气的强大。
只说那第二次吧。
蜘蛛们出动的目的毫无疑问是打算扑杀链子杀手，而因己方行踪被察觉于是被抓这只能说是飞蛾扑火的自杀行径。
为什么？因为只要被派克诺坦再问一次，那么关于酷拉皮卡的所有已知讯息统统就会暴露无遗。那个金发高鼻梁的女子虽然暂时前去追赶其他目标，但回来会合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况且他们俩的小命也未必能坚持到被对方问话的那一刻，也许早在和幻影旅团团长直接接触时，就会被杀掉也说不定。理由也很清楚：已经有三个蜘蛛去追逐目标了，一旦抓获，那还有什么非得从他们嘴里套取情报的必要吗？只要抓住一个和酷拉皮卡共事的同僚，也已经足够蜘蛛们发现隐藏的身份了。所以说，能多活一秒钟，都是殊为不易的。
在这时候，奇犽开始为了拖延时间并且争取更大的生机而撒谎了，这只能说是了不起的才能。
奇犽的本事在于即便是随口胡诌也超像是真话，其中真假参半的说话方式和演技当然是重要因素，不过他那些弥天大谎能蒙住蜘蛛的关键原因则是总是会发生有一些恰恰好的小状况来作为佐证已证实其真实性。这就是之前所提到的侥幸了。
小杰被奇犽激出的那番“内讧”当然是演技占了大多数，但奇犽对于“宁可厚着脸皮借钱也不掺和”的抱怨太真实了，真实到小杰一瞬间不高兴起来，这才会不顾场合的质问他是否认为“朋友没有脸面来得重要”。这一刻，最起码对小杰来说，真的不是在演戏。
尔后，透露链子杀手是□□帮派中人的讯息，就像是赌博。谁也不敢肯定团长那种带着杀意的审问口吻是否骗局，他们无法判断真话和假话哪一个选择更容易被杀。小杰感受到自己在精神上遭受了近乎是被暴力所碾压那样的拷问，而奇犽那种既不是谎话、又非绝对实情的回答则是介于真假之间最为圆滑的答案。又或者……是那种急切的讨饶态度才让蜘蛛们暂时收起了抹杀掉他们的意图。小杰分辨不清，心里唯有巨大的恐惧所带来的震撼迟迟不曾退去。
接着，让他意识到也许除了他们那个似乎已经很难看到希望的计划之外、还有其他针对幻影旅团的行动正在进行着的，是在贝奇它饭店门口所遇见的那个人。
小杰不会忘记对方凶恶的长相，也不可能认错。那正是揍敌客家的执事之一，小松先生。
巧合么？怎么可能。
在被瞪视的那一刻，小杰几乎是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有失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他还不至于钝感到看不出对方所摆出的陌生人的态度，虽然不明所以，但小杰立刻就决定顺水推舟的跟着奇犽也装作不认识。理由很简单：既然小松先生出现了，那么十有八_九是亚路嘉姐姐有什么行动，也许是要救他们的吧！那自然不能出什么纰漏使得她的计划被破坏了！
有了这样的猜测，小杰按耐住紧张，安静地等待着发生些什么。即使双手背缚在身后，勒得腕子生疼，湿透的衣服还紧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是那么的不舒服。
然而最先出现的状况，却是奇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
为了在追踪中不至于因为意料外的来电而被发现行踪，他和奇犽的手机都是调到振动档的。但此刻距离太近，这么点嗡嗡的小响声怎么也瞒不过蜘蛛们的耳朵。
在被喝令接电话的时候，小杰的心脏瞬间狂跳，这个来电者的未知身份让他的心一下子又悬到了半空中。
虽然知道他们被俘的酷拉皮卡或者雷欧力基本不可能会在这时候主动联系他们，但万一再次发生了成功捕获蜘蛛于是要求交换人质的事呢？酷拉皮卡铁定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朋友落在仇敌手中的呀！若是因此而通过朋友的手机来向蜘蛛们提出交换条件倒变得合情合理了，只是……为什么不打给他，而是打给奇犽呢？是觉得比起他来，奇犽比较沉得住气吗？虽然这也是实情啦……可为什么还会觉得不甘心呢？
奇犽和对方的通话内容打断了小杰的胡思乱想。
原来来电者竟是许久未曾见到的奇犽和亚路嘉的大哥，那个长头发，极难相处的伊尔迷。
默默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训诫，小杰不知该觉得失望还是松一口气。
但奇犽那种过于弱气的“过一阵保证乖乖回家”的回答倒是让他不由得鼓起了嘴。
这怎么可以呢？简直就是向恶势力做出的屈服嘛！！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如果不是双手被缚行动不便，他真想抢过电话对着那边大吼一声“奇犽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以示强调自己拯救伙伴的坚定信心及不会动摇的立场。
伊尔迷的来电虽然突然，但以他那种牢头一般的脾性，连警告带威胁的口吻倒是正常的很。
只是小杰眼见着奇犽这边有些罕见的坑坑巴巴的不自然应对终究是让伊尔迷起了疑。然后接听者便换成了那个比伊尔迷还危险的幻影旅团团长。
他们那种寒暄客套的话听着是很有礼貌，可是小杰只觉得虚伪。
旁人来看云里雾里的兜圈子套话以及讨价还价全都被那些彬彬有礼的言辞披上了一层假惺惺的皮。而作为被交换的条件之一——恐怕还是附带的，小杰深深的憋屈简直能把牙齿都尽数咬碎。他是真的讨厌他们，同时也为自己现阶段的不堪一击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尽管知道酷拉皮卡的身份被揭穿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一旦明确认识到自己在其中起到的推动作用，他便感觉仿佛是有一把小刀在他肚子里不断的掏挖但又无法反抗。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憎恨远比自己强悍的幻影旅团，也憎恨显然是在和旅团团长谈着条件的伊尔迷。
这是身为被支配的弱者对能随意决定他人性命和命运的强者的恨意。当然也可以说是嫉妒。
必须强调的是，他所嫉妒的对象可不是那些个擅用武力欺压弱小的恶徒，而是力量本身。小杰可没有对能把人踩在脚下这种事情产生过什么憧憬，但纯粹的力量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极为渴望的，勇敢承认自己对此的嫉妒，他并不认为可耻。
此刻，小杰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焦躁。由于他和奇犽的“处置”结果似乎已经被敲定，而他所期待的变故却迟迟未曾发生。
能从幻影旅团控制下脱险自然是件大好事，但小杰在已有些乱糟糟的意识中仍旧认为恐怕没那么简单。原因则是那两个理应会出现，但至今仍不见行踪的两个人。
酷拉皮卡和亚路嘉。绝对不可能丢下奇犽和他不管。而轻易现身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前者，几乎是一暴露身份就会被杀的危险地步。
亚路嘉或许牵扯还不算大，可是她也隐瞒了和酷拉皮卡的关系，如果被发现，必然也是捞不到好果子吃的。不过她救人的心情却搞不好要比酷拉皮卡更急迫，谁知道会不会主动做出什么凶险的事情来呢？以亚路嘉姐姐的性格，她可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等待的过程无比漫长。连蜘蛛都开始出言抱怨。
小杰的耐心向来都是不错，可惜他首先等到的人却不是想象的任何一个，而是那个胡子拉碴的叫信长的家伙。
说实话，听到蜘蛛遭遇阻截还受了一点子伤，即使还称不上幸灾乐祸的程度，他也是略微放下些心来的。蜘蛛吃了瘪，意味着酷拉皮卡的同事又或是酷拉皮卡本人安全无恙，这可是大好的消息！要知道敌对方的挫败即是己方的胜利，这总也算是在两人被抓后发生了好的转机。
然而随后转机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紧接着到来。无比的跌宕起伏让人简直都不敢相信。
饭店大堂毫无预兆就断了电，小杰自以为这是自己逃走的大好时机，而奇犽想必也是不会眼睁睁放过这个机会的，他当机立断就试图挣开牢牢捆住手腕的念丝。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身蛮力却绷不断那比头发更细的丝线，不止如此，念丝的韧性似乎还会随着使用者的控制而发生变化，只是一抽，丝线就更为强硬的死死箍住了他的腕子，就像是要勒断皮肉，一直切入到骨头缝隙那样的紧，疼得小杰险险就要痛呼出声，还是凭着一口倔强的硬气死撑着，才没有叫出声来。哪怕肩膀亦是被蜘蛛几乎捏碎，他也还是紧紧闭着嘴巴。
看来他是跑不掉了，但至少奇犽还是很有机会的。
小杰满怀希望的竖起耳朵在一片乱糟糟的动静里分辨着，祈祷伙伴能够顺利突围。
谁知等到重新恢复照明之后，他却吃惊的发现，奇犽还在原地，和他一样被蜘蛛围得严严实实的，但另一个人却失去了踪影。那个额头有着十字形刺青的旅团团长，突然就从蜘蛛中间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就无影无踪。
虽然对于蜘蛛遭遇突袭这实在是可说大快人心的状况不能光明正大的表示出欢乐，不过小杰在惊讶之余也是在心里头痛快的叫了声“好！”的。
谁下的手？
酷拉皮卡？还是亚路嘉姐姐和小松先生？两者都很有可能，虽然看起来很夸张并且不可思议，小杰就是相信他们有办法能做到。虽然自己还陷在蜘蛛的掌握中，但是小杰一下子就感觉气也足了腰杆也硬了，除了尚不自由之外，他甚至连畏惧感都已收起了一大半。
“团长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顺加变故，让信长看起来和个一点就着的炸药桶似的。小杰真心怀疑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拔刀出来就在饭店大厅里对着可疑人物或者看不顺眼的家伙开杀。
惊觉团长的突然消失，蜘蛛们居然也和遭遇意外的普通人一样手忙脚乱。小杰只是遗憾，如果不是最低限度的警戒心让玛琪捏紧了念丝，恐怕这又是一个逃脱的绝佳时机。同时，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奇犽看起来一点趁机逃走的意思都没有，从他旁边那两个旅团成员的态度上就看得出，奇犽在刚才的黑暗中，压根就不曾和他们动过手的样子，简直再老实不过了。
这并不像奇犽会有的举动。
小杰听奇犽提到过，顶尖的杀手个个都是非常善于把握时机的，因为错过时机就等于是主动堵死自己的生路。
于是趁乱下手似乎才是合情合理的做法，而不该是奇犽如今这副好像事不关己般的旁观态度。
蜘蛛们的慌乱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们几乎是在数个呼吸后就陆续消除掉了空隙和漏洞。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幻影旅团，小杰自知在经验上头自己绝对没办法和人家相比，但也不由自主的试想着如果是自己碰上同伴被捉，那会有怎样的应对、需要多久才能镇定下来。
小杰的想象还没得出一个结论来，蜘蛛们的厄运却再次降临。这次则是那个派克诺坦。
她突然摇晃了一下，看起来好像是腿脚出了毛病的人一下子无法支撑住身躯那样，以一种绵软无力的状态向前栽倒下去。
那不声不响就倒下去的模样把信长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出手去接，但一入手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旅团见过太多的死人，此刻的派克诺坦还有一口气，也是气若游丝的离死不远。她的脸色固然不正常，其他的成员见状却同样是有些惨淡，因为他们立刻就看出来，派克诺坦恐怕救不回来了。
小杰是头一次以这样的方式亲眼见识一个人是如何死亡的。而且还是极近的距离。
呼吸停止，瞳孔放大。没几分钟的事情，生命就这样结束了。甚至比饭店安抚因停电而受惊客人的动作还要快。派克诺坦死得悄然无声，看上去似乎连痛苦都来不及感受到，表情还带着一种莫名的茫然，只是那已经凝固在了一个瞬间，再不会有什么自发性质的变化。
蜘蛛也会死，就和他们杀死别人一样的，被人所杀，死得就好像一个遭遇不明意外而猝死的普通人。
这让他从内心涌出言喻的不适感受。
并非是认为恶徒不该有这种接近于安详的死态，而是猛然间对这种突发状况感受到了无措。似乎这种死亡是很奇怪的，派克诺坦，或者说是蜘蛛们，就应该死在激烈的正面交锋、武力碰撞当中，而非是此时此刻此种无声无息的消逝。
他突然认识到了异样。这样的死让蜘蛛看起来如同弱者，如同寻常的人一样。这，怎么可以呢？这，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产生这个念头的小杰都有些傻愣愣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了呢？还是孩子的他搞不清楚。
对于接下去发生的事，因为还无法理清的紊乱思绪，使得他的印象有些模糊。但在同时，又有一些算不上清晰的东西浮现了出来，就像是林中最为微弱的萤火虫那样在脑海中悄悄闪动。
小杰记不大清蜘蛛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和奇犽一道默不吭声的跟在一旁。他脑子里唯一清楚的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找到不会被旁人察觉的机会悄悄的问奇犽一句。
……是你杀的派克诺坦吗？奇犽。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85 迷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