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4 谎言VS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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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谎言VS谎言
信长脑中有些混乱了。
分兵意味着陷阱，同时亦不现实。
三人中唯有库哔能准确找到复制品的位置，帕克诺坦负责审问，而他只管最后的灭口。分工极之清楚明确。在对方不知道火红睛并非真货的前提下，显然这是打算要逐个的诱杀掉他们，由此可见链子杀手是个脑子好使的聪明人，不惜拿火红睛为饵也要迫使他们分散行动。
对他们来说，追自然要追。但，追哪边？
既然火红睛都能被作为诱饵，又岂知链子杀手不会放弃掉另一个负责引开他们的人呢？
街面上人群因车祸而更为乱哄哄的挤作一团，而地下的那个移动迅速。
哪边才是正确的？哪边更容易被捉到？
信长不知道。但是唯有一赌。
“追往地下逃的！”
…………
……
“……我明白了，我们在贝奇它饭店大厅等你们。”
库洛洛结束了通话，从对话中只能听出来电者是信长。
团长的面孔看起来泰然自若，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但玛琪就是感觉到了异样。她感觉到，似乎……信长他们三个并不太顺利的样子。
然而，库洛洛的目光却笔直扫向那两个俘虏，开口说道：“查到链子杀手的身份了，还有另外几个同伙。其中也包括了小孩子呢，你们告诉我，这……算是巧合吗？”
库洛洛的五官是很端正好看的，但只要他愿意，就会让人觉得他其实长得比凶神恶煞的恶鬼还来得可怕。由此可见，恐惧感的来源并非仅限于视觉层面的直接感受，气势上带给人的威压和恶寒有时候效果要比狰狞凶残的外表来得更为感触深刻。
小孩子们被这番猝不及防的话惊住了，在幻影旅团团长的逼视之下，腿脚开始发软，冷汗立刻大滴大滴地从他们额头滚滚淌下，齿间不住咯咯打颤，脸色乍青乍白，惨淡得简直像是心脏病患一样面无人色。
“我一向不喜欢胆敢对人耍心机的小孩子，最后一次机会，把你们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小孩们显见得是被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才冒出一句话来，却是连声调都不稳了。
“……我、我们只是想赚钱！根……根本不认识什么链子杀手啊！真的和我们无关啦！！”
首先回答的是那个叫奇犽的小子。随后另外那个也咬着牙开口，“我们知道的已经都说了！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玛琪不禁冷笑。这两个只要稍微放松一点就必然趁机得寸进尺的小鬼果然还是吃软怕硬呢！相比团长，信长他们就太过温和了，没有完全镇住小鬼们的结果就是让他们以为幻影旅团不足为惧而心存侥幸的一犯再犯。哈！就好像旅团真是一群温情款款不会对他们动手的老好人一样。别逗了。
“等会和后，一切就都能弄清楚。我可是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抛下话后，团长不再多看犹自惶惶然的两人，示意玛琪押着他们走。
“……等、等等！”银发小子心急慌忙的叫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链子杀手是谁，但我想那人有可能是某个□□帮派里的人！”
库洛洛黑沉沉的眼睛由上往下朝他投射出森冷的视线，却只是静静看着，并不说话。
对方哆嗦了一下，舔舔发白的嘴唇，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最初不是由阴兽们，而是一个小帮派率先抓住了幻影旅团的11号，但是后来如何就不清楚了，所以也许那个帮派里就有你们要找的链子杀手！！”
“奇犽？！”
“闭嘴！！你还不明白吗？再不说，他会把我们统统宰了！我可不想和你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懂嘛？！”
玛琪明白，她的猜想并没有错，信长三人似乎确实是出了些问题，也许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也许让链子杀手逃走了也说不定，总之那一边的线索八成是要中断了。于是团长便更要试着从眼前这两个很可能知道些线索的小子身上获取些什么情报。稍许巧妙的、语言上的惊吓，再加上有大概率被杀的重大精神压力，足以使这两个或许骨头有点硬却没有牢牢抱成团的小子开口。
从目前情况来看，他们确实是多少知道点什么，这符合她来自第六感的判断，或许是事后得知或者别的原因，才让帕克诺坦在上次和他们接触时没有查出来。而他们知道的并不太多，这有些遗憾，但同时也合情合理。纠缠太深的人不会这么莽撞的暴露在他们面前，就像那个藏头露尾的链子杀手那样。
坦白招供让俘虏们的价值有所降低，不过只要确定他们和链子杀手毫无关系，他们的小命大致也能保住。
鉴于两个小子屡次想从旅团身上咬下一口肉的顽劣行径，也许他们并不算非常无辜，但杀掉也没有益处，如果他们激烈反抗的话，那杀也就杀了，但一见自己落于下风，小子们倒还是颇识时务的束手就擒。
得这么说，不算太蠢+懂得惜命，这才是活下去的关键。
玛琪对他们并无什么恶感，只是在觉得对方可能造成障碍时才会采用心狠手辣的做法。
若要论别的方面，她倒还是有几分欣赏那个叫奇犽的小子的。蜘蛛都中意有本事的人，而奇犽无疑是个好苗子，这点年纪就有了不错的念力技能，尽管可能因为家庭关系而让他显得有些骄纵，这才会跟着愣头愣脑的小伙伴不知天高地厚并且“死性不改”的反复打旅团主意，但至少他比那个黑头发的要乖觉写。他看起来就很清楚一个道理：如果自己暂时处于弱者地位，那么服从强者这才是生存之道，光是嘴硬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早。
当然，欣赏归欣赏，才能虽然重要，介绍入团什么的……绝对是另一码事。
像信长那类就喜欢呼朋唤友拉着人和自己一道厮混的家伙，在想法上和实际派的玛琪差异很大。她认为入团这种大事需要更多的审慎，而不是只要看得顺眼就能拉入伙的。
就好比那个亚路嘉，尽管是流星街出身，却和揍敌客家族有着要深厚得多的羁绊，这样的类型，百分之一百无法全心归属于旅团。“家人”的存在未必就绝对会成为负累，但玛琪几乎是立刻就看出来，对那个女孩子来说，根本就再没有什么能重要得过“家人”的了。
想想吧，她可是明知自己会死，也要对着蜘蛛拼上一拼的呢！不顾一切的狂化做法倒是颇有流星街的风范，不过很明显的，她已经心甘情愿的被“家族”这个存在所彻底驯化了。
这也不算坏事。家族之于亚路嘉，就如同旅团之于玛琪。既然各人重视的事物不同，那何必非要由一方去同化另一方呢？勉强是要不得的啊，和“顺不顺眼”的理由真是沾不上一点点的关系。
好吧，她想得也多少算是太过深入了些。
从事实上来看，至今为止的入团者，确实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类型，除掉凝聚力最强的最早那几个成员外，也有多个因好战而自动加入、或是被团长看中才挖来这样的事例。
似乎……揍敌客家的那两个，要入团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要团长认可并点头，就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玛琪觉得，只要有人问她的意见，哪怕被说是私心作祟，她也依旧会持反对意见就是了。若问原因，那就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同伴”，这么简单。
…………
……
雨仍然哗啦啦顽固地下得没完没了，就好像天上什么地方漏水了似的，这让不少客人因过大的雨势而选择待在宾馆大堂所设的咖啡吧里。
库洛洛一眼扫去。比起显得有些局促拥挤的咖啡吧，他还是决定站在正对大门而视野较好的柱子附近等待其他蜘蛛。
他们这样浑身湿嗒嗒一路满不在乎在宾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湿脚印的客人，也不算太过惹眼。毕竟这一阵在这个城市很多像贝奇它饭店这样的高档酒店都不乏一看就是帮派分子的角色出没，他们甚至在进门时就险些撞上一个，对方阴惨惨的面孔看着凶狠无比，再如何身穿笔挺的高档黑西服都挡不掉他那一身的流氓匪气，如果不是他们有意让行的话，几乎都要为谁先踏进酒店而产生肢体冲突了。和这种类型相比，库洛洛几人就显得低调很多，因此就算他们身穿彻底湿透了的衣服杵在那儿等人，酒店里的人也并未对他们太过留意。
被玛琪暗中压制的两个孩子倒还老实，除了在门口和那人差点相撞而踉跄了一下之外，并不挣扎，最大的小动作也就是站定后小心的甩了甩被雨水淋透的头发了。
等待是枯燥的，同时，在等待中消耗时间的感觉似乎尤其漫长难熬。
不对……并不是错觉，他们等候的时间确实比预期还要久。
“信长他们好慢……”
抬头看了看酒店大堂的时钟，小滴喃喃说道。
连历来有些迷糊的小滴都意识到时间上的不对头，库洛洛和玛琪自然更加明白。
现在距离他们到达已经过去了将近25分钟，从基地过来的芬克斯几人没有大张旗鼓的嚣张行事所以只是低调的搭乘交通工具，因此没赶到这倒是正常。
然而信长他们理应和酒店距离并不太远，那没有很快出现只能说明一点：他们的追击行动再次碰上意外状况了。
链子杀手果然很棘手。
并且，绝对有着厉害的同伙在帮助他，否则，仅凭链子杀手一个，要如何面对信长三人的夹击呢？
库洛洛思考着。
幻影旅团这次没有轻敌，不过，对手却是块难吭的硬骨头。如果不是场合和情况不对，他甚至会因爱才之心而高看那个家伙一眼。当然，其中也有些大约是运气的因素存在，这趟约克鑫之行，对旅团来说实在太不顺利了，面对层出不穷的各种意外事件，如果这里站着一个宿命论者，想必就要悲观的认定这是整个世界要与自己为敌了吧。
团长的眼神从身侧两小子的头顶掠过。
既然情况有变，也许就要通过其他渠道来逮住链子杀手。比如，与诺斯拉帮派首领相识的某个人……
“团长，我联络芬克斯让他们尽快过来吧？”
玛琪开口说道。
她的思路也是相当清晰的，当然她并没有想到库洛洛正在考虑的后招，而是从防范和集结力量的角度判断出：拖越久，变数就越多，而更多的变数，意味着得用更多的武力来进行碾压。不管是驰援信长也好，自己这边重新布置行动也好，他们都需要人手。目前仅有的三人，显然是不足够的。
看到两个小的正支楞起耳朵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库洛洛略一沉思，“也好，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件要做的事情。”
正巧，还没等他做出具体的指示，就从奇犽的衣服口袋里传出了机械的嗡嗡震动声。
动静并不大，但是听觉敏锐的几人在近距离下都能发现，这是手机调到振动档时的声响。从持续的频率来看，必定是来电无疑。
“暂时解开他，让他接电话。”
接到命令，玛琪点头，松开了捆绑奇犽手腕的念丝，只是一手捏住了小杰的脖子，以示对奇犽的警告。“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奇犽活动着被勒出深深红痕的腕子，似乎是蛮以为他们不注意的嘟了嘟嘴，又瞥了受制于人的小伙伴一眼，方才摸出衣袋里坚持不懈响闹着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装作没听到呢，阿奇。”
他们都能分辨出，在那一头说话的是个声音颇为清冷的男子。从语气上感觉和奇犽彼此熟稔。
“……大哥。”奇犽小幅度又飞快的抬起眼皮瞄了瞄他们，有点委靡的应了声。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人物。
揍敌客家长子通过电话继续教训着幼弟，“在外面游荡也该适可而止，我们不会纵容你太久的。还是说，你更愿意我来抓你回家吗？”
这和白毛小子先前的交待是吻合的。
兄长要求在外头闯荡的弟弟回家，而本该衣食无忧的弟弟却为了挣钱而不谨慎的惹上了幻影旅团。
看起来戏剧性，但是并不会让人感觉奇怪。揍敌客家长子那种冰冷夹带威胁的施压语气正恰恰好地诠释了奇犽跑出家门的原因。
奇犽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不自在的拧了拧身子，吞吞吐吐的解释着：“嗯……大哥……我过一阵会回来的，我保证，一定乖乖回家……”
“我可不喜欢你把对亚路的那套说辞用来糊弄我。”兄长显然非常严厉，而且并不好骗。“还是你以为换掉现在的手机再丢掉信用卡就能顺利逃走呢？我倒是希望你在胡来之前仔细考虑一下被我逮到之后的后果啊，阿奇。”
“……！”
库洛洛和玛琪几乎都能从奇犽的两眼中看出惶然以及求饶来。真是可怜的家伙。
他那种不自然的支支吾吾立刻让兄长察觉出异样。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的，只是微妙的转了一个调子。
“唔……你是又惹了谁？还是……现在正和哪个麻烦的人物在一起呢？”
“哈哈哈……”奇犽干巴巴的开口笑了几声，那笑声缺乏少年的活力与朝气，倒像是演技拙劣的假笑，刺耳又实在不怎么好听，“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者都是，对么？”
尽管这句话在语调上是疑问句，却满是确定。
于是奇犽不言语了，碧绿的大眼睛咕噜噜直往库洛洛这边瞄。
伊尔迷又等了一会儿，见依旧没有回答，便开口道：“能不能请你旁边的人来听电话？”
蜘蛛们眼见着奇犽的表情开始愈发纠结，混杂着痛苦与企盼，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玛琪啧了一下，正准备不出声的提醒他不要想胡来，库洛洛却状若无事的向那小滑头伸出手，就这么把手机接了过来，还态度客气的和对方寒暄了一句。
什么“我家弟弟承蒙照顾”，什么“哪里哪里”。
你来我往的，两人语气都相当平和。剑拔弩张之类的形容从他们的对话中是半点也找不出来的。大家都显得那么的斯文及有教养，礼貌客气到能叫人牙酸……
小滴不解的眨着眼，小声问玛琪，“团长和那人认识的吗？”
“……似乎是。”
玛琪多少知道一点揍敌客家在之前曾经出手的事情。
这似乎不奇怪，毕竟对方可是从一个“只要有足够的酬劳，谁都可以成为雇主”的家族出来的呢。揍敌客的人并不是粗笨的莽夫，而玛琪觉得库洛洛大概是因为信长那边的变故而产生了一些别的想法，这是相当有可能的。能理智圆滑的处理或敌对或利益的关系，这点恐怕旅团中的好些人都做不到吧。但就像旅团需要的不仅是智者，冲动型的格斗派也有其重要价值一样，玛琪从不会认为窝金信长之流的存在会是旅团的弱点，当然他们或许容易因一时的头脑发热而犯错，可就算是太过聪明的库洛洛偶尔也会有上当的时候呢，因此谁也不能对谁过多指责，不是吗？
库洛洛似乎是很快和揍敌客家的那个伊尔迷打成了某种协议。
单单从交谈上，不知内情的旁人只会认为那是在客套的寒暄交谈，外加谈妥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与人情罢了。而不用过多吩咐，作为手下，玛琪和小滴也明白了两个作为交换筹码的小子的性命得以留存，虽然黑头发的那个还被结结实实的捆着，但他们倒没有费事儿去把奇犽再次绑起来。只要他老实识相的乖乖呆着，不突然闹腾起来，蜘蛛们也犯不着再多此一举。
不过，尽管如此，信长那边的动向还是让人挂心。
虽然他们的“意外变故”基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当信长的通讯传来时，玛琪还是因为其中的坏消息而大皱其眉。
三人遇袭。
其中库哔受伤。
至于追踪用的火红睛复制品，则被对方破坏掉了。
不管是察觉到因火红睛而遭遇追踪也好、利用火红睛试图诱使他们分兵也好，还是遭遇逼杀后毅然毁掉价值连城的宝物，都表现出对方显然是个脑筋灵活的家伙——信长夹在在简述中那些指天骂地的暴怒更是清楚的强调了这点。
对方逃走。追踪用的复制品也被毁坏。
这让他们三人彻底空手而归，再加上库哔还受了一点不算重的皮肉伤……零零总总的不利叠加起来，简直就是把他们钉到了耻辱柱上。
信长心里不知有多窝火，谁知，今天最窝火的一刻却直到他们与团长会合之后才毫无预兆的出现。
才刚踏入大堂，连话都尚未和同伴说满三句，随着突然发生的断电，蜘蛛们的视线之内一片漆黑。感受到身边黑发小子的挣扎，玛琪毫不犹豫就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而奇犽也没能跑成，他站的位置卡在几个蜘蛛的中间，要突袭必须得瞬间撂倒至少两人才行，他才不会冒这样的险来脱身。
“搞什么鬼？！”
“怎么突然停电了？”
一片乱糟糟的叫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但想象中的袭击并未在黑暗中趁机降临。很快电力恢复，蜘蛛们赫然发现团长不知所踪，而更让人惊骇的是，正在众人四下寻找库洛洛的时候，帕克诺坦突然感觉身体麻痹，随即软倒在地，意识全无。
真是见了鬼了……！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84 谎言VS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