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4 深夜竞技—终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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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深夜竞技—终幕
揍敌客家和传统武术世家的不同之处，应该在于甚少出现小孩子缺乏实战经验的状况。
实战，区别于通常含义的切磋，那就是玩真的，岂止是见血，经常还要结果掉对手的性命。
所以，怯场这种情绪，在姓揍敌客的人身上是不存在的。
看着尼特罗手掌中一下一下拍击着的皮球，亚路嘉静静的思考着对策。
速度、爆发力、技巧，无论哪一点都别妄想能在这里追上对方。即使是闪避过程中也未必就能抓住破绽，而胡乱出手的结果更是会被耍着玩。
压根看不到胜算。不过，没有紧张和不安，心跳和体温还是保持的很正常。
就和出任务时候一样冷静，大概潜意识里已经把这个游戏判断为工作的同等级来对待了吧。
也对，就该将等级提到那么高才行。毕竟，对手可是猎人协会的现任会长啊。
奇犽从态度上看起来要比她更放松些，双手随便踹在裤兜里，甚至还开口和尼特罗讨价还价。
“我是不介意这样子打法时间，不过我家亚路啊，可是超级笨手笨脚、不擅长玩游戏的类型哦！”
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这显然就是。
奇犽相当笃定，无论站在什么角度考虑，姐姐都不会跳起来大吼“胡说八道！”以揭穿谎言。虽然她是老实人，不过绝对不傻。
而亚路嘉也确实是努力克制住用眼神往奇犽那边瞟的冲动，尽力摆出“他说的就是实情没错”的正直表情。至于旁边小杰所投来的同情目光，那已经被彻底无视了。下次再收拾你，小子……
奇犽继续说。“要是丢下那家伙不管的话，以后还不知会被怎么抱怨呢！所以两人一起上，如何？反正，就算联手，我们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嘛！”
伊尔迷大哥若是听见也许会觉得欣慰也说不定。
或许奇犽和他在行事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可是至少，兄弟两个在可能范围内争取利益最大化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虽然很有那么点小孩子游戏时耍无赖的嫌疑，但奇犽的判断无疑是极正确的。
对于很熟悉彼此武技的他们来说，两人配合所实现的战力提升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的程度。同时，在已明确胜过对手的希望渺茫到可忽略不计时，那与其在轮流消耗掉体力之后再联手，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一起上呢，不说有多少希望能打赢吧，至少也要尽力去提高获胜的可能性啊！哪怕只是提高了一点点。
而且，说到底，就算是耍无赖又如何？既然是对方主动提出这样的游戏建议，就要有应对变化的心理准备才对啊！更何况，“适当的弹性总还是在许可范围的”这句话可是尼特罗他自己说的呢！
尼特罗答应的很是爽快。
“没问题！只要能从我手上抢走球就算赢，一个还是两个上场都可以，不管你们从哪边攻击都行，我不会出手的。”
知道你认定我们赢不了……不过，也别把人看得太扁了才好啊！
奇犽嘴角一扬，没有商量的，和亚路嘉同时往左右两个方向踏出步子。
“那就不客气喽！”“请多指教。”
小杰对情势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尼特罗先生是个没有架子的和气老爷爷，和奇犽与亚路嘉姐姐的长辈认识，又因为以前做过约定，所以才给他们特别的优待。
自己其实是有点羡慕的。小杰想。虽然自己作为旁观者也沾光，得到了同样的优待机会。
可不知为什么，这种在他看来很是幸运的机会，奇犽却很生气的样子，就好像认为是亚路嘉姐姐吃了大亏、受到了欺负一样。
多了一次合格的机会，总应该是好事吧？他觉得不明白了。
眼前的抢球游戏倒是容易弄懂些。
尼特罗先生是猎人协会的会长，所以必定要比他们都强得多。但是玩游戏嘛，又不是当真的比武格斗。小杰满有把握的认为，从对方手里抢走球并非不可能。就算是普通的传球颠球什么的都可能有失误呢！更何况是运动之中。
然而，这张游戏从开始起就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小杰吃惊的看着奇犽和亚路嘉一左一右向立于场中的尼特罗包抄过去。
明明是同样的步速，两人的行动看起来却全无相似之处。亚路嘉稳稳的迈着步子，另一边的奇犽则化出六七个幻象般的身影，每一个都像影子那样单薄，但似乎感觉又都是真人。
其中一个快消失不见的奇犽行动一顿，然后突然掠出，速度不逊子弹，直袭尼特罗身侧。眼看都要触及球的表面，尼特罗才向后微微跳开，恰恰好的避开了他的手掌。
一击不成，奇犽朝地上踢去，身体随即腾空跃起，追上尚在空中的老头，手臂蓄上了劲直接就横扫过去。普通人如果挨上这么一下子，肋骨绝对会断上一大片，运气不好的话连脊椎都要报销。而尼特罗不慌不忙连抵挡都没有，待攻击几乎擦到肋下之时，竟伸手在他手臂上借力一撑，嘿咻一声轻喝便又轻松的闪过去了。
小杰不懂奇犽那些幻象似的行动方式是如何实现的，但他看得出他们在跃动腾转中的身法非常高超。还在咂舌于在接触那一瞬间的交错攻防，小杰陡然一个激灵，他发现到了场中的异样之处：亚路嘉姐姐，不见了。
从奇犽出手袭向尼特罗会长那刻起，似乎，就再没看到亚路嘉的身影。
目光所及范围内的，只是四周未消失殆尽的奇犽的残像，以及与尼特罗正交手的奇犽本尊。
而尼特罗对此没流露出丝毫吃惊意外的神色，好像从自始至终就只是和奇犽一对一那样，乐哈哈的做出各种敏捷的闪避动作。
眼看着奇犽的下一击即将迎面攻至，尼特罗脚下一踏正待跳出，脚掌尚未离开地面，背后一道浅色身影不知从何处急急掠出，随之而来就是一记用上了全力的扫腿。小杰或许看不出名堂，但尼特罗知道这是用上了“硬”的。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玩耍程度，自己若是不用念来抵御，硬接的话可不大妙，也许骨头没事，但搞不好就被扫倒在地了。哎呀那老头子的脸可丢尽了哟……可是若是用的“坚”只要稍微过头，到时候就换成小姑娘的腿大事不妙。哎哎揍敌客家也太狠了……才小小年纪一个一个就都……啧啧啧。
———————————（11/6 更新）———————————
考虑出对应之策只用掉大约0.03秒。
既然硬接不行用“坚”抵挡也不行的话，剩下的就只有躲避一途。
老头子赶紧向左跳开，可奇犽已早一步赶到那边候着了，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拿球的左手的。
尼特罗看得直咂舌。还以为他们的战略是由奇犽来佯攻，让另一个偷袭，原来负责制造机会的是小姑娘才对嘛？意外意外……
尽管以他的身手并非闪不开两个孩子的双重攻击，但由于给自身所下的限制，到底也使得灵活度大幅下降。再加上那种高配合度所带来的压力打乱了尼特罗的运动节奏，那一个侧闪的落地姿势已经不大好，使得他几乎不可能在现有条件下完全避让掉奇犽。
尼特罗当机立断的“啪”一记将球换手，同时身体俯低来躲开奇犽来势汹汹的一袭。
谁知这一下子还没彻底躲过呢，亚路嘉已紧追上来从背后拦截他的去路。尼特罗还深深记得她毫不留情的凶悍一脚。看着明明是那么斯斯文文的一个女孩子，而随便出手就是能把人打残的狠辣招数。尼特罗在心里嘀咕着桀诺他们到底是怎么教坏小孩的，动作倒也完全不慢，简直像是突然脚下出现了弹簧那样，从前后夹击的缝隙里扭身跳了起来，又一个往左的侧翻，借助蹬向墙壁的反弹力道，这才算是从他们的包_围圈中安全脱身。
“……真是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呢！似乎是我太过小瞧你们了。”
尼特罗打着哈哈，毫不脸红的给自己找着台阶下。
原先觉得不用右手和左脚就能稳稳的赢过他们，结果……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啊！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不得了喔……
“啊啊~~~~还以为能再多利用一会儿你的‘掉以轻心’呢，差一点就到手了。真可惜。”
奇犽遗憾的转转腕子。这不是自夸，刚才可是仅仅只差2、3公分就能摸到球了呢！
他当然是从才开场时候就看出来老头打算不用一手一脚来和他们玩，就是这种压根瞧不起人的态度让他特别生气。不过，若是单对单的话，他们大概还真的会这么一个一个的折在老头手里，谁叫自己速度技巧都比不过人家呢！所以选择联手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顺便趁着“被小瞧”的时机，借机强夺。只是可惜了……老头反应也实在太快，很快就判断出他们的实力而改变策略。
接下去，估计就更没戏了吧。
可恶……真想打赢这个老头啊……
亚路嘉没有做声，掸着沾到衣服和裙摆上的灰尘，暗自惊叹尼特罗的实力。
其实这种游戏他们还是占了便宜的，毕竟老头子不可能使出真功夫来对付小孩子。可无论如何，基本只靠一条腿来快速移动还能快过他们两个，这就已经足够可怕了。如果再加上念能力呢？大概两三秒内他们就会被打趴下。
诚然，她出手是用尽了全力。但这其实是被的。就和奇犽甚至才上场就要用到暗杀身法是一个道理。因为念能力者能够感觉到，从老头身上流露出的气势非常强悍。面对他，就好像仰望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时会产生敬畏那样，不由自主的体会到自己的渺小无力。
好想要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啊……
奇犽和亚路嘉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正用一种如同发现宝藏那种近似贪婪的目光炙热的注视着尼特罗，念压更是隐隐约约的出现了躁动。俨然一副只要再稍微受点刺激就会冲上来亮出杀招的模样。
这种小孩子表现出的强烈好胜心让尼特罗很是满足。呵呵笑个没完。
只不过，已知两人大致身手的现在，再做出退让条件亦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以他的身份，给出几张猎人证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对于小孩子索要玩具的要求，身为成熟理智的成年人可是不应该太过轻易就点头的，就该让他们知道好东西得来不易的道理啊！哦呵呵呵呵。
“如何，是要休息一会儿，还是换人呢？”
当然是……接着比了！！
……
这场一点不像是抢球游戏的比赛持续了大约40分钟，直看得小杰瞠目结舌。
他对自己的速度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场中越来越急速移动的身影显然还要比他快得多！
场地太小高度又不够，活动起来存在太多限制，这就意味着一旦消除这些阻碍，他们的速度还能再次大幅提高，那时，才算是真正的功夫。
于是当奇犽和亚路嘉满头是汗下了场，轮到换他上去的时候，小杰就显得过于急躁了。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奇怪。与其说想要赢距离自己太过遥远的尼特罗会长，还不如说……是想赢奇犽和亚路嘉姐姐。
——————————(11/8更新)——————————
小孩子多少总有些争强好胜的心思。这点是无可厚非的事。
然而，猛然间一蹿失控、然后一头撞上房顶的举动……和之前的激烈对抗比起来，就明显落了下乘。
爆发力固然尚可，控制力与忍耐的功夫却都差了一大截。简直是连看两部并非同一水准的电影那样，前后对照之下的结果清晰又残酷，让原先很看好金的儿子的尼特罗也不免感到有些惋惜。
是个潜质不错的孩子，只是现阶段相对于揍敌客的小姐弟来，功力上还是差了那么一些的。而且不够沉得住气。他是能够理解的，在看到先前同龄人的出众身手之后，是会想要一争高下来表现一番的，到底还是小孩子嘛！
在尼特罗看来，小杰要比揍敌客家的那两个讨人喜欢得多。理由很简单，这孩子性子明显遗传自金，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而揍敌客的娃娃生就了一副小大人样，精滑精滑的，不肯吃上一点亏，和他们打交道，不提起精神来可不行。所以，哪一方较好应付，就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了。结论就是，若问起印象值来的话，反倒是小杰这边要更高些的。
见识到小杰的错误示范，从观战席一方传来清晰的叹息声。
“啧！看看地方才跳嘛！”奇犽很不满难得的机会被他这么错过，“好不容易让老头意外一下！”
要是他或者亚路嘉的话，没可能犯这种低层次的错误，而且他们也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抢攻的好时机。
真是有够笨的啊！小杰！经验也严重不足呢！
奇犽和亚路嘉利用小杰上场的间隙稍作休息回复体力，同时观看场内比赛。
亚路嘉还好说，奇犽看得是心急火燎，觉得他也太不争气了，恨不能自己亲身上去代替。
笨死了！只从正面攻击怎么行嘛！啊啊——！又放过一个大好机会！！你到底会不会打啊？！
“……阿奇，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担心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
没怎么说话的亚路嘉用等同耳语的音量轻轻开口。
奇犽哧了一声对她的“无稽之谈”表示鄙夷。“才不是什么担心呢！就是觉得那小子太弱了，老头只用一手一脚就足够耍弄他，完全没意义的比赛，看着气人。”
“我们一样赢不了。”
“那根本不一样吧？这臭老头就是以戏耍我们为乐，故意定下无法挑战成功的约定，用猎人证当诱饵哄骗我们跳下去，最可恨的是还把人看得那么扁！他以为揍敌客家是什么？满大街都是的那种寻常武术流派？”
程度差异代表不了什么，只要无法获胜，结果就还是一样的啊。亚路嘉想。
至于尼特罗会长眼中的揍敌客家么，老熟人的家族，常年的生意对象，就是这样的关系罢了。说什么因为是世交所以有优待，谁会信。
“所以你就故意接受邀约？其实拒绝也……”
“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奇犽打断她，“还有，亚路你也太好说话了！做什么答应那第三关的考验嘛！你就是推说不知道那码事、不答应又会怎样！他还能取消你的考试资格不成？难道你觉得那考验会是比现在胜率更大的机会嘛？！别傻了！百分之一百会比普通的猎人考试流程艰难啊！哼！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被人欺负！”
做姐姐的听到这番话，深深觉得，不管接下去有多困难，都已经值了。
亚路嘉挨过去用额头和奇犽蹭了蹭，“阿奇，谢谢……”，谢谢你担心我的事情。
“笨、笨蛋！别这样突然靠过来！汗津津的脏死了！”
……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44 深夜竞技—终幕
