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1 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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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阴沉好几天的天空终于开始下雨。
大城市的排水系统运作正常，虽然雨有些大，大部分街道倒还没有积水。只是被雨水弄湿衣物总是件不太舒服的事情，这让饭店餐馆甚至咖啡厅的生意都突然猛增。尤其是那些开在热闹商业街上的饮食店，如果没有预约的话，就很难找到空位。
“哎……看起来还不错嘛！难得你能找到这样一家店呢，亚路！”
奇犽左右打量包厢布置后盘腿落座，接过姐姐倒的茶来喝，对现场第三人的存在视若无睹，甚至连招呼都不打。
对他的出现虽然也相当愿意保持同样的无视态度，却由于奇犽头发上随意四处甩落的雨水而发出了嫌恶的抗议。糜稽满脸不高兴的把自己的茶杯拖出弟弟的攻击范围，嘴里啧啧抱怨。
“是阿糜哥哥预定的位置哦！”
亚路嘉很自然的开始给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人添茶倒水外加递手巾，心想着已经很久都没有充当这两兄弟之间的“缓冲物”了，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怀念呢。
奇犽“切”了一声，立刻收回先前的评价，边翻动菜单边开始挑刺。“是么？光看店面倒似模似样，要是菜色难吃可就太扫兴了，胖子的眼光可从来都不怎么样哩……”
在糜稽掀桌大骂回去之前，亚路嘉当机立断地扬声召唤店员，虽然还有人没到齐，可眼下显然只有用食物来暂时堵一堵这两个的嘴了。作为家人她固然总能发现他们身上的各种优点，但是也不能不承认糜稽和奇犽根本是天生的对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少能有和睦相处的时候，因为一点点小事都会轻易就斗起来，也许这也是他们感情不错的独特表达方式，不过说真的……这也实在太容易让人感觉疲劳了。
小吃上得很迅速。
软骨和小鱼都炸得酥脆喷香，再抹上些柠檬汁，顺利让兄弟俩的习惯性对立情绪趋于缓和。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缓和。
伊尔迷和柯特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为最后一份食物的归属权展开对峙，根本不理会亚路嘉“可以再加点”的苦心劝阻。
“真热闹啊。”
长兄的一句话就让弟弟们收敛起来，连坐姿都变得端正规矩。
柯特根本不在乎二哥和三哥掐成什么样，立刻在姐姐身边抢占了一个位置乖乖的坐好。上次和姐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作为幺子无法对某些兄长的爱折腾说出什么批评的言辞，但他用行动表示自己和他们不一样，非常的懂得珍惜。
包厢“蜻蛉”的客人到齐了，店主指挥店员开始陆续上菜。
上了年纪的老店主不像年轻店员那样容易好奇，但他也觉得那几个客人非常的特别。然而客人就是客人，过多的关注并不利于做生意，他们只要在客人需要的时候出现并提供相应服务，就可以了，无论他们点餐的量看起来是如何的超出想象。
如果是和基裘妈妈一起用餐，兄弟们一定会被吩咐要注意荤素搭配。不过如今在座的都是同辈，连伊尔迷都不会在饮食问题上对弟弟们多说什么，于是本质上同为肉食动物的兄弟五人纷纷热情的专注于荤菜，对在食客间其实好评度很高的几款经典素食连看也不看一眼。什么？蔬果中的营养？不是已经喝了果汁的么。
今天当然不是简单的兄弟间联络感情的聚餐。
固然是好久没有碰面了没错，但大家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工作和事情要做，并不能一直像小时候那样经常的腻在一起。揍敌客的“长大”标准和外界不同，对他们来说，能独自执行任务，就已经是长大了，而作为长大后的他们，自然不能再用无知孩童的标准来对待。
这让兄弟几人也经常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所以对于这样的聚餐，谁也不会表示出抗拒。
而他们的聚餐中，论重要程度，互通情报受到的重视，还要排在美食之前。
情报信息的价值，往往要比想象来得更值钱，揍敌客家没人会轻视这个。于是在大快朵颐的同时，家人间的沟通或者说是近况汇报也就开始了。
论行踪的特殊性，糜稽当然排在首位。
胖子坦言自己遇到了过关瓶颈，需要管用的人来帮忙。
之前对于巴特拉所做的努力已经见到了神奇的成果。为了在己方手上产生新的“大天使的气息”，他们大胆的反过来对甘舒三人展开逼杀。
糜稽很看不上绝兹绝拉那几个脑筋僵化束手束脚的家伙，能力不足够强是一个方面，连如何有效利用自己手头的筹码都不懂就是另一方面。交涉、制定计划，执行逼杀，全都是由他和亚路嘉分头完成的，绝兹绝拉他们充其量就只能作为诱饵罢了，于是看在任务繁重的糜稽眼中，他们的重要性薄弱得很让人怜悯。
“这样的家伙，活再久也顶不了大用。完全不行！”糜稽如此断言。“倒还是甘舒他们的能力比较有趣呢！”
非常残酷的评价。
然而事实就是已处于念能力开发最佳时期之外的绝兹绝拉身上的确看不出有太多的拓展潜力。或许对于执行任务有着相当坚定的决心和毅力，但缺乏灵活变通的应对能力，达不到糜稽对于“帮手”的最低要求。哪怕巴特拉慷慨的答应把人借给他，糜稽也不太起劲。毕竟玩游戏这种事情，若是同伴等级太低，作为玩家也是会很郁闷的。
“巴特拉先生和那位女士的近况如何？他们还好吗？”亚路嘉对那位痴情的大富翁表示关心，毕竟那样一往情深的人如今已经极其少见了。他与恋人之间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他们都值得。
被她的提问引出某些记忆，糜稽把丢到角落的背包拖过来，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他们好得很，巴特拉老头看起来还年轻了些呢！对了，他们有东西说要送给你。”
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被递到妹妹手里。
“打开看看？”奇犽催促道，比亚路嘉还要好奇。
里面是一条手链，由形状不规则的银色晶石串成，虽然感觉制作的不够精致，但晶石却是非常漂亮的，里头似乎凝聚着细碎的点点星光。
奇犽眼尖的立刻发现了好几个没有充分打磨的地方，“看起来像手工做的呢……这个是什么？水晶么？”
糜稽立刻对弟弟的不学无术大声嗤笑。
“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嘛？奥特兰萨白辉石！这么大小的一串市价要超过3亿呢！”
据说这是巴特拉夫妇蜜月中得到后经手工制作完成的谢礼。
对于市价的多少，亚路嘉并不在意，精致与否也没什么要紧的。在柯特“戴上看看”的要求下，她把手链套上腕子，一脸觉得自己总算没做错的满足。
“嗯……尺寸略有些不合呢。”伊尔迷难得的与奇犽同一立场开始发表严苛的感想。
糜稽倒是公正的认为在见识过巴特拉手制的粗糙镜框之后，这个的完成度显然已经很能看了。毕竟老头子只不过是个著名富翁，而非是什么著名的手艺工匠。
奇犽对于女性的饰物还没有足够的鉴赏意愿，他更喜欢酷的、有型的，要是带一点刺激更好。所以很快就失去了对那串手链的兴趣。“听起来那游戏也没太大意思嘛……尽是些没劲的家伙。”
“哼！你懂什么！”糜稽喝了一大口饮料，瞪了弟弟一眼，“还是你以为这样就能从我嘴里套取更多的消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打游戏的主意，却完全没有门路呢！”
死胖子实在可恶！
奇犽咬牙切齿的反驳：“少看不起人！我们至少有了7成的把握呢！”
其实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小杰说是7成，在被追问后又改口为6成，除此之外完全不肯透露他所谓的秘密计划。而奇犽估计成功率至多不过5成，也就是大约只有一半，但这已比烟消云散的□□悬赏要实际不少。
天晓得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要指望如此可怜的成功率，不过在糜稽面前奇犽丝毫不肯露怯，“尽早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们来狂砍你吧！胖子！”
关于游戏的话题于是到此为止。可供交流的就这么多了，其他再多谈也只会引发争执罢了，对聚餐的气氛没有任何益处。
_________________（4/25更新）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接下去的对话内容对他们来说，相互之间的关联性则要大得多。
伊尔迷才说到接了来自幻影旅团的委托，奇犽就与亚路嘉开始不声不响地相互交换着眼神。
对于和蜘蛛们发生的接触，虽然那和愉快全然沾不上边，但两人倒是连一丁点没打算瞒着家里。硬着头皮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而被抓这确实是很丢脸的，可是如果隐瞒问题则可能变得更严重，这就是奇犽再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大哥碰面，也在收到通知后老老实实出现的原因。
“生意归生意，但那些人终归是些麻烦的家伙，父亲并不希望你们和幻影旅团有什么冲突。明白么？”
伊尔迷转达席巴爸爸的指示后，靡稽和柯特倒还好，另外两个却动作一致的在榻榻米上挪动了一下，表情透着不自然。
长兄明察秋毫地捕捉到他们的局促，“……唔，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么？”
奇犽眼珠转啊转的琢磨着合适的说辞，亚路嘉率先就认了错，“对不起……”
“对不起的理由呢？”长兄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不太严厉。
“……我一时冲动，已经和旅团的人动手了……后来还见到了除团长之外的11个人。”亚路嘉垂着头，干巴巴的叙述道。
“说下去。”
伊尔迷当然知道事情绝对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哪怕是“一时冲动”，也必然有详细的原因，谨慎小心的妹妹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去和人产生纠纷。况且据他所知，旅团近期除了处理拍卖会事宜的“收尾”工作外，就是在忙于索敌复仇，不至于百无聊赖到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的地步。
而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并不急着逼问。
“因为，其中有几个人是我在流星街时候接触过的旧识，他们认出了我，所以最后才放我走了……也没有太为难我什么。”
亚路嘉解释的有些含糊。
她有勇气开口，可就是不愿从自己嘴里讲出奇犽和小杰被抓的事情。于是只捡着自己这边的因果倒了一通，并不扯到奇犽身上。
主动招认，与被告发，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他们都认为非说不可，这事儿也得是奇犽亲口说的才行，若是她来讲，性质就不对了。
“仅此而已？我似乎没有听到关于一时冲动原因的解释呢，没别的了？”
伊尔迷的眼睛是仿佛能把人吸入其中般的深黑色，在被他注视的时候往往会有类似被黑暗中莫测生物盯上的不适感，夹带着思想被看穿那样的紧张无措。
这语气对伊尔迷来说已经算是相当的好声好气了，连不耐烦都找不出来。
内心纠结的亚路嘉没有抬头，可奇犽是注意到大哥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的不断扫视——或许更多是对他投来的目光的。那幽深的瞳孔凌厉得让人坐立难安。
“……亚路她是因为……因为我被旅团的人抓住了，所以接到消息后才跑来和他们动手的。”
咬咬牙，奇犽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一下子心里轻松不少。
“哈——！”一直留神他们对话的靡稽立刻大声爆出嘲笑，“真是够有脸面的呢！阿奇！被抓了不算，居然还连累别人！”
对老大低声下气，不意味着能忍受胖子二哥的笑话。
奇犽龇了龇牙，用眼神的余光向靡稽抛着眼刀。
这事儿他也觉得憋屈，明明一开始是要尽力阻止和旅团的直接接触的，怎么就还是倒霉的搅合进去了呢？真是一步错，步步皆错。胖子的话固然是讽刺嘲笑，但他说的没错，奇犽觉得自己确实已经丢尽了脸面。
“住嘴。”伊尔迷语气淡淡的喝止二弟，又转向奇犽，“把经过详细具体的说出来。”
…………
……
“……事情就是这样了。”
奇犽认为自己虽然是当事人，却是最能用公正的态度来看待小杰在事态发展中的作用的。他尽量采用公允的语气描述事情，然而越说，自己越是满头黑线，渐渐的，他甚至连自己都不能说服了。
小杰是无心的。当然是无心的，他不想害别人。然而他们跟着他陷入危机，要不是还有一点点过去认识的情面在，三个人谁也活不下来。
小杰是为自己的得救道谢了，但奇犽心里很清楚，他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固执和冲动是个错误。
“对不起……”
“阿奇，我问你……”
伊尔迷的声音仍听不出喜怒。“你是在为什么而道歉？又是向谁道歉的呢？”
可是他却答不上来。
。 。 。
“看来计划要稍作改变。”
看着外头的大雨，库洛洛做出了决定。
恶劣的天气当然不是让他改变计划的因素。
冒着失去几位能力重要团员的风险离开，并不是明智的判断。何况继续留下来，就很可能逮住“链子杀手”。
于是，离开还是留下，这两者之间库洛洛会选择哪一方就非常清楚了。
从窝金的被抓和失踪上来看，链子杀手的单兵作战能力恐怕也不算很弱。另外，即使对旅团的复仇是他的单方面行动，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人协助他的可能。
库洛洛下令成员进行分组，禁止单独行动，安排包括西索在内的三人在目前的临时据点待命。
和西索一同留下的两个都也是身手不俗的人。
玛琪冷眼看着。真不知道这种安排里监视的比重有多少，不过从“待命”的吩咐上倒是让她想到了些别的状况。
“团长，你离开据点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哦？”
“有三个小孩子知道我们在这里，其中两个是列维夫人的孙子和孙女，揍敌客家的人。”
瞥了瞥信长那几个，她继续说，“还有另外一个男孩，他们虽然和链子杀手似乎没有关联，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揍敌客家？那还真是巧呢。”
“？”
“不，没什么。玛琪你说……另外还有一个小孩么？”
单纯被牵连的无关者？
库洛洛的思考几乎是立刻就被信长打断了。
“对了！团长！你记不记得列维夫人养的那个总也打不赢别人的小娃娃？”
要不是因占卜带来的糟糕气氛让信长把这事儿暂时性的抛到了一边，他早就想提这个了。“小东西如今倒是出息了不少哩！还有她弟弟也很不错，我要推荐他们入团！”
玛琪恨铁不成钢的怒视这个分不清重点的家伙：“喂！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才提起来的啊！”
貌似无关的孩子，玛琪的第六感，旧识。
库洛洛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全部详细的告诉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81 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